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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少年双手环抱胸前,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闪耀着光亮的长戟放在他的一侧,架在棕褐色的木栅栏上。
他那眼神没有任何光亮,没有携带任何感情地望向荧。背后的月亮也似乎被什么吞噬了一般,从完整的圆,到现在的月牙。
「还有什么事吗。」
他的语气冷淡到不像是疑问句。
没有任何的语调,只是单单的...叙述句罢。
看到荧的到来他似乎一直在叹气,难道是因为打扰了他的原因?
不...自己刚刚还给他点了一盘杏仁豆腐。
「今晚是海灯节...可以一起去看吗?」
说出这些话时荧显然有些害羞。
毕竟这是她第一次邀请男生。
「你自个去,我不喜欢人多的地方。」
「这...为什么?一年一度的海灯节,不去多可惜!」
荧有些着急,急得甚至想上前拉住他的手。
「你想知道原因吗,」
魈顿了顿,
「我是护法夜叉...常年和魔物沾边,如此喜庆,幸福的地方,有我的存在,会影响到的。」
说罢他又是叹了口气,转过身去,望着已被漆黑笼罩的天空。
「怎么会!你为民除害,人们感谢你还来不及...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荧有些激动,这话似乎是吼出来的,她巴不得魈这家伙能跟她一起去,确确切切地欣赏宵灯。
「你自个去,我习惯了独来独往,不喜欢人群。」
魈还是那句话,他的态度果然坚如磐石。
就和望舒客栈的那位先生说得一样,就算是把海灯节搬来,也比请魈去看海灯节简单得多。
可这毕竟是玩笑话,魈最后也没办法看到海灯节,没办法同在他守护之下的人民一起欣赏宵灯,荧的愿望也没办法实现。
对于没有感情的人,应该怎么办,荧自己也不清楚。明明已经相处了这么久,可他待自己仍像陌生人。
只因为作为三眼五显仙人,作为降魔大圣吗?
「你看起来...很失望的样子。」
荧落寞的样子自然都在魈的眼里。
「我...是仙人,与人相处的时间,少,少之又少。不懂人情世故,但...你的表情告诉我,你现在有些伤心,是吗。」
他有些怔住,但经片刻回过神的他,上前,牵起荧的两只小手,紧握。
柔软...而又光滑,经晚风吹拂,有些发冷。
「可即使伤心了,也不管用...你不会陪我去,你还是会这样...独自一人在客栈。」
荧眼眶有些发红。
魈内心纠结万分。
「看来我也不必劝你了。」
派蒙不在身旁,荧也不想魈看到自己这副娇滴滴的模样——,
平时坚强,一直在提瓦特大陆上奔波的她,怎可轻易掉泪呢?
她想撒开魈的手,躲进客栈。
没能撒开,因为对方的手,用劲更大了。
「抱歉...我...会去的。」
魈似乎想通了,瞳孔发出些许光亮,一动不动地盯着荧看。
「别这样...」
荧本就担心魈看到自己这副模样,如今更是把脸别开。心脏跳动得很快,浑身发烫起来。
魈抱住了她。
嘴轻轻靠在荧的耳边,
「陪我一起去吧。」
荧整个人靠在魈的身上,全身就像虚脱了一般,其实准确来说...是听了魈的话后,释怀了,放心了。
她没有回答。
「你...你怎么不吱声,我惹你生气了吗?」
魈难得有着急的语气。
荧听到他着急了,更是不吱声,想再看看魈这副囧样,她只是偷偷笑着。
他看着她抿着嘴笑,
「人类...真是狡猾的生物!」
「没想到仙人也会害羞呢。」荧用手指戳了戳魈白皙的脸蛋说道。
魈的脸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已泛起了红晕,「哪有的事...」
荧一把搂着魈的右手,美眸盯着魈看,
「说定了哦,现在立刻马上陪我去!」
魈的眼神,也不像之前那般犀利,多了一些柔和。
「我会好好担任守护你的角色的...」他脸上有了些笑意。
「天呐!」
忽然从身后传来了一声尖锐的叫声。
两人闻声望去——,
是客栈的老板菲尔戈黛特小姐。
「魈...你在笑吗?荧,他刚刚是不是笑了!」菲尔戈黛特小姐用手半掩住自己的嘴巴,看着荧问道。
「没错,在我的努力下,他终于笑了!」荧内心也十分欣喜,看到魈的脸上出现其他表情,这也归功于自己吧?
