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故事純屬虛構,非《魔獸世界》官方設定。
丁卷· 捌 曦升落港城,根牙磐錯
“無用且生硬的怡夢,就和清晨醒來有撐傘無床伴一樣掃興。一個月的秀美,一個月的姣柔,似黃沙一般被隨風散掉,而我……毫無辦法,毫無辦法,毫無辦法。
我只是她鈍鋼家一名暫住的客人。
那個星期一,夫人一早就要開車送她到營地去,分別前雜亂的響聲傳不斷鑽入我的耳裡,我慌忙翻跳下床,將身子探出窗外。
在拂情樹下,蒸汽車已經浮動了起來。路邊,紐特侍在那兒,陽光刺眼依舊不用手擋著眼睛,“該出發了!”夫人催促道。我的黛絲莉,身子在車內,正要關車門,卻搖下了玻璃,朝露紐特揮手告別,不知是命運使然,還是拂情樹的垂枝再幫我,我的萊克西維婭,她居然抬頭想我的窗戶望來,嘴角一仰,不顧她身後夫人的狂怒喊叫衝回房屋。
不一會兒,我的心上人就跑上了樓梯,我能聽見她越來越近。一種莫名的力量擴脹了我的胸口幾乎要把我摧毀,我連忙撫襠套上睡褲,裝作漫不經心的拉開門,同時刻,黛絲莉到了,穿著淡紫色短裙的短裙,氣喘噓噓。
噗的一聲,她撲進了我的懷裡,我大腦一片空白,只感覺乾燥的上下唇貼著柔軟的小嘴,兇猛壓迫下那純潔的天使,我感到我整個人在顫抖!下一瞬間我只聽見稀里嘩啦急促下樓聲。意志重新恢復了,我也是在車子走遠後才意識到她掙脫時我被推到了門上,腰子被門把手狠狠地腎擊了一下,眼冒金星幻想著她飛速竄回車內,雙腿收進去,車門砰然關上,駕駛員粗野地踩下油門,塵土飛揚車越來越遠,而後車廂的天使,仍在窗內回頭看著我的房間,我的愛就這樣被帶走了。
……
在熱氣奔騰的空氣中,波蒂斯肩上的絲帶有節奏地微微招著“手”,我滿是防曬油的手掌裡仍溫存有她的餘香,這該死的稚幼背部的內彎弧度,我現在不管是扶扶手、撩簾子、捧水瓶,還是給她人擦油,指尖與手掌裡滿是擁抱她時手指透過薄紗滑過她背部的感覺。我再也忍不住了,找了一個理由回了屋子,波蒂斯正與迪克玩的火熱,我走進黛絲莉的房間,穿過雜亂的軟床,猛將櫃門大開,一頭扎入蓬亂卻有她氣味的衣物,貼在我額頭的一件淡藍的吊帶,收腰處已經破了,我用力拱鼻吸,衣堆裡有一股淡淡的酸味。我把吊帶抱在血液充脹的胸前,那是我影響最深刻的一件衣服,心中湧起一陣刺骨,就在此時,一個聲音讓我迅速恢復常態,我清楚地聽見女傭粗狂的嗓音透過喧鬧,穿過樓梯呼喚著我,我飛奔出黛絲莉的屋子,用手抹了抹頭髮,整理了一下衣服正好與她碰上,傭人說有封信給我,隨後附上的一句不必客氣與我機械的感謝幾乎同時說出,這位好心的女傭給我顫抖的手中留下一封沒貼郵票的信。
這是自白:‘來找我,就算灌木谷裡所有的雨露都澆在我的身上,我也是枯萎的,我需要你,我等你。’
我親愛的萊克西維婭,她居然需要我了!
