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2022年2月10日)我寫完了教父三部曲的鑑賞指南的開篇部分,就《教父》鑑賞提出了自己的一些觀點,提到了拋棄了哲學/宗教和歷史/社會學的視角,打破“非電影“對電影鑑賞的干擾,而以電影藝術的視角去看待和分析《教父》,以藝術論藝術。
接下來我會就《教父1》寫一份具體的觀影指南,我不會在這一篇文章中講完這一部電影,因為我討厭那種把經典電影壓縮到幾分鐘講完,將故事情節毫無起伏的複述一遍的做法,那是對經典的不尊重。
我會一個一個鏡頭去說,盡力把我所看到的傳達給大家,我只寫了前9分四十秒的內容,寫了2300字左右。
影片一開始即出現了派拉蒙(paramount)的商標,派拉蒙從《教父》小說作者馬里奧那裡以5000美元的價格購得小說版權,將其交給導演科波拉,科波拉其時還是不被看重的一個小導演,《教父》使其獲得了電影史的大師級導演的地位。
據說科波拉是一個特別具有藝術天才的導演,有那種典型的才氣和傲氣。《教父》系列小說本來只是一本流行的通俗小說,並非文學上的傑作,也是《教父》電影使其名揚天下。科波拉和小說作者馬里奧共同進行了教父的小說的改寫,其意義不言自喻。
黑幕中,教父系列主題曲音樂響起,低沉和富有情感的悲愴之調,每一層起伏都有些重複單調在裡面。
開場就是殯儀館老闆在傾訴她女兒的不幸遭遇,注意殯儀館老闆的臺詞,“有辱家門”“美國風尚”。這簡短的幾句臺詞即蘊含了電影的主題,一個是意大利男男女女們生長的家門傳統,一個是懷揣的美國夢,美國的生活方式。
隨著鏡頭逐漸拉遠,教父的側面身影進入了鏡頭,第一代教父維託·柯里昂的手進入了視野,輕輕擺動以示對客人的安撫,隨後繼續輕按住臉,這是典型的思考和對客人略顯擔憂的姿態。
耐心等待客人控訴完畢後,教父說出了第一句話“why did you go to police? why didn’t you come to me first?”《教父》電影的對人物的表現,達到了多一分太多,少一分太少的境界。第一代教父做事有分寸,計劃很清晰,每一句話都在洞悉人和事件本質。教父這句話說,為什麼不先來找我,就明確了自己的權威地位,絕不把自己的身段擺在警察之下,我們會在後來的情節中發現教父具有樸素正義感,但他的正義感絕不等同於濫好人和無意義的同情的行為。
客人過來與教父密語,我們終於得以看清教父的正臉,眉毛,眼睛,嘴唇,都向下歪,老年的教父不怒自威。
教父果斷拒絕了客人的請求,但是仍留有分寸,說(we have known each other many years,but thisis the first time you ever came to me for counsel or for help,I cant remember the last time you invited me..to your house for a cupof coffe)我們相識多年,但是除卻今天你沒有一次來找我尋求建議或幫助,我都不記得你最近一次是什麼時候你邀請我去你家喝咖啡了。
從這裡我們第一次看到,教父的黑幫權力的基礎是基於一個朋友,鄰里間的關係,由此基礎,教父建立起人人信服的權威。教父為他們真正提供保護和幫助,不拿教父當最親密的朋友的人是無法從他這尋求正義的。
我們在《教父2》也會看到,教父暗殺掉意大利街原有的那位黑幫大佬以後,開事務所後做的第一件事是幫一位太太解決和房東的矛盾。
接下來又是包納薩拉還以正經商人那種高傲姿態不識趣的說錯話:“I give you anything you ask.”此時的教父已經不再需要一個殯儀館老闆的能給的任何東西,於是教父站起來,轉身走向窗口,既是對這位客人的條件的不屑,對他不講原則表示不滿。看到教父站起來,房間裡其他幾人也跟著站起來,和教父進退一致,同時表示他們不敢對教父的動作有絲毫的怠慢。
包納薩拉終於覺悟,承認了教父的權威,然後教父吩咐清楚事情怎麼辦,鏡頭轉到室外。
第一個鏡頭似是從二樓窗戶外向下看,下面院子裡人山人海,車輛遍地,表現宴會的鋪張。接下來的鏡頭表現了幾對穿著相似的年輕男女,是伴郎伴娘?
鏡頭中間,一位攜帶(端)著相機的人走過來,隨即鏡頭一轉,教父一家要拍全家福,從左到右的幾位成年人分別是,教父養子,黑幫軍師湯姆哈根,教父的兒子弗雷多,教父的女婿卡洛,教父的女兒康妮,教父的妻子,教父,教父的兒子桑尼。
照相師上來為要拍照的教母整理儀容,教父問:麥克在哪?桑尼隨口回答:“別擔心,一會就來”教父說:“他不來,我們不拍”這裡顯示出教父認為麥克是家族中非常重要的一員。
幾個鏡頭後轉到麥克和女友凱的對話,麥克以:“that is my family,not me”(我的家族幹黑幫事業,但我是清白的老百姓)作總結和安撫被他的家族故事驚呆了的凱。
讓我們回到之前的情節,緊接著教父的話,是湯姆哈根過來問桑尼他跟教父說了什麼,這裡凸顯了湯姆的謹慎,湯姆看到教父突然不拍了,擔心有人趁著桑尼和卡洛大婚來搞事,他作為軍師,時刻要掌握全局的信息。
隨後幾個鏡頭教父,教母,新郎新娘對與婚禮上其他人進行親切互動。
鏡頭轉到外面的車隊,有人做作地慵慵懶懶的從車上下來,假裝一邊整理衣裝一邊走,然後翻開小本本鬼鬼祟祟的對車牌號進行記錄。
另外一邊是一個大胖子在人群中央歡快的跳交際舞是克萊門札,教父的得力手下,教父之前將為殯儀館老闆女兒進行同態復仇的任務指派給他,因為教父認為他很可靠,頭腦冷靜。《教父2》中後來幫派的掌門人弗蘭克也是這樣,他們這種大佬在婚禮這這種隆重儀式上能特別玩的開,我猜大概這是一種對意大利文化風俗的尊重和熱愛。
外面那人還在鬼鬼祟祟的記錄,此時教父會見了一個重要的客人,巴西尼閣下(Don Barzini),並且與他擁抱(這時候應該想起來教父的名言:親近你的朋友,更親近你的敵人)。胖子克萊門札跳累了,要保拿些葡萄酒來喝。此時的保利在屏幕左側比較邊緣的位置站出來,並沒有擋住克萊門札,這種拍攝手法,暗示了保利在家族中作為一個打雜的地位。
克拉門札看他遞完酒以後還沒有走開,以嚴肅的語氣揶揄他:“你是舞蹈裁判還是怎麼著,別在這亂晃了,去幹你的活。”
這就是教父進展到九分40秒全部的內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