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獸》同文小說丨《驅煞記》乙卷·壹


3樓貓 發佈時間:2021-12-01 18:27:38 作者:仵空小師傅 Language

  • 本故事純屬虛構,非《魔獸世界》官方設定。

乙卷·壹 沼縐洇荒墟

晚霽,大雪深三尺許。禪院大門閣樓上,一名黑衣熊貓人,正背手摩挲著拜帖,他朝前一瞪,眼前的窗戶立刻咯吱打開。
他眺望院外,千峰載雪,雪光與明月相映,熊貓人看著出神,直至灰雲遮月,方才察覺自己已佇立窗前許久。
寒風清冽,吹進閣樓,抬頭間,簷牙上空落下陣陣銀粟,他深吸口氣,嘆道:“又下了……”放下拜帖,左手摸上了右肩的虎頭吞肩。
此人正是影蹤禪院的掌門祝踏嵐,前日收到山下林默教頭連夜送上的拜帖,感慨閉門方得的幾日清靜,轉瞬消逝。低頭時瞥見案頭上的拜帖,心中苦惱不知該如何應對。
遠處傳來弟子們晚課的操聲,他右臂抬起,逆勢轉手,一股炙熱真氣蓄於掌心,他剛想輕輕朝身後送去時,乎聽樓下咕嚕一聲,祝踏嵐動了動耳朵,會心一笑,收起抬起的手臂,運氣于丹田,朗聲吟道:“香茗沸才軟,清冬溫酒香。粉雪斷峭壁,聲喝震冰塘。正是坐看飛花醉書時,不知誰家肚飢嘯穿窗。”
他內力雄厚充盈,縱聲灑落,又不失抑揚頓挫之氣,語畢後,樓下傳來輕微的吱嘎壓雪聲,一男子哈哈一笑,也朗聲道:“舔雪充飢半刻時,凍得面麻腳又溼。懇求掌門行行好,施捨殘羹一絲絲。”聲音充裕,竟一點不輸祝踏嵐。
“文瑏,許久不見,功力增進神速啊!”祝踏嵐頷首俯眼朝窗下看去,一身長袍的熊貓人正在石板路上浴雪而立,“要不是文瑏你故意賣個破綻,祝某都察覺不到。”
樓下站的正是能傣道長,“院間安禪磬音盡,山下營梅始盛開。常恨北地冰澌晚,豈料遠朋送春來。 ”祝踏嵐揮手招呼遠客上樓,能傣卻道:“繁陰飄寒英,雅緻的緊呢!祝掌門非要窩在高閣裡嗎?”祝踏嵐苦笑道:“有朋自遠方來,怎有不餉賓之理?”呼的一聲竄出窗,輕輕落到了能傣身旁。
兩人長揖行禮,能傣笑道:“造飯也是需要時間的嘛!賞賞雪後再吃如何?”祝踏嵐大笑,引著能傣進了禪院大門長廊,看門的禪院僧人們見掌門突然親身駕到,無不駭異,收聲止笑,正姿躬身行禮時,又看到掌門身後的能傣,均露出疑惑之色。祝踏嵐遣幾名弟子去準備飯菜,與能傣從西門出了長廊,來到澗上的穿雲臺。
來到臺邊亭下,能傣迎風而望,但見遠處三座宮殿,齊頭聳立於三座矮峰之上,相距數十丈遠,以飛橋相連,宛似神明宮闕,隱於銀塵中。
能傣嘆道:“‘亂雲遮銀盤,急雪舞迴風。’禪院的風景真是讓人流連忘返吶!”祝踏嵐道:“文瑏你多久沒回潘達利亞了?”能傣道:“想來已三十有餘了。”祝踏嵐道:“咱倆最近一次是在迷蹤島相見的?”能傣“嗯”了一聲,祝踏嵐道:“不想家嗎?”能傣拂了一下袖子,擤鼻岔道:“掌門的傷勢好些了嗎?”
