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2 x 明日方舟]異世界旅人 8. 無名劍

木衛二 超越層

我將技術專家的頭顱扔在陌客腳邊，至此，救贖氏族的首領已被我全部殲滅。

陌客的電子眼裡閃爍著欣喜，“辛苦了，守護者，看來有你在的這個時間線，還有希望。不介意的話，請來我營地休息一下吧。”

陌客的營地是一個類似因紐特人的小雪堡，裡面散落著各種陌客的研究資料，和我狩獵過的帝國議會成員的殘肢。

我接過陌客遞過來的熱水，看到了她顯示屏上顯示的內容。

“你也看三體嗎？真巧。我也喜歡看。”

“嗯，劉慈欣先生創作的作品我都很喜歡，浪漫又富有想像，每看一遍，就感覺自己回到了黃金時代之前。”陌客在我身邊坐下，“舊時中國科幻作家的作品真是讓我欲罷不能。祖父嚴禁我看這些書，我偏偏就要看，越看就越喜歡。”看起來她心情不錯。

“哈哈，難得能與您有相同的愛好，我最喜歡的是維德，那句‘謝謝你的雪茄。‘真是神來之筆，可惜最後，唉……艾爾茜你呢？”我問。

“我最中意的還是雲天明和程心。”陌客微笑道，“雲天明他忍受著孤獨創作出那三個童話，程心她面臨人類存亡之際，卻依然沒有捨棄自己身為人的那份愛.....”

“但是程心那份人類的愛對地球的存亡來說卻是那麼地.....沒有必要。”陌客望著遠方的金字塔。“她自以為是的關心害死了全部人，像我一樣....”

“別總是那麼自責，你沒有做錯。”我安慰她道。

接下來我們又聊了許多，從葉文潔聊到邏輯，從北京聊到華盛頓，從華北平原聊到富士山，從獅子聊到螞蟻.....

我沒有告訴陌客,我敬佩維德,我卻寧願做那墓碑上的螞蟻.

“謝謝你守護者，我是第一次和人聊到這些，”陌客笑了笑，“說實話，雖然我曾到過不同的世界線，但有些世界線我只能觀測，而無法干預.....”

她稍作思考後，收起了笑容。“難得與您談得投機，今天我就給您分享一個僅能觀測的時間線的故事吧。”

12:00 am 羅德島本艦

面對如此邀請，也不好拒絕，我推開那扇像水墨畫一樣的門。

鳥飛絕，人蹤滅，山舞銀蛇，原馳蠟象。一副絕景呈現在我面前，那個說話的女人就坐在湖心小亭裡，面前擺著一鍋紅湯，三對碗筷。

“稀客，稀客！您可以叫我年。自古以來有許多人入過我妹妹的畫，但像閣下這樣的奇人，今兒還是第一次。”湖心亭隔我數百米，我也能清楚的聽到她的聲音。

“您是不受時間桎梏，有神力護身的亡魂。這畫曾描繪出世間百態，讓人難分真假。但此時此刻，畫中唯你一人而已。通俗地說，我妹妹畫不出第二個你。”

“不嫌棄的話，請閣下來這湖心小亭坐坐，吃口火鍋，喝點小酒，我們肯定有很多事可聊。”

她話雖這麼說，眼前的江仍然奔騰不止，顯然這結界的主人想瞧瞧我的本事。

“守護者，這結界和上維位面十分類似，卻比上維位面更加穩定平靜，所以請別放棄火鍋！”在我口袋裡的機靈見到這黃金時代之前就存在的美食後，話都說得不利索了。

這湖心亭與河畔的距離....對喜歡腳踏實地的獵人來說有點困難……那就用術士們的移動方式吧。

我將烈焰光能凝於手心，然後起跳，在半空中將那顆飽含熱氣流的手雷吸收，這樣便能平穩地在空中向前飄去。

我嫌速度太慢，又加了一段伊卡洛斯衝刺。

那叫年的女人一頭白髮，穿一襲白色長袍，這種長袍好像叫旗袍，是黃金時代前中國的一種傳統服飾，能凸顯出女性妙曼的身姿。

年看到我平穩著陸，滿意地點點頭，“夕啊，我的好妹妹，不出來見見客人麼？”

忽見一黑髮女子足踏水面而來，比起她的美貌，更引人注目的是她握著的那把感覺不到一絲戾氣的長劍。

年見我盯著夕的劍，便說道：“那只是夕的畫筆，不是什麼殺伐之刃。”講話的片刻，那黑髮女子也已入亭。長劍一揮，半桌的紅油火鍋就變成了清鮮平和的精美碟頭。

“畫中的食物，眼睜時為真，眼閉時為虛。不過先生您是已逝之人，機械之軀，千百年來這樣的奇人唯您一人，我自然也不知您的感受。”

