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今後遇到什麼事,都請不要後悔與我相遇。”
きみだけが過ぎ去った坂の途中は
坡道中途 你的身影漸漸遠去
あたたかな日だまりがいくつもできてた
日落西山 璀璨餘夕透過樹梢
僕ひとりがここで優しい
只我一人 獨自在此孤單回想
溫かさを思い返してる
遙遙思念 曾經那些溫暖時光
大家好,這裡是Clannad 人物誌第12期。這期故事的開頭,我特地用了四行簡詩。相信觀看過Cl的觀眾們很輕鬆就能認出來,這是動畫op《銘刻時間之歌》中的歌詞。
為什麼要提到這首歌呢?因為這首歌,可以說直接涵蓋了整個Clannad第二季動畫的主線劇情。歌曲的旋律,也為Clannad故事的主基調定下了伏筆——悲傷。
而我們今天要介紹的這位女主人公——ふるかわなぎさ,是Clannad整個故事中的核心。Cl中的故事,幾乎都是圍繞著她來進行展開的;Cl的主題,也是依託這個人物進行構建的。
想要看懂Cl的故事內核,古河渚這個人物是關鍵中的關鍵。
古河渚誕生於一個典型的一家三口式小家庭之中。
在出生的頭幾年時間裡,她沒有展現出與其他同齡孩子任何的不同。她健康的長大,度過著和周圍人一樣都有的童年生活。
不幸的是,命運之神卻窺見了她命中註定會有的“脆弱”,在她六歲那年給了她沉沉的一擊——這一擊差點要了她的命。
持續的高燒不退,讓古河渚的父親秋生慌了神。
原以為這條弱小的生命即將就此消逝,然世事難料,幸運的事卻又這樣出現了:就在她生命垂危之時,小鎮的守護靈出手了,把這個孩子從死神手中搶了回來。
雖得以挽救生命,可世界上的幸運從來沒有白掉下來的,它的背後早已被命運之神標上了價碼:挽救一個本該逝去的生命,所要付出的代價,會有多大呢?
屬於古河渚的人生畫卷即將給出這個問題的答案。
“あんパン!”(譯:豆沙麵包)
在踏上那條漫長的,盛開著櫻花的坡道上時,古河渚這樣說到。
與此同時,恰巧與她同行的路人——一樣是三年級的學生岡崎朋也聽到了這句莫名其妙的話後,不得不停下腳步,然後發出了來自內心靈魂深處的疑問:
“嗯?呃...”
你喜歡這所學校嗎?...我非常非常喜歡。但是所有的一切,都不可能永遠延續。不管是快樂,還是欣喜,全都...全都不可能永遠延續。即使是這樣,你也會喜歡這裡嗎?
去找到不就好了。更多的快樂,更多的欣喜,去找到他們不就行了?
於是,兩人就以這樣的方式拉開了一扇大門——這既是校園篇的序章,也是他們人生之始的帷幕。
已經在這裡連續就讀了三年的古河渚,似乎還跟個新生一樣,對校園裡的很多人和很多事情非常陌生。不僅不認識幾個朋友,課餘時間也沒有別的愛好,就連吃飯也是一個人默默的坐在中庭啃著豆沙麵包。
這一幕被敏銳的朋也捕捉到了,他快步走上前主動去和渚搭話。
在瞭解到渚的夢想是參加演劇部,成為一名演員後,熱心的岡崎朋也毫不猶豫的表示支持她的想法,自己願意給她幫忙。
以岡崎朋也的影響和號召力,分分鐘就多了一大批人站到了古河渚的身邊。藤林椋、杏、琴美、春原開始在老教室裡為古河渚出謀劃策,想辦法維持住這即將瀕死的“演劇部”。
在眾人的努力下,演劇部的臺子終於搭了起來,幸村老師也前來幫忙,讓這個原本已經佈滿灰塵的小教室之中又重新多了一點生氣。
在這個過程中,不斷的與眾人交往,以及中途遇到的一系列變故,都讓這群孩子們,尤其是古河渚本人,有了相當大的改變和成長。
雖說那些所謂的“變故”都談不上是什麼大事,可就是這些點點滴滴的小事,組成在一起,卻能使她變得無比堅強。
看似漫長,實際只有短短一年的學院篇裡,都發生過哪些與渚和演劇部相關的“大事”呢?