……
‘吻,要怎麼做?我是說向你們大人一樣。’我浸在她的呢喃裡,我輕聲回答,生怕帳篷外的校監發現:‘你的方式是不對的,親愛的,如果你定要知道……’
‘告訴我,對的是什麼樣的……’她搶身湊到我的胸前,唇溫讓我的喉嚨發乾。
‘應該在……在……在合適的時候……’我硬擠出這幾個字,轉念就發現可能鑄下致命大錯,但為時已晚,我的萊克西維婭已經湊了上來,唇上的力道很輕,眼眸半闔,感覺既深情又沉迷,這熱吻突如其來,像暴風雨一般滌盪了我的世界,口腔裡裹夾著一陣清新,‘怎麼?還是不對嗎?’她戛然的停止,將我思緒拉回,我再也抑制不住,輕聲說了一個‘對’,隨後便吻了上去,繼續那該死的溫柔。
自那晚以後,她每天半夜都會偷偷跑出帳篷,來到山頂與我相會,她那時才發現,很多同齡的小夥伴晚上也會偷跑出來,在山上卿卿我我,她也是那個時候才知道,班裡的小湯姆與雷吉走到了一塊,他們經常在半山腰幽會,對校監的巡邏路線還有上山的路特別熟悉,
在我在山頂上邊欣賞漫天星空,邊等著我的萊克西維婭,每次見面我都要消耗相當長的時間恢復常態,坐在絨毯上,看著璇霄懸闕的風神王座,心咚咚響,屏住呼吸,我聽見黛絲莉喘著女孩子的快活聲。
她對我的這一切,是否只是開玩笑?一種不吉利、歇斯底里的風從我的心裡響了出來。這會兒,她用嘴唇弄出一陣愉悅的哨聲,她佯做抱怨的朝我飛奔,歡快的跳到我的懷裡,她臉泛紅潮,若之前她還是懵懂,分不清喜歡與心動,那此刻她肯定徹底明瞭了,容忍我吧,鈍鋼太太,讓我只佔用您女兒一點點寶貴的旅行時間,她坐在那張柔軟的毯子上,慵懶地抬起一隻腳,解開鞋帶,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露出了她大腿的下側,直到她短裙的根部,她常常這樣,漫不經心的,毫無羞怯的,那時,這星空下就是我整個生命的春景,也是在那個夜裡,她知道了,在這個世界上,除了金屬和薩滿能導電,她自己也能了。”
“看吶,我的預測果然沒有錯誤!我們到了!”
就聽得呼啦一陣燥風迎面撲來,兩人眯眼抬臂遮眼,左前方天際線一道曙光灑金驅星,廣闊無垠的淺黃沙漠若無邊無際的凝固海洋,每每有風,漠上的“波濤”便會隨風改變形狀。
若貧瘠之地可稱為炎熱,那最南方的這裡便是燥熱了,翟秋靈放下手中的《沙中孤島》,只感初陽灼熱,眯眼抬臂擋光,身前的喪鐘卻如無事般走到德魯伊那:“走三號線降落。離登機口距離十米左右的距離停下讓奇美拉原地待命就好。”德魯伊點了點頭,驅使諾威海洛開始緩緩下降。
一個頓挫,翟秋靈屁股一鬆,明顯感到在下降,心臟懸空感令她略感不適,但相比於昨日的起飛空襲,已是極為溫柔的了,她吞嚥緩解壓耳,奇美拉身側轉向,左翼遮住了炙熱陽光,右側翼外,一座通都大邑的城市,猶如金海中的孤島般出現在血精靈眼前。
“臥槽,這是加基森!?”翟秋靈金眼放光,瞠目結舌俯瞰沙漠中的城池,她知曉這裡,卻知之甚少,即便這幾年發展不錯,經濟蒸蒸日上,她腦中的加基森,也只是如棘齒城和藏寶海灣等般規模的中立城市,誰承想目之所及是令人震驚的規模。