祝踏嵐哈出一口熱氣,道:“有流雪師弟在,不打緊。”手不自主朝腹部摸去,續道:“今日雪夜上山,為的是甚麼呀,文瑏?”能傣道:“嗨……貧道受一位友人之託,前來貴院化解一段誤會。”
祝踏嵐心下偷樂:“這麼快就點題了?”面上依舊平靜,便道:“祝某不明,請文瑏兄指點。”能傣剛要說話,見一名盤發女熊貓人捧著貼花木匣子快步過來,祝踏嵐識得是誰,轉頭問道:“香蓮,這麼晚了,這是要上哪裡?”那女熊貓人香蓮聽到是祝踏嵐,走進連忙行禮道:“稟掌門,我去庫房取一些藥草和醫具。”祝踏嵐皺眉道:“怎麼?院中有人受傷了?”香蓮看了一眼能傣,答道:“不,是一名外來的病人。”說完便匆匆離去,祝踏嵐心中納悶,禪院早已閉門謝客,若真要開門進人,也必須徵得他的同意,他今日並未收到任何人的稟報,哪裡來的外來病人,轉念一想身旁正站著一名不速之客,回頭看向能傣。
“嗯吶……是貧道帶他們翻牆進來的。”能傣點了點頭,一臉的無辜比腳下的雪還厚,祝踏嵐面有微怒之色,壓嗓氣道:“文瑏!”能傣趕忙解釋道:“祝掌門息怒,事情這樣子的……”將來時在山下營帳老丈的事情簡單交代了一番,祝踏嵐聽後沉吟片刻:“還是救人要緊,還是文瑏有格局。”能傣先是莞爾,緊跟著笑容凝在臉上,尬笑解釋:“祝掌門您也知曉,貧道與流雪大師交情頗深,到了山上,見大門緊閉,思友之情甚切,就帶人走了‘偏門’。這次確實是貧道冒失了。”
祝踏嵐嘆了口氣,微笑道:“還是那句話,救人要緊。”說著擺手引能傣朝禪院深處走去,行至流雪道館,抬頭見東廂房燈火通明,點了點頭,喃喃道:“辛苦了,師弟。”
兩人緩步來到飛橋前,瞧到橋上有一人正在躬身掃雪,那人戴著斗笠,看不清面目,聽到有人前來,連忙招呼:“橋面路滑,等下!”說罷加緊揮舞掃帚,祝踏嵐瞅見了那人背後的雙刀,笑道:“是流雪道館的飛雪嗎?”
詢問震停行動,那人緩緩抬頭,一名女熊貓人正瞠目以視,祝踏嵐背手笑道:“果然是你。這麼晚了,你在此作甚呀?”飛雪挺了一下腰,也不行禮,朗聲笑道:“弟子瞧見雪又飄了起來,就將這邊橋上的積雪先掃去。師兄弟們上完晚課歸來時也好行走。”能傣莞爾嘆了句福生無量,祝踏嵐也是甚為欣慰,走上飛橋,囑咐飛雪妥善安排老丈與病人的起居,別對其他人提有外人到來後,徑與能傣朝飛橋深處走去。
飛橋闊一丈有餘,放眼四周,足底流雲伴雪,有如身處仙境,能傣身臨此境,大袖飄飄,胸襟舒暢,祝踏嵐這時問道:“島外現在是什麼情況?”能傣挑眉道:“原來祝掌門也是很關心部落和聯盟的動向啊……”祝踏嵐道:“祝某隻是想知道加爾魯什·地獄咆哮現在身處何地。他逃跑後就沒了消息,像憑空消失了般。”
能傣幽幽道:“他是消失了。準確的說,是從在咱們的時間線消失了。”祝踏嵐沒聽明白,反問道:“文瑏,你的意思是他死了嗎?”能傣搖頭道:“非也,是消失。掌門還記得白虎寺審判會上,他是怎樣逃走的嗎?”祝踏嵐道:“這個祝某當然知曉,是通過一道傳送門。”能傣點頭道:“不錯,那傳送門是一隻青銅龍利用時光沙漏開啟的。”祝踏嵐“啊”了一聲,明白了“消失”是何意,便道:“怎麼青銅龍也和黑龍一樣邪惡了?”能傣笑道:“貧道聽到消息時,也是如此反應,那加爾魯什利用沙漏,回到了三十五年前的德拉諾,建立了鋼鐵部落。”
“然後再次利用沙漏回來進行復仇!?”聽到這裡,祝踏嵐打斷道,能傣點頭稱是,祝踏嵐嘆道:“難怪了……”能傣問:“怎麼?”祝踏嵐抿了下嘴:“沒什麼,白虎寺審判大會之後,聯盟與部落相互指責謾罵,已到了劍拔弩張的地步,祝某原以為又要打起來,誰承想不久便聽到雙方聯合起來的消息,實感意外……”這時禪院東面起了喧鬧聲,祝踏嵐知曉晚課結束,眾弟子開始歸舍休息,兩人正處在弟子歸來的必經路上,於是拉起能傣的手,道:“文瑏,跟我來。”藍色真氣從下盤波盪流出,左腳輕輕向前一踏,帶著能傣三兩步竄出飛橋,隨即縱身上樹,指著對面的宮殿道:“文瑏,上屋頂。”能傣會意,兩人同時飛起,引得樹杪頻墮飛羽。
影蹤禪院的各處屋頂均有戒衛守夜,兩人飄然落在離地三丈高的殿頂,祝踏嵐命這裡的衛兵退下,坐到宮殿正脊上,這時遠處已有引路的教師們點著火把過來,下了晚課的禪院弟子們尾隨其後,場面十分壯觀。能傣看著下面,道:“還是掌門想得周全呀。”祝踏嵐淡淡道:“少昊祖師有訓:‘亂世下山濟世,盛世歸山清修。’祝某身為禪院掌門,自應當儘量為他們的修行保駕護航。”