“已為亡人，有幸能再醒過來，除了保護生者，也沒什麼顧忌。”我脫下頭盔，閉上眼睛，夾起紅鍋中肉吃下，又用筷子撿了段魚腹，就酒嚥下。

“肉鮮辣，魚肥美。夕小姐您說閉眼時為虛，但若為已死之身，那不是也與畫中人無異了？眼是睜是閉，也區別不大了。”

美酒，紅肉，肥鱖魚。在高塔中識得這種浪漫的人甚少，我便是其中一個，沒想到今天在這異世，能一享旁人之可望而不可及。

Exo有許多世，天與雲與山與水上下一白，湖心亭中強飲三大白，或許是我第一世少年時的夢吧。大崩潰後，文明斷代，隨黃金時代逝去的不止技術，還有風花雪月。

“聽聞先生您終年遊於星空，為何還會被這尋常的人間景象感動？”夕見我看得入迷，問道。

“因為我的母星已無這般人間景。今日二位請我來此，我只是一介旅人，真不知道該如何報答....”

“來了就是朋友，先起筷吧，菜都涼了。”年夾起夕那桌的一塊鱸魚肉，放進嘴裡。“嗯，還挺鮮美的嘛～”年讚道，就是不知道為何夕看起來有點吃驚。

獵人自然不知,普通人不可能與夕和年本人共飲.(圖源見文末,侵刪)

12:30 am 羅德島本艦 夕的畫中

酒過三巡，看起來兩姐妹都有了些醉意，話也多了起來。

“遮天蔽日的鉅艦，月上高聳的紅色巨塔.....”夕喃喃自語道。

“我的妹妹一有靈感就啥也不顧哩，實不相瞞，今日請閣下來，是為了贈閣下一把劍。”年說道。

“年小姐如此款待我，現在又要送我禮物....”我倒有點不好意思了。

“沒別的原因，只是興致來了，而且是獵人先生您的話，能發揮我武器的全部實力吧，對手還是海里來的暴躁小姑娘，這樣的對決幾千年來可僅此這一回啊，豈能錯過！”

“時候不早了，夕。”年放下筷子“開始吧。”

“好吧好吧，我的姐姐，下次再這麼瘋，恕不奉陪。”

原本平靜的天空忽然風起雲湧，江水越來越紅，到後來甚至冒出氣泡，霧雲繚繞的山此時都噴出滾滾濃煙，不斷有岩漿噴出。雲層之上不時傳來兩聲巨吟，似有兩隻巨獸遊於天上，一隻的聲音洪亮如鐘聲，另一隻的聲音則軟糯溫和，哀轉久絕。它們的尾巴若隱若現，不知在搏鬥還是在嬉戲。

這岩漿中心的小亭裡，兩姐妹早已不見蹤影，只剩我與一桌酒席。

“結界的主人開始有所動作了，但我並沒有感受到殺氣，不妨再觀察一下情況。”我這樣心想著，又自斟自飲了一杯，機靈就伏在我的肩膀上，用眼睛好奇地看著這一切。

也不知過了多久，岩漿湖中有一把武器緩緩浮出水面，是把長劍。劍好像有思想一樣，劍柄向著我，徑直向我飛來。

劍的外型與戰爭思維匕首相似

“守護者，小心燙傷。”機靈提醒我。我將一層虛空光能附於右手，握住劍柄。

雖然有所準備，我的手還是被燙傷了。

我同時也感受到了我的光能在這把劍內流淌。

“好劍。”我端詳了它一陣，讚道。“不知是叫什麼名字？”

“名字？那種東西不重要，別把它弄壞了就好。”年答道。又不知什麼時候，兩姐妹已回到亭中，四周依然是岩漿環繞，但也已溫和不少。

“時候也不早了，畫中的這一時半刻，外面恐怕已是傍晚。天下無不散宴席，何況您還有決鬥在身，日後有緣再會吧。”年懶洋洋地說道。

“出口便在這河底。先生您只需從這亭邊躍下，便能回到羅德島的走廊了。”夕指了指亭邊滾燙的岩漿。

“有機會的話，不妨來大炎看看，閣下雖然詩吟得跟我差不多，但喜好美酒，天崩於前而不變色，我家三姐肯定能與您談得來。”

真給她說中了...高塔圖書館存著的中國古詩本來就沒多少……

“如果要出您的畫要先將自己置身於死地，那對我們來說可太簡單了，是吧，死物？光能充足，你知道該怎麼做，守護者。”機靈看出了我的尷尬，幫我岔開了話題。

我嘆了口氣，用黑桃a對著自己的太陽穴開了一槍，這種脫離結界的方式方便快捷，就是不怎麼優雅。

機靈在羅德島的走廊上把我復活了，連同我手上那把由年和夕共同鑄造的劍。

“炎國偽神的造物，虧你還敢收下。”一個聲音傳來，是向我下戰書的那個白髮女性。“陸上歷史最悠久的國家也不過如此，凱爾希天天說的大地，怕是氣數已盡。”

