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獸》同文小說丨《驅煞記》丙卷·叄


3樓貓 發佈時間:2022-07-13 14:33:04 作者:仵空小師傅 Language

  • 本故事純屬虛構,非《魔獸世界》官方設定。

丙卷·叄 窮奢庭院遍佈

血精靈琢磨著三字含義,仰頭瞧到深藍的天空,群星彷彿傾灑萬里的銀鑽,甚是迷人,飛簷大脊之下,正殿的抱廈兩旁,一對拄錘魔古鐵像,挺肚垂眼靜立,威嚴雄偉,翟秋靈“嘿”了一聲,打趣問:“我的太陽之井呦,這是幽冥鐵礦鑄的?”
桑吉道:“是的,客人。這兩尊魔古像是我家主人特地從……”一語未了,只聽殿旁的長廊中有人笑道:“哎呀,哎呀!是在下來遲了,不曾迎接遠客!”翟秋靈心中白眼道:“可算來了。誒?這話怎辣麼熟悉唻?”那些地精們聽到笑聲,皆斂聲屏氣,欠身恭候,特蕾希扶著吉爾雯的耳朵仰脖張望,正尋思間心下突然想起一個熟悉的聲音:“嚯,這地精還真是學的挺全的。”險些將特蕾希嚇掉下去。
“疑之煞?”侏儒小聲嘀咕。
“啊?什麼?”吉爾雯詢問侏儒。
“你不用動嘴皮子,我能聽到的,小祖宗。是我!”疑之煞嘿嘿樂道。
“啊……沒什麼……”特蕾希敷衍精靈後,在心中對煞魔道,“你怎麼跑出來的?”
疑之煞樂道:“哎呦,那人類的封印好生厲害!我們可是好不容易才豁開一個小口呢!”特蕾希道:“就和在塵泥沼澤時一樣?”疑之煞道:“不同不同。那晚我們聽不到也見不到外面的情景,只能和你聊天,現在不同了,我們能看見外面的世界啦。”特蕾希道:“幹嘛,你們又要出來禍禍?我告訴你們,大法師卡萊可給我了對付你們的藥劑,別耍花招啊。”疑之煞道:“哎呦,小祖宗,不會不會的,我那些兄弟都沒出來,就我一人,我就是出來透透風看看熱鬧,絕對不幹別的,放心。”
“哼!亡靈都不信你的話!”
原來那日在塔貝薩的湖畔,特蕾希席間時常低頭不語,是在與煞魔閒聊,她身子裡囚禁著這些虛無縹緲之物,她即奇怪又好奇,聊了會兒特蕾希察覺這幫煞魔並不知曉她的所思所想,也逃不出法師與武僧設的封印,便略放寬了心。
話說回來,她怎麼就不害怕呢?
自那晚聊了一些瑣事後,這幫煞魔就再也沒有了動靜,她以為是煞魔聊累了便銷聲休息去了,現如今居然能打開封印跑出來,著實讓特蕾希心頭一緊,她尋思,倘若煞魔圖謀不軌,自己就立馬服下卡萊留給她的藥劑。
循聲看去,只見一群地精侍衛僕從圍擁著一個地精走來,近了些,方見到那人頭戴一頂細龍首咬簷插雉尾藤編絨邊笠,一對秘銀小甲掩脖壓在立領盤龍肩吞之下,身穿扎銀甲護胸,腰繫黃流帝國血魂絲綢絛,背橫烈日行者大劍,較其它地精略高半頭,氣度華貴,步伐雄健,奔軼絕塵。
“主人!”
