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的故事是一個愛情故事,雖然很俗套,但是我還是喜歡快樂的大結局。
希望大家都能圓圓滿滿。
書接上回。
臺上站著的是一個披散著頭髮的女子。
她有著一頭烏黑的頭髮,頭髮反射著燭火的光芒。因為溼噠噠的長髮披著的緣故,我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
女子站上去之後,周圍的空氣彷彿凝固了起來,有一種潮溼粘稠的感覺。
她嘆了口氣,輕輕的說起了她的故事。
《雨女》
今年天公不作美,已經連續一個多月沒有下雨了。
村裡面的水井已經乾枯了。附近一里外的溪流也只剩下一指的水流,勉強能滿足周圍村裡人的日常用水。
阿漢最近總是跑到一里外的山上打水,他家裡的耕地已經快枯死了,周圍只有這個泉眼還有水流出。但是今天連泉眼也不出水了,周圍原本鬱鬱蔥蔥的植物都東倒西歪的,開始微微發黃。
阿漢蹲坐在地上,氣憤的踢了下丟在地上的水桶。水桶空空的,在地上滾了幾圈。
“嘩啦”。從水桶滾落的方向傳來了水聲。阿漢順著水聲的方向看去,瞪大了眼睛。
讓他難以置信的,在水桶的旁邊有一個女子撐著傘,而女子的身邊,正嘩啦啦的下著雨。
女子披散著頭髮,看不清她的表情,雖然撐著傘,但是她全身像剛從水裡泡過似的,不斷的往下滴著水。
“你…你是誰?”阿漢驚的一時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傻傻的問道。
女子輕輕的搖了搖頭,指了指阿漢身邊的另一個水桶。
阿漢這才反應過來,連滾帶爬的拿起水桶,跑到女子身邊,迅速灌了滿滿的兩桶雨水。
奇怪的是,周圍都是大晴天,而女子的頭頂卻有大雨傾瀉而下,彷彿有一朵烏雲跟隨著女子,雨水朝她的雨傘潑灑下來。
阿漢裝好雨水後,女子便將雨傘收了起來,朝阿漢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
阿漢呆呆的盯著女子的背影,彷彿自己做了一場夢。只餘下地上的水跡,揭示著女子的存在。
毒辣的太陽依舊照射著大地,村民們已經開始為搶奪生活用水而大打出手了。大家不解的是,阿漢家的莊稼長勢正旺,似乎在訴說著今年是個豐收年?
今天的阿漢依舊呆在山上,坐在泉眼旁邊等待著女子的到來。不久後,從他身後傳來“嘩啦啦”的聲音,阿漢就知道女子到來了。
“隔壁阿郎啊,總是留著妻子一個人在家織布,自己偷跑去喝酒。”偶爾阿漢也會這樣,邊裝水邊和女子說話。雖然女子從始至終都沒說過一句話,但是經過多次接觸,阿漢似乎能知道女子是開心還是難過。
不知不覺,莊稼已經到了快可以收成的時候了。阿漢為了讓稻穗結得更加碩大,連續一段時間都沒有到山上取水。
天不遂人願的是,在收割完稻穗,準備曬乾留種的那天,突然下起了狂風暴雨。
阿漢嚇得趕忙將吊曬在門口的稻穗收到家裡,整個人累得癱坐在地上,望著窗外的傾盆大雨和狂歡的村民們,阿漢想起了那個舉著雨傘的女子。
“已經很久沒到山上去了,她還好麼?”就在阿漢想著這件事的時候,他在雨中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女子舉著雨傘,孤零零的站在田野旁。周圍村民的狂歡似乎與她無關,只見她默默的抬起了手,觸碰著天上落下的雨滴。披散的頭髮溼答答的,不斷的有水滴滴落下來。
