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能总是对抗自然,约翰。我们不能对抗改变,我们不能对抗重力,我们什么都不能对抗。我整个的人生,就是一直在对抗……——达奇·范德林德
由 Rockstar Games 所制作的《荒野大镖客 救赎 2》,将时间线拨回到《荒野大镖客 救赎》故事发生之前,讲述了范德林德帮在西部最后的蛮荒之地上的亡命旅途。在文明已经逐渐随着铁路扩展到遥远西部的背景之下,范德林德帮不得不在美国腹地挣扎求生,同时躲避来自文明社会的平克顿侦探竭尽全力的追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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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俗话所说,只有量变达到一定程度,才能达到质变。步入文明时代也绝不是一下子就能达到的成就。西部得以步入文明时代,离不开像平克顿侦探这样的执法人员,尽管在《荒野大镖客》系列中平克顿侦探一直扮演着反面角色,但不能否定他们在推动西部步入文明时代中的贡献。正是在无数执法人员的努力与牺牲下,才让曾经无法无天的美国蛮荒西部变成如今这般模样。
西部今昔
在谈及西部的狂野之前,应当对其有基本的了解。在这里,西部指代的是“美国西部边境地区”,不是中国的西部,也不是《无人区》等电影中所描述的西北边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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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 1776 年之前的殖民地时期,北美大陆上主要的聚居区都在东部的十三个殖民地(即美国的建国十三州)。当然也有一部分人在中部和南部居住,但总体而言并不多。
美国建国后,其目标便是向西部扩张。对此英国和印第安人非常不高兴,为此他们发动了 1812 年战争,旨在阻止美国向西扩张。最终英国无功而返,美国开始逐步蚕食印第安人的土地。在美国向西部扩张的过程中,主要是通过购买和战争的方式来兼并土地。除了印第安人之外,美国甚至还为了领土而与墨西哥发生了战争,史称美墨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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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荒者们不断向西推进,直到 1912 年美国本土最后一个州治亚利桑那州建立,美国的西进拓荒运动始告结束。
完全可以说,西部的开发是随着文明的脚步而前进的。联邦邮政系统保证了东西两边的通信,而美国军队也当了向西拓荒的排头兵——他们负责保护移民并且开拓路线。
有趣的事情是,在南北战争中,西部实际上也有参与,但历史很少讲述西部在美国南北战争中的故事。大部分人对西部地区在南北战争中的印象是支持北方废奴州,但实际上南方邦联也曾在西部进行过数次重要战役,例如格洛列塔山口战役(Battle of Glorieta Pass)。西部在内战时期的战争多是南方军队和印第安人的战斗,有时南北军队也会开打,北方军队因为主力在东部,西部只驻扎了一些民兵,但他们也没少对印第安人和南方军队下手。
大众所熟知的西部故事,大多都发生在美国南北战争后到第一次世界大战前这一段时期。随着加州淘金潮的爆发和美国政府《宅地法》与《太平洋铁路法》的鼓励,越来越多的人抱着一夜暴富的心态来到西部,不法之徒与治安官并行,成就了许多传奇般的故事。
但美国的这条横贯东西的太平洋铁路,里面充满了中国和爱尔兰移民的血。大部分铁路工人都是华人移民,当时的管理者很快发现华人在工作方面的可靠性,因此大量雇佣华工。在这期间华工们遭到严重的不平等对待,包括区别工资,以及华工总是被安排去做危险的工作。但华工们在这种情况下,依然超前政府规定的七年完成了铁路修建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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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美国西部已经成为了现代化的文明社会,但当年西部拓荒的精神依然被美国人奉为圭臬。西部文化已经成为了美国文化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直到今日依然有人坚持着西部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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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不狠的人在西部活不下去
从美国南北战争结束开始到第一次世界大战,西部的法治情况可以用“一团乱麻”来形容。例如在边境的阿肯色州,无法无天的情况非常常见。当时的西部充斥着各种犯罪活动,包括常规(或者说一时兴起)的犯罪和专业的犯罪。悍匪们总是能够找到机会下手,但当时的执法人员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很难与悍匪们相抗衡。这种不平衡的警匪对峙尴尬状况最终催生出了所谓的“边疆正义”(Frontier Justice,也称私刑),人们开始把法律掌握在自己的手上,因为依靠执法人员维护正义多是痴心妄想。