那地精來到隊伍面前,眾下人齊聲鞠躬行禮,地精摘下斗笠,呵呵一笑。翟秋靈等人見他面色種翠身似梨,頭梳倉色大背頭,眉峰柔潤,眼窩下瞳如紅寶,短梁鷹鉤鼻下,一張大大仰月口咧著笑,下巴上的贅肉也跟著身子晃動,他抬手抱拳道:“在下湖峰酒莊莊主皇甫臨溪,字知厚,號‘醉針居士’,科贊島人士,不知貴客已到,有失遠迎,還望諸位恕罪。”
這一番介紹把聯盟的兩人整不會了,翟秋靈心中苦笑,剛想說話,身後的巨魔立刻回道:“在下迷蹤島冥想洞天弟子孟塘雨,授家師之命,攜傷員去往潘達利亞,途徑寶地,驚擾了莊主,真是我等魯莽了。”坐直腰板向莊主作揖,翟秋靈也只得抱拳施禮:“在下迷蹤島風雨閣翟秋靈,見過莊主。”
皇甫臨溪笑著連連晃手:“幸會,幸會!迷蹤島名滿江湖,門下之俠客各個都是翹楚,在下無日不想結交吶,今日二位來到千針石林,當真是我酒莊的大喜事呀。誒?孟大師,您這……”轉頭朝齊普羅看去。
翟秋靈笑道:“噢,是這樣的,塘雨兄不善水性,有些子暈船,齊普羅幾位兄弟真是體貼,下船後還不忘找來代步,免得塘雨兄受完護送、暈船之苦,再徒增趕路勞頓。”說罷轉頭看向巨魔。
孟塘雨被翟秋靈這麼一盯,登時臉色微變,默然不語,皇甫臨溪略有不悅:“船上不是備有暈船藥嗎,怎不拿出來給孟大師服用呀?”此話一出,霎時間下人們趕忙低下身子,連大氣都不敢多喘。孟塘雨趕忙道:“莊主勿要動怒,在下與齊普羅等甚為投緣,聊上了勁頭,竟把這茬給忘了,等到體感不適時已經晚了,而且在下早也備有藥物,服下之後已無大礙了。”
皇甫臨溪“噢”了一聲,臉色稍緩道:“這樣啊,那各位快快去四方樞稍事歇息,我已命人在後堂安排筵席洗塵,到時候咱們在把酒言歡。”
聽罷,吉爾雯朝翟秋靈那剛邁出一步,皇甫臨溪突然“呀”了一聲,嚇道:“這怎麼還有兩個人啊!”翟秋靈見狀趕忙解釋:“莊主,他倆是是跟我們一起。”皇甫臨溪疑惑朝前走了幾步,仰頭看了一會兒,拍著胸脯道:“哦,對。德拉茲特說過,是有一個暗夜精靈與侏儒。我剛剛還尋思呢,哪裡來的兩隻螢火蟲飄在那,原來是暗夜精靈的眼睛啊,兩位客人不能站到亮處來嗎?這黑燈瞎火的,確實很嚇人呢!”
眾人鬨然大笑,特蕾希調皮道:“莊主,我一刺客,在陰影裡呆習慣了,吉爾雯他有些木衲,您大人有大量,就不要怪罪我們了哈。”皇甫臨溪笑道:“哪裡的話,好了好了,時候也不早了,快快先去客房落腳,咱們飯桌上再聊。”說罷叫人趕來馬車送四人。
路上,四人兩兩對坐,過了段吊橋上了一個新島,特蕾希透過車門窗看向外面,指著島上南面的一大塊臺子,問道:“這是個啥啊?”沒成想她內心的煞魔、血精靈、巨魔異口同答道:“那是個擂臺。”特蕾希心中詫道:“你還沒回去吶?”疑之煞道:“再等會兒,這地精挺有意思的,將這不毛之地建造的好生親切,我想欣賞欣賞。”
