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文3000字,happy end,無ooc,寫給小貓的禮物,希望她會有這樣的結局,恣意長大成人。
新年快樂!

迷迭香最近一直待在凱爾希身邊,凱爾希讓她觀看並且學習一些自行緩解關節疾病的動作,聽說這些動作來自大炎,凱爾希讓我也練練,我婉拒了。
在每天“下班”後,凱爾希就會帶著迷迭香去康復室接受一些治療,這是一個漫長的過程,水箱實驗的後遺症在迷迭香長大後漸漸體現出來了,並且愈發嚴重,不再只是記憶丟失,還有實驗造成的身體損傷,導致迷迭香在長身體的這個階段極易誘發骨骼畸形。於是每隔一段時間,凱爾希和華法林就會輪流給迷迭香開展手術,把多餘的骨質取出來。
但還是有好消息的,迷迭香現在有機會脫離日記本記事了,或者說,迷迭香現在有機會真正擁有屬於自己的回憶,在局勢穩定下來之後,醫療部和萊茵生命一起對當年的實驗做了溯源,對一些有缺陷有漏洞的地方進行了填補,只需要再對實驗對象進行一次改進後的,完整的水箱實驗,記憶的功能就能夠恢復過來。
迷迭香在日記本上寫了很多東西,除了水箱實驗,這件事永遠刻在了她的腦海裡。
凱爾希的意思是,聽從迷迭香自己的想法,但哪怕只是提到“水箱”這兩個字,迷迭香都很抗拒,何況走上手術檯呢?手術檯沒有設置在萊茵生命,而是特地設置在了羅德島上。
這件事就這麼拖著,一天清早,我站在迷迭香的宿舍門口等著,今天又要動手術了,凱爾希叫我把迷迭香帶過去,倒是不急,她還在進行手術當中,讓迷迭香多睡會兒也好,今天也會消耗很多精力,如果把這些精力用在寫日記上面,迷迭香她應該會更開心。
——————
和繆爾賽斯在艦橋上散步的時候,她提到了一點可能,水箱實驗在記憶力方面的副作用,可能和我們想象的有點不一樣,迷迭香可能並非是沒有“記住”,她其實全部都記住了,所有事。
但為什麼,她什麼都回憶不起來呢?
可能是水箱實驗給予她的能力,強行奪走了她深層檢索記憶的能力,換句話說,迷迭香的思考無法到達自己的深層記憶區,能力的消耗不允許她如此集中注意力去“回憶”。
倒也能解釋為什麼迷迭香看見日記本上的記載就能想起來一些事,哪怕只是細枝末節。
她什麼都記住了,全部都放在了腦海裡,只是沒辦法表達出來。
是啊,說不了話的人,怎麼表達我愛你呢?她只能寫在日記本上。
但如果是這樣,意味著之前的種種,迷迭香都會回想起來,無論好壞。
——————
“如果再進行一次......這樣的實驗,香香就能想起來Ace、Scout...他們了。”
也並非所有的事情都會如此悲傷,她日記本上寫的那群信任她的盾衛,被舉起來的她,經常摸她腦袋的大貓,能讓她自己意識到,自己是被需要的。
“Ace、Scout......”
迷迭香反覆念著,有些急切,好像這幾個名字很重要,但自己實在沒有辦法回想起來。
“沒事,香香,慢慢來。”
我摸了摸她的頭,她的耳朵塌了下來,緩解了一部分壓力,我清楚,她不太想拿出日記本,她只想靠自己的記憶把這些人留在腦海裡,可她卻做不到
“博士,那幾個名字......是很重要的人嗎?”
她問著我,眼眶突然溼潤了,我沒有回答,她從精英幹員制服裡拿出了日記本,試圖找到那幾個名字。
其實,如果你看過迷迭香的日記本,就知道這為何艱難,迷迭香她很難記住詞組,甚至是單個的單詞,她只能理解出基本意思,做不到完整的書寫,每個寫在日記本上的“字”,都是有缺陷的,除了她自己,沒有人再能看懂了。
她翻到了某一頁後,突然關上了日記本,雙手把日記本緊緊攥在胸前,慢慢蹲了下去,隨後腦袋埋在了膝蓋裡,輕輕地抽泣了起來。
我蹲了下來,把她抱在懷裡,安慰著她。
“迷迭香,沒事,我在,我在的......”