這加基森整體分成了赭、黃、綠三大色塊,翟秋靈注意到城市正中央稍稍偏東的位置,巍然聳立一座地精風格的高塔,下方是攬抱一座巨大橢圓形鋼鐵建築。“那個就是雷霆鬥場,加基森最大的競技場,規模和藏寶海灣的古拉巴什競技場不相上下。每個周都會有競技表演,是加基森非常重要的娛樂項目。”聽到喪鐘的介紹,翟秋靈縱覽一番,暗歎加基森比未受損的銀月城還要大出近一倍,要管理如此龐大的城市,只靠市長諾格弗格一人恐怕心有餘而力不足,受到了其他勢力的覬覦也是理所當然,詢問道:“城市分三種顏色是雜誌裡提到的三方勢力的地盤嗎?”喪鐘點頭道:“沒錯,最北面黃色一帶是汙手黨的地盤,西面的赤紅色的是由暗金教控制著,最南面翠綠的地方,就是玉蓮幫的領地,剛而高塔周圍的一小圈地方,是老加基森舊址,也是市長直接管轄的地方。”翟秋靈噗嗤一樂,吐槽道:“他們的勢力就這樣穩定不變了嗎?這未免忒沒有‘上進心’了吧……”喪鐘聽得明白,抱胸道:“看你怎麼理解了,你看那邊,碼頭黃色與綠色交接的地方,那裡一直是汙手黨與玉蓮幫起衝突爭奪的地方,今天玉蓮幫多佔一點,明天有可能又被汙手黨佔了回來,甚至有可能推過去了一些,大體來看這三方勢力用顏色區分地盤,但肯定會有一些細微的變化,你明白嗎?”翟秋靈點了點頭,笑道:“你對這裡這麼瞭解,肯定沒少來這裡吧?”喪鐘輕嘆一口,轉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淡淡道:“職業需要,用熊貓人的話來講就是熟門熟路,坐好了,要降落了。”
一陣旋風過後,奇美拉安全著陸,喪鐘解開安全帶,望到有部落的獸人地勤朝這裡走來,從兜裡掏出一枚煙霧彈往地上扔去,飄出的綠色煙霧裡隱有淡淡的亡靈徽記。
瞧到煙霧,地勤轉向跑了回去,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兩名身披黑袍的亡靈男性款步走來,“女王在上,你回來了?”一名亡靈看到喪鐘,振臂展袍收了煙霧彈。
“是的,剛忙完,回來交接一下。”喪鐘率先跳下飛騎,這時克羅琳與翟秋靈並肩來到奇美拉翅根,黑袍亡靈見到,警惕道:“有意思,何時高等精靈與暗夜精靈能心平氣和的同時出現了。”喪鐘連忙解釋,黑袍亡靈聽罷嘖了一聲,欠身道:“原來是埃斯圖蘭大人出手相助,是我等失禮了。”克羅琳不屑一笑,俯瞰地上的三名亡靈,淡淡道:“辛多雷,你們安全到達,我的任務也完成了,剩下的路就靠你們自己了,願艾露恩指引你的道理,我也要回去覆命了,再會。”說完轉身回到了裡面去了。
目送奇美拉起飛消失在雲端,翟秋靈暗自感嘆:“她真是個膽大心細的姑娘呀!能有緣遇見她也是自己的福分。此次任務完成,找機會定要登門拜謝。”與喪鐘一同朝城裡走去,喪鐘問道:“你們有預約的地方嗎?啊……我不該問的,抱歉。”聽到這裡,翟秋靈頹然聳肩道:“沒有,原本以為就是在碼頭附近,但是今天才知道這裡這麼大,現如今看來,光找到他們猶如大海撈針一般,可著實難倒我了。”轉念一想,立馬問道:“喪鐘,你對這裡熟悉……”
“沒問題,我來吧。”不等血精靈把話說完,喪鐘立馬應下,想了想又道,“一會兒你先去海關處辦手續,咱倆在機場外的銳矛酒館見。”
“啥?海關?手續?”翟秋靈一臉疑惑,喪鐘叫來一名獸人地勤幫翟秋靈辦理入境手續,就此懵懵然的分別,翟秋靈隨著獸人來到一個砂制圓包建築內,填了一些單子,要了號,坐在大廳內等待服務員叫。
“進個城這麼複雜?”翟秋靈看著滿屋部落同胞,嘈雜一片,心中略煩躁了起來。
“你也是來加基森旅遊的?”坐在她身旁的一名女巨魔閒等搭來話,翟秋靈略尷尬的回道:“啊……是的……是的。”
“哎呦,你跟哪個團來的?是從銀月城來的嗎?”