阿漢顧不上外面的大雨,一個健步衝出了家門,往女子的方向狂奔而去。因為他感覺到了了,一股巨大無比的悲傷氣息,正從女子身上散發出來。
阿漢緊緊的抱住女子,在她耳邊輕聲說道:“跟我回家吧。”說罷,他將女子手中的雨傘收了起來。瞬間,天上的烏雲四散開來,雨後的彩虹出現在天際,那股悲傷的感覺也隨之煙消雲散了。
隨後的日子平平淡淡,女子默默的照顧著阿漢的起居,阿漢則勤勤懇懇的每日耕作,因為有女子的存在,村裡人再也不用為乾旱而焦頭爛額。慢慢的,村子漸漸繁華了起來,周圍的建築越來越漂亮。唯一不變的是,女子從始至終都沒有說過一句話。對此阿漢已經見怪不怪,默認女子從出生就不會講話。
春去冬來,女子已經住在阿漢家有兩年多了。
阿漢依舊和女子平凡的生活著,就是最近總是腰痠背痛,腳上長滿了膿瘡,問了幾個醫生都治不好。女子雖然表面上波瀾不驚,但是每每看到阿漢摸著腰的時候,還是能感覺到她非常緊張。阿漢雖然表面上經常安慰女子說自己沒問題,但是晚上還是會經常被關節疼痛折騰得睡不著。
不久後,阿漢的病越來越嚴重,很快就痛的腿都站不起來了。只能整天躺在床上,由女子照顧他。
女子每天都愁眉苦臉,但又想不出什麼好辦法,阿漢卻一直安慰她,希望她不要太過緊張。
某天早上,女子似乎做了一個重大的決定,她一大早就帶著自己的雨傘,推醒了正在沉睡的阿漢。她滿臉悲傷的跟阿漢做了一個再見的手勢,並親了他一下,轉身毅然而然的離開了家。阿漢這才清醒過來,奮力爬到家門口,大喊著挽留女子。但是女子並沒有回頭,就這樣消失在了村間的小道中。
鄰居們被阿漢的喊聲吵醒,紛紛來到他家,把他抬回了床上。
幾天後,在鄰居們的照料下,阿漢的身體居然開始慢慢好轉,甚至可以下床散步了。
他下床後的第一件事,就是走遍整個村子。但是無論他怎麼尋找,都沒有看到女子的身影。等到身體恢復到能跑步時,他就天天駐守在山上的泉眼處,等待著女子的再次出現。
很快的,一年過去了。
女子再也沒有出現,而阿漢也死了心,認認真真的打理著自己的農田。夜晚的時候,他會坐在院子裡,看著天上的漫天星光,懷念起女子來。
那天村子裡路過了一個陰陽師。阿漢聽到後非常好奇,便跟鄰居們一起跑到村長的家,看看來的到底是何許人也。
一進門阿漢就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這名陰陽師身邊放著的傘,正是女子之前手中拿著的雨傘。阿漢激動的衝了過去,詢問陰陽師這把傘的由來。
原來,女子正是妖怪--雨女,她生來就擁有呼風喚雨的能力。雖然妖力強大,但是她卻非常寂寞孤獨。因為所有靠近她的人類,都會因為太過於潮溼導致很快去世。於是在很久以前,雨女就決定永不開口,不與任何人類有來往,過多的羈絆只會徒增悲傷罷了。
陰陽師是在遠方的山上遇到她的,因為早就聽說過雨女的故事,陰陽師就急匆匆的無視她繼續趕路。意想不到的是,那天雨女居然開口說話了。她將這把雨傘交給了陰陽師,並講述了她和阿漢的故事。因為不想害死阿漢,所以她將全部妖力注入這把雨傘,並委託陰陽師將雨傘帶來村子,以防和之前一樣發生乾旱導致饑荒。失去妖力的她,準備前往山頂,靜靜的等待屬於自己的結局。
阿漢聽完陰陽師的話,頭也不回離開了村子,拼命的跑向遠方的山。他不斷的跑啊跑,跑了整整一天一夜。
