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第一次寫舟的同人文,還請三連支持。如果因為ooc產生不適,歡迎來評論區罵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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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列車的艙門緩緩打開,客艙內的暖氣被謝拉格的低溫裹挾,蜷縮成一坨白氣,在路燈的映射下成了恭送唯一乘客下車的帷幕,緩緩下沉,最後被一隻鏗鏘有力的軍靴踏散。
“呼——”鐧看了看四下無人的月臺,長嘆著,這種午夜班列車估計也只有自己會坐了。
凜冽的寒風夾雜著雪沫,順著袖口與褲管劃過她尚未處理過的傷口之上,令她倍感冰寒刺骨。先前,耶拉岡德雕像建成時,羅德島的博士明明已經親臨謝拉格,與喀蘭貿易達成了共識,誰曾想,此次她代表喀蘭貿易和恩希歐迪斯前往羅德島與其簽署長期戰略合作協議,卻因“博士”的臨時變卦而不了了之,這位久經沙場的女武神,居然在“商戰”上吃了癟,這令她十分不爽。
“怎麼,我們戰無不勝的黑騎士大人碰釘子了?”月臺候車室座椅上的恩希歐迪斯明明是來接站的,卻故意裝出一副老闆刁難員工的樣子,想逗得鐧難堪。
“別用這種口氣質問我。”
“我好心來接你——”
“這麼冷的天,你甚至都不帶什麼衣服過來。”
“你在謝拉格十年,除了正裝,就沒人見過你——”
鐧根本不想和恩希歐迪斯貧嘴,她將裝有協議的公文包丟給他,轉身離去。這麼冷的天,還不如早點回住處洗個熱水澡,包紮傷口,好好休息。明天還要檢驗山雪鬼們在她不在日子裡的訓練成果。還要幫老鄉照顧降生不久的馱獸幼崽。稍晚些時候還要應邀參加維多利亞老兵與謝拉格姑娘的婚禮……總之,他是在不想摻合喀蘭貿易和羅德島的瑣事了。這些惱人的事情還是交給恩希歐迪斯處理吧。
“銀心湖列車的豪華軟臥車廂竣工了,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驗——”
“不去”
“託佩爾羅契家族的福,我捎來了幾瓶上好的蜜酒——”
“不喝。你別囉——”
“我麻煩交鋒給你做了烤肘肉配酸菜,卡西米爾風味,多少賞個臉不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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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短截說,鐧最終還是被恩希歐迪斯軟磨硬泡,催到了這幾間豪華車廂上。
“銀心湖與喀蘭山脈的大美風光,是謝拉格的金字招牌,可正如諾希斯預料的那樣,很多遊客因為旅途勞頓和嚴寒,在很多景點的遊覽上都淺嘗輒止,所以我們很早就籌建了這些豪華軟臥車廂。至於預定價格,是按照謝拉格三星至五星酒店的價位梯度設計的。軌道繞山而建,覆蓋了全部的崇山峻嶺,遊客可以在此通宵達旦,從早到晚不間斷地將謝拉格的壯麗景色盡收眼底。除此之外,還配有洗浴中心,禮品店,酒廊……”
鐧並沒有心情聆聽喀蘭貿易在這趟列車上的野望。她的注意力都在餐桌上。角峰還為她製作了紅燴羽獸腿,麵包碗灌奶油濃湯,乾酪碎……即便心有怨氣,可唯有美食不可辜負,她饒有興致地保持著文雅的進餐禮儀,一刀一叉地將這些美味送進了肚子。
“到時候,這些觀光列車還會引進上大炎的源石懸浮技術。更安穩,低噪。速度也更加可控,到時候還要麻煩你和諾希斯——欸,你怎麼把我的那一份也給——”
“你只准備了一份餐具。”
“好吧,到時候你陪諾希斯去大炎,還要麻煩你們和大炎高鐵——”
“不去。”鐧斬釘截鐵地敷衍道,不願再多說一句。她抱膀靠在一旁的沙發上,開始閉目養神。
“呃… 好吧…”眼見鐧油鹽不進,恩希歐迪斯之好將她晾在一旁,自己翻閱起公文包裡的協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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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正如博士前來謝拉格擺放時和喀蘭貿易商定的那樣,羅德島在所有協文書上都工整地蓋上了印章,沒有向喀蘭貿易提出任何異議,但唯獨有一個例外——
幹員鐧,無限期為羅德島提供服務的合同,原封不動,沒有任何署印,而且皺巴巴的,像是被什麼人揉爛後又悄悄捋平一樣。
恩希歐迪斯控制著自己詫異的神情,他早就從崖心那裡得知,鐧與羅德島的洽談不順,也並沒有按照預期那樣留在羅德島協助博士征戰,而是直接折返回了謝拉格,他本以為羅德島提出了什麼過分的反議,卻沒想到是如此不可理喻的緣由。理論上,鐧絕不可能做出這種出格幼稚的事情。
“別用那種眼神看我。”
“我是在看你的傷痕,臉上還有淤青,你不會和羅德島的人吵起來後大打出手了吧?”
