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作者 #星遊社# 茗零
(本文含有劇透,請謹慎食用)
前言
如果說三維是空間,二維是平面,一維是一根無限延伸的線。那麼以此類推,既然三次元指的是現實,二次元指的是紙片人(姑且先這麼說好了),那麼應該也存在所謂由文字組成的“一次元”。誠然,“一千個讀者心裡就有一千個哈姆雷特。”不管是小說還是遊戲,文字都是最具感染力的部分。
和圖像相比,也只有隱藏信息最多的文字,才能激發出讀者更加豐富的想象力。也正是因此,在遊戲行業,以Galgame為首的文字遊戲往往有著令玩家不可抗拒的魅力。而且,有時像《生命線》這樣幾乎沒有配圖只有文字的遊戲,能給玩家留下更加深刻的印象。今天,筆者要介紹的這款作品,就是可以真正意義上稱之為“文字遊戲”的《文字遊戲》。
《文字遊戲:第零章》
在開始我們的冒險之前,先讓我們來了解一下這部遊戲曾經在發售之前就公佈的試玩版:《文字遊戲:第零章》
每個玩家在第一次接觸這部遊戲時,都會眼前一亮,因為遊戲一開始,玩家就要扮演一名即將成為勇者的“我”。沒錯,主角並不是“什麼人”而是一個會移動的“我”字。玩家要操縱一個文字,在由文字和句子組成的世界穿梭。
玩家走的路由“路”字組成,樹木就是由“樹”和“木”構成,路上的“狗”甚至還會“汪”你一聲。整個世界,就是由文字組成的馬賽克藝術。要知道,像《塗鴉冒險家》這種遊戲,雖然也是利用文字的力量過關,但至少《塗鴉冒險家》在畫面上,還是可愛的卡通風格。像《文字遊戲》這樣連場景和角色都由文字組成的遊戲,實在是標新立異。
既然是“第零章”,這部試玩遊戲不但介紹了《文字遊戲》的基本玩法,在劇情上,也不像大部分遊戲的試玩版那樣直接放出部分遊戲內容,而直接就是《文字遊戲》本體劇情的前傳。玩家所扮演的勇者需要在村子裡拿到三件聖器,揹負起打敗魔龍的命運。而玩家也會在這些考驗裡逐漸體會到遊戲的玩法。
遊戲裡的場景是由文字組成的,玩家可以通過移動文字、刪掉文字甚至是拆解文字來改變句意,從而改變現實以達到通關的目的。在玩家的操縱下,“我”就像一個生活在低維世界的高維生物,可以通過常人永遠看不到的視角觀察甚至改變這個世界,而在遊戲的世界觀中,擁有這個能力的人,也被稱為“識字勇者”。
然而,當玩家拿到三件聖器,也瞭解了遊戲的玩法,準備踏上討伐魔龍之路的時候,“我”卻在任命其去討伐魔龍的”詩人“眼前,被魔龍派來的巨人殺害。冒險還未開始,就已戛然而止。而通過詩人絕望的敘述,我們得知,這已經是第四千三百九十六名勇者了。四千三百九十六次的努力,都沒能打敗魔龍。序章裡的勇者,甚至直接夭折在了新手村。
可以說,這個遊戲的文字有著極強的感染力。序章最後,詩人整理好心情,重燃希望,踏上了尋找下一位勇者的旅程,慷慨激昂的主題曲也再次響起。一個只有短短30分鐘流程的試玩版,就已經讓我熱淚盈眶。
冒險的開始
在經歷了序章的預熱之後,打開遊戲本體,我們也就正式踏上了打敗魔龍的道路。
在這裡,第四千三百九十六位勇者已死,我們的新主角不再渴望成為勇者,而只是一個普通人。這一次的“我”,每天都像設定好的程序一樣,做著千篇一律的事,沒有魔龍、沒有聖器,自然也就沒有了所謂的“勇者”。在章節轉換的邊框中,不停閃回切換著的數字,代表著又一場輪迴的開始。這是新的主角,新的城鎮,也是新的故事。
這一次的輪迴,連主角的家、村莊的佈景甚至是路上的小鳥和會“汪汪”叫的狗,都和上次一模一樣。但“勇者之村”變成了克里皮,“集會所”變成了立可復小鋪,就連那個目睹了勇者之死的詩人也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主角的朋友艾斯。雖然“我”有著異於常人的能力,但沒有了宏大的使命在身,再強大也只不過是一個普通人而已。
既然這是冒險故事的開端,那麼這一天就註定不能像往常一樣平凡的結束。就在主角要離開時,一個突然出現的“老人”打破了一切。
他被“我”的能力吸引而來,認定主角就是那個難得的“識字勇者”,但面對我們的質問,他卻忘記了自己的身份。於是在主角的幫助下,“老人”也終於回憶起了自己是誰。他就是那個來自勇者之村的“詩人”,時間的錘鍊已經將他摧殘成了一個“老人”,他一直從序章結束開始尋玩家,也就是能改變一切的“識字勇者”,直到現在。
英雄遲暮,當年的“詩人”並沒有消失,他只是迷了路。
當詩人的身份揭曉,這宿命的相遇,讓我的眼淚又一次掉了下來。一路上,玩家扮演的“我”會遇到各種挫折和抉擇,但也只有經歷挫折的考驗,做出抉擇,才能繼續勇者之路,救出公主。
識字勇者