能傣道:“妖龍禍事後,禪院也收了不少島外弟子吧?”祝踏嵐道:“嗯……文瑏吶,迷蹤島上也去了不少吧?”能傣道:“是啊,冥想洞天與風語廳閣都有了不少外族弟子。”祝踏嵐問道:“那可有島外人進得了主宗?”能傣搖頭不語,祝踏嵐又道:“文瑏你有沒有發現,這些島外的人,不管聯盟部落,有一個算一個,都不太懂得謙卑?”能傣笑道:“哦?掌門何出此言呢?”抬眼看向身旁的熊貓人。
祝踏嵐娓娓道來:“之前不僅要幫聯盟部落攻討加爾魯什,還要抵禦螳螂妖災,禪院的事務便交了流雪師弟。戰爭平息後,祝某回禪院休養,聽院內許多授業師傅反應,這幫島外弟子,普遍的戾氣太重,對修心之法大為不屑,反而對那些殺人伎倆頗為執著。”能傣道:“部落的族人尤為明顯吧?”祝踏嵐點頭道:“是啊,單說那獸人一族,比試切磋從不點到為止,更甚者以致死對方為榮,唉……”說到此時,想到了加爾魯什,無奈的嘆氣搖頭。
當初錦繡谷大門洞開,加爾魯什命手下四處挖墳掘墓,試圖找出埋藏其中的秘密。祝踏嵐聞之,不顧負傷,特地從雷神島趕回與他交涉。
“夠了!你在罪惡的道路上漸行漸遠,地獄咆哮!”一陣黑風旋過,祝踏嵐提刀攔在部落酋長的身前,力圖阻止煞魔重現人間。“但是,要到此為止了!”
豈料,那時的加爾魯什·地獄咆哮,不僅挖出了“亞煞極之心”,還妄圖利用魔古山宮殿的泉水使其復甦。面對影蹤禪院的掌門,獸人放聲大笑,蔑視道:“滾開吧,熊貓人!這種無可抵擋的力量,怎麼可以和你的人生一樣,埋在地下發爛發臭!”
祝踏嵐嚴肅告誡:“你的父親也曾染指過無可抵擋的力量……”抬頭眼露兇光,續道:“他的下場……如何?”
民間有諺語:勸人問候爹,斷腿嘴錘扁。此話一出,加爾魯什立馬怒上心頭,怪叫一聲,揮起“血吼”朝祝踏嵐砍去。祝踏嵐無奈提刀迎擊,兩人纏鬥了二十餘招,加爾魯什一擊跳斬迫使對手急速躍開,祝踏嵐瞅準斧子砍進橋面還未拔起,雙手掄圓長刀劈向獸人,加爾魯什這時卻不再管斧頭,右肩一撇,竟以右手抵扣在對方長刀吞口,祝踏嵐見勢右手翻掌,想用內勁逼退獸人,讓其武器脫手,誰承想氣掌襲至加爾魯什胸口,他紋絲未動,抖動了一下胸脯,擠爆熊貓人手中真氣,砰的藍色氣浪激盪散開,將祝踏嵐逼退數米之遠。
“就這?”加爾魯什狂笑著拔起斧子,“你是急著趕來沒吃飯是吧?”縱身躍起劈斬還擊,祝踏嵐內心氣悶,因唸對手是部落的首領,即使發現他想復甦古神,也得給他留有臉面極其勸阻,不到萬不得已,絕不出手傷人,哪知眼前的獸人不明白他意,非但不聽勸,還出言不遜,被回懟後直接下死手攻來,祝踏嵐若全力還擊,從剛開始就能佔了上風,十招之內便可制住加爾魯什。
眼見對手破綻大露,運起真氣,挺刀直上,分寸力道拿捏有度,刀脊上的飛叉正好抵住劈下的血吼刃口,輕描淡寫得,便將加爾魯什的攻勢化解,趁著對手還未反應過來,他扭腰朝前方猛挺,頂到獸人腹部時手腕朝外一撇,挺卸了獸人的武器,血吼嘡啷掉落,被拋擲一邊。
“收手吧,酋長……”祝踏嵐想再次勸阻,話未說完,抬頭時迎面飛來一個比他頭還大的拳頭,臉上吃了一擊滿拳,撞斷橋欄飛將出去。身在半空的祝踏嵐心中大罵眼前的獸人是個瘋子,回眼時瞟見加爾魯什噘嘴挺牙站在橋邊,神情十分得意。
眼瞧著即將墜入泉水裡,祝踏嵐雙腿沉力將身子豎起,腳尖點在水面。這一借力,光滑如鏡的泉面上泛起微微漣漪,“走你!”噗的一聲響,祝踏嵐身子裹著碧藍真氣,如只騰空的翔龍一般直飛上天,右掌收攏變拳,一招“升龍霸”上勾拳搗在加爾魯什下巴上。
這一變招施得又快又狠,打得加爾魯什措手不及,獸人吃痛,仰面朝後趔趄,正好摔倒在一口鋼鐵寶箱旁,祝踏嵐落在一根橋杆上,架出“赤精亮翅”的姿態,“我和牛頭人、巨魔、血精靈還有其他種族打過交道!”說完跳到半空,蹬出左腿厲聲道,“你這等暴君一般的人物,不配做他們的酋長!”架起雙臂,施出“翔龍在天”朝加爾魯什墜去。
加爾魯什抹了一下嘴角,聞到血腥氣,喃喃譏諷道:“其他種族?被遺忘者不配擁有姓名是嗎?”躬身朝前戰術性翻滾,躲過了祝踏嵐的凌空一腳。
咔嗤!