“剛才年和夕給我展示了許多我既熟悉又陌生的景色，您上來就比誰的劍更鋒利，而無視她們國家的文化和歷史，還這樣評價別人的禮物，恐怕不太合適吧，歌蕾蒂亞小姐。”我也不客氣。窗外，日影西斜，畫中的一時半刻，也可能是畫外的一個下午。

“我現在就可以殺了你，死物。”不到一秒的時間，她那根鋒利的槊就抵在我的喉嚨。

“你為何這麼想殺我？”我無視了她話裡的前後矛盾。“潮溼的氣味又是什麼？”

“你還不懂嗎？天庭的屠夫；光的傀儡，潮溼的就是你的陰暗面，或者說...冰影。”

“哦？小公主要出門了嗎？”年在小亭中笑問，“今天我的好妹妹不僅現身請客，陪她姐姐胡鬧，還主動出門，真是稀奇了。”

“出去采采風罷了，年，你還有什麼目的？為何要這麼大費周折地鍛劍給他？”

“遙想一下夕，遙想。遙想我們還是一體的時候，我們叫歲，歲與來自海底的巨獸搏鬥，與其他神爭搶，它負了傷，它一睡千年，然後才有了我們十二個兄弟姐妹。人類那不過百年的壽命無法與我們相提並論，我們倆於歲而言，也不過六分之一，微不足道。但妹妹啊，再遙想一下，歲在一個另一個更恐怖偉岸的存在面前，是否也這麼微不足道？歲受限於這大地，而那神早已征服過無數個有像歲這樣存在的大地。”年將杯中烈酒一飲而盡。

“我們比起歲，比起那神，值如蜉蝣一般，但剛剛和我們共飲的那個人，卻把“蜉蝣撼樹”變成了現實。他能殺死神，僅僅是因為他可以做到。”

“現在你懂了吧，好妹妹，自豪於鍛造的我，為什麼會要那獵人不要弄壞我鍛的武器......

那種存在，即使是歲也不一定是他的對手。我們在畫中齊力鍛造的劍，不過是一次性用品罷了。”年有點惆悵地望著手中的酒杯。夕沉默不語。

“妹妹，你沒趕他走，是正確的，我在你畫裡放鞭炮，你會怪我粗魯；那雷法直接燒你畫卷，你會怪他野蠻，但剛才那獵人，把他逼急了，說不定你的畫卷裡就會多一件你永遠無法抹去的東西了。”年哈哈笑道。“去看打架的話也順道去看看博士吧，夕。他狀態不是很好的樣子，你去告訴他我很關心他。”

“胡言亂語，答非所問。”夕穿好衣服，出了那扇墨門。

木衛二 超越層

“那個未來的黃金時代只有我們的一半不到，科技卻比任何一個時間線都要發達.....因為發生了戰爭。”

“發生戰爭的原因是為了搶奪旅者的技術，那個世界線的旅行者沒有先到火星，而是直接到了地球，將科技像遺址一樣深埋在世界各地。然後在短短三十年後，旅者便離去了。”

“人類便在旅者到達的第十年開始了全面的內戰....我臭名昭著的祖父，克洛維斯一世，還沒來得及開始他的理想，就被黑槍的子彈貫穿了頭顱。”陌客輕笑了一聲。“大概這就是我無法干涉的原因吧：那個世界線沒有艾爾茜，也沒有布瑞公司。”

“戰爭不斷升級，世界大戰達到了二十年之久。”

“旅者為何離去？”我問陌客。

“跟這個世界線的原因一樣，暗影來了，但那個地球成了第二個里斯。”陌客看著不遠處的金字塔，說道。“埃尼克斯族墮落成星際海盜，那個未來的人類卻沒有，因為只有兩個人活下來了。”

我無言以對。

“那是一對男女，戰爭的後期，一箇中立的組織整合了大量技術，立志重新振興人類，給世界帶來和平。那男人便是這個組織的領袖，女人則是一直支持他的研究員。”

“他們的理想還沒來得及實現，大崩潰就降臨了，降臨的那天，所有向著光明飛去的船隻沒飛多久就爆炸了，唯有他們乘坐的飛船不帶一點猶豫地衝進了暗影裡。那男人相信，希望一定藏在絕望之中。”

“然後只有他們活了下來。”

“這就不得而知了。”

“和三體的結局有點像呢，他們的船也叫星環號嗎？”

“‘既然神已經降罰於人類，人類就更不能放棄自己的驕傲。‘那男人如是說。”陌客看著我，“那艘船的名字，叫巴別塔。”

圖1:p站id:85599124,作者:亓祤春秋

圖2:p站id:88063744,作者:陌芋Margina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