翟秋靈此時感嘆:“塘雨兄,這酒莊的莊主忒熱愛熊貓人的文化了吧。”手摸上去車門,堆疊的鐵板上盡是祥雲卷紋,坐在對面的巨魔沉聲道:“唔……確實,不過既然人家如此好客,個人喜好咱們也不可非議。”吉爾雯點頭道:“我同意,不過我有一個疑問,莊主的這個名字如果按照我們的叫法,是叫他……額……皇甫臨·溪還是甫臨溪·皇?”孟塘雨揮棒輕敲了一下暗夜精靈的頭,佯作嚴肅道:“較之前有許些進步,可終還是錯了,那莊主複姓皇甫,名叫臨溪,按念法應該是臨溪·皇甫。”翟秋靈笑道:“給自己取了一個複姓,也真是稀奇的很吶。”煞魔附和道:“就是就是。”只是除了侏儒之外,其他三人均聽不見罷了。
孟塘雨又道:“暗夜精靈,既然莊主熱衷熊貓人的文化,咱們也要入鄉隨俗,客隨主便,就是咱們依隨莊主的方便或規矩行事,在稱呼上你與小女娃兒不懂其中的避諱,就稱呼人家莊主或皇甫莊主便可,以免冒犯了人家。”說時心中漸漸嘀咕了起來:“字……哎呀,我怎麼沒有字呢?不知翟秋靈可有字否,她一女子無字也算通禮,我堂堂男兒郎,沒有個字可不大體面,不成,得給自己起個字。”走了一箭之遠,翟秋靈碧眼瞅到了擂臺與吊橋間的空地間立了一塊小碑,上面刻著三個大字“衡武院”,還未及反應,馬車轉了方向,又上了吊橋。
過了一座大島,見七八座房舍建造在一個小島北半面。房舍輕巧素雅,翟秋靈扣了扣身後的牆面,上面一拿多長兩指多寬的窺窗“咔”的拉開,外面的齊普羅問道:“客人何事?”翟秋靈問道:“到了吧?”齊普羅搖頭道:“沒有的,客人。這是莊主給我們幾人住的舍院,小小陋室,實不能接待貴客。”翟秋靈又問:“剛剛那個島我怎麼沒看到風水石呢?”
齊普羅疑惑道:“什麼風水石?”翟秋靈道:“我看每個島的吊橋都有一塊小碑,剛剛那個島上沒有石碑,是不屬於酒莊嗎?我看那裡也有院子呢。”齊普羅道:“那兒的碑壞了,新的還沒做好。”特蕾希搶問:“還要很久嗎?”齊普羅道:“快了,再過一個島就到了。”
齊普羅命馬伕加快速度,四人只覺通過了一條圍牆通道後,便又上了吊橋,出了橋,馬車緩緩歇住,尾座的桑吉與阿瑪麗跳下,打開車門,四人下來,見腳下的峰島北面獨杵著一棟夯築的三層圓寨,內外稀稀落落有各族的人走動,齊普羅爬下車來,拱手道:“這邊請。”引著四人進圓寨,疑之煞無奈嘆道:“這熊貓子的建築建的講究啊!”
特蕾希道:“我怎麼在島上沒見過這種建築。”疑之煞道:“南方的蟠龍脊邊上都有這種建築,小祖宗。”特蕾希道:“這樣的房子都沒幾扇窗戶,住起來不悶嗎?”疑之煞樂道:“哎呦我的小祖宗呦,你有所不知,盤龍脊外有螳螂妖,內有蜥蜴人、兔妖等生物侵擾,他們熊貓子以家族為單位群居,南邊的出於安全考慮,就設計出了這種可自衛式的建築,你看這圓寨土牆厚度大,外牆最高層設有射擊孔,可以居高臨下射擊來犯的強盜或敵人,內部每層都是環形的走馬廊,利於守衛和彈藥調動,可說是一座易守難攻的堡壘。”特蕾希喜道:“嗯……這麼說這種建築沒少讓你們頭疼吧!?”
