第一章 記憶碎片
電閃雷鳴的夜晚，破損的窗門，凌亂不堪的房屋，牆上可怖的爪牙痕跡，女人顫顫巍巍抬起手撫摸眼前這個男人的臉頰，她的視線開始模糊，男人呼喊她的名字的聲音也漸漸遠去。
“我，是不是快死了啊…”
“真，真的好不捨啊，親愛的。”
溫暖的血液從女人胸口的洞中流出來，留在男人的手上，漸漸冰冷。雨水從屋頂的破洞留下來，沖刷著血跡，女人眼神中的光芒在逝去。男人抱著她，無助地看著女人的身體在自己的懷中軟掉。
“莉莉絲！求你了，別走！”
男人的嗓子發不出聲音。
“別丟下我一個人！”
男人身後的木質地板突然咯吱地響了一聲，一道閃電劈過，一個黑影蓋住了男人的影子，那個黑影剎那間展開翅膀，男人下意識回頭查看，一雙利爪就直接了當貫穿了男人的胸膛。
男人驚醒了，他大口大口呼吸著空氣，他的後背的冷汗浸溼了他的睡衣，他用力握緊拳頭想借此平復他的心情。
這個夜靜悄悄的。
一隻老鼠不合時宜地從他的床下穿過，撞倒了桌子旁的一個酒瓶，就像多米諾骨牌一樣，空酒瓶一個接著一個被放倒，破碎的聲音猶如惡鬼的慘叫。
男人的屋子裡已經堆滿了空酒瓶。
“威爾森警長，到底有沒有查到殺害我妻子的人的線索。”
“康納先生，我對你的遭遇感到很不幸，但很對不起，我們暫時還沒有查到什麼有用的信息。”
“喂，你們真的有認真查案嗎？”滿身酒氣的康納一把抓住警長的衣領。
“先生，請相信我，這個案子是在是太離奇了，令堂的死法實在不能說是人乾的。如果不是人乾的，那我們真的就…”
一瞬間，康納就像洩了氣的皮球一樣收回了手，他認真地看了看眼前這個男人，看著他穿著尊貴的軍官服和精緻的皮靴，豎著貴族的髮型，筆直的站在康納面前，他一定是想給康納留下一個值得信賴的形象。
然後康納扭臉就走，鼻子冷哼了一聲：
“一群廢物。”
康納走出警局，矮子門衛在給他打招呼。這個門衛康納這三個月已經見過不少次了，他的腳有點兒跛，雖然也是個警察卻被分配到門衛。康納每來一次警局就要吃一次鱉，這個門衛就會問他，“先生，有什麼收穫了嗎？”康納會想，“真正熱心市民的警察卻只配做個小門衛啊，真是可笑。”
這次康納不想理他，他現在只有一個念頭：他要喝酒。他迫切需要一個東西來麻痺一下自己。
矮子門衛見康納沒有對他做出反應，一瘸一拐地要來追康納。康納本身就醉醺醺的，跛子門衛三步趕兩步也就追上了他。
“先生，你等一等。”
“嗯？小警衛，你想幹嘛。”康納撅起嘴，嘲笑般地趾高氣揚地看著他，玩弄的眼神遊離在矮子門衛的腿上。
門衛卻沒有在意康納的目光，只是神秘兮兮地拉下康納的身子在他耳旁小聲嘀咕：
“先生，我這邊好像有一些關於令堂的消息。”
“哦？”康納依舊笑眯眯地看著矮子門衛。
“最近好像有不少人都是令堂那樣的死法，胸部被貫穿，上頭那邊想壓住信息，和什麼夜魔有關。恐怕不是個人的東西。”
“原來是這樣啊，夜魔。”康納嘟囔著，忍不住大笑起來，“哈哈哈哈，老兄，你也是和我一樣喝多了嗎？”
“夜魔，夜魔。哈哈哈哈，你個警局的走狗！回去告訴威爾森，大爺康納我不需要他了。快滾快滾，信不信我把你另一個腿也打瘸了！”
街尾的夜色逐漸吞沒康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