“怎麼可能,就是博士和凱爾希閱讀協議期間,在Sharp的引薦下和幾個羅德島幹員比劃比劃。臉被一個長著龍角的深藍髮女孩颳了一下。”
“哦,是陳暉潔,那你的頭髮怎麼——”
“一個紅髮薩卡姿,沒完全躲開她的烈焰巨劍,被燎了。還有一個戴著兜帽的白毛,一身蠻力,震得我手發麻。”
“史爾特爾和斯卡蒂麼,她倆可不是——”
“呵呵,認識人不少麼。你可真能在羅德島的女人身上下功夫。下次再有出使羅德島的好機會,你自己去。”鐧丟下一張冷臉,準備回房休息。
“欸,稍等——有話還沒問——”恩希歐迪斯拉住她的手。
“?!你幹嘛?!鬆開!!!”
刷——鐧將恩希歐迪斯狠狠甩向一旁,由於力道太大,連手套也甩飛,露出她傷痕累累的右手。為了掩飾窘迫,她連忙用另一隻手捂住。
“傷得這麼重?”恩希歐迪斯從一片狼籍中爬起,詢問道。“幸好我帶了傷藥,處理一下再回去休息,好麼?”
“……”鐧默不作聲,她默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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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吃喝,又是傷藥,你為了討好我,真是煞費苦心。”
“崖心都和我說了,我總不能讓我的副手——”
“誰是你的副手?”
“對對,是戰略合夥人。”恩希歐迪斯苦笑著迎合她。除了戰勝強敵與挑戰極限的刺激,很少有什麼手段能取悅這位黑騎士。他像是個服侍騎士卸甲的侍從,恭恭敬敬地幫鐧脫下戰痕累累的外套,又小心翼翼地褪去了佈滿血汙,早已和結痂傷口粘連在一起的內襯。儘管手法已經非常輕柔,但襯衣還是掀起了部分結痂的傷口,引得膿血直流。
“羅德島的人欺負你了?”恩希歐迪斯像是在擦拭珍寶上的灰塵那樣,仔仔細細地為她塗抹著傷藥。
“不。多對一加車輪戰,而且我也不能動真格——”
“哦,就是放水+逞能,結果被人群毆,受傷了唄——”
“要是真能旗鼓相當的對手打一場,我高興還來不及呢。你為什麼要把我賣給羅德島?”
“賣?沒有啊,只是協議中讓你——”
“我是喀蘭貿易的合夥人,不是你恩希歐迪斯與外界斡旋的籌碼,更不是任你送來送去的家僕、奴隸!”
“啊?只是博士非常欣賞你的能力,希望你能作為喀蘭貿易常駐羅德島的大使,順便幫他們解決一些戰鬥上的事務。根本沒有什麼從屬關係。而且,你不是自己說過,要去羅德島見識見識,順便和那裡的高手切磋切磋,共同遊歷這片大地麼?”
“哦…嗯…”鐧一時語塞,無力反駁。她明白,今天由著自己的邪火,鬧得有點難堪了。
她望向窗外,風雪早已停息,覆蓋著皚皚白雪的喀蘭山脈攫取了天河的星輝,倒影在銀心湖的冰面上,那樣純淨,聖潔。如今,她早已是一名謝拉格人了,儘管如此,這些司空見慣的景色還是會激起她心底最純粹的震撼。她不想走,卻又渴望探索這片大地的未知。在這些矛盾的碰撞中,他想聽到的是恩希歐迪斯對她的挽留,而不是一句句冠冕堂皇的說辭。
她的目光飛過了群山,沿著淡淡的地平線搜尋著過往的回憶。***前,他剛加入喀蘭貿易不久,也是這樣的夜晚,那時恩希歐迪斯還年輕,青澀大膽的他不止一次地想借著幫她由頭,和她“拉近關係”。
(“再敢動手動腳,我就讓你下半輩子靠假肢過活。”)
那時自己是這樣厲聲呵斥的。
自此,二人之間便只有合夥人之間的默契與惺惺相惜,沒了兒女情長的溫存。是她自己斬斷了這份情愫,而如今又期待著什麼呢?