疑之煞冷哼一聲,不忿道:“那他們還不是照樣消滅不了我們?那些螳螂妖太過愚鈍,真得是帶不動啊……”聲音越來越小,特蕾希在心中又喚了好幾聲煞魔,那疑之煞半聲也不答覆。隨著暗夜精靈進了正門,兩邊便是煞魔提到的走馬廊,穿過天井來到內環樓大堂,翟秋靈與孟塘雨均注意到前臺兩旁的樑柱上掛著一副抱柱楹聯:潮水起潮水落舟船皆貴客,酒杯濃酒杯空席間俱親人。
孟塘雨小聲嘀咕:“橫批呢?”翟秋靈指著臺後屏風上“要愛不要爭霸”的木匾道:“是那個吧,怎麼放的那麼靠後。”孟塘雨點頭道:“就是,放在內簷上不好嗎?”齊普羅這時回頭道:“主人囑咐過,四位客人喜靜,小弟給客人們安排在人少的樓層。”孟塘雨環顧四周道:“且慢,地精。有沒有位於東南方向的房間。”阿瑪麗問道:“孟大師,為什麼非要東南方的房間。”
孟塘雨微挺腰板,眯眼道:“各位可知這圓寨的用處?”特蕾希舉手搶答道:“我知道,圓寨外牆最高層設有射擊孔,可以居高臨下射擊來犯的強盜或敵人,是可住可守的建築。”孟塘雨點頭道:“小娃兒聰慧,不過除了這個用處,這建築還有鎮煞驅煞的用途。”眾人都“咦”了起來,巨魔嘴角微微上揚,續道:“醫典《驅邪雜病論》有云,這天乃主,地為次,天乃陽,地為陰。兩者的結合則是陰陽平衡、動靜互補,孕育出天地萬物,按熊貓族人的規制,圓形代表天,方形代表地,兩者結合,面上乃秩序平和的象徵,暗裡卻是驅邪鎮煞的法門。地精,這圓寨中心是不是有一個四方的建築?”阿瑪麗驚道:“是的,孟大師何以得知?”孟塘雨更加得意,笑道:“這便是了,此等外圓內方的地方,是混沌之物煞魔最為害怕的,此處東南方向陽氣最盛,可助小女娃壓制體內的煞魔。”
“原來是這樣,孟大師真厲害。”吉爾雯雖然聽不懂,但聽到有助於鎮壓侏儒體內的煞魔,也隨著其餘人一同恍“啊”,此等效果大出巨魔意料之外,忙壓住激動的心,保持微笑示人,翟秋靈轉向齊普羅:“那這樣的話,就有勞齊普羅兄弟了。”齊普羅抿嘴思索一番,走到前臺邊詢問:“珊妮,你幫忙查看一下,荊棘谷區還有沒有空房間。”裡面的服務生忙命人拿來賬本,開始翻看,特蕾希聽了巨魔的一番話,心中思索:“難道剛剛煞魔突然沒了聲音,是因為進了這建築?”好奇道:“誒,我想逛逛這裡,那個方方的建築在哪裡?”桑吉指著前臺方向道:“穿過屏風後的走廊就到了中心庭院。”
特蕾希拽了拽暗夜精靈的耳朵:“走,咱們去瞧瞧。”翟秋靈附和道:“我也要去。”孟塘雨眯眼無奈道:“別跑遠嘍,一會兒安排好了,我讓地精叫你們。”桑吉道:“小弟也跟著去吧,客人們人生地不熟的,我做嚮導防止客人迷路。”看到齊普羅點頭默許,高興的跟上了吉爾雯三人。
穿過走廊,三人同時驚呼一聲,走廊盡頭立著一面三倍門寬的石質照壁,上面雕刻著一長袍熊貓與牛虎龍鶴四隻動物酣戰許多怪物的浮雕,構圖精美,節奏引人入勝。
翟秋靈一眼便認出這是少昊帝與四天神戰七煞的故事,走到壁畫前,碧眼一抬,又甩出一句“臥槽”,照壁後的庭院中心,單立一座重簷四角攢尖頂的方形大殿,圓形攢尖與外樓二層簷子齊平,大殿飛簷反宇劃破群星,天階與魚池相映成趣,及腰矮牆擎著頂梁的大窗玻璃,軒昂莊重之中包容時尚霓虹。
“你們家莊主……到底是什麼背景啊!?”翟秋靈不自主朝前面走去,自顧欣賞著大殿時,聽著身後聯盟二人你言我一語的爭論:
“這刻的是什麼?”