和序章比起來,《文字遊戲》中的文字描寫也更加細膩,更加具有代入感,這不但是對劇情的充實,同時也代入了一個序章所沒有展現的新玩法:通過句子的長度來通過難關。在“識字勇者”這個背景設定下,這也可以視為本作主角特有的一種超能力。
第一次見到這種能力還是在漫威的格溫侍那裡
而在遊戲中,幫助玩家實現特殊玩法的,除了貝克思貝斯之劍、杜爾手套和四目頭盔三件聖物以外,還有安度藥水和懷錶。
頭貝克思貝斯之劍,可以讓玩家在對著特定文字時按下“Del”(刪除)鍵將其刪除,杜爾手套可以使玩家擁有拖動文字改變句意的能力,四目頭盔則可以讓玩家對著文字按下“Tab”將文字的偏旁部首拆分開來以組成新的字。安度藥水可以讓玩家利用“Ctrl+Z”的力量回溯進度,以免出現死局(想必經常用PS畫圖的人對這個鍵位十分熟悉吧)。
至於懷錶的能力,指的就是暫停界面,作為遊戲機制的一部分,玩家除了可以在此退出遊戲和修改設置以外,可以利用這個界面隨時查看當前可以使用的鍵位功能。不但如此,如果卡關,玩家還能在此獲得三條關卡提示。
成為作者
如果按照流程一直來到結局,玩家會瞭解到,公主存活於世將會導致文字不斷崩壞,於是才拜託魔龍將其冰封起來。玩家要做出拯救公主還是拯救世界的抉擇。即便《文字遊戲》在玩法上十分新穎,但到了這裡,玩家可能會發現,包括反轉在內,這個劇情還是落入了俗套。
但只要拆解句意,就可以組成“成為作者”四個字,改變結局。就此,一部線性的解謎遊戲,露出了它“元遊戲”的一角。當我們成為了“作者”,在劇情的編輯界面否定了整個故事以後,就解鎖了新的場景。
一樣的敘述,一樣的“我”,但是這一次,卻不再只是文字,而是有了畫面。在遊戲中不斷出現的、由文字組成的“史詩”般精美的過場動畫,也在此展現了它的意義。
同樣是由字符組成的馬賽克藝術,但和過場動畫不同的是,它們並不是單純的組成畫面,而是將原本的2D遊戲,變成了可供玩家操作的3D場景。我們真的成為了這個故事的作者本人,藉由文字的力量來到了他的家裡。
當真正作為主角的作者來到房間的天台以後,一切都豁然開朗了起來。原來,四千三百九十七個勇者的故事,正是父親為了自己女兒寫的。他將身患絕症的女兒封存在冷凍倉中,期待未來有一天會出現能夠將她治癒的科技。
從始至終,真正的勇者一直都是這位父親,他不斷地書寫故事,期待能等到女兒可以甦醒的那一天。所謂的魔龍也是這位父親,他將他的小公主冰封在冷凍櫃裡,將希望留給時間。
總結
雖然《文字遊戲》的誕生給很多玩家帶來了驚喜,但其缺點也的確是客觀存在的。
首先,為了讓玩家在特定關卡使用特定的技能,遊戲嚐嚐會在劇情上安排各種諸如“由他人暫為保管”和“被打掉”等“劇情殺”讓玩家失去貝克思貝斯之劍,從而只能使用推拉來改變文字。所以這就導致這款《文字遊戲》的大部分關卡充其量只能算作是一個設定新穎的“推箱子”遊戲而已。
而且,《文字遊戲》相比《第零章》的“文鄒鄒”,看似是一個優點,卻成了這個遊戲的一大硬傷。在很多緊要關頭,玩家只能強制觀看大段文字,而無法對語句進行操作(相當於那些讓人腦血栓的過場動畫強制劇情殺)。雖然可以考量到如果將這些話語都做成遊戲內容,製作組的工作量會變得十分巨大,但這種機制依然會讓一些玩家感到不適。
遊戲中每句話完全加載後,還必須再次按下回車或上方向鍵才能繼續操作,這種機制在單純展示劇情方面無傷大雅。但以蛇妖關卡舉例,玩家為了生成語句打敗蛇妖時,需要觸碰四周的建築,而句子在生成時蛇妖並不會停止追擊,這就導致終句對話依然需要確認的機制顯得無比繁瑣。
而且考慮到製作難度的侷限,遊戲的流程十分線性,多樣的文字排列最多隻會解鎖成就,真正可以通關的方式只有一種。因此原本被“排列文字”這種新奇的玩法吸引而來的玩家,只能看到一部普普通通的解謎遊戲。
後記
徹底通關真結局後,玩家會在桌面上看到一個文檔,裡面是女兒寫給父親的信。
女兒已經痊癒,但父親卻早已離去。為了紀念她將父親的故事,製作成了遊戲。她的確做到了父親所期望的,醒來,並給故事安排一個美好的結局。只是父親再也看不到了。
就像存檔點的一句話一樣:“讀懂第一個字後,世界開始有了心跳。”
《文字遊戲》的故事,是四千三百九十七個勇者不斷輪迴,最後終於成功的故事,也是父女之間生命的輪迴。這個遊戲告訴我們,真正的史詩,不是勇者鬥惡龍的蕩氣迴腸,而是一位父親為了家人的堅守。
所以,這不只是文字的遊戲,更是一段關於輪迴的史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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