“不是,不是。我……我是從雷霆崖來的,獨自來的。”
“哇!讚美洛阿,原來你是自由行啊,真有錢。”
“額……嗨,還行吧,還行吧。”
“真的,真羨慕你們,能自由出入世界各大城市,像我們這樣的平凡小族人,出來玩一次可是真不容易的。”
“額……你是跟團來這裡遊玩的?”
“是啊,我和我老公剛結婚,來這裡度蜜月。”
“啊……恭喜恭喜,為什麼來這裡,要等這麼長時間啊,我第一次來,沒什麼經驗。”
“噢,這你有所不知了。現在的加基森已經超過了藏寶海灣成為第一大中立城邦,對外來人員的審查肯定會嚴一些了。對了,你帶了多少加幣來?”
“什麼幣?”
“哎呦,功課沒做好吧!?來加基森前怎麼不兌換加幣呢?”
“你等等,姐姐你貴姓呀,你跟我講講,什麼加幣呀?這裡不能用金銀幣嗎?”
“我叫桑維·霜翼。加基森城裡是不讓用咱們的通用幣的,只能用他們自己印發的紙幣交易,俗稱‘沙元’,我們叫它‘加幣’,我們通常來這邊都會在奧格瑞瑪銀行兌換,如果用完了,再從這裡的銀行兌。”
“為啥不到了再兌換呢?”
“貴呀,妹妹!我跟你說哈,我換時的匯率還是一銅比一加幣呢,到了這我看了一下三銅才能兌換出一加幣,還要按比例收取一部分服務費,裡外裡都能給我侄子買好幾罐進口奶粉了,很不合適的,不過……對你來說是不用這麼精打細算的吼。”
“我的天呀,這麼麻煩啊,我還真沒想到。”
“不過也沒關係,你是第一次來,還是自由行,我跟你說,一會兒到你辦理過關時,你不用問兌錢的事,過了海關後去城裡找霜狼銀行,那是咱們奧格瑞瑪銀行在這邊開的分行,去哪裡兌換便宜。”
“能便宜多少?”
“具體的我不知道,但是能省一點就省一點唄,咱們的錢都不是大風颳來的,為什麼非要讓那些綠鼻頭矮個子賺去呢!”
“嘿嘿,是吼,太感謝你了霜翼姐姐。你可幫了我大忙了,我叫安妮·血葉,我去辦理手續了,再見。”
翟秋靈坐下時回頭閒望,那位霜翼巨魔正招呼一名男巨魔過去,她輕嘆一聲後便專心辦理過關了。
坐不過倒茶的功夫,櫃檯裡的地精便咔咔咔按了一堆章印,頭也不抬舉手道:“那邊,跟著那個穿鎧甲的走……”翟秋靈接過表起身,聽到背後大廳一小陣驚呼,,一臉懵然過了關,走到裡面她並未隨著大眾走大通廊,而是被帶到一道人員稀少的走廊,廊末一名黑衣亡靈倚牆等候:“喪鐘給你的。”遞給翟秋靈一個卡包與一摞紙鈔就匆匆離開了。
“歡迎來到加基森,祝您旅途愉快。”出門時領路的地精程序唸白,還未等到翟秋靈回話,便關門回去了。
“歡……迎……迎?”翟秋靈一臉顏藝,回頭看著車水馬龍的街道,長吸了一口氣,吐槽道:“浪費時間……”打聽到銳矛酒館的位置,邁腿往街對面的商業街去了。
叮咚破鈴聲響,翟秋靈推門進了酒館,“銀月城來的朋友,早啊!”吧檯的巨魔邊擦杯子邊打招呼,翟秋靈誒了一聲,掃了一眼整個酒吧,只有酒保,於是便找了一個偏僻的角落坐下:“營業了嗎?”
