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素】夢


3樓貓 發佈時間:2025-01-13 00:26:03 作者:阿微帶我回家 Language

素世今天醒來,感覺到一絲不對勁。

她睜開眼,發現此時的天花板並不是曾經熟悉的冷白色,而是被換成了木板。

「木板……?我這是,在誰的家裡嗎?」

她揉了揉迷糊的眼角,朦朧的看著周邊的一切。

「呼……」

而在她的旁邊,一道貼近的呼嚕聲適當的響起;素世聞聲轉頭望去,發現竟是那個不但尾隨了自己一路,還在不屬於她的live上強行拉她上臺的粉發吉他手——

千早愛音。

「千早,愛音?!」

素世有些不敢置信的盯著正熟睡的愛音,口裡驚呼出聲。

「嗯……?soyorin,現在才幾點……」

而愛音卻是毫不在意的撓了撓頭,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過後便又睡了過去。

「哈?你怎麼會在我……啊不對,我怎麼會在你家?」素世連忙拉開被子,檢查了一下身上有沒有穿著衣服;讓其慶幸的是,還好自己平時所穿的那套睡衣仍在身上,至少沒有一絲不掛的將身體暴露在她人面前。

「你在說什麼嘛……我們早就同居在一起很久了呀?」

此刻就算睡的再死的愛音,也被素世的驚呼聲給吵醒了。她的眼睛艱難的動了一下,便用雙手撐起自己,隨後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啊,口水流出來了……」

愛音懶洋洋的看著枕頭上顏色稍深的那塊,隨手從自己身後的床頭櫃上掏出一張紙巾,習以為常的擦了擦自己的嘴角。

「你……」

素世的嘴角抽了抽。同隊隊友如此糟蹋不檢點的一面,她還是第一次看見。

「嗯……現在幾點啦?今天好不容易是休息日,起這麼早幹嘛……」

愛音打開枕頭旁平放著的手機,劃開密碼看了一眼:現在才不過是早上六點半,素世便大驚小怪的驚呼著,把她給吵醒了。

「現在才六點半哦?讓我再睡一會啦……」

說罷,她便再一次的一頭落在柔軟的枕頭上,陷入了夢鄉。

素世剛想說些什麼,眼神卻不小心瞟到了愛音的手機桌面壁紙。

不是其他,正是愛音和素世相擁抱在一起,露出幸福笑容的一張照片。

「這是……我?」

雖然不願意承認照片中的人是自己,但現實仍會擺在那裡。看著那與自己無異的棕色頭髮、日常穿著的衣服,以及抱著愛音的那個她——

素世的腦袋裡便變得空白一片,就連思考也忘記了。

「我什麼時候和你這傢伙在一起了啊!!——」

早晨,吃完飯後。

「吶吶soyorin,今天學校放假,我們要去哪裡玩一會嗎?」愛音從後方摟住素世的脖子,稍顯興奮的邀請著她;但素世只是掰開了愛音的手,並不打算多說些什麼:她仍需要一段時間,來接受當下的現實。

「我說,今天的soyorin真的有些奇怪啊?不僅僅是在早上就那麼大聲,裝作一副很震驚的模樣;就算到了現在,soyorin你也不願意多說幾句話呢……」

她的頭從一旁探向素世,發現對方仍舊是緊繃著冰冷的表情,似乎二人才剛剛認識一般。

「說說吧,我是從什麼時候和你在一起的。」

從清晨醒來直到飯後,素世一直在不斷掐著自己的手臂,幻想著這只是個夢,想要快點醒來。可事實卻是,她無論多少次的掐向自己,那始終如一的疼痛感都無時不刻的提醒著她:這就是現實,並非夢中。

雖然並不願意直視這個事實,但素世也沒有其他的辦法了;總不能說直接去逼問愛音,說這一切都只是幻想,是不真實的這種話吧。恐怕那傢伙聽到了,也會是覺得自己是做夢做蒙了,到現在還沒醒。

