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現在他面前的是空無一人的樓梯,陽關從間隙的窗戶中灑下,,鐵鏽將欄杆腐蝕,一步步走下去,腳步聲在空蕩中迴響,直到他走到樓梯盡頭時,直到他要走出單元樓的門時,有人出現,攔在他的面前。
“你怎麼會,從那傢伙的房子裡走出來?沒有事情吧!”星熊帶著焦急,像是從別處趕過來的樣子。
“鬼姐,我很好,我知道事情的所有經過了。”林對她說。
“這不是能說話的地方,讓我們換到別處去!”她做出了一個手勢,便帶著林向遠處的一棟樓走去。
“受傷了嗎?”鬼姐在前面說:“似乎,你被拉進了鏡子之中,便再也沒有出來。”一身黑色的她,被綠色的長髮披著。
“犯人正是用這樣的方式無數次逃脫。”他從後面,從稍下一點看著鬼姐,高大的她,必須微微彎腰才能夠在狹窄之中不碰到頭。
“啊,對了,先讓我通知下他們。”她掏出手機,林上前兩步,抓住了她的手臂:“千萬不要。”粗壯的手臂讓他一隻手無法完全握住,但這樣就夠了。
她疑惑地看著他,看到了那雙堅定的眼神,看到了隱藏在眼睛之中的懼怕:“為什麼?”她想不明白林這樣做的原因。
“我被那名為谷涸的人完全地打敗了。”他鬆開手繼續說:“能在鏡子之中隨意穿梭偷走U盤的人,和真正想要得到它的人,不是同一個人。”星熊也放下了手,將手機重新放回到了衣服之中。
“一個被稱作景,一個被稱作谷涸。”
“後者似乎才是領導者,也是一名感染者,我無論如何也無法突破他的攻擊。”他掀起上衣,將繃帶露出來:“即使我使用能力直到崩潰,也無法阻礙他一分。”
“我從來沒聽過這兩個名字。”鬼姐坐在樓梯上思考了起來。
兩個人在這樣的高差彌補之中,終於處在一個平等的位置,視線對著視線,自然的眨眼睛,在放緩的節奏中變得愈發地遲緩,不知道這樣下去,眼淚是否會因為乾澀而被擠出來。
“會死嗎?”她終於眨了下眼睛,眼淚潤溼眼睛。
“會死的。”林十分肯定地回答:“不過,他們之間似乎有了無法調和的矛盾,景現在要拿著U盤與谷涸做交換。”他從衣服中拿出了紙條,遞給她:“這是景給我的,這是他們具體交易的地點。”
“東區的廢棄大樓?”她似乎想到了什麼,想要說出來,卻在說出口的那一刻停下了,轉而換成了別的話:“如果他們確實是一個組織,那我還是會申請支援的。”她站了起來,不小心碰到了頭,捂著,彎下腰,繼續向上攀爬,從衣服中再次拿出了手機。
“交易的時間呢?景有沒有告訴給你。”她選擇相信,電話正在撥打著:“因為東西被偷了,所以那群人才回來尋找嗎?”她自己小聲地嘟囔著,沒有讓林聽見。
“很快就會交易了,我不確定時間,但越早趕過去越好。”
他們走到了頂層,鬼姐拿出鑰匙,打開了門,裡面的人,是昨天早上自己見到過的人,正在用望遠鏡觀察著什麼,幾步走過去,透過打開的窗戶去看,監視的位置正是林剛剛走出的門。
電話被接通:“陳,我需要人手,被偷走的東西,有了頭緒。”電話的聲音開的並不是很大,林聽不清那邊的話,那個人撞過頭與他打招呼,兩個人心照不宣地保持安靜。
“一個朋友告訴我的。”被認可了嗎?林這麼想著,坐在了一旁,回想著自己與谷涸的交手,他想到他將他撞倒,他想到那個異常,他想到一種可能,他想到了一個關鍵,鍾,似乎確實地影響到了谷涸。
“嗯,是的,就是那裡,我會儘快地趕過去。”鬼姐掛斷了電話,將視野轉回兩個人的身上:“林,拿上武器,我和你一起過去,”
“那我呢?”另一個人有點請求地問。
“還能有什麼,繼續監視。”她那上了自己的盾牌:“回來會告訴你全部的事情的。”
“好吧,畢竟這裡也很重要啊!”他從衣服中掏出了手槍,丟給了林:“拿去,子彈是滿的。”林接住了手槍,點頭示以感謝,不過他更想要的是刀,便在屋子中快速搜尋,什麼武器都沒有了。
“走!”一刻也不能再耽誤,兩個人衝了出去,在樓梯間疾跑,落下階梯的聲音震得響亮。
“鬼姐,我想到一個方法,似乎能夠打敗那個人。”他繼續說:“讓我也打個電話,我需要聯絡一個人。”
“什麼方法,你說的是谷涸嗎?你自己的手機呢?”她回頭看著他,只是比了個噓的手勢,便明白了其中的不語,畢竟自己也剛剛遭受了蝶的衝擊,掏出手機遞給林。
他接過手機,輸入一個號碼,耐心地等待著電話打通,跟著的鬼姐突然停下,啟動了眼前的摩托車:“坐上來。”林還沒有反應過來便被拉了上去,坐在了後面,她把頭盔遞給林,自己也戴上。
“害怕掉下去,就抱緊我。”她這樣說,啟動了引擎。
電話終於接通了,林剛想要說話就因為慣性,摩托車突然地起步貼在了鬼姐的後背上。這可是自己的長官,他可不敢抱住。
“鍾。”林這樣說,打破了沉默,打消了對方想要掛斷的想法,只是風在耳邊呼嘯,他不得不提高音量:“我需要你。”背景裡有蝶不斷詢問的聲音傳來。
“不是他,不是他。”他反覆地說:“怎麼搞的你像是在告白一樣!”林能夠聽出他的聲音中帶著諷刺。
林說給他那個地址,說出了絕對不能說出的秘密:“天災是可以人為創造的。”這關係著他的秘密。
“我知道了,我會盡快趕過去。”他掛斷了電話。
林將不好意思將手機放回鬼姐的衣服裡,有些尷尬的,有些猶豫的,但是突然的一個轉彎,便讓他不得不雙手合住了手機,緊緊地抱住了她,手碰到的腹部,是柔軟。
“打完了嗎?”她說:“我要加速了。”她專心在駕駛上,對於林的言語並沒有聽見太多,只是少年抱住她的感覺,依賴於她的感覺,有些欣喜,有些愉悅,還想要他抱的更緊一點,自己什麼時候對這些事情如此期待了呢?是因為他比自己小嗎?是因為羨慕年輕人的恩愛嗎?
她不知道,只是按著記憶中的路線,默默地行進著,一路上,林的雙手再也沒有鬆開過,而且在每個搖晃時,都會收緊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