祝踏嵐用力過猛,踹斷了橋面木板,左腳卡在裡面,正在掙脫時,呼聽到背後疾風駛來,叮呤咣啷脖子上倏地收緊,一條鐵鏈卷在了他的脖子上。
“納命來吧!”原來加爾魯什躲過祝踏嵐的一腳,滾到血吼邊上,撿起背祝踏嵐撞斷的橋杆斷鎖,當成鞭子甩去套住熊貓人的脖子,悶哼用力一拽,祝踏嵐似旱地拔蔥般被扥飛過來,加爾魯什拾起血吼,握至把手最前端,斧刃尖頭朝上,正中飛來的熊貓人腹上。
祝踏嵐呃啊慘叫一聲,身體癱在斧頭上,加爾魯什見到祝踏嵐中招,大勢已去,下巴對著熊貓人,道:“不配做他們的酋長?應該是他們不配加入我的正統部落!”祝踏嵐一口鮮血噴在獸人右膀上,驚歎他膂力驚人,竟能左手持斧拖住他近三百斤的身子,忍痛道:“所有人都會知道這一切……他們會找到你!”加爾魯什蔑視道:“來吧!我正等著他們呢!”
加爾魯什拽下熊貓人脖上的鐵鏈,拴在鋼鐵寶箱上,一手舉著祝踏嵐,一手拽著寶箱往泉眼邊走邊說:“在我的王城裡,那些自以為正義的人,會遇到我親手培養的勇士!如果他們能打敗我的勇士,那還算有點實力……到時候,我將讓他們見識到什麼才是力量!”說時左手朝上使了一點力氣,祝踏嵐痛的悶哼起來,獸人繼續道:“你可別那麼快死嘍,祝大師!任何膽敢對抗我的人,都會被我一個一個踩在腳下!任何膽敢對抗正統部落的人!都會被刺在奧格瑞瑪的尖塔上示眾!”到了泉眼旁,獸人將祝踏嵐扔到一旁,看著熊貓人捂著傷口趴在地上,加爾魯什滿臉的狂傲,緩緩道:“你們不是試圖埋藏仇恨與憤怒,希望他們不要擾亂世間的安寧嗎?”朝鋼鐵寶箱靠近了些,又道:“但你們忽略了它們乃是激發力量的源泉,阻擋是沒有用的!”
“不!你不能被煞魔矇蔽了雙眼……”祝踏嵐虛弱的靠在泉眼旁,加爾魯什對熊貓人的話充耳不聞,興奮的舉起血吼,狠命劈向寶箱鎖眼:“既然無可阻擋,那就釋放……”鎖眼應聲斷開,箱蓋咔嗤開了一條縫隙,一道道紫黑的煞氣從中滲出,加爾魯什推開箱蓋,一顆近人高的紫色心臟在箱內砰砰直跳,獸人撫摸著心臟,煞氣縈繞在他指尖,只聽他淡淡說了一句“為我所用”後,就將寶箱推進了泉眼之中。
沖天的煞氣暈染了整片泉水周邊,祝踏嵐只感心中赫然升起妒恨怒火,知道是煞氣開始侵入他的體內,忙凝神催動真氣抵禦煞氣,看著獸人仰望煞氣的身形,發下了最後的警告:“終有一天,你要為這罪行受到制裁!”