月亮已經高高掛起,銀白色的月光照耀了整個山頭。阿漢終於在山頂看到了朝思暮想的雨女。
她一改既往的披頭散髮,因為失去妖力的緣故,頭髮變成了銀白色的直髮。姣好的面容映射著銀白色月光,整個人彷彿散發著淡淡的光芒。聽到腳步聲後,她猛的回頭,臉上頓時露出了無比震驚的表情,雙手不自覺得捂住了嘴巴。
兩人淚水噴湧而出,互相叫著對方,抱著蹲坐在地上。
那天晚上,他們兩個人互相傾訴,雨女似乎將幾年份的話都說完了。兩人時而大笑,時而大哭,時而又甜蜜的相擁著。
就在太陽剛剛升起的時候,雨女的身體慢慢的變淡了。
“即使我不在了,你也要好好的過日子哦。”雨女流著淚,笑著說道:“我很慶幸,在最悲傷的時候,遇到了最好的你。”
阿漢悲上心頭,流著淚站了起來,對著剛出頭的太陽喊道:“天照大神!為何你如此殘忍,讓我們相遇,又要拆散我們。”
只可惜,天照大神並沒有出現。
也許對於神明來說,他們只是芸芸眾生中的一棵小草罷了。
阿漢無奈的抱著雨女,在她耳邊輕輕的說:“我不會讓你孤單一個人的,如果有下輩子,希望我們還能在一起。”
說罷,他抱著雨女便一同跳下了懸崖。
故事講到這裡,臺上的女子已經泣不成聲。隨著她的哭泣,周圍的氣氛變得無比凝重。所有人都如鯁在喉,甚至有人默默的啜泣起來。
“故事講完了麼?該吹熄蠟燭了。”站在角落的青燈行語氣平淡的說了這句話。周圍的人都惡狠狠的盯著她,似乎在責怪她的不解人意。
“沒......”女子帶著哭腔,抹了一下眼淚說道:“抱歉我失態了。”
故事還有尾聲。
天照大神並沒有出現,來的是須佐之男。就在兩人即將掉落懸崖時,他突然出現在兩人的眼前,並將阿漢和雨女輕輕的放在地上。
那麼,這個故事應該有個完美的結局吧。
他們的經歷感動了玉藻前,於是玉藻前託須佐之男將自己的一條尾巴交付給雨女,並約定在阿漢生命結束之際,雨女必須積累足夠的妖力,並將尾巴送回給玉藻前,在此之後不得自我了斷,必須忍耐住無限的孤獨。
於是故事的最後,雨女陪伴阿漢度過了幸福的一生,而在阿漢去世之後,雨女依舊遊蕩著,為乾旱的地方帶來雨露。
(雨女完)
講完故事之後,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臺上的女子也咧開嘴露出了笑容。雖然她的臉上還帶著淚花,但是那個笑容是我看過最幸福的,也是最耀眼的笑容。
女子輕輕的吹熄了蠟燭,回到臺下。
周圍潮溼凝重的氣息瞬間消失。回到了一開始詭異陰森的氛圍。
“不錯,很好的故事。”青燈行點了點頭,似乎對蠟燭熄滅感到非常滿意,故事的內容她彷彿毫不在意。(妖怪也要kpi?)
“接下來的故事就由我來講吧。”不知何時,手術檯上又放了一根蠟燭。一個商人模樣的人出現在了手術檯旁。
他和七龍珠的漫畫裡一樣戴著圓滾滾的眼鏡,左手不斷的撫摸轉動著右手上戴著的玉扳指,臉上一副十足的奸商模樣。
“接下來我要講的,是一個和石猴有關的中國故事。”男子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了一把摺扇,邊扇風邊說道,十足的說書人模樣。
那麼,百物語故事繼續。
雨女-鳥山石燕繪
牛牛!大家用力的電我!黑神話快來了,下一篇就寫個黑猴子的故事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