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涅奧,媽的,長這吊樣。
距離我被放逐到尖塔底端的那天,已經過了不知道多久了,可能已經有114514年了。
這些年我一直沒洗澡,嗯,的確惡臭。
塔裡沒水,我不洗澡也很正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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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生在一個繁榮的時代。
有多繁榮呢?繁榮到在我們那個時代,沒有繁榮這個概念。
只有後世稱我們那個時代為:繁榮的先古。
我們的日常用品被稱為先古制物,我們的身份是先古之民。
就我們當時塞茅坑裡面的石頭,磨得光滑了,都算先古制物。
由於我們上廁所都用跑的,加個敏捷也不過分吧?
我們隨手摺的樹枝都能擁有賜福的神力,疊的千紙鶴或者青蛙都能擁有獨特的賜福。
我們是為了創造而生的生物,我們所創造的東西都會被賜予恐怖的力量。
總的來說,我們放個屁都是先古毒物,就是這麼豪橫。
我們渴望力量,於是我們擁有力量。
我們渴望速度,於是我們擁有速度。
我們渴望科技,於是我們擁有科技。
我們渴望,我們製造,我們成功。
我們改造了這個世界,我們主宰了這個世界。我們是最偉大的物種。
但是,世界上還存在著一群恐怖的傢伙,我們只能活在對他們的恐懼和崇拜之中。
我們稱他們為:神明。
懷著對永生的渴望,我們向神明祈禱,希望神明降下永生的賜福。
這是我們這輩子做過的最後悔的決定,媽的。
尖塔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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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塔出現了,它的頂端閃爍著金色的閃光,被光照耀的人將會得到神明的賜福。
有的人能夠撕裂虛空,有的人得到了無可匹敵的智力,而更多的人得到了永生。
我?一個能夠永生和復活的臭鹹魚罷了。
我們更加繁榮了。
我們在尖塔內發展,我們擁有了世界上最偉大的科技,這是我們的驕傲。
遇到個東西我們就會跟他說:看到那個塔沒有?那是我爹!
別人可能會覺得莫名其妙,但是隻有我們知道,尖塔是擁有生命的。
也許尖塔本身就是一個神明,誰知道呢。
懷著感恩的內心,我們在尖塔內繁衍生息了數千年,我們主宰了世界,我們圈養奴役了其他種族。我們驕傲的居住在尖塔中,傲慢的蔑視著這個世界。
因為我們是被神明選中的人民,我們有傲慢的資本。
直到有一天,災難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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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塔閃爍的神明賜福消失了,起初我們並沒有在意,但是慢慢的我們開始恐慌了。
因為神明也開始死亡了。
諸神黃昏開始了。
尖塔幾乎被摧毀的情景
我忘不了那日的景象,這輩子都忘不了。
我們崇拜的尖塔像一片樹葉一樣被人蹂躪,摧枯拉朽般的毀壞。
我們膜拜的神明如同豬狗一般死去,最強大的戰神也抵不過黃昏的收割。
我們最引以為傲的科技不能給我們任何保護,我們還是遭到了重創。
一隻恐怖的眼睛俯視著尖塔,如同俯視著螻蟻。我們只能躲藏在地底下,乞求他的寬恕。
太陽熄滅了,天幕落下了。
我們躲藏在尖塔裡,希望能多活一天。
這一切的源泉,是我們對永生的渴望,對時間的痴迷,才將神明的黃昏引入人間。
這個時候就不得不提到這個b佐羅斯了,我是真想錘他一頓。
他去了外星遊歷,然後回來以後第一件事就是在大圖書館內留下風騷的留言:👴🏻回來辣!
