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和瓊華在吃了藥以後就陷入了半夢半醒的狀態,滿穗則拖著還沒有從電擊中緩過來的身子,艱難地照顧著兩個人。
好在,趕來的時間並不算晚,兩人在吃下解藥以後就開始退燒,只是剛才出汗太多,需要大量的飲水,滿穗拿水壺給他們喂水,實際上滿穗也很口渴,但是水量有限,只有她和良隨身帶了水壺。
在第4次給良和瓊華補水以後,兩個水壺見底了,滿穗只能去上一個房間,也就是遇到瓊華的那個房間,她記得當時關瓊華的籠子下面是一片水池,好在這一層的所有門打開後都不會自動關閉,不禁讓滿穗懷疑,難道這一步也是那個策劃者設計好的?
良比瓊華醒得早,在看到良醒來的時候,滿穗直接一頭扎進了良的懷裡,她太累了,口齒不清地說:“啊...良爺醒了...瓊華那邊也差不多了,我先睡一會...就一會...”
話音剛落,懷裡的滿穗就傳來的輕微的鼾聲,良有點暈乎乎的,但還是摸了摸滿穗的頭,他看了看自己的身體,大大小小的傷口和疤痕,有的都已經發黑,皮膚白的可怕,看來剛才的瘟疫果然兇險,又看了看瓊華和滿穗,瓊華本來就比較白淨,現在幾乎是慘白,手臂上的皮膚有不少的紅點,頭髮已經被汗水浸透了,不過看樣子已經脫離危險了,滿穗相比較來說則更是沒什麼事,除了身上的一些傷口以外並沒有什麼大礙,只是疲勞過度了而已。
良不禁長出了一口氣,有驚無險,已經是萬幸了,只是自己腿上的傷,似乎已經快沒有知覺了,拆開繃帶一看,傷口有些肉已經因為剛才的瘟疫而壞死,呈現出黑色,有些地方則已經長好,真是有意思,在同一塊傷口上竟然能看到癒合與壞死兩個極端。
良苦笑,默默地從滿穗身上取下了自己的刀,抽出來,刀上還帶著血跡,索性從包裡拿出了剩餘不多的烈酒,全部倒在了刀上,在儘可能地擦拭乾淨以後,良拿著刀,對著自己傷口壞死的肉就切了下去。
“良爺...你在幹什麼?你不要...做傷害自己的事啊...”瓊華的聲音有氣無力地傳了過來,看來她也差不多醒來了。
“哦,你醒了瓊華。”良只是轉頭看了瓊華一眼,然後繼續埋頭處理自己的傷口,“這些肉已經壞了,留在身上只會感染,我把它們處理掉,你沒事吧?”
“我沒事,良爺,有點暈而已。”瓊華坐了起來,“穗姐姐怎麼了?”
“她困了,就先睡了,我們讓她睡一會。”
“哦...”瓊華很乖地應了一聲,隨即便神情複雜地看著良和滿穗。
“良爺,你真的打算娶穗姐姐嗎?”瓊華突然問道。
“怎麼突然問這個問題?”
“沒有,只是看良爺和穗姐姐的關係...互相依靠,也彼此珍視,尤其是聽了良爺和穗姐姐之前的故事,雖然很坎坷,但是感覺你們兩個很有緣分。”瓊華的聲音小小的,“該怎麼說呢...我很羨慕穗姐姐,也很羨慕良爺,能有一個得以依靠的有緣人...我...”
良突然意識到,瓊華也不是翠兒那種小孩,她最多再過不到三年就可以嫁人了。
“會有的。”良笑了笑,“畢竟瓊華長得也好看,行為舉止也端莊,等到了年紀,提親的人還不得把門檻踏平了?”
瓊華沉默了一會,然後又問道:“嗯...良爺,你剛才暈倒的時候,做夢了嗎?”
“沒有吧,只記得眼睛一閉一睜,就看到這個小崽子說自己累了先睡會,然後就一頭撲進我懷裡睡著了。”良看了一眼瓊華,“你做夢了?”