“門沒關就是迎客,更何況是千里迢迢來的同胞。”巨魔撐臺翻身出來,一上一下熟練順出耳上筆與兜中本,倒了一杯檸檬水送上:“這個點到達不去砂之帆去搶購,應該是有別的事吧。”翟秋靈攤肩道:“謝謝,我等人。”巨魔點頭道:“很顯然,喝點什麼,目前確實還沒營業,不過還有一些冷調的椰林飄香,可以試試。”
翟秋靈反問道:“雞尾?”巨魔掐腰點頭道:“是的,不過別的地方的椰林飄香裡沒有椰肉,我們的自然也沒有,但是我們會用一些椰汁,來自奧丹姆的椰子,真的有椰香……”
“兩杯環形山冰茶,一杯柳橙汁,多加冰謝謝。”門口熟悉的聲音引得兩人望去,正是喪鐘。巨魔酒保看了看血精靈,又看了看門口抿嘴呢喃:“真該死,我就知道這個點來人不會有好事,洛阿在上,就不能收了她麼……”馬上又笑臉迎人:“喪鐘啊,什麼風把你吹來了,還是二樓嗎?”喪鐘揮手示意道:“沒錯,是我。又來麻煩你了,翟秋靈,跟我來。”上得二樓,兩人落座一窗邊位置,喪鐘伸了一個懶腰,提醒道:“那些錢你先收好,夠你一人在城裡用上幾日的。”翟秋靈看著手中的紙幣驚呼:“原來這就是沙元啊!這些一共多少錢,我轉給你,我身上就四金,如果多了,打個欠條,我回頭郵給你,喪鐘。”喪鐘擺手道:“不用的,血精靈。走公賬的費用,都小錢兒,能達成任務就行,放心用沒多少錢。”翟秋靈皺眉想了一下,抱拳道:“那小妹在此先謝過了。”笑嘻嘻將錢與證件收到腰包裡。
“那……”
喪鐘還未起頭兒,便被端來的酒水打斷,酒保放下酒水,笑道:“你不是在外面出勤麼?怎麼突然就回來了?”喪鐘道:“我的回來,也是計劃的一部分。”酒保啊了一聲,朝翟秋靈歪頭一下,又道:“那她也是計劃的一部分?”喪鐘道:“她是個意外,與計劃無關。”酒保攤手道:“好的,我去眯一會兒了,走時記得幫我翻牌子。”說罷便離開了。
翟秋靈笑道:“看樣子你和他很熟吧,喪鐘姐姐。”喪鐘道:“是跟他的老闆很熟,都是老鄉,自然親切得很。”翟秋靈心中泛起嘀咕:“亡靈還有老鄉?是當初葬在一處墓地的鄰居?”嘴上卻笑附和道:“那難怪了……”喪鐘有指頭點著冰茶上的紙傘說道:“這沙怒族的小子挺不厚道的,要不是這裡安全些我才不會選這裡碰頭,你知道他為什麼給你推薦椰林飄香嗎?因為店裡的椰子水快過期了,而且他的那些椰子水都是去水果商那收的便宜貨,推薦這個……嘖嘖嘖,專坑外地人,還是同胞……”翟秋靈鼓腮扮出一個鬼臉:“啊這……確實很不厚道。”
喪鐘輕咳一聲,道:“回到正事,事情我幫你打聽了,應該一會兒就會來信兒,先在這裡等等吧,這裡傍晚才開門,現在沒人,很安全。”翟秋靈轉念問道:“喪鐘姐姐,你一直在說安全,這加基森有多不安全啊?”喪鐘仰頭朝窗外道:“你看那邊,路對面的三岔路那……”翟秋靈看去時,就見一個店裡正奔出三個彪形矮人,人均揹著一個鼓囊囊大麻袋,竄上一個車子,甩頭狂飆,副駕的那位右手掏出一把槍,朝天突突直射,嚇得店裡奔出的老闆一個猛扎子趴地抱頭,車走遠只留槍聲與狂妄笑聲在街上徘徊。