「可恶...」
魈似乎很难为情,竟一把抱起荧,身影从阳台一跃,顿时从菲尔戈黛特小姐的眼前消失。
「居然被别人看到了...我的笑。」
画面一转,两人已到达璃月港前。
「没事啦...我们这样直接走,对菲尔戈黛特不太礼貌吧?」
趴在少年怀里的荧,此时害羞到连呼吸都有些急促不安。
「看,」
魈没有回应荧的后半句话。
只是紧紧抱着荧,两人一同望向璃月港上的那片天空。
「开始了。」
魈低语。
话音刚落,巨大的浮空石在一刹那化为移霄导天真君。带着光芒的鹿在天空舞动,留下彗星似的尾巴,所过之处皆起宵灯。
宵灯升起,人们的愿望,人们的祝福,也随之升起,寄向远方。
「好美...不对,你明明不参与海灯节,为什么会对这个时间...把握得这么好!」荧嘟起小嘴说道。
下一秒自己就没办法开口了。
因为魈把自己的嘴堵住了。
嘴唇与嘴唇相碰,那感觉如同雨水滴落在河面上,瞬间凝结所带来的清凉感。
「每年海灯节,我都会站在客栈阳台上看。那里很高,看得很清楚。」
「你不是对海灯节...不感兴趣么?」
「仙人...也从属璃月,看自己的节日,有问题吗?」
「偷袭!」
荧笑着,小嘴又迎了上去,再次堵住魈的嘴,舌尖轻点,却引起魈强烈的进攻...
好久,两人嘴唇才分开。
*
「两人好生雅兴,不明不白地从我眼前消失,却在这里...拉丝?」
糟糕,菲尔戈黛特小姐的声音!
「你来干什么。」
魈眼神想变得犀利点,盯着眼前的「不速之客」,温柔可是只能给一个人的。
「现在可是海灯节呀,我来这里可不需要半点理由吧?」菲尔戈黛特小姐笑着,「荧的到来,你变化很大,特别大。」
「菲尔戈黛特小姐...」
荧尴尬地说道,毕竟此时她还躺在魈怀里。
「好啦...带着人家小女孩到这种地方看宵灯?真不会挑地方,来吧,跟我来。」菲尔戈黛特打趣道。
三人...姑且是三人,菲尔戈黛特身后还有零星几个仆从,总而言之一行人来到宵市。
「老板,来一盘烤吃虎鱼,还有一碟杏仁豆腐。」一行人停在某个小摊前,由荧开口点餐道。
「...你就点这两样?」菲尔戈黛特汗颜。
「嗯...毕竟这应该够我和魈吃了吧。」荧手指抵住下巴,似乎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说道。
「嗯嗯。」
魈在荧身侧点点头。
「那寻思着我还打扰了你们的二人生活了是吗?」菲尔戈黛特身后的仆从连忙用手帕为她擦掉脸上的汗水。
「人类真是聪明的生物。」
魈又点点头。
「好的护法夜叉我这就走!」
菲尔戈黛特用极快的语速撂下一句话后迅速离开,因为...这个可恶的护法夜叉,已经明显下「逐客令」了吧?!
「您是...护法夜叉!」
老板刚刚一直低头做菜,听了菲尔戈黛特的话后这才抬起头,看见眼前的少年,吃惊到停下了手上的工作。
「...」
「您请坐!这边椅子桌子多的是!」老板热情地招待道。
魈有点反感。
不是反感老板的态度,而是反感自己明明一身煞气,却还引得人们如此尊重他。
「看吧,人们才不会认为你对海灯节有什么不好的影响呢!」荧浅笑道,一边拉着魈,坐在角落的一个位置上。
「真的吗。」
魈呆呆看着路过的行人。
「降魔大圣,感谢你一直默默守护着璃月!」
「要不是你,恐怕大家连璃月港的大门都不敢踏出一步!」
总而言之,大家看到魈坐在路边,都很惊喜。
「魈哥哥,海灯节一年才一次,平时忙没办法,但也请在今天,抽空和大家一起度过美好的海灯节吧!」畅畅不知道从哪窜了出来。
荧看着大家,也看着魈。
他笑了,又笑了,
再度望向那满是宵灯的夜空。
「海灯节...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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