真欠揍啊。
不過這是後來的事情了。
幾十年後。
諸神黃昏結束了,我的族人有一半人活了下來。
諸神黃昏過去的幾百年間,我的族人恢復了七七八八,雖然失去了神明的賜福,但是我們依舊有著信心,我們有著科技,力量,我們依舊有信心奪回這個世界的主導權。
我們重新修復了尖塔,創造了更強大的機械造物,我們找回了自己的尊嚴和驕傲。
但是緊接著,荒疫爆發了,這是一場災難。
荒疫一直存在著,曾經的荒疫可以被我們壓制,被尖塔壓制,而如今殘缺的尖塔和實力大減的我們已經沒有辦法抗拒荒疫了。
我們失去了食物。
吃下荒疫感染的食物,我們會變得脆弱不堪,失去力量和敏捷,甚至失去生命。
我們失去了水源。
喝下荒疫之水的敵人,變得更加強大。溫順的鳥兒變成了恐怖的異鳥,並且還在不斷變強。以荒疫之水灌溉的植物,生長起可怖的枝幹,向我們發起攻擊。
蛇花,異蛇...不斷壓榨著我們的生存空間,我們被迫居住到尖塔高層。
我們創造了更加具有攻擊性的機械去抵禦中層可怖的怪物,在高層苟活著。我們跪在高塔的心臟面前祈禱,乞求神明的寬恕。
明天,一定會好起來的吧...看著周圍殘缺不全的戰鬥機器,我安慰自己,安慰族人。
直到神明徹底放棄了我們,或者說世界上已經沒有了神明。
那天我們從夢中驚醒,發現生命正在被不斷抽取,我們驚駭的看著曾經庇護我們了數千年的尖塔心臟————它被荒疫腐化了。
他創造了更強大的怪物,並且向我們施加著恐怖的威壓。
我的族人在我面前不斷倒下,而我也不斷倒下,卻不斷重生。
永生成了我的詛咒,對神明和尖塔的仇恨成了我活下去的唯一的動力。
尖塔殺不死我,就把我放逐到了塔底,把我囚禁在那裡,不斷吸食我的力量。
我恨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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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萬年過去了,
我沒有辦法殺死尖塔,我的能力和武器都散落在了尖塔各處,只能把期望寄託在外來人身上。
我蠱惑了一批人進入尖塔,並且向外傳播了許多消息:“信尖塔者得永生”
“進尖塔長5cm”
“尖塔神油,金槍不倒”
媽的,什麼賽博邪教。
不過說起邪教,就不得不提起這幾萬年尖塔內誕生的民主自由邪教了。
什麼玩意都能信,你信個沃爾瑪購物袋都行,就是不知道靈不靈了。
一群人信烏鴉,一群人信蛇,實際上這倆物種已經滅絕了幾萬年。
難繃的是,他們的信仰真的喚起了邪神的賜福,要是是我們那些年,信這兩東西絕對會被人笑話死。
信烏鴉的人好像還蠻多,他們總會發出咔咔的聲音,這還真是個好東西。
怎麼說呢,這些年我因為復仇而變得冰冷的內心,聽著咔咔居然也會心煩,媽的。
於是我就用神識找到了他們最吊的邪教徒,說:你們信邪教就信你們的,能不能安靜點。
他說:👴🏻覺醒了,你算個寄吧。
我當時就繃不住了,這吊人為了力量往自己胸口捅了一刀,換來的是徹底的異化和擁有竊取他人能力的天賦。
然後變成了這吊樣,還不如我呢。
覺醒者為了力量獻祭了自己的生命,左胸上插著的是儀式匕首
我當時就把他弄死了一次,很快啊,他都沒反應過來。
他蒙了:咔咔~老子一條命呢?
