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眼如昼夜之争,那吸收光线的黑和爆发着光线的红在广场上交替着、变换着。手臂上闪烁着光芒的,披着纯白的长发,如天神般翻转闪耀;而那面具上黑暗着的,披风如无物般漂浮,正是恶魔似散发着杀意。二人连转攻防,极速的战斗,让身旁的凯亚完全无法插手。
「迪卢克...呃...」荧已经意识到迪卢克力量的逐渐消逝,她强撑着想要站起来,但腹部的剧痛让她无法控制自己的身躯。
「...!」迪卢克抓住了间隙,大剑猛地砍到博士的肩膀,而博士的火鞭也袭来,刺穿迪卢克的左臂。
「兄长...!」凯亚撑住荧,看着立刻恢复进攻架势的迪卢克,他那腰间的红色晶石正在逐渐丧失光芒。
「强者啊...你是真正的强者...」博士散出一根火鞭,缝上了肩上的刀伤,「能同时承受火之眼和邪眼的力量,你是能成为神的人!」他怜惜般向迪卢克伸出手,「迪卢克啊,来加入我们吧,成为女皇大人的「执行官」吧!你的力量,一定可以在女皇大人的调教下成为真正神的候选!」「是不是对你而言,国家是一种很无所谓的东西。」迪卢克缓步上前,他要让博士进入他的攻击范围内,「杀死我的人民,侮辱我的亲人,只要我还活着,就一定会将你击杀!」
「好...好啊!」博士相当满意这回答,「你是强者!不...是英雄!我多么想你可以为我所用啊...我多么想你可以和我一同为女皇效力!那就来吧...来吧!让我来感受你的觉悟!感受你的力量!」
光与暗再次战斗在一起,狂放的元素力如浪潮般一遍遍给整个广场升温,黑色的恶龙与红色的雄鹰交缠着厮杀。大剑不断切割着黑火化成的外衣,长鞭炙烤着象牙白的骑士甲胄。
迪卢克的力量让人惊叹,他的大剑舞动如细剑般灵敏迅捷。他剑法凛冽,甚至开始逐渐将博士逼于下风。
凯亚也看出了形势的变化,他紧握双手,「一定能取胜的...一定能取胜的!」他看向身旁,荧却紧皱着眉头。
「他的神之眼...快要熄灭了...」
迪卢克的剑锋逼近博士的咽喉,但就在即将刺中博士的那一刻,大剑直直地砸了下去。
血,不断滴落。
迪卢克的身体,如雕像般站立。
「迪卢克啊!不要让你的才能白费!快,快说你要加入我们,快说你要加入我们啊!」
「大哥!」凯亚冲到迪卢克身后,撑住迪卢克的身体。
「凯亚...」血液从迪卢克嘴角流出,他的脸上已然遍布皱纹,「这声大哥...我究竟等了多少年呢...」
「对不起...对不起...」凯亚早已泣不成声。是啊,从义父病逝后,迪卢克又做父亲又做兄长。这位年轻的父兄照耀着蒙德城,逼退那北方的寒夜。可越靠近那艳阳,就越容易被烈焰炙烤。迪卢克虽然护卫了蒙德,却没有能照顾好自己的家人,没有顾及到自己弟弟的感受。
「凯亚...亚尔伯里奇...」迪卢克双手以大剑撑起自己,慢慢直起腰来,「我以西风骑士团团长的身份,承认你是合格的西风骑士...我以莱艮芬德家家族的身份,请求你守护莱艮芬德家的每个人...我以你兄长的身份,最后拜托你...」他摊开右手,手中的一颗圆球发出寒冷的光芒,那正是凯亚的邪眼,是迪卢克在倚靠凯亚的瞬间拿到的邪眼,
「你一定要...活下去。」
那红与蓝激荡在迪卢克的身体里,冰与火的交融使蒸汽在他的身边萦绕。
「不...不!这样的使用方法是错的,你会死的,你会死的!」博士冲上前来,要夺去迪卢克手中的冰之邪眼。
「啊啊啊啊啊啊啊!」蒙德城的雄鹰发出生命中最后的嘶吼,他的头发已然变成纯白色,脸上的皱纹如耄耋之年。神之眼在两枚邪眼的光芒下极度暗淡,迪卢克紧紧握住冰之邪眼,他的右手冻得通红发紫。
「至冬国的愚人众执行官,「博士」,」元素力的争斗稍微暂停的一瞬,他趁此机会,以最快的速度冲上前,用大剑洞穿了博士的身体,「这就是,「人的觉悟」。」
元素力发狂般地爆发,连神之眼也突然闪烁着异常的光芒。冰与火沿着大剑,来回贯穿着二人的身体。
「糟了...要死了...要死了!」博士想要全力把他推开,那元素力共鸣的剧痛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危机感,「绝不可能...让你离开!」大剑死死地卡在博士的体内,重压让他无法动弹。
「已经无法发动了...只有这样...只有这样!我要离开...我要离开!」博士扯开缝在肩上的黑火长鞭,用这仅剩的权能拼尽全力击打大剑。
「凯亚...快去...快动起来啊!」荧颤抖着大吼,「快去杀了他!快去啊啊啊啊!」
凯亚抓起剑冲上前,「绝不允许...绝不能...让你把他的性命带走!」
「啊啊啊啊啊!」大剑终于断裂,黑火的长鞭劈开空间,博士纵身跃入其中。
「混蛋啊啊啊啊啊!」凯亚眼睁睁地看着博士消失,他抛出的长剑发出清脆的叮当声摔在了广场上。那刽子手,如到来时一样离开,除了伤痛和灾难,什么也没有留下。
「大哥!」凯亚抱住倒下的兄长,把他手中和臂膀上的邪眼全部扔掉。那本该红艳的长发,此刻比那象牙色的骑士铠甲更为皎洁。
迪卢克·莱艮芬德,早已说不出话来。他用尽最后的气力睁开眼,抬起手抚摸凯亚的蓝发。
可手臂,还是松垮着掉落。
神之眼,失去了光芒。
蒙德城的雄鹰,莱艮芬德的家主,如真正的烟花般,彻底消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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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7 怒之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