“我覺得是永恆島。”
“不見得吧,吉爾雯。是不是迷蹤島啊,你看還有飄飄然的絲帶,我覺得那個是霧,應該是迷蹤島。”
“嗯,有道理。”
翟秋靈回頭一瞧,那照壁背面還有浮雕,她掃了一眼說道:“這是上古之戰時期,少昊帝用迷霧籠罩潘達利亞,使島避免了燃燒軍團的攻擊。”兩人齊“噢”一聲,桑吉嘿嘿笑道:“這裡的四面石牆上刻的畫都不一樣。”三人心中好奇,隨著地精繞著庭院轉了一圈,東面的照壁正面刻的是瑪法里奧在海加爾山上激戰阿克蒙德,背面是五色巨龍祝福諾達希爾巨樹;北面的是千針石林的原貌風景;背面是洪水傾灌石林峽谷的場景;西面是流沙之戰五龍與塞納里奧的德魯伊們封印古牆,背面是部落和聯盟的勇士們合戰復甦的古神克蘇恩。
翟秋靈坐到庭院裡的休閒椅,看著方殿內紅燈搖曳,觥籌交錯,問道:“這大殿是從島上搬來的吧?”桑吉道:“客人從何得知?”翟秋靈道:“我饒了一圈,瞧這殿身破破爛爛的,絕對是上了年月的物件,要建一個新的,絕對沒有這種歷經滄桑的古感。”桑吉點頭道:“客人真說到點上了,這大殿原是翡翠林東坡村一家豪紳的祠堂,咱們登島時徵了他家的地,這祠堂便在那塊地中,我家主人隨著部隊登島時,相中了那豪紳家的房屋,給錢打發了那豪紳,委派熱砂集團的工程隊將建築拆了搬回到了這裡。”
翟秋靈聽後想了片刻,才知地精說的地點是翡翠林的加爾魯什爾前哨站,現改名地獄咆哮前哨站,皺眉道:“原來是崔家的祠堂啊……”她遊歷潘達利亞島甚久,對島上的風土人情頗為了解,這崔家乃是東部數一數二的大戶人家,在翡翠林各地都有設立漁場、莊田、果園、酒莊等產業,尤其是崔家釀製的蘋果酒,口感清醇,廣受喜愛,經常有市無貨,逢年過節,崔府門前車馬如龍,便是那裡的門子也是自覺高人一等,不可一世。
轉念一想,這皇甫臨溪能花錢買了他家祠堂,要不是仗著有大軍撐腰,怕是人家連正眼都不曾夾他一下,又感到其中有些不對勁,卻問:“誒?我記得當時是鏽水財閥跟著大部隊登島的,你家莊主怎麼要委派熱砂集團幹活呢?”
桑吉道:“鏽水財閥主要業務在軍工方面,登島時為咱們的將士提供軍火裝備。安營紮寨與後勤保障等蠅頭小利的活兒,都是由熱砂集團與風險投資公司分攤。”湊前了些悄聲道:“我家主人與鏽水財閥不大對付,平日裡與加基森的熱砂集團往來密切,這個一般人我不告訴的。”說罷微笑仰頭,對血精靈挑了一下眉毛。
翟秋靈哈哈一樂,笑道:“原來如此。將房屋搬回來一定費了不少力氣吧?”桑吉道:“可不是嘛,當時還在交戰,酒莊上的弟兄得一邊幫著部落的將士們抵禦聯盟‘天火號’的進攻,還要保障熱砂港工程師施工,就是這樣,這房子還是被一發燃燒彈的餘火點著了,我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撲滅,用了大半月才拆完打包好,後來主人僱了一些部落的遊俠法師,結了好大的法陣,才將這些木頭磚瓦傳送到這裡。”翟秋靈奇道:“你們會建這種房子?”