「嗯……讓我想想,應該是在一個月之前吧?那個時候的soyorin接受了我的告白,然後我們就一直住在一起了。」愛音撓了撓頭,繼續用清澈的目光緊盯著素世。

「一個月??這究竟是什麼時間點……我不是記得,你拉我上臺開的live還在昨天嗎?」素世扶了扶額頭,對眼下的情況感覺到略微的棘手;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在這一個月的時間裡,恐怕二人什麼事情都做過了……雖然素世的心裡已經對mygo及愛音有了改觀,但即便是愛音親手拉她上臺重返回燈光之下,素世也沒辦法說服自己有過和這粉毛一起睡過覺經歷……至少是在剛才。

「啊~soyorin說的那場live真的很驚豔呢~說實話我也有這樣的感覺,就像是昨天剛開的一樣~但可惜的是,至此之後已經過了兩個月的時間了哦。」

愛音幾乎是瞬間的,便從腦海裡尋到了這番記憶;原因無他,那時的素世被自己拉起時,在一瞬間她便確認了一件事:這便是自己消耗一生,也要為其拯救的人。曾經的素世是那麼的虛偽,用謊言與假笑包圍住自己,形成一層堅不可摧的屏障;內心的孤獨與自棄化作鋒利的刀尖保護著她,將想要了解她的人一點點刺穿流血、直到最後只剩下自己。

「其實soyorin也很懷念吧?第一次我拉起你的瞬間。那時候的你還一臉的不可相信,還很驚訝呢~從那之後,soyorin幾乎就和我走的特別近,一直到我們正式確定關係,都是那副刀子嘴豆腐心的模樣哦~」

素世靜靜聽著愛音說著,心裡泛起了一絲漣漪。雖然對愛音來說那已經是兩個月前的事情,但對她本人來說,這可確確實實的發生在昨天,就連被拉起的感覺都殘留於手臂上,似在訴說著不捨般。

那是自己願意展露出真實的自己的,第一天。

也是自己願意將內心的話傾訴給其他人的,第一天。

對於素世來說,昨天的夜晚額外的璀璨,猶如她第一次抬起頭望見星空中閃爍的恆星一樣,耀眼而遙不可及。大家松著氣悠閒的走出Ring,就那樣無所事事的走在街頭,感受著空氣中飄著的小吃香味,看著天邊漸漸落下的夕陽……當時的自己還覺得這一切都不過是稀鬆平常的日常;可到現在看來,那副景象卻深深的刻在了腦海裡,再也忘記不了了。

「當時只道是尋常……嗎。」素世拿起了桌面上的紅茶,往滾燙的杯口旁輕輕吹著氣,隨後小心的抿了一口。愛音看見她彷彿沒聽見自己說話般的樣子倒也沒慪氣,而是仍舊一臉笑意的看著素世,眼裡充斥著無法輕易訴說的情意。

「所以在那之後,時間就過了兩個月,對吧?那樂隊馮其他人呢,她們知不知道我們的事情?」喝了幾口潤喉的紅茶後,素世斜眼用餘光瞟向一旁緊貼在自己身上的愛音,輕聲開口。

「嗯?她們知道哦,而且還祝福了我們兩人呢~尤其是tomorin,在聽說我們正式交往後,特意寫了一首新歌呢,那首歌現在很火哦~」

「嗯?那還算不錯……」素世放下了手裡的紅茶,隨後放鬆的靠在了沙發上,眼神聚焦在自己頭頂的愛音的臉上。

「雖然這麼問似乎有些多餘……但你沒有對我做些什麼事情吧?」

「什麼什麼事情……啊,soyorin該不會說的是那些……嗯,其實……一開始是soyorin你……」

愛音忽的臉紅了,隨後在腦海裡不由自主的浮現出了那些交融的畫面,嘴裡也不斷飄出一些令人羞澀的字樣。

「停停停,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別再說了。」正當愛音想要繼續描述下去細節時,素世便臉頰微紅的急忙阻止了她。