這一幕看的翟秋靈目瞪口呆,喪鐘卻不以為然,靠上椅背道:“那本雜誌上寫的也不是誇大其詞,畢竟藝術源於生活卻高於生活,報道也是,這樣的事情這裡每天都在發生,剛剛那個我看好像是狄戈祺的小混混,這幫不長眼的居然敢去馬菲萊昂家罩著的店找麻煩,估計不到日落西山,這三個小子就要成為新店的奠基人了,唉……”翟秋靈皺眉道:“那特蕾希他們會不會……會不會有什麼危險。”喪鐘道:“應該不會,湖峰酒莊的船沒人敢找他們的麻煩。”翟秋靈憂慮道:“但是他們下了船誰知道他們是酒莊的人呀。剛剛你也看到了,有人罩的店都能被搶,不行,我得去碼頭……”喪鐘起身安慰道:“秋靈你先不要急,你在這裡人生地不熟的,胡亂跑也不會有什麼進展,在這裡我有眼線,也比你更瞭解這裡,要真有什麼隱患,我會比你更早察覺,我既然不緊張,你也不要亂了方寸,好嗎?”翟秋靈聽後想了想,長吁一口氣,稍寬下心:“好吧,那姐姐這裡為什麼這麼亂呢?成立就沒有衛兵維持秩序嗎?”喪鐘幽幽道:“諾格弗格市長曾說過加基森根本就沒有警察局。你知道嗎,這裡……一切都是各幫派自行管理各自的地盤,咱們所在的地方屬於汙手黨,他們就是家族黑幫,開店做生意讓他們抽一份利潤,逢年過節送上一份孝敬,就基本上不會出麻煩。像剛剛那樣的狀況,也會有汙手黨的人料理後事,但是吧……據我所知汙手黨自己家族裡團體也很多,拉幫結派勾心鬥角也是非常麻煩的事,很有可能剛剛那家店被搶,是家族裡某勢力對另一勢力的警示,這個誰知道呢……”
“這麼直接的麼……”
翟秋靈剛想在瞭解一些時,忽聽樓下叮鈴一聲,接著一頓拙緩的上樓聲,一名斜跨大布袋頭戴報童帽的綠皮小獸人拽著扶手上來,喪鐘轉身打招呼:“來了小剃刀?喝杯水先。”小獸人聽後跑到兩人桌前,呼呼大喘幹整杯柳橙汁後,一抹嘴笑道:“爽呀!喪鐘姐姐!”喪鐘摸了摸小獸人的頭,柔聲道:“說說吧?”小獸人俏皮道:“想要第一手的情報你得先交錢!”
喪鐘一翻紅顏,掏錢道:“何時欠過你錢了,來給你,快說吧。”小獸人接過一沓錢,滿嘴殷勤:“謝謝老闆,你讓我打聽的,我打聽到了,他們一行三人,昨天凌晨三四點左右到的指虎港,然後他們就朝著暗金區去了。”
翟秋靈問道:“那他們現在下榻在哪裡?”小獸人不解道:“下哪?”喪鐘解釋道:“她是問那幫人現在在哪裡落腳。”小獸人恍然道:“噢!那我不知道!”翟秋靈驚道:“不知道!?你就這麼打探消息的?”小獸人立馬變臉委屈道:“你說的不對,你要打聽的是克勒肯維爾街的事,那邊不是我的管區,我是汙手街的情報員。”
喪鐘一聽,苦笑道:“好吧小剃刀,去那裡找誰打聽他們的下落,肖恩嗎?”小獸人道:“不,去找老卡洛斯就行,我打過招呼了。”喪鐘點了點頭,對翟秋靈歪頭道:“好了,咱們要去往雷牙街,走吧。”
出了酒館,街上較來時人流密集多了許多,小獸人與她們告了別揮著報紙喊著賣報消失在人群之中,兩人叫了一輛人力車,朝著西面挺進,翟秋靈第一次來到加基森,對這裡的風貌頗有風趣,據車伕介紹,他們上車的地帶是北方機場的購物一條街,土黃的建築風格統一,圓頂探窗下,支撐著的露臺與簷部的壁柱,多半用露齒而笑的食人魔臉進行裝飾,有一些地精頭石雕的是舊加基森時期的建築。
“你看,你看老闆,那個板甲鋪旁邊的酒樓,是加基森五星級大廚迪爾格·奎克里弗開的,他家的燻肉是一絕。”