“花錢請唄,為了這房子,我家主人花多少錢都在所不惜,主人從島上找來一些建築老師傅指導,又拜託菲拉斯的德魯伊修復燒燬房梁呀、柱子等部件,花了大半年的光景,方才將這大殿原樣搭建起來,後來我聽艾瑞迪斯說,這大殿已有三百年的歷史,蓋瓦時每片瓦皆水洗乾淨晾乾,按原位一片一片安裝,光瓦片就有六萬四千片,裡面的天花板是由三百三十片彩繪小板拼成,也是一片一片的按照原樣翻新再嵌上去的,我們學藝歸來後,主人感嘆此殿乃無價之寶,真是撿著漏兒了,但我們哥兒幾個都覺得這錢花的冤枉。”桑吉滔滔不絕的說。
“莊主所言非虛,桑吉你有所不知,這雖是崔家的祠堂,但此大殿並非祭祀祖先先賢的場所,而是供奉至尊天神與族規的地方,在熊貓人的家族中,是最為神聖的地方。”翟秋靈看著不遠處的聯盟兩人正在興致勃勃的欣賞浮雕,無奈又嘆,“我原先在錦繡谷的雙月殿外也見過一座這樣的方殿,規制比這個要大一些,那屋舍建得極盡奢華,你看那大殿的下簷,看到了嗎?那一坨和積木一樣的地方學名叫‘單翹單昂五踩斗拱’,那錦繡谷的大殿斗拱,清一色的溜金,房梁與內簷上繪滿了錦繡卷草翔龍和璽彩畫,柱子上包著二方連續錯金銀雷雲紋,可謂金碧熒煌,巧奪天工。不過……那方殿就沒這個幸運了,被加爾魯什釋放的煞氣摧毀,現在連點殘垣斷壁都不剩了。”
桑吉聽後半知半解,搔頭道:“這麼說,我家主人花了這麼多錢將這建築搬回到這裡,算是做了一件大善事了?”翟秋靈微笑不語,心中卻想:“唉……在熊貓人的心裡,我們島外人不來島上瞎禍禍才是最大的善事。”
此時吉爾雯扛著侏儒走來,問道:“桑吉,這大殿是客棧的餐廳嗎?”桑吉道:“那倒不是,餐廳在外樓東面的晶歌森林區與荊棘谷區,平日裡此殿是提供給商販採購收貨用的,每月第一個和第三個周的週末晚上,我們會在這裡舉辦品鑑會,讓前來進貨的商販試酒,莊上也好藉此收集反饋,根據客戶需求改進酒品的口味。”特蕾希笑吟吟問道:“食宿全免嗎?”桑吉道:“那當然!”特蕾希噗呲一笑,搖頭晃腦道:“莊主做得一手的好買賣呀,佩服佩服!”
“時間就是金錢,我的桑吉。”談笑間,桑吉聽到左邊不遠有人喊他,轉頭一看,阿瑪麗正站在照壁旁揮手,“咱們過去吧,客人。”帶著三人回了前臺,得知荊棘谷區只有三樓還有空房,翟秋靈與特蕾希依舊共室,吉爾雯與孟塘雨一人一間,安排妥當後由服務員引到下榻房間。
特蕾希與翟秋靈整收拾完出了房門,孟塘雨已換上了新的紅邊牛角灰布袍,正扶欄杆俯瞰光景,等到吉爾雯出來,一同下樓與齊普羅等會合。
走出客棧,門口已有四名憨愚的巨怪在那守候,四人入了座,那巨怪們扛起滑竿,眾地精在一旁跟隨,過了西南的吊橋後放下客人,躬身肅然退下,翟秋靈下來後並未掃視周圍未尋找風水石,而是注意到右邊白碎石沙地當中,立著一座等人高的熊貓人鎏金陪葬瓷俑,儀態嫻雅,面容豐腴,在燈光照射下別有一種風流之感。吉爾雯盯了片刻,不免有些痴了,脫口而出:“這雕像是誰?”翟秋靈朝俑腳看去,聽到不遠處有人回答道:“這個雕像是一位年輕的熊貓人遊學者,名叫林媚。”來者正是皇甫臨溪。