早在演劇部建立之初,古河渚就碰上了一個可以說前人都沒遇到過的一個困難:在已經廢部的情況下,通過不打廣告的其他方式來招聘社員,挽救這個社團於危亡之中。
校規有規定:任何社團的建立都必須滿足兩個條件,第一,是最起碼得有三個社員;第二是活動進行時,至少得有一位學校安排的顧問老師在場。
當下的演劇部,別說滿足這兩個條件了,就是連這兩個條件的邊,都看不到一點。
更要命的是,古河渚連這條校規的內容都不甚清楚,因此在開頭她好幾次張貼精心製作的廣告,最後都被學生部的人給沒收了,白白做了大量的無用功。
好在經過藤林椋的提醒,才讓古河渚明白原來演劇部的建立要比想象中的困難很多。
如果放在以往,可能她真的早就放棄了。她看到那麼多的不易和困難之處,估計早就想退縮了。
不過這次和以往不一樣,這次的古河渚,背後一直有一個人在推著她,“逼著”她往前走。
不用說大家也都知道,是那個愛管閒事的岡崎朋也。
在朋也的一再堅持下,尋找部員的問題終於被解決了:他拉來春原和杏充當“殭屍演員”,勉強先湊夠了那個人數指標。
在這件事裡,朋也充當了古河人生中的第一次“人生老師”的身份,告訴了她什麼是友情。
建立社團不是拉票,光有人頭數是不解決問題的。於是第二個難題橫空出世:那麼,誰來當這個顧問老師呢?
在光坂高校,幾乎每一個老師都相當繁忙,他們每天不是上課就是開會,還會有各種各樣的活動需要參加。有能力、有精力、有閒心充當顧問老師的人沒有幾個,且大部分也都“名花有主”了。
唯一可能是演劇部顧問老師的人選,是年近古稀的幸村老師。
但為什麼是“可能”呢?因為早在演劇部之前,合唱部的人就已經和幸村商量好,讓他來擔任活動老師了。
知道這個消息的古河渚,第二次產生了“退縮”的念頭。
“只要不建立演劇部就好了,就不會給別人添這麼多麻煩,也不會和別人起衝突了。”古河渚這麼想到。
但就在這時,第二個關鍵人物也站了出來,打消了古河渚的這個念頭。這個人就是平時大大咧咧,看起來中二卻內藏心機和城府的春原陽平。
身為演劇部的中心人物,就連古河渚都可以接受不建立演劇部的最差結果,反倒是春原這個“局外人”,此刻卻爆發出了相當可怕的能量。
“用自己的短處來為自己辯護,來綁架別人做出讓步的行為,實在是可恥至極!”
春原在痛斥了一頓杉坂的所作所為之後,並沒有就此放手不管,而是真的採取了行動——儘管這行動看起來就像個笑話一樣,可是最終居然還真奏效了。
三人臨時組的籃球隊,艱難的打敗了校籃球隊,即使對手剛開始是一年級的學生,也是很難做到的。
籃球比賽的重點其實並不在比賽本身,比賽只是個結果,是做給杉坂和仁科理惠看的。真正影響了古河渚的,是春原在訓練過程所展現出來的決心。
能改變事情走向的,不是什麼所謂的實力或者短板,而是“決心”。
這場比賽叫醒了仁科和杉坂,也叫醒了古河渚,讓她意識到一件很簡單,但她似乎卻忘記了的道理:事在人為。
所以在這件事上,春原又成了古河的老師,教授給她一種名為“決心”的寶藏。
有了這次經歷後的古河渚,明顯就和以前有了一個很大的變化。她開始學會去主動待人、處事、接物,演劇部的各項活動也在她的主持下有序進行。
隨著校慶的日子臨近,古河渚能夠實現上臺表演的夢想也離她越來越近了。在做好充足準備的同時,她也對一件事的好奇心程度越來越重:那就是被秋生和早苗所深藏起來的——過去。
小時候的我是怎樣的呢?那時的爸爸和媽媽又是怎樣的呢?這些問題在她的腦海中揮之不去,她又沒辦法從父母那裡得到一個很合理的回答,所以她產生了很重的好奇心,想從自家後院的倉庫裡找到答案。
不知道是該說幸運還是不幸,秋生屋子裡那麼多的小黃書和高達模型居然都沒能藏住他們的家族相冊。從這個相冊之中,古河渚終於瞭解到了過去的那段故事。
得知真相的她,再一次陷入了崩潰。
為什麼是我呢?為什麼是我,偏偏得上了那不可治癒的重症,又為什麼是我,害的自己的父母失去了夢想。
懊惱、自責、悔恨,一系列負面情感瞬間衝入了她的大腦之中,幾乎完全沒有給她冷靜思考的時間。
對於一個普通的青少年來說,得知這些事情無疑是相當具有衝擊力的,古河渚也不例外。在她過去的十幾年中,父母充當的從來都是一個平凡的小角色,可就在此刻,當她得知了那份犧牲之後,她也瞬間領悟到了父母的偉大,相比之下,自己卻顯得那麼自私。
在校慶當日,本應在舞臺上順利表演的古河,陷入了久久的沉默。無論岡崎和春原怎麼呼喊,似乎都不起作用。
關鍵時刻,秋生跑過來救場了。