我:嘻嘻。
他當時就不叫喚了,說他就兩條命,就一個修仙的小烏鴉,讓我大人有大量放過他。
我說:那你別寄吧咔咔了,讓老子安靜會兒。
他:行嘞哥。
結果第二天,我頭上咔咔聲音還不停,我當時火氣就上來了。
硬了硬了,我拳頭硬了,他膽子硬了。
結果神識一上去,兩隻小邪教徒用捨生取義的眼神看著我,他的確不叫了,來了兩隻小的。
一隻叫自己的,一隻幫他叫。
我繃不住了,六隻眼睛,四隻看著小的,兩隻看著他,大眼瞪小眼,第一次覺得眼睛多還tm有這好處。
不過有一說一,他們信仰的烏鴉神長的倒是眉清目秀的。
如果我再年輕個幾萬歲,說不定還會和他談一段甜甜的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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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個蛇教比起烏鴉教倒是安分了不少,不會發出一些奇奇怪怪的聲音。
主打的就是一個人狠話不多。
不過蛇教並不是只存在於塔內,他們還有一個部族,存在於塔外,以狩獵強者為榮。
那個部族的人在獵殺一隻天罰以後會獲得來塔裡追求永生的資格,雖然從來沒有人成功登上塔頂。
但是我已經感動的痛哭流涕了。
對,太對了哥,要是世界上所有人都學你們一樣跑來塔裡,我踏馬何愁不能復仇啊。
不過,荒疫的影響已經流到了塔外,間接導致那個部族越發羸弱了,已經有上萬年沒有成長出一位能夠獵殺天罰的獵手。
據說他們全力培養起了一位強大的獵手,代號叫做靜默,目前正在尋找獵殺天罰的機會。
我心頭一緊。
這是他們最後永生的機會了,也是我最後的機會了。
我倒是可以復活他無數次,但是他也會在一次次復活中逐漸瘋狂,最終變成尖塔內的孤魂野鬼,如果他不能成功斬落心臟的話。
除此之外,這些年還發生了一些很有意思的事。
來了個紫衣服的女的,非常強大,抬手之間居然隱隱有神明的氣息。這種氣息連我都會感到恐怖。
我當時激動壞了,媽的,有大爹在,我踏馬何愁不能復仇?
他時而暴怒,時而平靜,時而掏出各種各樣帶有神力的寶物,什麼頌體啦,什麼什麼東西,反正突出的就是一個無敵。
唯一確定的一點就是他從來不睜開眼睛,這個超凡脫俗,睥睨一切的姿態讓我有所明悟。
這b是個瞎子。
他以橫掃的姿態打到了天罰的面前,手上結印的速度絲毫不減。
天罰冷漠的看著他,虛無的身形漂浮在空中,毫無生機的眼眶內殺意暴現。
“居然敢直面我,不怕我降下神罰嗎?”
觀者當時就上頭了,直接開噴:神?神算個寄吧?
天罰:好嘞爺,這可是你說的啊,無實體喵喵喵~
然後觀者就暴斃了。
哦,瀆神啊,那沒事了。
我當時直接繃不住了,這b這麼虎,白高興一場,隨後失望的離去了。
別人獵手起步就是宰個天罰,你搞這麼大排場,結果進度還沒別人起步高呢。
不過,幾年後,又有新的紫衣女子來到尖塔,還是一樣的高冷,還是一樣的瞎。似乎他們背後有一個龐大的組織在操控這一切。
然後他們的戰績超乎了我的想象,打個b史萊姆打出怒氣了,明明可以爆殺,卻硬要以傷換傷。
還有的人拖著滿是傷痕的身體走進下一層尖塔,裡面一隻養精蓄銳的蛇花笑嘻嘻的看著他。
嘻嘻。
覺醒者看著都繃不住了,自殘也不是這麼自殘的啊哥。
我也繃不住了,擱這裡定期送人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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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曾努力培養了一批冒險者,給予了他們最強的賜福,希望他們可以殺上尖塔。
可惜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他們不說沒有作用吧,還是起了很大的副作用的。
我還記得我招募的第一批冒險者,我非常重視他們,畢竟是第一次,我給了他們一人一縷我的神識。
後來他們只剩下我的一縷神識了。
有神識最好的地方,就是他們掛了以後還可以在我頭上叭叭。
“涅奧你個煞筆,你把我害死了,你生孩子沒屁眼”
這麼多年,我已經免疫了。
我還招募了一群絕頂天才。
有多天才呢?絕頂!
