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錘40k灰騎士中篇小說《被詛咒者》翻譯(一)


3樓貓 發佈時間:2023-07-14 18:23:40 作者:初音的權威 Language

本文譯自David Annandale所著的小說《Maledictus》,僅做個人娛樂與交流用途,不侵犯原著任何合法權益。
主要出場人物與專有名詞:
  • 克拉斯·布勞納(Klas Brauner):卡迪亞軍團退伍上校,扈從之息的農場主
  • 埃爾娜·斯圖馬爾(Elna Stumar):卡迪亞軍團退伍上校,扈從之息的農場主
  • 斯特蘭·迪崔克(Stellan Dietrick):卡迪亞軍團退伍中士,布勞納的原手下和現領班
  • 哈德里安娜·菲利亞(Hadrianna Furia):聖錘修會審判官,阿瑪拉斯派(保守派),左半邊身體義體化
  • 瑪莉亞·奧比安娜(Malia Orbiana):攘外修會審判官,贊西烏斯派(極端激進派,主張利用混沌之力達成目的)
  • 埃爾圖·安多瓦爾(Ertuo Andoval):賢者,奧比安娜的扈從
  • 隆威爾·蒙特格拉斯(Lowell Montgelas):淨化之光號艦長
  • 布魯諾·賽爾弗蘭克(Bruno Saalfrank):泰達里斯號艦長
  • 陸特·梅納特(Luter Mehnert):星界軍少將。扈從之息的第一批居民之一
  • 斯泰爾(Styer):灰騎士仲裁官
  • 蓋瑞德(Gared):灰騎士智庫
  • 沃姆(Vohnum):灰騎士修士
  • 沃海特(Warheit):灰騎士修士,哈羅爾號風暴鴉炮艇的駕駛員
  • 淨化之光號(Scouring Light):經過改造的眼鏡蛇級驅逐艦,奧比安娜的座駕
  • 泰達里斯號(Tyndaris):灰騎士打擊巡洋艦
  • 哈羅爾號(Harrower):灰騎士風暴鴉炮艇
  • 扈從之息(Squire’s Rest):農業世界,作為退伍星界軍安置處
  • 聖圖斯星區(Sanctus Reach):位於極限星域
第一章 入侵者
克拉斯·布勞納(Klas Brauner)是第一個看到飛行軌跡的人。在他和他的夥計們剛剛把一塊巨石從耕地上移開後,他抻了個懶腰,背上像有燃燒的熱煤一樣難受。於是在他抬頭望向灼熱的天空時看到了它們:數百條艦船在大氣層穿過時留下的長尾跡。這些尾跡形成的雲彩甚至短暫的遮蔽了陽光。陰影落在布勞納的土地上,田間所有勞工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計注視著即將到來的事情。
戰爭降臨於扈從之息(Squire"s Rest)。
布勞納的視線跟著這些軌跡的方向。他確信沒有任何艦船會降落在他或埃爾娜·斯圖馬爾(Elna Stumar)的農場那裡。但其中最近的降落點離他們也沒有幾公里了吧?而且艦艇還在連綿不絕的降落呢!龐大的登陸數量將使距離變得毫無意義。
"所有人立刻回家。"他告訴領班斯特蘭·迪崔克(Stellan Dietrick),"關好門窗,分發武器,在屋子裡等我。"
"明白,上校。"
上校。他已經退役20年了。迪崔克也有同樣長的時間沒做過中士了。在他們與其他卡迪亞人一起在瓦胡星(Vhun)打贏了最後一場戰役後,作為生還者獲許在扈從之息安家立業。布勞納不再是他們的長官了,但舊習難改啊!何況戰爭從未離開太遠。
儘管這些年來每個月都至少有一場小規模的掠襲,但今天的情況大不相同。他認為是時候將手下重新集結起來了。
他跑向他那破舊的野牛運兵車。開著它穿過自己疲憊不堪的田地前往斯圖馬爾農場。扈從之息被宣傳成一個獎勵給退役部隊的樂園。也許在幾千年前它確實是這樣,但它很難再稱得上是卡迪亞人的榮耀歸處了。雖然這個農業世界仍然很有生產力,但由於超負荷墾殖和獸人不間斷襲擊造成的損失,它早已不像之前那樣肥沃。數十年來越來越猖狂的獸人襲擊侵蝕了退役老兵們所取得的成就。
那些混蛋。
他開車行駛了二十分鐘,穿過玉米田,一路顛簸到達斯圖馬爾農場的西側。他就猜到她會站在那裡。他看到一個堅定的剪影注視著侵略者留下的尾跡。
當他走近時,她點了點頭,但沒有從軌跡上移開目光。"布勞納上校",她說。
"斯圖馬爾上校",他站在她旁邊回答道。"你怎麼看?"