「我們並沒有放棄自己的夢想,只是把自己的夢想寄託在了你的夢想上。所謂父母,就是這樣的啊!」
一句話,點醒夢中人。
所謂夢想,從來都不曾消失過,只是換了一種形式存在罷了。這就是重要的第三課,名為“夢想”。
明白了這個道理,古河渚也終於能夠長大成人了。
接受了三重“洗禮”,也同時擁有了三份“智慧”的古河渚,終於順利的找到了屬於自己的愛情——和岡崎朋也一起攜手走過餘生,便是她今生不變的夢想。
在這之後後的渚,雖然不再經營演劇部,但同樣也面臨著越來越多的難題。這些難題,其實也都對應著渚的變化與成長。第二季劇中同樣給出了三個經典案例,相信細心的你仔細觀察的話也能找到。
第一個難題就是畢業難題。在第二季第九集中,畢業季時坡道下的分別,並沒有讓古河渚覺得悲傷,她反而認為這是一種幸運。
即使抱有諸多遺憾,自己體弱多病,不得不因此留一年學,她也沒有露出一絲一毫的悲傷,反而是努力的鼓勵起了朋也君,說出了那句千古名句:無論遇到什麼事,都不可以因此停下你的腳步。
即使在學校裡沒朋友,即使演劇部再次陷入黑暗,即使哪怕沒有任何有趣的事情再發生,她也會堅強的撐起笑臉,每一天都以微笑的姿態踏進家門。
以這樣的生活度過了枯燥無味的一年之後,古河渚終於迎來了屬於她自己的畢業典禮——包括幸村老師在內的眾人一同參加了這場特殊的聚會,來慶祝她從此踏入社會這個大家庭。
踏入社會只是開始,生活中的難處不會因為你長大就消失,很快,渚就迎來了另一個難題:工作問題。
靠著仁科理惠的消息網,渚順利的找到了一家小鎮上新開的餐廳,在裡面擔當起了服務員的身份。
任何工作都會有它的難處,服務員也不例外。雖然只是乾乾點菜跑腿和招呼之類的輕活,但是也需要長時間的站立,這對於原本就體弱,而且還在生產期的渚而言無疑是個巨大的挑戰。
難題還不止此——店裡偶爾會有那些經常會來找麻煩的好色的傢伙,岡崎和秋生去探店的那天,恰好就碰到了這樣的人。
身為丈夫和父親的兩人,當然忍不了這種事,所以他們倆直接採用了粗暴的解決方式:你們幾個,給我出來說話!
來者一看這倆不好惹,只好一溜煙的跑路了。
隨後,在岡崎和店長的談話中,透露出一個很令人意外的信息:這種人並不是第一次出現,在岡崎和秋生來之前,就已經有很多種這樣的情況了。
驚訝的是,古河渚每次都能處理的十分得當,既趕跑了那些來找麻煩的人,又完美的維護了小店的經營環境。
如果放在以往,古河優先考慮的一定是自己的安全問題,實在不行,就辭職了事。可是她沒有這麼做,她選擇接受,並努力改變了現實。
她的堅強就這麼一直延續了下去,直到她面臨人生中的最後一道難題,她也沒有退縮,做出了那個勇敢的決定。
很多觀眾看不明白,為什麼渚不選擇去醫院生孩子,為什麼要在固執的在家裡生,難道是特有的降智嗎?
任何人的一生都是複雜的。在漫長的生命長河中,我們固然會遵循規則的本能,做出一項又一項看起來十分理性的決策,可人不是機器,人擁有感情,擁有主觀意識,這就是人的特殊所在。
Clannad編劇最偉大的一點便是,他的所有故事都具有一點:從不否定作為人的那份情感的真實。這也是為什麼很多觀眾看到第十六集時會感動的留下真實的眼淚,就連我也不例外。
渚能做出堅持在家生產的決定,完全可以說是意料之中,合情合理的事情。她已堅持和命運對抗了那麼長時間,怎麼會因自身短板而選擇輕易放棄呢?
只是人生總會有意料之外的事情,大雪封山,無法趕去醫院;加上難產,兩層厄運在那瞬間同時降臨。
所以得到這人生畫卷的代價,便是死亡。
這,值得嗎?
如果站在理性的角度,可能很多人寧願在六歲那年就此死去,而不是選擇度過了千重萬難後還是倒在了和當初一個同樣的原因上。
看似這中間的一切都是虛無,是因為你只看到了結局。
從結局上來說,人是註定要死亡的,可人們不會因此而選擇逃避生,很多人仍然選擇勇敢的活著,用各種各樣的方式。
千年前,有一位叫司馬遷的史官曾說過:人固有一死,或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
而渚的犧牲,無疑是前者,是偉大的,是勇敢的,是不留遺憾的。
渚的故事當然是個悲劇,可是現實中的人們,誰會因為悲劇而放棄生活呢?
世界上唯一的的英雄主義便是,看清生活的真相後,依然選擇熱愛生活。
致敬,勇敢的古河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