「所以,我現在就是你的女朋友了?」

「如果soyorin想讓我當你的女朋友也可以喲。」

素世搖搖頭,深嘆了口氣。

——————

時間很快從指尖流過,彷彿一堆握不住的沙般的,在不知覺間便到了下午接近黃昏的時間。

此時的素世坐在公園的長椅上,遠遠的望著天邊紅色如

流火似的火燒雲;而在旁邊,愛音將頭靠在了素世的肩膀上,悠閒的刷著手機。

經過接近一天的陪伴,素世看到了之前從未有過的畫面。她不曾感受到的,不曾擁有過的,此時此刻全部保存在了她的心底;如同親眼望見流星緩緩劃過星空、最後停居於世界邊緣的某顆樹冠裡。這些回憶那麼的美好,簡直就跟童話書裡被人書寫、預定好的軌跡般,令人無法相信它是真實的一樣。

至少對於素世來說是這樣。上午的她被愛音強行拉著去了商場不斷的買東西,還一直問自己有沒有什麼想要的;隨後又去了服裝店買衣服,說是一定要給自己安排一套合身的……以及中午去某個美食店拍照、下午又去某個電玩城裡玩遊戲、抓娃娃之類的;雖然素世並不是很想跟著愛音一起跑這跑那,但到了最後總是會架不住她的請求,自己也只能勉強跟著去了。

「走了一天的路,似乎並不怎麼累呢。」

沉思著的素世,不經意間將心中的想法說出了口。

「嘿嘿,那是因為有我吧?」

「是嗎?」素世沒有理會在一旁邀功的愛音,反而是微微扭頭,注視著城市邊緣處、正慢慢向海平面下降的夕陽;縷縷稍許溫冷的陽光撒向她的身影,在此刻竟也顯得額外的寂寥。

「愛音。」素世心中思索著,開口呼喚著一旁的女友。

「怎麼啦?」

「如果你忽然做了一場無比真實的夢,真實到分不清究竟是現實還是夢境裡;那麼你是會選擇繼續做夢,還是不擇手段讓自己強行醒來呢?」

愛音抬起頭看向素世,她在對方的眼睛裡看到了一種不同往日的寂寞。

「要是我醒不來的話,那現實裡的soyorin會為我擔心的吧。」

“啪”的一聲,愛音將手機收了起來。她轉身輕輕雙手摟住素世的腰,額頭向她的脖子處蹭了蹭。

此時的素世倒也沒阻止愛音,而是繼續望著那緩緩落下的夕陽。

「如果你穿越回了兩個月之前,身處那個我們還不熟悉的時間點;並且有人告訴你說,只需要做一場夢就能回到現在這個相戀的時刻,你會怎麼辦呢,小愛音。」

她的眼眸微光流過,彷彿訴說著什麼。

「我嗎?那肯定是醒來呀。」

愛音幾乎毫不思索的,在一瞬間給出了答案。

「為什麼?」

「因為現實裡的soyorin還需要我,所以我不會丟下你不管。」她堅定的說著,手臂再次貼近了些許。

「哪怕我們才剛認識?」此刻,素世終於收回了目光,隨後看向跟小動物一樣不捨得離開自己的愛音。

「就算不認識又怎麼樣,soyorin對於我來說就是命中註定的人。」

聽聞此話,素世不語,只是一味的沉默。

「soyorin,有什麼心事嗎?可以和我說說哦。」

「……哪怕是一天都快要結束了,我也無法真正的相信這不是夢呢。」素世深深嘆了口氣,輕靠在長椅的椅背上。

「嗯?為什麼要忽然說這些呢?」愛音不解。

「沒什麼。我如果說其實我才剛認識你沒多久,你會相信我嗎?」

二人的目光對視,在那僅僅的一瞬間,便似乎有數不清的訊息與情意交換。

「會哦。」她認真的緊盯著她的眼睛。

「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事情都不需要理由吧,就像我和soyorin一樣。就算剛認識也好,回到感情最差的那一天也罷,我都會緊緊握住你的手,直到你願意回頭看我一眼。」

