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說《側顏》


3樓貓 發佈時間:2024-09-29 03:55:36 作者:玩家314114514 Language

  所謂飯飽思淫慾,我有著飯後到公園散步的習慣,走累了便坐到樹林深處的一張長椅上歇息,獨自思索著關於人生的某些意義。

  看到三五孩童從面前奔過時總會回憶起年少的時光,那段時光就如同一罈老酒,越是久遠越是香醇。

  夕陽的餘韻輕撫著天下的所有,晚風溫柔地撫平白日的浮躁。相似的景色,恍惚間讓我似乎回到了那個黃昏。

  當時也是在一張長椅上,我坐在一段,她坐在另一段。也許是因為羞澀,我始終未能鼓起勇氣正眼端詳她的美貌,只敢用餘光窺視她的側顏。

  幾縷青絲不安分地在她的耳旁嬉鬧,乾淨的臉頰染上變得模糊,她安靜地眺望著夕陽,我偷偷地打量著她。

  幾縷微風吹過,頭頂的樹葉婆娑。一個不經意間,我與她視線交錯,愛戀在眼神中瀰漫。但一瞬間我們就收回目光,羞澀的微紅漸漸爬上臉頰。

  我想開口打破空氣中的尷尬,卻無從開口,話語便在喉結處停滯化作空氣咽回肚中。

  此刻良辰美景,佳人相伴。或許我該向這個陪伴我多年的“好哥們”表明心意,雖然大概率會被她痛罵一頓。

  喉結在不斷滾動,話語卻沒能吐出,膽怯不斷慫恿我放縱良辰的流逝。

  『喂!呆子,在看什麼呢?』熟悉的雀躍語調猛地打破僵局,我從幻夢中清醒才發覺原來剛剛竟一直在直勾勾看著她。『你這笨蛋!』再一次緩過神時,她已經抬起手。

  原本以為又要被她教訓一頓,已經閉上雙眼等待她的重擊。可本該來的疼痛並沒有降臨,緩緩睜開雙眼,只看見一個像是化了腮紅的羞澀少女。

  她從我頭上撿下一片落葉後又轉過身,當那抹微紅消失在視野中,我才幡然醒悟,原來一切都是如此水到渠成。

  於是撐著手掌不斷向她的手指挪動,距離在一寸一寸減少,當指尖撞上指尖,她的身體輕輕顫抖,嘴角微微上揚。

  在幾次試探後,兩根手指看看糾纏在一起,食指,中指,無名指隨後是半個手掌,在整隻手到最後是十指交叉。

  過程神聖的像是舉辦某種儀式,情感像是化為實體將我們包裹在一起。

  『我要搬家了,就在這個暑假過後。』她平淡地說出令人沮喪的消息。

  因為我倆是領居,她要搬家的事我早已知曉,儘管心中早已做好準備,但聽到她親口告訴這個消息時心裡還是咯噔一下。

  『那,未來常聯繫,我們還能再見的——吧?』她湊到我身旁,倚靠在我的右肩上淡然說道『但願吧,像我們這種小年輕的愛戀終究會被現實的洪流所沖垮。』

  『但我們仍能享受當下無限的歡愉,在未來的無聲告別來臨之前。』我補充道。

  我們倆相視一笑,之後便再也沒說過一句話。夕陽拖拽著影子,直到兩個影子徹底融入黑夜的懷抱中。在繁星的注視下,一對新人獻上最初的吻。

   她搬家後一開始還能時常聯繫,後來因為學業等種種原因,她的聲音也漸漸消失於茫茫人海,最後殘留的記憶變成了過往最深的烙印。

  天邊升起明月,透過從指尖飄蕩起的煙霧,我似乎又看到了那個年少的她。

  掐滅手中的煙,我拍了拍褲子後起身,頭也不回地離開長椅,晚風從耳畔吹過掠走模糊的回憶。

  倘若知道那是最後一次相見,我一定在吻她時睜開雙眼,大膽地,熱烈地,放肆地欣賞月光下她羞澀美豔的面龐。


  前陣子陷入了一種很奇怪的狀態,有些迷茫不知所措,所以總是寫了又刪,最近重新回到正軌,這篇算是練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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