加爾魯什冷哼一聲,挑眉道:“制裁!?誰敢來制裁我……就在我的斧子下灰飛煙滅吧!”說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寒風之中,祝踏嵐想起當日事情,依稀記得那獸人酋長的背影,當即站了起來,伸腰舒展道:“逞兇鬥狠,終會眾叛親離的,還是得多修心移性……”突感腹部少海穴位一震刺痛,真氣催至也難以鎮下,心下不免咯噔。
他自知這是加爾魯什那一斧傷還未癒合,若在平時,疼時自可打坐運功,利用“悟道心訣”慢慢化解傷痛,但眼下有客在一旁,打坐運功既怠慢了客人,又失了些顏面,正躊躇無計之際,身後忽然飛來一股碧色暖風縈繞他身,祝踏嵐立即也激出一股真氣,引著碧氣從關元穴入體,不到一盞茶的功夫,祝踏嵐低笑道:“多謝文瑏兄出手相助。”能傣緩緩收手道:“掌門你……”祝踏嵐打斷道:“無妨!只是還需要些時間罷了。”能傣哦了聲,等了些時間,讓祝踏嵐緩緩,剛想說話,祝踏嵐道:“飯菜已經準備好了,文瑏。等人群退去,咱們亭下溫酒賞雪可好?”
能傣聽罷立馬支楞了起來,眼放精光頻頻點頭,恨不得湧出全身真氣,送簷下的一眾弟子早些回去。
祝踏嵐問:“文瑏,你怎麼看?”能傣回:“什麼?”祝踏嵐道:“島外人……”能傣恍然:“啊……貧道和掌門的想法一致。”祝踏嵐淡淡道:“那文瑏你還管那些封豨修蛇之事?”能傣笑道:“唇亡齒寒啊,掌門。”祝踏嵐道:“以夷制夷不好嗎?”能傣道:“唇亡齒寒啊,掌門。”祝踏嵐道:“作壁上觀不香嗎?”能傣道:“唇亡齒寒啊,掌門。”
待下面安靜,祝踏嵐與能傣飄身下去,邊走邊說:“你能不能換個詞兒啊,文瑏。”能傣苦笑道:“掌門你這也不是換湯不換藥嗎?”祝踏嵐聽後笑而不語。
能傣抬起頭來,望著天空飄下的白雪,說道:“若是加爾魯什從黑暗之門打回艾澤拉斯,怕不是要第一時間來島上報復。”祝踏嵐點頭道:“按照加爾魯什的湊性,確實很有可能。”能傣笑道:“那我們絕不能讓他回到這裡。”祝踏嵐道:“這個自然。”這時兩人行至到落英林,飛雪已在此恭候,引著兩人朝院中的亭榭走去,能傣問道:“飛雪姑娘,你是本名就叫飛雪,還是入了影蹤禪院後流雪大師給你改的?”飛雪道:“是家父起的。”能傣笑道:“哎呀!這不是巧了嘛?”祝踏嵐歪頭看他,能傣繼續道:“貧道來時路過半山,等商隊出發時在市集上看到一本小說,裡面有一位使用斷劍的俠客,他妻子就叫‘飛雪’。”
“哦?是嗎?”飛雪繼續朝前走。能傣點頭說:“嗯,那書裡的‘飛雪’風姿綽約,一襲白衣舞得長劍若飛流,好生颯爽!不知飛雪姑娘你的劍法如何?”祝踏嵐問道:“哦?這書講的什麼?”能傣答道:“噢,那小說講述的是雷神獲得古神力量後,急欲吞併魔古各部族,一統疆域。為對抗他吞併,其他魔古部族招募各地俠客,欲刺殺雷神的故事。”
祝踏嵐道:“那‘飛雪’想必就是被招募的刺客吧?”能傣道:“是的。”祝踏嵐思索了片刻,道:“這種歷史題材的小說可不好寫吧?稍有些偏頗可是要招人口誅筆伐的。”能傣哈哈樂道:“掌門厲害!貧道也有這樣的顧慮,那書販跟貧道說銷量尚可,但在咱們島上評價確實不高,有大儒甚至用‘吮癰舐痔’來評價這本小說。”