等等——
不知什麼時候,恩希歐迪斯的雙手早已滑過她的腰間,若有若無地將她摟在懷裡。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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嗖嗚——列車行駛入隧道瞬間產生的聲波,將她呼之欲出的話塞了回去。沒有窗外月光的偷窺,整個車廂變得漆黑一片。列車邁過鐵軌時的陣陣聲響,逐漸將兩個人的心跳拉到了彼此共振的節奏。
她能感受到恩希歐迪斯逐漸放肆的雙手一隻向上,一隻向下,掠過無數疤痕,像是在把玩一塊帶有瑕疵的美玉一樣愛撫著她。
(不行,現在掙開他,我的角會頂破他的腦……)
鐧只能想出如此拙劣的藉口自我安慰了,她的心緒早已飛到了另一個時空,在那個平行世界裡,她仍是萬眾矚目的競技冠軍,而他是揮金如土的貴族少爺;在紙醉金迷的笙歌中,在死纏爛打的追求下,兩個人情投意合,沒日沒夜地在胭脂堆裡尋歡作樂……
而在真實的世界中,他們一個是客戶,一個是保鏢;雖說惺惺相惜,共事如手足,卻份屬君臣。現實的重壓與身份的隔閡早已將二人可能存在的柔情蜜意壓抑下去,掩埋在相互扶持的廝守中,在歲月的陳釀中發酵成苦澀的烈酒,但只要碰到合適契打開,飲下,便能讓彼此的醉意紅上臉頰。
當然,撬酒塞也是需要技巧的。
當恩希歐迪斯的手摸向鐧的小尾巴時,他本想輕輕一扽,逗弄她,誰曾想——
“嗯——♡?!”
很顯然,他可能觸碰到了鐧的某個開關,將她“弄疼”了,而正在此時,列車恰好揚眉吐氣般地駛出隧道,闖入車廂的夜光就像不速之客一樣,將二人的狼狽“姦情”公諸於耶拉岡德面前。
“!”
啪——
恢復理智的鐧胡亂抓起椅墊遮住自己的上半身,慌忙站起,並狠狠送地給恩希歐迪斯一巴掌,以作為他大膽舉動的懲罰。
“你是不是瘋了?!這也太過火了!”
憤怒與冷峻重新爬上了黑騎士的臉頰,成了她離開此間廂房最後的遮羞布,恩希歐迪斯摸著自己發麻的臉,不緊不慢地起身,拿出靜候多時的兩個酒杯。
“看來,阿克託斯送來的這幾瓶好酒,今天真帶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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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進,門沒鎖,哦,鐧姐你還沒睡,怎麼了?”恩希歐迪斯看向換上黑絨上衣的鐧,雖說還是很高冷,但總比穿軍裝時感覺更平易近人了。
“來拿衣服。”她又欲蓋彌彰地加了一句“別誤會。”
“我還以為這身戰袍能由我收藏。”
“別人戰損且帶血的衣服都要,你是變態?”
“哦,我的確把你之前用舊不要的衣服都留下了。你要知道,凡是有你署名的周邊,都能賣大價錢,何況是黑騎士親自穿過的衣物,非常有收藏意義。”
“都把我賣給羅德島了,還要剝削我最後一點價值麼?”
“勢有盛衰,萬一我以後落魄了,這些衣服權且還能換口飯吃。對了,羅德島的協議,我又看了看。的確,讓一個從屍山血海中見證喀蘭貿易崛起的肱骨之臣去,是我欠考慮。算了,我再想想這些條款有沒有反議的空間。而且我們現在有來自世界各地的夥伴,早就不用唯一家馬首是瞻了。來,鐧姐,滿飲此杯,原諒我之前的決定。”
“……”鐧接過酒杯,隔空與他換盞,隨後坐在他對面,將酒一飲而盡。
“其實,我只是……只是不理解,”她緩緩道:
“我並不理解你、恩希歐迪斯,還有這羅德島的那些人,正如你們不理解我。
你們只是將他人的願望拼湊成一座巨大的堡壘,然後說服自己,搭建這座堡壘就是自己的理想。 如果能夠用生命來換取理想的實現,你們這樣的人恐怕會毫不猶豫地選擇交換,彷彿你們就是為此而生的。”
她自言自語著,又自斟自酌地用酒潤了潤喉嚨,繼續說道:
“我見過太多懷抱慾望溺死的貪心者,我也見過無數僅僅為了活下去卻慘死的正直者,實現自己慾望而獲得了理想生活的幸福者也不在少數,但是,你們這樣的人的結局,我還沒有見過。
所以,我選擇了跟在你身邊。我曾渾渾噩噩地在卡西米爾與萊塔尼亞鬼混了十數年,又在謝拉格這片祥和之地沉澱了十年。但現在,我想試試,再次踏足於雪山之外的大地。”
“這麼說,你根本不牴觸去羅德島?”