"這不是一次簡單的突襲。"
"這次確實不是,"他表示同意。現在尾跡遮蓋了整個天空。獸人們要來佔領這個星球了。"它們想把所有東西都搶走。阿斯卡拉(Ascra)那邊有消息嗎?"行星首府距離這裡五百多公里。扈從之息的總人口不到一千萬,每個家庭都有足夠的土地自給自足。但是整個世界的農業生產需要運輸,因此有航天港和行政中心。在之前的襲擊中阿斯卡拉當局並沒有提供什麼幫助,所以布勞納現在並不指望能獲得什麼軍事援助,但他確實想知道聖圖斯星區(Sanctus Reach)其他地方是否有消息。
斯圖馬爾皺起眉頭。"幾分鐘前我試著用大功率通訊器聯繫了阿斯卡拉。但他們只是發出入侵警告。"
"有任何外界的消息嗎?"
"馬拉海莫爾卡(Malaghai Morca)那邊沒有任何消息。"
那麼行商浪人貿易站已經淪陷了。"古爾詹森(Ghul Jensen)呢?"
"只有尖叫聲。"
巢都世界碰上獸人也就這樣了。"所以不只是我們在遭受攻擊。"
"看起來是這樣。"
他們面面相覷,直到遠處響起一聲艦船落地的轟鳴聲。
"那麼接下來..."布勞納說道。
"恐怕我們沒得選,"斯圖馬爾回答。
"我從來都不是個好農民。"
"你怎麼說的好像我們中有人很擅長種地似的?"
他們面面相覷。布勞納覺得既然他們這兩條老狗還有幾顆牙那再去扯塊肉下來也沒什麼不好。他們身上還有一些鐵血氣息。儘管站直了會很疼,但他能做到。斯圖馬爾也是如此,但願她的關節炎沒有像他那樣折磨著她的背部。但她的手要比布勞納嚴重的多以至於彎曲成了爪子。兩位退伍軍人的頭髮已經斑白,和皺紋一樣多的傷疤覆蓋在臉上,他們的皮膚乾枯得像樹皮一樣。
"那麼接下來..."布勞納再次說道。
"接下來?"
"我們怎麼打敗它們呢?"