四人趕忙施禮,這時的皇甫臨溪,換上了金埒色帝王遺贈大袍,還禮後繼續說道:“相傳她死於猢猻統治時期,當時一場可怕的熱病橫掃四風谷,這林媚便是在那時被奪走了性命,人們為了紀念她,便燒製了這瓷俑,也為她悲傷的家人帶去一點慰藉。”翟秋靈心中疑惑,這種瓷俑多用於陪葬,莊主是從哪裡聽到的得到的。突聽巨魔砸嘴道:“這瓷俑從何而來?”血精靈乍然一凜,瞟見皇甫莊主臉色難看,趕忙岔道:“莊主,你聽到卡多雷的肚子在叫嗎?”吉爾雯驚道:“啊?我肚子叫了嗎?”皇甫臨溪哈哈一笑,趕忙拱手道:“聽到了,聽到了!抱歉,讓貴客久等了,快!快快隨在下進屋。”說著,起身引眾人前往。
翟秋靈上得臺階,抬頭一看,獸頭大門盡敞,門上有一匾,大書“漫居”兩個大字,進去後來客見院內佳木蔥蘢,一帶溪流清且淺,從迎客松旁瀉於石隙之下,流入酒莊商標形狀的池塘內,一座單簷歇山屋隱於假山樹杪之間,血精靈細看那屋頂心中一樂,原是驅火避災寓意的吻獸,竟改為一對身姿如魚,尖鼻尖耳,張滿嘴咬著正脊的地精側臉。
兩邊廊內也是廂房林立,其間帶有酒香,四名女僕模樣的地精引著來客從右手廡廊走進,上面是水綠筒瓦泥鰍脊,下面門欄柱窗俱是酡紅粉通塗,一色鉛白水磨群牆,門上盯著數字小牌,行走其內,只感不落繁富俗套,別有一番清新。
轉過兩折,來到迎客松後,便是此院的正廳,門邊也有幾個侍衛垂手侍立,女僕引人過來,侍衛恭了聲“主人”,開門迎客,裡面已有許多人在此伺候,見莊主進來,方退到一邊準備茶水,翟秋靈環視屋內,進深七檁,陳設看上去雖稀疏平常,但都並非俗品,北面後廊懸出崖邊增了飛來椅改為露臺,在月色下能看到遠處的剃刀高地,桑吉伸手拉她去在左邊第一張椅子坐下,她連忙推讓,皇甫臨溪笑道:“客隨主便,坐那裡吧。”
大廳之上,莊主的清客們陪著巨魔、暗夜精靈說些客套閒話,特蕾希見吉爾雯已漲紅了臉,悶著笑悄聲對他耳語:“你慢慢應付,我四處逛逛。”翻身跳下精靈肩膀,吉爾雯頓時慌了神,又不敢失了禮數,只得“對的”、“不錯”、“誒誒”的應和,也不知那些地精在說些什麼,心中祈求侏儒趕緊回來,這可比治療傷員更困難,瞟了一眼身旁的巨魔,正笑吟吟的與他們攀談,絲毫不怵。
特蕾希閃到一邊扶手閒逛,她細細瞧著,架子上碼著的物件,自己只認出了一些書籍、茶具與酒具,壁面上橫豎掛滿了大小不同的刻字木板,她不知這些是幹甚用的,其中的兩個紅棕色的陳舊木板,上面刻著金色的字,讀了兩三遍,不知何意,蹦著高來到翟秋靈身邊,一頭扎進她的懷裡問道:“秋靈姐,那板子上寫的什麼呀?”
翟秋靈與莊主齊朝東面看去,翟秋靈默讀了一遍,解釋道:“噢,那是一副對聯,寫的是‘福枬擎天破重雲,彩雲耀地挽沉痾。’這上聯……也就是右邊那塊板子上寫的是一則熊貓人的神話傳說,在遠古時期,一顆五彩的種子從天而降,吸收了錦繡谷的力量,長成了又粗又壯的大樹。當鬱鬱蔥蔥的大樹穿破混沌的天空時,樹枝上開滿了七彩的花朵,花瓣落下孕育出了生命,後人就稱這棵樹為‘福枬’。而下聯,左邊那板子上寫的是另一則民間的故事,相傳有一名雲遊大夫,懸壺濟世救了很多生命,他隨身拄著一根棍子,朝天一舉會引出五彩斑斕的光,將病痛消除乾淨,而那根棍子據傳就是用福枬的枝條做成的。這副對聯就是讚頌醫生醫術高超,能妙手回春。”皇甫臨溪笑道:“血精靈博古通今,在下甚是佩服。”翟秋靈笑道:“哪裡的話,莊主您才是慧眼識珠吶。”特蕾希道:“灰巖是豬?”翟秋靈“嘖”了一聲,道:“你看那對聯雖然有些舊,但字體爽利挺拔,木板色澤溫潤,木紋若流水,整體沉穩典雅,大氣含蓄,看成色,若是真品,是塊過百年的南海黃花梨老料製成的老聯了,價值不菲呀。”特蕾希搖頭道:“不懂,不懂。黃花梨木很值錢嗎?”