「……我若是不回頭,執意非要一路走到頭呢。」

素世低下頭,被風吹亂的髮絲拂過她的臉。

「這種事情不是從一開始就已經有答案了嘛,那就是我會一直跟在你身後,直到你會將我遺忘。」

她的心在此刻不由自主的加速了一秒。雖然就連素世本人也未察覺;但在她的眼中,卻充斥著驚愕與顫動。

眨眼間,素世便又恢復到了以往的冷靜模樣。如同剛才的話未曾撼動一分一毫般的,只有嘴角略微上揚了些許。

「說的可真好聽。」

「明明我也是一直這麼做的好不好……」

素世沒有理會,而是緩緩站起身,離開了長椅。

「誒?soyorin現在就要回去嗎?」

「嗯,走吧。」她回答道,將吹亂的頭髮整理了一下。隨後沒有管在身後佯裝生氣的愛音,一步一步的走到了公園門口。

因為她知道,愛音會追上來的。

「不要走這麼快嘛……再等等我……」

————————

沒過一會,夜空中的繁星便一顆顆的閃爍起來,猶如夢境裡的點綴。

素世回到了自己的家,順便帶著愛音一起。

她洗完澡,躺在了自己的床上;此時的房間只有她一人,冷清清的。浴室裡傳來一陣陣的水聲,告訴著她:今晚或許要睡不著了。

……

素世的腦袋裡,一幀幀的回憶閃過。

真的不曾刻骨銘心嗎?

「到底是從今天哪個時刻,我開始接受了這個現實呢。」她打開自己的手機,相冊裡躺著的全是她們二人的過往。

一張張的翻著,一張張的看著。時間在旁默不作聲,宛如用以陪伴的朋友,陪著素世一起觀看著。

那些照片,她一張也沒見過,腦海裡也沒有任何關於的記憶。可她知道,這一切都是真實的,都是她們一起度過的證明,是一顆顆用真情結成的水晶。

「或許,這樣的生活也不是很差吧。」

直到翻到相冊的最後一張,確認真的沒有新照片後,素世才把手機放在一旁,靜靜看著潔白的天花板。

這傢伙,一聲不吭的闖入到了我的生命裡,又自顧自的驅散了本屬於我的孤獨……

可是,我卻對她討厭不起來。

究竟是為什麼呢?難道我不應該討厭她嗎?為什麼我會對現在的生活感覺到安心呢?為什麼我開始有點覺得活在夢裡也是個選擇了呢?

真是奇怪呢,存在於我心底的東西。如果感情真的有一個理由的話,就請告訴我吧。

因為我真的,可能要喜歡上這個傢伙了。

「啊,soyorin,可不要睡著呢。」

等到素世即將困到睡過去時,愛音總算從浴室裡出來了。她趕忙走到了床邊,隨後一下子脫掉鞋,溜到了床上。

「你要幹什麼??」素世睜大了眼睛,但很快便開不了口了。

——————

素世不知道昨晚上醒著的時間是多久,只知道自己在無意間睡了過去。

等到第二天醒來,已然是鬧鐘響起的時候了。

「小愛音,把鬧鐘關了……」她翻了個身,打算繼續睡下去。

可過了好一會,那刺耳的鬧鐘鈴聲卻仍然響著。

「小愛音……?」素世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發現自己的房間還是如同以往一樣,如此整潔。

枕邊,也只有自己一人。

「……」

她拿起手機,仔細看了看手機上的日期。

是開live的第二天,而不是第二個月。

「我這是,做了個夢嗎?」

素世只覺得自己的腦袋昏昏沉沉的,大量不知是真實還是虛假的記憶不斷鑽入,填補著她的腦海。

「不過,這一切確實挺真實的呢……」

回想起夢裡那愛音對自己說過的話,她不禁莞爾一笑。

「這個夢,也不算太差呢……」

“滴滴”兩聲,一旁的手機鈴聲再次響起。素世打開之後,發現是愛音發過來的訊息。

「吶吶soyorin,今天學校放假,我們要不去哪裡玩吧?」

她緩緩回了幾個字後,便丟下手機去洗漱了。

「可以。」

——————

而在她的鎖骨處,一個小小的、不易察覺的小紅點正隱藏在皮膚上,似乎傳遞著什麼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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