斯圖馬爾將一塊小石頭從田壟頂端踢開。"就像我們一直做的那樣。"
"用激光槍和勇氣對吧。"
"綠皮們不會想知道我們要怎麼對付它們。"他們對彼此露出微笑,但布勞納感到心裡一緊。並不是戰爭或者即將到來的死亡令他困擾。而是因為他知道斯圖馬爾爾也將會死去。
他們都將會死去。
獸人們無疑會確保這一點。
"仲裁官,我們距離聖達斯星區曼德維爾點(進入或離開亞空間的安定點)還有十分鐘。"哈德里安娜·菲利亞(Hadrianna Furia)走進寂靜戰備室(Militant Quiet)。
斯泰爾(Styer)從中心投影桌上扈從之息的全息圖中抬起頭。"謝謝,審判官。"儘管這次未經通報的來訪有些冒犯,但灰騎士並不在乎。這個房間既是他們思考戰略探討戰術的地方,同時也是祈禱和冥想的聖地,位於泰達里斯號(Tyndaris)打擊巡洋艦的艦橋上部,在必要時斯泰爾可以快速的到達艦船的核心。它呈圓形設計,長矛狀的肋拱交替排列在穹頂,它們之間是黑曜石的深遂暗色。當斯泰爾仰望穹頂時,他發現自己可以將雜念排除在外,集中精力於眼前的任務。更重要的是:他能夠專注於他當下面臨的問題,並剝離其不必要的部分,揭示出問題的真正核心所在。穹頂下方牆壁上擺放著祈禱、軍事和靈能類書籍。作為圖書館,寂靜戰備室的藏書不多但無比珍貴。
菲利亞看著全息圖。"有什麼發現嗎?"
"沒有。"斯泰爾在泰達里斯號的數據庫中查找了關於這個星球的所有信息。"沒有任何線索。"他說,"這個世界看起來很普通。"
"可它卻處在一支龐大獸人軍隊的行進路線上。"
"所以它的居民將得到我的幫助。"
"真的嗎?"菲利亞問道。
她在測試他嗎?斯泰爾想知道答案。她為什麼提出疑問?這種人性化的表述是否必要?還是她只是在從不同角度試探他並尋找到導致他懷疑任務的弱點?他擺脫了這些問題。胡思亂想沒有任何用處。"是的,"他告訴她,"我不會對他們的困境坐視不管。但我不想浪費時間或精力去哀悼一個小隊無法阻止的事情。而且我也沒有找到任何記錄。"他揮手指向桌子上散佈著的數據板,"表明大敵在那裡活動過。如果扈從之息的陷落是審判庭關注的焦點,那麼我認為它應該屬於異形審判庭的工作範疇,而非惡魔審判庭。"
"儘管如此,這個座標是預言者提供的。一次嚴重的惡魔入侵即將發生。"
斯泰爾咕噥了一聲。
"你還在懷疑預言嗎?"菲利亞聽起來很驚訝。她本不應該知道的,斯泰爾並沒有把自己的保留意見公開化。但這是他們第一次直接討論此事。
"我只是在懷疑其中一部分的準確性。"
"這是一個非常危險的想法,仲裁官。"
"也是一個明智的想法。我不希望再遭受毫無意義的損失。"
上一次任務摧毀了他的小隊。預言者預測在安格里夫(Angriff)星區將會發生入侵事件,位於極限星域的安格里夫星區由於過於接近恐懼之眼而亞空間活躍。當時所有信息都表明安格里夫·普林姆斯(Angriff Primus)的衛月將會是入侵地點。那顆行星是個悲慘的鍛造世界,而在它的衛月採礦殖民地中,混沌教派和帝國國教的衝突與日俱增,這些極端的異端思想滋生了大量的反抗勢力。泰達里斯號到達後,他們在充足的準備後對混沌教派的總部進行了突襲。但惡魔卻出人意料的出現在安格里夫·普林姆斯上。斯泰爾的小隊不得不在沒有時間制定適當戰略的情況下傳送到戰場。他們設法將腐化壓制在一個製造廠內。最終,他們摧毀了工廠和裡面的所有靈魂——無論是被附身的還是無辜的。