“我在進入那個地道以後,很黑,我很害怕,但是想到拿不到鑰匙大家都會被炸死,我只能拿著刀給自己壯膽,往前走,後來就遇到了奇怪的人,長得很恐怖,像老鼠成精了一樣...他們想抓我,我就拿著刀亂砍,到後來意識越來越模糊,我就睡著了。”
“睡著以後我做了一個夢,夢裡是我們原來的世界,不過那好像是很多年後了,我長大了,去了北方的邊境,找到了我的家人,良爺去參加了闖軍,穗姐姐出落成了一個很美的女子,良爺和穗姐姐就一起來北方看我...我那個時候好像有一個喜歡的人,他帶著我找到了我的家人,帶我在北境騎馬,給我講邊疆的故事,後來啊...”瓊華的眼神裡滿是憧憬,好像這一切真的發生在她身上一樣。
“後來我嫁給了他,也就是我嫁給他不久後,良爺和穗姐姐一起來看我了...”瓊華頓了頓,“真好呀...美得像夢一樣...不如說本來就是夢呢...”
良看著瓊華,她蒼白的臉上透出一點紅色,良開口說:“或許,這不是夢呢?只是另一個世界的我們發生的故事。”
瓊華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以前在家裡我就不是最受寵的孩子,後來被三爺拐賣,遇到了良爺和興爺,還有穗姐姐,紅兒翠兒,興爺喜歡嚇唬我們,良爺很溫柔,雖然不愛說話,但是我一直覺得,良爺不是壞人。”
“我不是什麼好人。”良低頭,看著懷裡的滿穗。
“雖然良爺這麼說,但是良爺一路上確實在努力保護我們的安全,而且...”瓊華笑了笑,“穗姐姐總不能看上一個惡人吧?”
“誰知道她怎麼想的...”
“嗯...其實很早之前我們就看出來了,良爺和穗姐姐的關係不一般。”瓊華很認真地看著良。
“哈?”良被看得有些不自在,撓著後腦勺。
瓊華露出了一個很奇怪的笑容(姨母笑),“遇到官兵那次,穗姐姐直接在良爺面前說話了,還說良爺早就知道她不是啞巴,還有好幾次,在趕路的晚上,我半夜醒過,看到良爺和穗姐姐都不見了,我都沒有和紅兒翠兒她們講,良爺是不是偷偷和穗姐姐幽會去了?”
“她那時候只是想接近我,方便殺我罷了。”
“那良爺現在覺得穗姐姐喜歡你嗎?”
“應該...喜歡吧?”
“不是應該,是肯定。”瓊華說,“良爺太木了,穗姐姐都這麼明顯了還是看不出來,我覺得穗姐姐一開始肯定是恨良爺的,但是後來你們兩個互相影響,互相改變,尤其是你們刺王殺駕,良爺用自己的行動進行了最大限度的贖罪,你們的關係已經在仇恨中變得微妙了。”
良聽完瓊華的分析,除了覺得很有道理之外,還覺得很詫異,“不是,瓊華,你哪來這麼多道道?”
“書上都是這樣寫的啊。”
“什麼書?不會是那種言情的雜書吧...”
“對啊,之前在家完成了教書先生的功課,閒的沒事就會看看閒書。”
“嘶...瓊華啊,等回去,能不能借我幾本看看?我也想研究研究這小崽子心裡怎麼想的。”良摸著下巴說。
“噗...”瓊華沒忍住笑了出來,“良爺還真是有心,沒問題的,出去我給你寫一個書單。”
也許是兩人的談話吵醒了滿穗,也可能是滿穗已經休息夠了,總之在良和瓊華又聊了一會之後,滿穗打了個哈欠醒了過來。
“哈~良爺和瓊華都醒了啊...欸?你倆為什麼這樣看著我?我的臉色很難看嗎?”
“沒有沒有。”
“沒有,穗姐姐。”
滿穗感覺莫名其妙,站起來活動了幾下,“哼哼,等會我們直接下第四層就好了,下一個房間的敵人被我解決了。”
“被你解決了?”良感覺到意外。
“對啊,不然你們哪來的解藥?”滿穗有點驕傲地抬起了下巴。
“穗姐姐,你怎麼辦到的?”
“嘿嘿,我跟你們說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