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自己的手机弄坏了,这是一年前高考父母奖励我的诺基亚5230,上了大学以后能自由支配的时间比原来多了好多,这个手机成为我满足好奇心的主要渠道。因为听说塞班手机刷机后可以有更多玩法,于是跑到网吧里按照网上的教程打算解放手机权限。
可是按部就班进行了一大半的时候,手机突然黑屏了再也无法启动,我有点慌,我问遍网吧里所有的熟人都不知道怎么恢复。望着窗外下着的濛濛细雨,失去了手机的躁动不断在内心低语,驱使我尽快把手机修好。还好,诺基亚的维修店就在市中心商业街旁,虽然在雨中距离显得更长,但是小城市里怎么走都不会太远。
我还是第一次来诺基亚的维修店,店里装修地很简单,也很安静。墙上是经典的诺基亚两人握手照,另一边则是手机展示柜,里边从廉价的百元机到上下滑盖的N95都有,不少年轻人也在旁边小声讨论着,眼神渴望。
我直接跑到前台处提出需求,“您好,我想修手机”。前台是一位年轻女生,眼睛大而明亮,齐肩短发衬托着脸上职业化的微笑略显可爱。她说,“先生,修手机需要先取号排队哦。”
原来还得先取号,怪不得前台都没人排队呢。不过没多久就轮到了我,还是这个年轻女生,她问我手机为什么坏了,什么时候买的。我突然想起手机买了有一年左右了,但具体哪天因为没带保修卡记不起来,而手机保修期好像是一年,手机的损坏方式也是在手机质量问题和个人行为之间均能成立。
我有点慌忙道,“我记得是去年10月份买的,大半年的时间,保修卡没带”。她继续保持职业的微笑说,“那先生您的手机是怎么坏的呢”。我说不清楚,它突然自己就坏了。
她明亮的眼睛摇曳了一下,再次打量了一眼我和手机,回过头问后台的维修师傅,“一台比较新的5230,应该还在保修期内,大概是系统问题”。后台传来声音,“好的,前边还有3台”。她再次转头看向我,细密的发梢闪烁着,声音柔和而坚定,“先生请您稍坐,前边还需要排队,修好了我会再叫您。”
于是我开始在店里闲逛发呆,似乎没过多久就听到有人在喊我,还是那位前台小姐。“先生您的手机修好了。主板烧了,我们更换了主板。”听到换了主板我心里有些忐忑,这不得两三百的。作为兜比脸干净的穷大学生,我试探着说,“这并不是我自己的原因弄坏的哦,要收费吗”,迫于生活费的压力,我不得不把小谎继续编下去。
“不会的先生,您的手机还在保修期内,所以一切维修都是免费的。”
“可是我也没有带保修卡。”
“没关系先生,我相信您。”
我愣住了,内心好像有什么东西被触动,看着她明亮的眼睛,我挤出一个笑容回给她。“谢谢您,非常感谢。”“不客气。”她的嘴角勾起,似乎终于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
门外仍是细雨,我逃跑似的走了出去,刚走出门外两步,突然感觉头顶突然变重了,接着就是真切地感受到什么叫眼冒金星,我被砸的蹲在地上,脖子后变得热热的。外边似乎变得很吵闹,但是我已经理解不了这些声音了。
缓了一阵后,我本能地抖落身上的土,睁开眼睛。原来是一小盆多肉从楼上掉了下来,红绿渐变的叶片圆润可爱,看得出来被照料的很好。这是虹之玉,因为我也养了几盆多肉,所以一眼认出了这种常见的品种。
陶制的廉价花盆已经摔碎,多肉本身和土都已经被围上来的人踩扁了,花盆上原有的一张便签纸正在被逐渐踩烂,“明媚鲜妍能几时,一朝漂泊难寻觅。”标准的女性字体,娟秀整齐,但剧烈的头痛让我没法去仔细揣摩。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着急的说,“别捂了,很脏的,走我带你去医院。”我抬起头,是刚才那位前台女孩,脸上满是关切。我说没关系,就是有点头晕,让我缓一会儿就行。
围观的人见没啥大碍,正在逐渐散去,但这个女生硬要拉着我去最近的医院,我说我这只是皮外伤,去个诊所就行,但拗不过她说医院很近,而且我也晕乎乎的,只好去门诊外科消毒包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