他永遠失去了兩個戰鬥兄弟。艾瑞克(Erec)和莫霍特(Morholt)數百年的戰鬥生涯被那些本不應該有機會進入現實世界的可憎之物結束了。斯泰爾不知道他的小隊何時才能恢復到完整實力。他身上多了一組新傷疤:兩組三條平行的巨大抓痕從太陽穴一直延伸到下巴兩側。傷口隆起的肉皮提醒他是如何被偷襲的。如果預言者是在故意誤導他們,那麼他們確實完美的做到了,但是這些想法只能放在心裡。他永遠不會指責另一個灰騎士背叛或腐化,因為這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但眼前桌子上所看到的東西讓他不得不懷疑預言的準確性。
他很驚訝於審判官沒有像他一樣對此感到懷疑。她也曾在安格里夫·普林姆斯參加戰鬥,並且受了重傷——以至於她左半邊身體的大部分都已經換成機械化器官,手臂和腿部也已經變成仿生裝置,在不同的側面看她就像看兩個完全不同的人。從右邊看是一位中年審判官,延壽療法讓她免於衰老,但遠談不上年輕——她的眼神無比堅定——力量和意志都處於巔峰狀態。而菲利亞左側的臉上戴著一個銅製面具,與她左半邊身體一樣嚴酷無情,紅色鏡片透射出銳利而又冷酷的判斷力,但時間和表情都被凍結了。菲利亞右側有表達善意的能力,並且可以笑出聲來;而左側則永遠僵硬地盯著目標。
"我們在安格里夫·普里姆斯的損失並不是徒勞無益的,"她說。
"沒錯,"斯泰爾回答道。"但我們本可以避免。如果我們一開始就找對了地方,這些損失就不會發生。"他用手指戳著扈從之息的全息圖。"而這個錯誤的地方再次出現了。"
"座標很明確。也許是它的一個衛星?"
"不太可能。它的衛星只是一些碎片,沒有比山更大的東西,任何一個上面都沒有采礦活動。"
"那麼肯定有什麼被我們忽視了。就像在安格里夫·普里姆斯上肯定有我們忽視的東西一樣。這是我們的錯而非預言的錯。"
"如果我們在戰鬥中開始反覆懷疑自己的策略,那麼我們註定失敗。"
"所以我們將確保自己這次不會犯錯",菲利亞說著轉身離開,"仲裁官斯泰爾,我認為我們應該去艦橋上看看。"
他咕噥著關閉全息圖。並對自己在討論中的表現感到不滿。他沒有得出任何結論。懷疑依然困擾著他。但他必須承認菲利亞是對的。
灰騎士即將到達戰場。是時候帶頭衝鋒了。
當他和菲利亞走出議會大廳,看到沃姆(Vohnum)在等著他。"我馬上就來,審判官。"
菲利亞看了一眼沃姆,向斯泰爾點了點頭,然後繼續往前走。
"兄弟,你想見我?"斯泰爾說道。
"仲裁官兄弟。關於我們的任務,你已經理清思路了嗎?"
斯泰爾並不喜歡沃姆模稜兩可的措辭。它可以被解讀為關心,也可以是一種含蓄的批評。沃姆可能在暗示,缺乏清晰度的不是任務而是斯泰爾本人。"沒有",他說,"現在還沒有。"他等了一會兒,然後說:"怎麼了?你注意到什麼我錯過的東西嗎?"
沃姆是與斯泰爾一起服役時間最長的戰士之一。當他將小隊分成兩個小組時,沃姆會指揮另一個作戰小組。他們已經並肩作戰了一個多世紀,但安格里夫·普林姆斯上的遭遇讓他們之間產生了裂痕。沃姆毫不懷疑預言者所說的話,在任何時候都絕對信任預言者。如果任務出現了問題,則責任只能落在作戰決策上。按照這種邏輯,斯泰爾知道自己的兄弟正在批判性地審視自己。
"我不會對預言加以解釋",沃姆開始說。
"為什麼?如果你對預言有新的想法可能會幫助我們解決當前的問題。"
"預言沒有需要詮釋的內容。預言者們已經預見到惡魔將要入侵這個座標。所以我們來消滅它們。"
"確實如此。"
沃姆沮喪地皺起眉頭。"原諒我,仲裁官兄弟,但你並不真的確信這一點。"
"什麼意思?"
"你沒有隱瞞自己對預言的質疑。"
"那又怎樣?"