现在不如假想一下如果你穿越到西部,所会度过的平凡一天吧。如果你是个牧场主,除了平日打理牧场事务之外,还必须自己端着枪或者是雇人来保卫你的牧场,因为亡命之徒随时会对你的牧场下手;如果你是个马车司机,在路上要么自己带枪,要么雇人保护马车,因为路上随时会有亡命之徒试图抢劫马车。就算在结束了充满危险的一天,去作为当时少数可以提供消遣的酒馆里喝上一杯,也很有可能因为不小心碰了别人而被酒醉的牛仔拉出来决斗。即使到了睡觉时间,还得小心可能摸进屋子抢劫的亡命之徒。
指望执法人员?当然,小镇的治安官们会在镇上巡逻,但他们也无法保证在不法之徒犯罪时能及时赶到。至于更远的独立牧场,可能一把火烧光了才有人发现有不法之徒来了。而且,许多执法人员根本没有能力与凶残的亡命之徒们对抗。
在这种执法部门严重缺席的情况下,人们只能依靠自己的力量,有钱人可以雇佣枪手保护自己,但不是所有人都有那个钱。在西部,可以不识字,但最好不要不会用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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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法人员同样面临着人手和资金不足的窘境,他们极度缺乏人手,大部分镇子只有几个治安官。在西部的广袤原野上维护正义,光靠几个人简直是天方夜谭。即使是代表联邦力量的美国法警,也得想办法找更多的人手。于是地方保安队(Posse Comitatus)和义务治安队员(Vigilante)应运而生。
真正的全民执法
在西部时代,执法人员不仅人手不足,资金很多时候也相当紧缺。毕竟他们不能靠偷盗抢劫赚钱。但跟人手的不足相比,资金问题完全可以抛之脑后。显而易见的事情是,大多数遭到不法之徒光顾的人都是富人(比如《荒野大镖客 救赎 2》中的利维提克斯·康沃尔),他们为了报复不法之徒,通常很乐意掏大钱给有能力和胆量(这两样缺一不可,有胆量没能力纯属白给,有能力没胆量那就只能当旁观者了)的人士,或者是直接交给当地治安官,由治安官来寻找狠人追杀不法之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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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安官和富人能找到的人不外乎两种:有意夺得赏金的雇佣枪手和赏金猎人,或者是因为当地治安情况实在太糟糕而自发组织起来维护法律的义务治安队员。前者只看钱说话,而且通常会比较强悍,因为不够狠的基本上都被自己的目标弄死了。
至于后者,更多时候并不为某个人做事,而只是纯粹的为了维护当地法律而努力。而且一般而言,成立义务治安队的地方,执法机构已经基本上接近瘫痪状态。
由于大多数镇子只有寥寥数名治安官,而且犯罪活动通常和镇子里的居民们密切相关,许多人会在警匪双方战斗时选择帮助执法人员。像《荒野大镖客 Online》中戴维斯法警的任务一样,在法警于瓦伦丁杀死了匪帮头目之后,为了抵御来袭的匪帮,警长就找了一些志愿者来协助防御小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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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西部地区执法的复杂性,加上联邦对于西部的控制力还非常弱,寻求职业的执法队伍协助执法是不现实的。这催生了地方保安队。简单来说,执法人员有权口头或书面要求公民协助其进行执法活动。也因为大部分被召集起来的队伍都是为了追捕犯罪者,后来形成的口语“Posse”就被用来形容这些追捕罪犯的团体。《荒野大镖客》系列中在野外追捕犯罪者的队伍就是一种“Posse”。
后来,因为地方保安队开始被用于内乱的情况,美国国会于 1878 年通过了《地方保安队法案》,严格限制地方政府动用美国军队执法。臭名昭著的拉蒂默大屠杀(Lattimer Massacre)暴露了这种组织的危险性,因此这种做法开始遭到限制。
义务治安队员和地方保安队有时会相交叉,因为很多义务治安队员也会听从执法人员的命令。在那个狂野的时代,美国人确实做到了“把法律掌握在自己的手上”。
雇佣枪手/警察,美国西部的斜杠青年
在联邦无力掌控这片广袤土地,土匪强盗猖獗至极,执法人员处处被动挨打的情况下,虽然涌现出了大量心中坚守正义,手握柯尔特 .45 左轮手枪横扫荒野威震西部的执法人员,但仅仅依靠信仰法律之人的力量不足以将法治带到西部荒野来。在这段独特的乱世之中,赚钱的机会自然也多的是。总会有人出大价钱买人头,而想要这笔钱的人只需要提头去见他就行了。