“我牴觸的只是名分,什麼招聘合同,我又不是跳槽或被獵頭挖過去的。”
“哈,好說,那到時候我和博士,羅德島人力資源部打聲招呼,別搞那些繁文縟節的流程,我們的黑騎士只是作為喀蘭貿易的全權大使,去幫幫場子。”
“這還差不多。”鐧的眼角滑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喜悅,隔了幾秒後補充道“剛才有點小脾氣,我自罰一杯。”
“惹了鐧女士生氣,我也自罰一杯。”
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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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就這樣順著酒,從她三連冠的傳奇聊到了無胄盟的追殺;從維多利亞的初次合作聊到喀蘭貿易的白手起家;再從與空氣鬥智鬥勇的灰禮帽聊到莉莉的產後護理…不知不覺中,酒瓶已經見底,恩希歐迪斯早就不是那一碰就醉倒的學生。倒是鐧,有一點點醉意,只不過,她並不是因為那點酒精才微醺了臉頰。
“我要回去休息了,晚安。”鐧察覺到了曖昧的氣氛,決定把持住最後的矜持,光速離開。
“我送送你。”
“我說回隔壁休息,明天收拾完東西,再過幾天才會去羅德島。你就這麼巴不得我離開謝拉格?”鐧嗤笑地起身打開艙門,不料卻被他一把從後面抱住。
“若是我捨不得,要對你說‘別走’呢?”
“那你是在玩火。”
“哦?那你為什麼還洗的乾乾淨淨,又換了衣服過來,你在期待什麼?”
恩希歐迪斯沒等她回答,便用吻將她的狡辯鎖在心裡。
“嗯…嗯嗯~啾呼~嗯——”
月光透過車窗,灑落在黑騎士緋紅的臉頰上,映起一層盪漾的粉霞。鐧接受了他,托住他的臉頰,迎合著他呼吸的頻率,品嚐著唇齒間酒糖般的甜蜜,容忍他隔著絨衣的上下摸索,直到被揉搓得呼吸急促後才依依不捨地將他推開,在彼此的唇間留下一絲銀色的弧光。
“你知道麼,早在那個維多利亞爵士的傻兒子卡爾勾搭你的時候,我就發誓,早晚要把你撩到手。”恩希歐迪斯對著她輕聲耳語,吹的她渾身發麻。
“我真是瞎了眼,這麼多年沒發覺你們是一路貨色~”鐧的話還是很刻薄,但口氣早已柔情似水。
“他現在在我的工廠裡擰螺絲,而你正依偎在我的懷裡,這難道還沒什麼不同麼?”
“欸等等——嗯~啾呼~嗯—哈啊,這裡有人,乘務員會巡查的——”
“原來是怕生”他輕聲關緊裡客艙,並將房門反鎖“這回不會有人來打攪我們了。不過,這片大地,還有無人居住,無人探索過的地方麼?如果有——”他拽了拽鐧的尾巴“如果有,這裡算嘛?”
“嗯——♡?!”鐧一下癱倒在了他的懷裡,有氣無力地抱怨道:“你…真是個風流雜種。”
恩秀歐迪斯用一抹志得意滿的淺笑宣誓著自己的勝利, “來吧,我的黑騎士大人,”他將酥軟的鐧抱起,走向床邊,為防春光外洩,他輕輕拉上了窗簾,隨後對她耳語道:
“我們去給這些竣工的車廂剪個彩。”
讚美耶拉岡德,
晚安,銀心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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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參考:
SideStory-風雪過境
SideStory-銀心湖列車
官方漫畫-羅德廚房-回甘
官方漫畫-序言組曲-利鐧銀鋒
明日方舟PRTS wik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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