"我認為這對我們小隊的士氣有害。"
斯泰爾感到憤怒,但他讓自己冷靜下來再回答。真誠的辯論是戰鬥兄弟之間培養信任的一部分。但當分歧演變成不和時就不行了。"在安格里夫·普林姆斯上的事發生之後,懷疑一直困擾著我。當前的情況使問題更加緊迫。我不會向其他人隱瞞我的疑慮。"
"我的措辭很拙劣,"沃姆說道,"我完全相信你的誠實,但你的懷疑讓我感到不安。"
"你在質疑我的領導能力嗎?"
"我只希望你的判斷依然正確。"
"那麼請放心,"斯泰爾說,並且語氣無比寒冷。"我提出的任何問題都是為我們小隊履行職責和誓言而服務。"他向沃姆靠近。"這一點毫無疑問。"他知道自己並沒有讓其他灰騎士感到安心,而是直接下達了命令。
"審判官,登陸仍在進行中,"隆威爾·蒙特格拉斯(Lowell Montgelas)說。
瑪莉亞·奧比安娜(Malia Orbiana)壓抑住了自己的不耐煩。"我很清楚,船長。"淨化之光號(Scouring Light)的主探測器顯示出連綿不絕的獸人登陸艇。"但大部分獸人艦隊都已經離開了,不是嗎?"
"沒錯。"蒙特格拉斯承認道。
她從指揮座上俯視著他。這個座位高高在上並遠離所有人,就像艦橋裡一根突出的刺一樣。奧比安娜所處的位置高出甲板四米,這讓她可以清晰地看到觀測窗和下方所有人的活動情況。這種佈局昭示這她的力量和地位,儘管她們是一個團隊,她的重要性遠高於其他所有人。"那些綠皮渴望暴力如同渴望毒品一樣",奧比安娜繼續說道,"這裡不過是一個農業世界,並沒有太多值得他們關注之處。"她指著觀測窗,"顯然,綠皮也知道這點。你看還有多少停泊在軌道上的綠皮船隻?"
"一艘也沒有。"蒙特格拉斯在一分鐘後說道。
"確切地說,那些迫不及待尋求戰鬥的獸人已經在登陸了。他們的同類則不會在它們燒殺搶掠時等著它們。扈從之息的軌道上只有我們。不要過分擔心這些綠皮。我們距離我給你的座標還有多遠?"
"就快到了。"蒙特格拉斯站在艦橋中央奧比安娜前方的一個指揮台上。當她不在時,這個位置代表了他作為代行者的權利;當她坐在指揮座上時,則更多地體現蒙特格拉斯對她意志的服從。他是艦長,但淨化之光號是屬於奧比安娜的。"鳥卜者",蒙特格拉斯對坐在他左邊位置上女子說,"請顯示目標。"
瑪爾加·弗思(Marga Furth)敲擊了一些按鍵,在觀測窗上出現了符文,顯視出奧比安娜所要求的地點。它非常靠近一片獸人登陸場。
"情況還不算很糟。"奧比安娜喃喃自語道。"周圍環境如何?"