是的,很小的抽泣聲,只有靠在我耳朵邊才能聽清其中的感情,淚水打溼了我的肩膀,作證了她的憂傷。
如果換一個孩子來,經歷了這樣的事,肯定會嚎啕大哭。
但迷迭香沒有,並非任何性格或心境的原因,單純只是因為,後遺症不允許迷迭香的情緒宣洩到這樣的地步,迷迭香她......並沒有嚎啕大哭的能力,她的注意力無法完全集中,哪怕是情緒。
她做不到完全的悲傷,但又會流出淚水;她做不到完全的快樂,但又會露出微笑。
她的任何思考都夾在悲傷和快樂的夾縫中動彈不得,以至於想要理性也無法做到,因此時常會失去情緒的控制,流下淚水。有些幹員會覺得,精英幹員迷迭香,她是個愛哭鬼,但實際是,她比任何人都要堅強。
——————
凱爾希說實驗進行的很順利,再次在宿舍走廊看見迷迭香的時候,她仍然把自己的日記本緊緊抱在胸前,大幾碼的精英幹員制服披在身上,低著頭,慢慢走著。
沒有我想象中那樣的改變,也許是迷迭香她正在適應大腦中突如其來的改變,無數的記憶突然如泉水般湧來,慢慢地,她能夠發現,自己已經能夠和別的幹員主動打上招呼了。
“迷迭香,早上好呀!”
是索娜,她朝迷迭香打了個招呼,但如往常一樣,迷迭香並沒有回應,只是低著頭慢慢從索娜身旁走了過去,索娜撓了撓耳朵,尬尷地笑了笑。
我正在辦公室處理文件,突然傳來了敲門聲。
“請進。”
探出了個白色的小貓腦袋,迷迭香抱著日記本小跑到了我的身邊。
“博士......那個早上的時候,那個姐姐......她叫什麼名字?”
“她叫索娜,怎麼了?”
迷迭香沒有回答,她把日記本打開,平展放置在了辦公桌上,然後在口袋裡摸出一隻筆。
紙張上的內容看起來密密麻麻的,不過實際上各種條目擺的都很整齊。
她在最上方寫了兩個字,我估計是“索娜”,隨後收好了筆。
“謝謝博士。”
迷迭香把日記本合了起來,但突然又停住了。
她的臉頰慢慢變紅了起來,她又把日記本展開,拿出筆,把“索娜”一筆一筆劃掉了,隨後合了上去,緊緊抱在胸口,邁著小碎步跑了出去,耳根也變得紅透透的。
一切都已經變成了習慣,不過,她也正在謀求改變。
第二天中午,索娜來遞交卡西米爾方面的文件的時候,顯得特別開心。
她把文件放在了辦公桌上,隨後突然打開了話匣。
“博士博士!你知道嗎?今天清晨我打開房門,發現香香站在我的房間門口,低著頭一句話不說,我還沒有反應過來呢,你猜猜迷迭香做了什麼?”
我想起來昨天迷迭香從日記本上把索娜的名字劃掉了……迷迭香大概率是叫了她的名字,索娜姐姐之類的,不過我並沒有這樣回答。
我顯得饒有興趣地問著索娜。
“哦哦?發生了什麼?”
“迷迭香她在門口愣了半天,突然叫了我一聲‘索娜姐姐’!我當時心都化了!我昨天還以為迷迭香根本不記得我,她今天還說了對不起來著,但是昨天的事,根本沒關係嘛,哈哈。”
“真的嗎?說不定你們能成為好朋友。”
“哈哈,謝謝博士,對了,博士,我沒有找到香香,幫我把這個交給她吧,我馬上有會要開,之後會回紅松林一段時間,我先走啦。”
那迷迭香應該是在凱爾希那兒。
“嗯嗯。”
是一本精裝的故事書,一位卡西米爾的征戰騎士征服大海的故事,他只是一遍又一遍地嘗試,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成功,但的確越來越靠近海洋中心了。
——————
今天早晨,我拉著迷迭香的手,準備帶著她去華法林那裡做血液檢查,在走廊上碰巧遇到了剛剛完全任務回艦的煌,她正準備去把任務信件交給凱爾希,迷迭香看見是煌,臉頰慢慢變紅了,低下了頭。
煌剛想打招呼,還沒開口,我就對她比了一個“噓”的手勢,煌愣了一下,然後心領神會,站在原地和我一起期待著。
迷迭香低著頭,緊緊攥著胸前的日記本,但並沒有打開它,她鼓著紅彤彤的臉頰,
“hu……huan……煌!”
很安靜,迷迭香的後耳根已經紅透了,她等待著煌的回應。
“小貓……”
煌捂著嘴,帶著哭腔,眼眶瞬間溼潤了,跑過來抱住了迷迭香,忍不住哭了起來,迷迭香輕輕拍著煌的背,輕聲安慰著她。我還是第一次見到煌這種樣子。
迷迭香她已經很久沒有聽到過自己的聲音了,很久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