“那邊的那個圓頂小房子,你看見了嗎老闆,那裡原來是市長家,現在很多人都盯著那棟房子呢,據說一平現在都是億沙元起了,就這樣還都是散賣呢。”
“你問的哪個呀,噢,那個呀,那個表面看是古董店,其實底下是走私武器軍火的黑市呢,你還別說,自從潘達利亞的一個熊貓子大佬來了,嘿嘿,這個地方呀就成了許多腦殘小青年來著必去的地方之一啦,那個古董店外有一大堆收費拍照畫畫的,可紅火了。”
聊著聊著,車伕突然方向一轉,照著來時路又轉了兩圈,翟秋靈正奇怪呢,喪鐘不以為然,解釋道:“那邊你看到了嗎,一大片樓組成的大院,是汙手黨漢古家族大當家魔唐·漢古的府邸,在這邊打車路過這裡必須在他們家門前轉三圈,以示對他們大當家的尊重。”
“亡靈老闆說得對。小的不敢壞規矩,說真的,有很多頭鐵不讓我們繞,我們都會勸,勸不動的可以在這個下車,但是……嘿嘿,在這裡下車的,沒有人敢再載了。而且也會有汙手黨的人前來問候的,小的斗膽勸一句,來咱們港城旅遊就是圖個開心,為了這個招來沒必要的麻煩,不值當的。”
繞完又一路向西,街對面的建築與這邊截然不同,大型建築均細塔高聳,尖肋拱頂,排排飛扶壁前,主門尖攢,大窗大門上,繪有金邊蓮花紋為主的花窗玻璃,修長的束柱,營造出輕盈修長的氣勢。翟秋靈忽的有一種肅穆壓抑之感,喪鐘見狀卻咯咯直樂:“有些不舒服吧,我們到了金蓮教的地盤了,這裡是神棍與大忽悠的聖地,小心了呦……”車伕笑附和道:“這倒是真的,儘量不要在這裡買東西,容易買到假貨。”路過哥特納街時,翟秋靈還特地回望了山谷中提及的大教堂,到了一個集市上,兩人下了車,喪鐘帶著血精靈去到了一個馬廄,裡面歪著一身深灰粗麻寬袖金邊鬥牛服,頭上歪著一頂銀邊圓形查羅闊邊帽,手上懸著一瓶“垂涎欲滴”的髒酒瓶,嘴上蕩著分叉枯槁的銀色劉海。
那男人類震天的呼嚕讓喪鐘連連咂嘴,叫了他兩聲,男人嘟囔道:“不要管我這個糟老頭子,我讓一人靜靜……”實在忍不下後,喪鐘抽出他手上的酒瓶,哐得拎到男人頭上,酒瓶應聲破碎,喪鐘用碎酒瓶子指著男人類,罵道:“卡洛斯,你老孃來了!”
那男人瞬間酒醒,踉蹌著靠到馬槽上,先是一驚,然後痛苦捂頭:“疼疼疼,媽的!誰!是誰打的老子!”見到是喪鐘,朝地上啐了一口,罵道:“是你個狗孃的二手貨!”喪鐘扔掉碎酒瓶,不屑道:“昨晚又喝到幾點啊?”卡洛斯扶著馬槽挺腰道:“也就喝到凌晨三點多,怎麼了!”喪鐘長嘆一口氣,問道:“我有事在身,不跟你廢話了,我要找的人,小剃刀跟你說了吧,人在哪呢?”
“剃刀?能用劍用什麼剃刀,啊……那小子呀,煩死了!腦子都亂成一團了,我讓想想啊……想想,誒!?高等精靈,給我帶一瓶酒,就在你腳邊的那個木箱子裡。”卡洛斯接過酒,用嘴咬脫酒蓋,咕嘟咕嘟喝了半瓶,爽道:“想起來了,一個斷牙巨魔,一個紫頭髮小侏儒,還有一個拄著鹿頭法杖的暗夜精靈,是他們三人是吧?這三人還真有意思,他們昨天來了這邊信義街的進玉大教坊,之後就去了汙手街區那邊了。”翟秋靈一頭火上心頭,抬手便要打:“你們倆這來回踢皮球呢!”喪鐘趕忙攔住,搖頭示意不要動怒,問道:“然後呢?你就再沒見到他們了嗎?”