"都是農田。"弗思說,"那裡人口稀少,目標地點不直接毗鄰耕種區。"
奧比安娜點了點頭。"所以獸人去那裡的可能性更低了。"
"但如果我們在那裡,它們就會有理由去了。"蒙特格拉斯說。
"那我們會保持低調。"她在腦海中回顧了一遍風險。蒙特格拉斯當然是對的。如果獸人對她的登陸小隊起了興趣,任務就會迅速失敗。但她認為這種風險是可以控制的。"準備好穿梭機,"她站起來說道,並打算用登陸準備讓自己忙碌起來。她不想聽心中那微小但刺耳的指責聲折磨自己。
雖然不想聽,但當她沿著平臺走下艦橋時,還是聽到了它所說的話語。它抱怨她只是假裝權衡利弊,甚至在不知道獸人距離目標多近之前就已經決定了行動方案。這是事實。她早在到達聖圖斯星區的數月前就已經作出了決定。
這個決定難道不是完全正確嗎?她別無選擇。
於是奧比安娜命令那個聲音安靜下來。
淨化之光號是奧比安娜的私人艦艇,一艘改裝過的眼鏡蛇級驅逐艦——儘管已經不再是一艘戰艦了,但還是幫助她割斷了許多異形威脅的喉嚨。它快速、隱秘,黑色的裝甲幾乎和黑船一樣有效地隱避著。這是一道潛入敵方領地並以死亡的形式帶來皇帝之光的陰影。
奧比安娜從上層甲板下來後繼續向前走去。在到達船首之後,她轉向主通道外側,穿過維修通道,又穿過多個交叉口後才到達一個關閉的保險門外。"他在這裡面嗎?"她問站在門前的衛兵。
"不在,審判官大人。"其中一位回答說,"他說他要休息。"
"他離開很久了嗎?"
"大約一個小時左右。"
她點了點頭表示感謝。她向右走了一百米,然後走上了一個樓梯停在另一扇門前。這個門和下面那個厚重的保險門一樣毫不起眼,但它們都保護著非常有價值的物品。她敲了一下門,幾秒鐘後門開了。
讓奧比安娜進入小房間的男人看起來比她年長兩倍,但身高卻矮了一個頭。他佝僂著腰使他顯得更加矮小。他的頭髮油膩而灰暗,下巴上長滿粗糙、油膩的鬍鬚,袍子上佈滿五顏六色的化學汙漬,在它的袖口處甚至還有針孔和燒傷。現在他的臉色蒼白,皮肉鬆弛,看起來很疲憊。
"對不起打擾你休息了。"奧比安娜對埃爾圖·安多瓦爾(Ertuo Andoval)說道。
"沒關係,審判官大人,"賢者回道。"我們之間的任何討論都無比重要。"
"你取得進展了嗎?"
他聳聳肩,尷尬而謙虛地說:"我想是有些進展。總會有些,審判官大人,多少有一些。我已經偶然發現了一些非常有希望的變體,當然我還不能確定它們是否有用。我們需要更多的實驗材料——"
"你會得到足夠多的實驗材料的。"
"那另一件事兒呢……?"
"這就是我要來告訴你的事情。我們已經到了。"
"我要和你們一起下去嗎?"
"恐怕不行。"
安多瓦爾看起來很失落。"但我們必須找到特定的……"
"我非常清楚我們需要什麼。你在質疑我的能力嗎?"
安多瓦爾迅速的搖了搖頭,低著頭向後退了一步。"我絕不會這樣想。"
"很好。這也是為了你自己的安全。獸人已經比我們先到達那裡了。帶上你太危險了。"
"那麼,在您離開時,我能不能繼續進行我的研究,審判官大人?"
"不行",她厲聲說道,語氣嚴厲的像鞭子一樣抽打著他。安多瓦爾像被擊中一樣退了好幾步,"在沒有我在場的情況下你不能進行任何實驗,明白嗎?"
"明白,審判官大人。"
"明白嗎?"
安多瓦爾重複道,"明白,審判官大人",彎下腰彷彿就要跪下。
"很好。我們快成功了,"她更溫和地說:"我有強烈的預感,我們就快找到答案了,這樣一個偉大的成就值得我們再等待一段時間,不是嗎?"
安多瓦爾點了點頭。"是的。"
她久久地盯著他,"埃爾圖,我很感激",然後離開了。
當她走遠時,她產生了安多瓦爾可能會不服從命令的想法。但她知道他不會這樣做。他忠誠,而且非常敬畏審判官的權威。他知道他工作的危險性質。但是,他提出了一種永遠不應該在他腦海中閃過的行動方案。因此奧比安娜不得不讓自己面對安多瓦爾不服從命令的可能性。當她這樣做時,她感到胸口更加難受。
她感到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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