祝踏嵐冷哼道:“能如此惡語相向一本通俗小說,那大儒不是閒得很,就是小氣的緊吶。”能傣舔了兩片雪化潤口,繼續道:“但是咱們的這本土小說,在島外可是好評如潮,聽那書販說,首批的七百本早銷售一空,加印的三批也剩不多了,出版方看銷量不錯,正準備出一套精裝卷軸版呢。”
“這本書叫什麼?”飛雪來了興致插嘴問道。
能傣皺眉道:“本是趕路時消遣用的……看完就給忘了,只記得是倆字,要不是姑娘與小說人物重名,貧道都想不起來這本書。”祝踏嵐尋思你將書拿出來看一下不就知道了嗎,轉念問道:“書不在身上?”能傣攤手道:“貧道上山時留給營地的靈珊姑娘了。”飛雪咯咯笑道:“道長您把書留給靈珊姊姊,營地的伙食標準恐怕要有所下降了。”能傣聽後哈哈大笑起來,讚美了幾句靈珊的手藝。
祝踏嵐問道:“那本書是哪家出版的?”能傣想了會兒,道:“好像是陳年墨寶書齋。”祝踏嵐笑道:“飛雪,你也甭下山去找靈珊討要了,我明天飛鴿傳書給遊學者的朋友,讓他們給咱們空運幾本回來便是。”飛雪輕聲道:“是……”
這時聽一聲鷹唳劃破雪夜,三人抬頭,見空中一個黑影撲將下來,卻是一隻灰羽貓頭鷹。祝踏嵐認得此鷹,冷笑道:“馬莫川也來了?”能傣橫臂停鷹,解下鷹腿下的竹筒,笑道:“他不會來的。”振臂放飛貓頭鷹,打開竹筒展紙細瞧一番,臉色大變。
“怎麼了,文瑏。”祝踏嵐輕聲細語的問。
“加爾魯什·地獄咆哮……死了……”
海灘南邊,草地、蘆葦、垂柳糊成一片,讓人看不清道路。這裡的空氣潮溼悶熱,連沒池入沼的河鱷、盤於樹幹的飛蛇、爬在草上的巨蛛……都不願動彈一下。
即便有兩個活物闖入。
趁著夜色闖入。
它們也均視而不見。
夜深殘道連篝明,海灘邊的一顆老柳樹枝上,隱著一個六平方不到的木屋,屋內一名侏儒正光著脊樑酣睡,忽得有人嘭嘭的敲打地板。侏儒立刻睜眼躍下床來,躡手躡腳朝床對角走去,雙手架出兩把匕首,死盯著地板上的方門。
聲音再次響起,先是三下快敲,接著一聲劃擦,最後嘭嘭兩聲悶拍結束。那侏儒瞳孔放大,自言自語道:“這……這不可能!”趕忙去抽開地上門閂。
就在門閂被抽開的一剎那,嘭的門板飛起,侏儒摔倒在地上,只見一暗夜精靈頭與一根鹿頭法杖從地板下升起,灰頭土臉的剛鑽進來便探出右手找支撐點,侏儒見他雙手汙泥,定是吃了不少苦,連忙大叫:“精靈,把手給我。”兩腳抵在閂扣,拉著精靈進了屋子。
“好久不見啊,薩恩·刀鏈。”甜美的聲音從精靈脖上傳出。
侏儒吃了一驚,關門後立刻展開暗影步閃到床邊,穿上衣服扣上夾鼻鏡,邊調度數邊朝暗夜精靈靠近:“特蕾希·星刃,真的是你嗎?”
“不是我,還能是誰啊!”趴在薩恩眼前的兩人正是吉爾雯與特蕾希。他倆雖能行走,卻已無力氣,當下薩恩將特蕾希扶到床上,朝地上的吉爾雯道:“精靈,我的床有些小,你就在地上躺會兒吧。”吉爾雯將法杖推到一邊,點了點頭。薩恩見到特蕾希手腕有血痕,詢問道:“你們這是怎麼了?”跨步到床頭對面的桌子,翻出了些醫藥品。
吉爾雯插嘴道:“給我,我是一名祭司。”薩恩說了句“好的”,將醫藥用品遞給精靈,開了燈,看著他盤腿坐起,弓腰忙活。
特蕾希低聲道:“沒想到我還活著吧?”
“沒想到……”薩恩回頭問吉爾雯,“是你救的她嗎,祭司?”
“不是。”吉爾雯邊忙邊說。
薩恩奇道:“那你們跑到這裡來幹什麼?”
“這事說來話長了。”特蕾希扯開衣領,“有喝的嗎?或者說有沒有梅乾汁?”