他們非常強大,戰勝了恐怖的怪物,邪惡的教徒,強大的機械,甚至斬殺了新一任的覺醒者。
但是卻沒能抗住心臟一招,重傷後在尖塔內東躲西藏。
荒疫纏上了他們,他們的實力大減,再也沒有當初的傲氣。
打不過了怎麼辦呢?直接開擺。不僅是開擺了,連攤都擺上了,賣一些收集到的物品。
現在都自成經濟體系了,媽的。
每次遇到個冒險者,這些傢伙就會意味深長跟他們說一句:“我曾經也像你一樣,直到我膝蓋中了一箭。”
亂別人道心呢這是。
不過別人都這麼慘了,我也懶得計較了。
有的時候,這些商人還會來幾把昆特牌或者象棋去吸引冒險者來看。
“開局打馬!你馬死了!!!”商店內傳來一聲大叫。
“幼稚”冒險者輕蔑的走開了。
“什麼?炮連打兩下?”商店內繼續傳來叫聲。
“小孩子才玩的東西”冒險者頓了頓腳步
“你家車能拐彎?磁懸浮列車?”商店裡面傳出了吵架的聲音。
“有點意思。”冒險者往商店內瞟了一眼。看了看自己乾癟的錢包搖了搖頭。
“你他媽拿老子馬將老子的軍?玩nm策反呢???”商店裡面有人在砸東西,好像打起來了。
“哪兒呢哪兒呢,還有這事?”冒險者繃不住了,直接轉身向商店裡走去。
一進去傻眼了,裡面根本沒有下棋的樣子,倒是有一張大大的黑板,上面寫著:今日特價。
冒險者還是沒有守護好他的錢包。
這種事在尖塔每天都發生著,我也覺得無所謂,只是這些商人也太奸商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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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念一動,有人從尖塔中逃出去了。
要判斷誰逃了其實很簡單。
“不在的舉下手?”
看起來沒人逃出去。
我放出了一縷神識,跟著那道氣息前去,原來是一尊尖塔內的大魔,前往了一個小村莊。
媽的,大魔王不去打職業揚名立萬,窩在一個小村莊當個小村民?
這些年,尖塔的荒疫也外洩了不少,一批更強大的怪物橫行,導致外部的生存越來越艱難。
像這樣的小村莊,都是依靠強大的戰士而存在。
惡魔蠱惑了一位戰士,以強大的力量為籌碼,要求戰士加入他的軍團。
戰士決定與惡魔簽訂契約,一瞬間,他感覺自己的血液在燃燒,他感覺一種古老而恐怖的力量在他體內橫衝直撞。
他腐化了自己的靈魂,出賣了自己的肉體,墮落為惡魔的形態,只為了守護自己的村鎮。
但是,惡魔是殘忍的。
當他出賣了自己的靈魂以後,惡魔當著他的面獻祭了他的族人,虐殺了他的妻兒,只給他留下了一個紅黑色的背影和一個殘忍的微笑。
絕望的戰士在村鎮的廢墟前哭泣了很久,他的淚水帶著鮮血,不斷灼燒著他的臉,他無助的看著周遭的一切,眼神逐漸變得充滿仇恨且堅毅。
他很痛苦,體內的血液不斷燃燒著,靈魂也在被侵蝕著,仇恨成了他唯一活下去的理由。
他追尋著惡魔的氣息,我看著他,一步一步朝尖塔走來。
憤怒,仇恨,絕望,強大,痛苦...他是一個絕佳的斬殺心臟的人選,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越來越近,越來越近,他向我走來。
他走進了尖塔,手中長刀劃過胸膛,流出沸騰燃燒的血液。
“你認識這個氣息嗎?”
“哥們,真不熟。”
他愣了一下,又問:
“這裡有惡魔的氣息,該怎麼走”
我給他指了一個方向,有些不忍直視他,因為他靠的太近了,熱血在燒老子眼睛。
媽的,懟我臉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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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是瞎指的,不過沒有關係,他也沒有看。
主打的就是一手默契。
我問他想要什麼賜福,他孤傲的笑了一聲,要走了我三滴眼淚。
每一滴都蘊含著我的力量,足夠秒殺一個生靈。
我目送他離去,他的背影很堅毅,留下了一排排帶血的腳印,燃燒著血色的火光。
他,應該能夠成功吧,我喃喃道,隨後苦笑著搖了搖頭。
還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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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節到此為止啦,下一節描寫涅奧與戰士的相愛相殺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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