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久以後,我畢業了,生活所迫,我離開了穗織,前往了城市。
我本是打算一個人去打拼,有了足夠的能力在回來和芳乃一起生活,可是芳乃一定要跟著我,我也就同意了。
經過一段時間努力,終於是拿下了第一份工作,也租下了第一套房子。
……
落日染紅了窗紗,我站在落地窗前,看著樓下的車水馬龍。這是我在這個城市租住的第三套房子,也是面積最小的一套。四十平米的開間,月租卻要八千,幾乎佔去我工資的一半。
手機震動,是中介發來的消息:
“將臣先生,房東說下個月開始房租要漲一千。”
我攥緊手機,指節發白。這已經是今年第二次漲價了。
記得剛來這座城市時,我和芳乃租住在城郊的隔斷間。十五平米的房間被隔成兩半,我們住裡間,外間住著一對情侶。每到深夜,隔斷板那邊就會傳來曖昧的聲響。芳乃總是紅著臉鑽進我懷裡,我輕輕拍著她的背,在心裡發誓一定要給她一個真正的家。
後來我們搬到了稍好一些的小區,雖然還是租的房子,但至少有了獨立的衛生間和廚房。芳乃在陽臺上種滿了多肉植物,她說這樣才有家的感覺。我加班到很晚回家,總能看到她蜷縮在沙發上等我,茶几上放著已經涼透的飯菜。
"我們什麼時候才能有自己的房子啊?"她常常這樣問我。我總是笑著說快了快了,卻在心裡計算著銀行卡里的數字。這座城市的房價像坐了火箭,我們的存款永遠追不上首付的漲幅。
“幸福啊沒有規章 租的未必不漫長”
“只是 多想
能給她一個不管多久 都不會變動的家”
直到那天,芳乃收拾行李說要回老家。
“我累了,”她說,“不是累等一個房子,是累等你永遠把工作放在第一位,我和你一起來城裡不是為了個房子,而是有你的家。”
我這才驚覺,她已經很久沒有在沙發上等我回家了。
“買來的不一定天長
租的不一定就廉價
就算搬進中心大廈
不及幾百租下
有你才叫一個家
沒有你只是空房 心事有誰能收納”

門鈴響起,打斷了我的回憶。是快遞,寄件人一欄寫著芳乃的名字。我顫抖著手拆開包裹,裡面是我們一起養的多肉,還有一張字條:
“它們需要陽光,就像我需要一個家。”
我抱著花盆蹲在地上,淚水模糊了視線。原來她要的從來不是一個房子,而是一個有溫度的家。而我卻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追逐一個鋼筋水泥的殼,忽略了殼裡最重要的那個人。
“怪我吧 明明她的夢一點不大”
窗外的夕陽漸漸沉沒,我打開手機,給中介回了消息:“房子不續租了。”然後訂了一張去穗織的車票。這一次,我要給她一個家,一個不需要很大,但永遠有我的家。
夜色漸深,我收拾著行李。多肉植物在窗臺上舒展著葉片,在月光下泛著淡淡的銀光。我知道,這一次我不會再錯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