那日飛往棘齒城,他倆遭遇冷箭襲擊,要不是吉爾雯眼疾手快,用法杖勾住侏儒的衣領,恐怕特蕾希早就墜落身亡了。
在空中,吉爾雯一手勒著韁繩,一手挺著法杖,喊著抓好法杖,腰死命往左彎,在墜下時竭力保持平衡。
正當他們瞅著地面越來越近,忽然身後一陣嗡嗡的破風聲,吉爾雯回頭一看,一張四角帶箭的網子正朝他們飛來。吉爾雯驚恐之下,不知拿來的勁力,手肘猛得夾起,將特蕾希猴摟於胸,在網子套上他們之前,趕忙施出了真言盾術,罩在兩人身上。
刷的一聲網子套在他們與飛龍身上,一道蠻橫的力量攬著他們朝土山的山壁撞去,速度之快猶如橫飛。特蕾希偷瞄了一眼,心中絕望,如此速度,如此距離,即便有真言盾術,撞上山壁那刻,就是他倆腦漿並裂之時。
恍惚間,特蕾希突然感到背後一沉,吉爾雯將她揪到身下,眼神極為悲涼,特蕾希似是讀懂了精靈的意圖:精靈想在即將撞山時將她扔出去,有真言盾保護,加上他朝一旁的猛推,能卸下大半的撞力,特蕾希性命無憂。
“不行!你不能這麼幹!你會死的!”特蕾莎歇斯力竭吼道。
吉爾雯面有愧色,悽慘笑道:“對不住了,特蕾希。原諒我。”右手一番,一道聖光從手中飛向侏儒額頭。
“我日你姥姥!”特蕾希腦子一片混亂,緊接著身體湧出一大股氣浪,衝的她胃中翻江倒海,腦仁嗡嗡蕩疼,接著又是一道聖光力量衝來,身體內的煞氣與之向抗,氣浪又隨之湧來。
就這樣接連來了四五次。特蕾希全身痠痛無比,腦仁欲破殼飛出,到了後來,痛的昏暈過去,再次醒來時,已是被人拎起裝進了一個麻袋裡。
“等等……我有問題!”薩恩招手打斷特蕾希的敘述,“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她剛剛說她體內封印著煞氣,不能向她施放神聖的力量,會激發煞氣與之向抗,那你在那時候用什麼聖療術呀!這不有病嗎!?”抬頭看向暗夜精靈。
吉爾雯用酒精給自己的手腕消毒,道:“額……其實她身體裡的煞氣與神聖力量向抗噴發的氣浪,可以起到緩衝的作用。”抬頭接著敘述開來。
當時的吉爾雯大腦一片空白,將侏儒攬入懷中時,已做好了赴死的準備,但不知是艾露恩眷顧,還是求生本能作祟,突然腦中閃過遭遇牛頭人薩滿劫道時的場景,趕忙如法炮製,將特蕾希壓在身下,直到第一股聖療術使出,特蕾希才明白她剛剛想錯了。
真怕不是把吉爾雯想單純了……
一道氣浪炸開,網子瞬間被衝出了許多裂口,生死攸關時刻,吉爾雯也就顧不上特蕾希舒不舒服了,左臂攬著韁繩抓在侏儒衣領,右手緊扣法杖橫在兩人之間,朝著侏儒身上狂撒聖療法術。
一道接著一道的氣浪噴湧而出,飛龍與兩人終於掙脫了網子,朝山坡上墜去,速度一快了些,吉爾雯就朝特蕾希釋放聖療術,如此這般施了八九回,侏儒已經口吐白沫,白眼直翻他才作罷。
離地還有三丈之餘,吉爾雯心底知道,他們身旁有隻雙足飛龍,任憑如何緩衝,也終是無濟於事,在離地不到一丈的距離時,他解開韁繩,雙腿使出全力朝龍背上一蹬,憑藉著真言盾的罩子,落下時在山坡上翻了三四個滾,安全迫降在地上。
“除了腰有些酸,胳膊擦破些皮,右腳扭了一下之外……居然沒什麼大傷。”吉爾雯滿臉童真憨笑,見到特蕾希的凝視,連忙收起笑容,“當然,特蕾希昏過去了,這是……大事情。”特蕾希的眼神之中,盡是“虧你還知道”的數落。
薩恩嘆了口氣,道:“哎呦,你……額……你叫什麼名字?噢,吉爾雯。在那樣危機的時候能想出如此的法子,你的腦子不知道是什麼做的,人才呀!”
吉爾雯問道:“特蕾希你在外面也不告訴我,這是什麼地方。你怎麼知道這裡有個屋子,而且還有一個侏儒在此。”
薩恩又遞給特蕾希一瓶蘇打水,特蕾希點了點頭,薩恩道:“這是塵泥沼澤的安全屋,專門供軍情七處的刺客們補給與暫時避難的地方。”吉爾雯環顧一圈後道:“會不會太小了點……”薩恩道:“小是小了點,但是安全吶!要不是特蕾希帶你來,你能找到這裡嗎?”吉爾雯點頭贊同:“也是……曲裡拐彎的到這裡,路上還有好多鱷魚,嚇都嚇死了。”說罷要給特蕾希處理傷口。
“誒?怎麼……”特蕾希伸出雙手,發現手臂上的勒傷不知在什麼痊癒了,“你又偷偷朝我釋放治療法術了?”
吉爾雯大喊冤枉:“我哪有!我施不施放治療術,你不知道,你體內的煞氣還不知道嗎?”特蕾希點頭道:“對吼,那這是怎麼回事呢?”一時間她也想不明白,薩恩感慨道:“上次在南海鎮相聚,一晃三年過去了,我不久前聽說你染了煞氣,非常擔心。回暴風城看到一批批被送回的屍首,以為你也凶多吉少了呢。”說著給了特蕾希一個擁抱,特蕾希眼眶有些溼潤,道:“你看,我這病還沒根除呢,能不能真活下來還不好說呢……對了,你怎麼會在這裡呀。”
薩恩撅了一下嘴,競一句不回,特蕾希知曉,若是私事,他自會吐露,應該是在此執行秘密任務,不方便透露,忙自行岔開話題:“我們現在與孟大師走散了,該怎麼回棘齒城找他呀!”