最为常见的赏金自然是执法人员为了捉拿罪犯而给出的赏金通缉令,这些目标多半是执法人员没有能力单独解决的恶徒。想要赏金的人只要撕下通缉令,提头来见便能拿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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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有一批独立个人,他们主要为钱办事,被雇佣来为雇主干各种各样的活,是为枪手(Gunfighter)也。枪手既可以是执法人员,也可以是亡命之徒,或者是射击表演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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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手们从雇主那里得到目标,过去把她/她干掉,然后提头返回,拿钱走人。一般来说,枪手有什么活就接什么活,不会一直呆在一个地方。枪手可能是亡命之徒,也可能是牛仔,但更常见的还是治安官。枪手的名声很多时候是靠口口相传而得来的,比如著名的 OK 牧场枪战,枪战双方就因此出名。
作为拿钱办事的人,枪手站在黑和白的哪一边完全取决于给多少钱。当然也有以荣誉为准绳的枪手。有可能一名雇佣枪手在这个镇子还为执法人员办事,到下一个镇子时就帮土匪了。总的来说,一名枪手有可能有多重身份,但如果被发现下场通常很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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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到后来,随着城镇的发展,实际上城镇的犯罪率有了减少。城镇会颁布法规,禁止携带武器(一开始只是禁止隐蔽携带,后来扩大到拿在手上也不行)。执法人员的目的是维持稳定而不是杀个对穿,他们也不乐意见面就得掏枪。
小谈西部决斗文化
很遗憾,现在所鼓吹的美国西部决斗实际上和历史现实颇有不合。枪手依靠着名声而活,现实中很少发生那些年轻硬汉枪手去挑战老资格的事情。实际上,因为名声的关系,他人会对其表现得更文明。有些时候,名不见经传的枪手也不会考虑开战。
这种对彼此的尊重使得两个著名枪手之间很少进行决斗,更多的是一个著名枪手对战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枪手。民间传说总是说那些名声差不多的枪手会互相决斗以定胜负,但实际上很多人都想保着小命,在挑选决斗对手之前会三思而行。
决斗一般会引起旁边群众的观赏,但在决斗中枪手经常不小心射中围观者。而那些著名枪手也不一定都是死在荣誉决斗中,特别是那些名声可怖的枪手,他们几乎都是死于伏击。其他的著名枪手则多是善终,因为年老或是疾病去世。
民间传说也经常夸大枪手的射击技术。现实中的很多著名枪手并不一定会技巧射击,也不一定都打得准。最为著名的谣言(在《荒野大镖客 救赎 2》里亚瑟也干过)是决斗者会用枪把对方的枪从手里打掉,作为杀人的替代方案。但这实际上根本做不到,子弹碎片很容易击穿身体导致受伤或死亡。不过,后世的人通过苦练,也有掌握了技巧射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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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著名的人便是艾德·麦基文,他的射击技巧极其变态(可以如此形容),以下是他能做到的部分纪录(均有据可查):
- 0.2 秒内用双动左轮手枪射击五个目标
- 从 15 英尺处射出两发子弹,在 0.45 秒内击中一枚半美元硬币
- 在六只同时投掷至空中的粘土鸽子(标准射击目标)落地之前全部将其击碎
- 在扔到离地面 20 英尺处的锡罐落地前击中其五次
- 通过射击打钉子(没错,用子弹把钉子钉进木头里)
- 在 18 英尺处击中一张扑克牌上的斑点,甚至可以用子弹横着劈开扑克牌
以上纪录均是他用一只手做到的。
他还尝试了在 550 米的距离下用左轮手枪的铁瞄具击中人体大小的目标。麦克雷可以跳崖了(Bushi)
蛮荒终会消逝,文明终将到来
蛮荒不会持续永久。
随着西进运动逐渐宣告结束,美国的势力范围已经抵达了大平原的最西边海岸。城市已经建立,横贯东西的铁路线也已布局完成,随着火车喷出浓密的烟雾,来自东部的文明社会最终踏着铁轨来到了蛮荒的西部。联邦的力量开始掌管这片蛮荒之地,最为著名的便是在《荒野大镖客》系列中大力追捕范德林德帮的平克顿侦探。
![从《荒野大镖客 救赎 2》开始,小谈狂野西部的蛮荒和文明-第14张](https://youxinoss.357.com/image/43/4306e6d82ad7c6aa0adbc1c97ccc3b43.jpeg)
平克顿侦探虽然成立于芝加哥,但他们也在广袤的西部荒野追捕那些臭名昭著的匪帮。著名的例子包括布屈·卡西迪和他的“日舞小子”帮派,以及詹姆斯兄弟一伙。由于平克顿侦探通常装备精良资金充足,他们经常被雇佣作为城镇之间商业运输的护卫。
当然,平克顿侦探也不是什么文明货色,但在乱世用重典的情况下,他们确实在消灭猖獗匪帮的过程中立下了功劳。
随着西部社会的发展,这些地区的执法部门得到了逐步地加强。蛮荒被文明取代,匪帮从此不见踪影,而那些仍在坚持劫掠生活的匪帮也已经被现代化的警务部队消灭殆尽。到第二次世界大战前,美国西部地区基本上已经步入了文明社会,而犯罪风格也开始从传统的偷盗抢劫转为有组织犯罪——著名的赌城拉斯维加斯就是一个例子。但很显然,西部的传奇故事依旧会口口相传下去,毕竟,狂野的西部对美国人而言就像是中国的武侠文化一样成为了一种象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