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这反应,良自知猜错,压下斗笠,灰溜溜地继续下着楼,只留满穗呆呆站在原处
闻声,她仰起脑袋,看着良离开的背影,攥起拳,皱紧眉,咬了咬牙暗自发狠
为什么良总是这样儿?在最不该有所作为的时候出手,却又对生活琐事毫不上心。要不就待在这不走了,随良自己走到哪,她都不去追了,两人就此别过?
但想到良等她一晚上,等得通红了眼,言语中又是掩不住的急躁…她多么希望那都是良装的,良早知她会回来,在大厅等她只是粗略效仿程门立雪,好让她好好难受一阵,用以保住他的贱命…可他这种情绪一点儿不会掩饰的家伙,又怎能有如此心机?
她撇过头去,狠狠一闭眼,指甲又嵌进了手心里
她自己又何曾不是这样儿,当初等爹爹时的心焦哪里比不过他?爹爹杳无音讯,弟弟死了,娘疯了,全都是拜这个家伙所赐!
她越想,心跳就越快,呼吸也越发地急促,微微一睁眼,那只该死的绣花鞋又映在了她眼里,她眼角含着几颗泪珠,嘴唇微颤,两只小拳头也抖得厉害
不待她细细斟酌,良已经独自走到大厅,冷不丁回头喊了她一声“别愣着了小崽子,先过来,免得再走丢了”
良的话回响在她的耳畔,令她的嘴角微微勾起的同时脸上又了添几层愁云,默默叹息一声,两只小爪子便无力地垂下
转念一想,就此别过算什么,自己怎能放任他一个人活得逍遥自在?机会多的是,不差这一次
似是想通了,她暗暗笑了笑“哦…来啦…”耷拉下脑袋,匆匆跟上去,默默走到良的身旁
良找了张桌子,待小二简单热好番薯,便狼吞虎咽地将它吃干抹净了,速度快到甚至没怎么细品番薯的味道
只觉得它似糖浆,又没那么黏牙,似是馍馍,又没那么有嚼头
良仔细地舔了舔手指上残留的瓤,随口抱怨道“这有什么好吃的?真搞不懂”
一听这话,她一直耷拉下的脑袋又抬了起来,那两颗扎眼的泪珠便闯进了良的视线
“就是好吃!你——懂什…”
还没待她说完,忽听角落一道声音传来“小伙砸…这可就是你不懂了”
顺着声音看去,那是一位衣装还算得体,面容满显沧桑,费力想坐得端正,又无奈年事已高,只得微微佝偻着背的一位霜鬓老者
良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见得老者气质不凡,便试着恭敬地问道“老人家何出此言呢?”
老者淡淡笑了笑,眯缝着的双眼显得很是慈祥“咳咳,这人啊,都说自己好吃哪种东西,可在我看,虽说是在东西,却又不在东西,说到底…”
老者有意停顿,满穗就趁着这个空档对他微微一笑,似是猜到些老者的后文,良虽说没猜到些什么,但也难得耐心期待着老者继续讲下去
老者沉默一会儿,长叹了口气“在的是一个念想…对吗小娃子”他对满穗点了点头,以做那微笑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