薩恩皺眉道:“你們去那裡幹嘛呀?”吉爾雯道:“我們要去影蹤禪院,那裡有船能到。”
薩恩搖頭道:“那你們恐怕要改變路線嘍……那裡現在忒亂了。”特蕾希道:“此話怎講?”薩恩給精靈拿了些漿果,擰開一瓶蘇打水,邊喝邊說:“自從加爾魯什當政,部落的商貿就由南方轉移到北方了,因此棘齒城沒了許多收入來源。”
吉爾雯一頭霧水:“那這和我們去潘達利亞島有什麼關係?”薩恩道:“關係大了去了,你們一路走來,不是老被‘咆哮之傲’的獸人騷擾嗎?現在棘齒城的內外全是他們的眼線,城鎮衛兵也都是他們的人了,你們過去不是羊入虎口嗎?”
特蕾希疑惑道:“為什麼‘咆哮之傲’的人要在那裡佈滿眼線?”薩恩道:“據我目前掌握的情報來看,一是他們反抗部落,也需要收入來維持組織的正常運轉,這邊屬於部落疆域的邊陲,管控很弱,他們才敢在這邊肆意活動……”
薩恩介紹到,經過災變後,原來的八大中立商貿城鎮,隨著地形的變化,有的沉落,有的重振,有的崛起。位於東部大陸最南部的藏寶海灣,曾是座代表地精高科技的港城,被毀於黑龍掀起的海嘯之中,目前港口已修復,大部分航線重新開通,但商業貿易,還需要很長時間來恢復;原是卡姆利多中部商販聚散,行旅必經之地的棘齒城,由於周邊地形變化與部落政策更改,已不復往日繁華,貿易量也大不如前;最擅長做生意的熱砂港,因海岸線向內陸推移,被徹底淹沒在了海底成了廢墟,這反而讓處於同沙漠的加基森,替代了它成為了卡姆利多南部一座新興的碼頭城市,在短短几年內,迅速成為商貿城鎮之王。
“加茲魯維會答應?”特蕾希瞪著可愛的圓眼說,她知道地精天性狡詐且無休止的貪婪,重商主義的城鎮領袖更是如此。
薩恩懶笑道:“他不答應才是活見了鬼呢。這邊的商貿盈利非常微薄,他將城中的治安和港口業務託管給‘咆哮之傲’的人,自己只要按月收出讓費和盈利分紅就好,何樂而不為呢?”
特蕾希想想也是,自己不用操心,還能按月拿到錢,確實是划算的買賣。吉爾雯這時問道:“那他當這個城鎮領主,豈不是要被架空了?”
薩恩道:“這個我就不太清楚了,聽說他已經離開了棘齒城去了南方,好像是要拓展貿易線路,哎呦!誰知道那些綠皮尖鼻子的怪胎腦子裡整天想些什麼。”
吉爾雯追問道:“其次呢?”
薩恩亮眼道:“啊,你不說我都快忘了!其次,這幫‘咆哮之傲’的獸人好像在城鎮裡等什麼東西。聽說已經在那裡蹲守很長時間了。”
吉爾雯與特蕾希相視會意,他們知道這幫獸人就是衝著特蕾希來的,薩恩又問他們著陸後的事情,等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講完,薩恩吃了一驚,躍上床邊的椅子,滿臉陰沉,再問了些細節確認一番,嚴肅道:“這樣吧,你們從這裡一路向南,趕到泥鏈鎮,那裡的領袖德拉茲特·迪普瓦爾會幫助你們去加基森。那裡有去往潘達利亞的航班。”吉爾雯道:“那孟大師怎麼辦?”薩恩沒有回答,卻問道:“你們還餓嗎?”兩人不住點頭。
薩恩嘆了口氣,從倉庫裡拿出了些乾糧,看著他們邊吃邊說:“這樣,你們的目的就是儘快去往影蹤禪院,現在唯一可行的計劃就是去往加基森,你們休息一晚,明天就趕往泥鏈鎮。我呢正好要去北面,看看能不能聯絡上那位孟大師,他叫什麼……孟塘·雨,行!孟什麼……孟塘什麼……雨什麼?哦哦!孟塘雨!如果能聯絡到,我會算著日子判斷是讓他去加基森等你們,還是去泥鏈鎮與你們匯合。你們呢也不要等,到了之後以最快的速度趕往潘達利亞島上就好,這樣最是安全。”
吉爾雯與特蕾希點頭同意,這已經是現在最好的辦法了,吉爾雯嚼著乾糧道:“這事要你多費心啦!願星辰指引你的道路,侏儒。”薩恩點頭表示不用客氣,三人又說了些話,見天也不早了,薩恩招呼兩人趕緊休息,展出一卷羊皮紙,寫了封書信,為兩人明日去往泥鏈鎮做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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