卡洛斯看了一眼翟秋靈,坐在一張堆滿軟鞍的小山上,眼睛盯著對面,沉浸在畫報上:一位年齡和穿著和他一致的人正越過高山眺望遠方,身旁的一名人類女性穿著白襪和馬丁靴,一身耀眼的方領粉色長裙,陽光濺落在他倆身上,亮晶晶的金黃手槍與戒指凸顯了她溫熱健康的四肢上。卡洛斯嘆了一口氣淡淡道:“倒是沒再看到他們一起,我的條針半夜見到那個斷牙的巨魔又回到了進玉大教坊,到現在都沒出來呢!”喪鐘與翟秋靈四目相對,心中均犯嘀咕孟塘雨半夜獨自一人跑出來幹什麼,喪鐘想了想,對翟秋靈道:“秋靈,現在他們分開了,你人生地不熟的,由我回汙手街那邊打聽特蕾希他們的下落,你先去教坊找繆……啊不!孟塘……雨,那裡離這裡不遠,往南走過三個街就到了,很好找的。你找到他了,如果情況不樂觀,就去教坊旁的沙島咖啡店,在二樓西南角的座位上點一杯雨點咖啡,我半個小時左右就能與你匯合,如果沒什大事,能與他們碰頭就直接去找他們,我也能找到你們。”
翟秋靈道:“姐姐為什麼不能和我一塊去。”喪鐘突然扭捏道:“不是我不想跟你一起,是現在有些蹊蹺,咱們分頭行動能節省不少時間,而且……”卡洛斯插嘴道:“而且那個地方可不是什麼善男信女光顧的地方,連我這樣的都不願去那裡,喪鐘她非必要不進去。”喪鐘趕忙點頭,翟秋靈奇怪道:“那你就讓我去?”喪鐘道:“這不是沒辦法了嘛!快些行動吧,我去了。”語畢朝地上仍了一枚煙霧彈,消失在雲霧裡。
翟秋靈越來越感覺不舒服,那是種非常膈應的感覺:一種被壓抑的、沒頭沒尾的、氣悶不自然的綜合情緒,好像是剛被一個武功極高的偽君子用計算計了還沒處揭發的感覺。出了馬廄,一路打聽找到了進玉大教坊,她抬頭細瞧,方方正正的教坊細樓稀少,裡面人流密集,看了看大門旁的牌子,這教坊里居然是個海鮮燒烤店,方桌長凳上橫滿托盤圓碟,站者除了服務員,就是在一堆人之中談笑風生的,一派熱鬧非凡,“哪裡有他們說的那樣,難道是外表平和,裡面兇險異常?不行!就是龍潭虎穴也得進去。”翟秋靈深吸一口氣,鼓了鼓氣朝教坊走去。剛踏進一步,門旁溜達過的一名牛頭人服務員搪塞招呼:“歡迎光臨,一人還是找人?”翟秋靈被突如其來的一嗓子嚇洩掉了半分氣,尬道:“找人……”服務員白眼道:“噢……那你找吧……”自顧自的走了。
教坊裡熱鬧非凡,往內走人聲更是鼎沸,賓客們穿梭在狹窄過道中,服務員忙碌地傳遞菜單和烤串,笑聲和談話聲此起彼伏,讓翟秋靈感受到的是濃厚的歡樂氛圍,哪有半分危險。路過天井的排擋區,更是人聲喧囂,煙氣瀰漫,油汙四濺香氣撲鼻,勾得翟秋靈舌根生津,都想找個位置坐下擼幾串了,這時翟秋靈冷得一歪頭自言自語道:“到飯店了嗎這裡就這麼多人?”還沒尋思到理由,就在人群中看到一個熟悉的背影,細瞧去,佝僂背影,藤色髒辮矚目,龍麝棒豎抱在懷,與一堆人面向一名正坐高位高談闊論的錦魚人。
“孟塘雨?”
翟秋靈試著詢問,錦魚人話語被打斷,眾人回頭望向血精靈,那背影也是鷹視狼顧,幾縷藤色髒辮擋著半邊臉,臉色枯槁,眉間雖含愁苦,眼神卻孤傲冷峻,神態卻如沐春風的舒爽,兩根外翻獠牙被攔腰鋸斷,不是同門的孟塘雨又能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