皇甫臨溪道:“這黃花梨木主要產於卡桑琅叢林南邊的赤棲島上,相傳至尊天神赤精當年被惘之煞所傷,便飛到在那個島上的樹上療傷,復原後天神給與了此島祝福,島上的黃花梨樹因此變得材質緻密,耐浸耐磨,且散發芳香經久不衰。這對聯是我從四風谷一老農家收來的,聽那老農說,這原是他親家的物件,自外甥女在燈節失蹤後,親家家道便衰了,後不知是天災還是人禍,家產盡毀,姑娘回來時,只帶回了這塊板子,如今女兒也沒了,留著這物件也徒增傷感,便索性賣給了在下。”侏儒與血精靈齊嘆了一聲,翟秋靈道:“唉,天災人禍,世事無常,這對聯也是,也並非完全。”
“還少什麼嗎?”特蕾希問道。
“缺一橫批。”莊主欣賞著對聯幽幽道。
特蕾希又問:“橫批是什麼。”翟秋靈道:“橫批就是以橫寫的方式,對整副對聯的主題概括的一條橫幅,通常掛於對聯上面。”
“這不是有嗎?”
不遠處的巨魔突然插話進來,他揹著三人,用竹棒朝對面上方一指,邊與清客聊天,邊對三人說:“這‘易容不’不就是橫批嗎?”
一話止喧譁,接著屋內轟起哈哈笑聲,聯盟兩人與巨魔皆懵然,翟秋靈此刻是又好氣又好笑,雙手緊攥著身後的半舊恆金線風絨靠背,隱忍著直鬥肩,皇甫臨溪趕忙招手示意下人安靜,圓道:“孟大師真會說笑,幽默的緊吶!飯馬上便好,咱們入座吧。”起身引眾人往露臺去。
這時的露臺正中已安設桌椅,皇甫臨溪來到最北的位置上,說道:“貴客請。”孟塘雨與翟秋靈答道:“謝坐。”分座莊主左右,兩名清客分領聯盟兩人坐下,一名地精女僕進來,呈上一張信帖。
皇甫臨溪接了過來,打開迅速了一眼,翟秋靈眼疾手快,一歪身子,見帖上寫著密密麻麻的熊貓楷書,皇甫臨溪合上帖子,低聲問道:“夫人不來嗎?”女僕回道:“夫人說晚上和少莊主一起,主人您不用等她了。”皇甫臨溪輕嘆道:“此次客人非同小可,你回去再通稟一下,若真不來便算了。”女僕忙退下。
翟秋靈問道:“莊主今日一定很繁忙吧?”皇甫臨溪道:“翟大師何出此言呀?”翟秋靈道:“今日看莊主一身戎裝,想必肯定是外出了。”皇甫臨溪哈哈一笑,點頭道:“一幫朋友約在下會獵於菲拉斯,玩的沉浸了些,忘了時間,您可千外不要見怪呀。”翟秋靈笑道:“莊主哪裡的話,是我們打擾了您了。”
正說話間,那女僕又進來,站在莊主對面微微搖了搖頭,皇甫臨溪點頭會意,轉頭朝外道:“齊普羅,你來坐副陪吧。”齊普羅躬身過來,拱手道:“是,那小人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將錘子交於阿瑪麗,恭敬坐到莊主正對面。
皇甫臨溪輕輕釦手,只見女僕端來一個朱漆盒子來,揭開後齊普羅從中端出四碟涼菜、四碟堅果擺好,又兩名女僕給在座每人端來一小碗人參野雉湯,孟塘雨右手按到碗口,暗自催動內力,見湯無異樣,笑著讓給隔著一人的侏儒:“來,我這碗的肉多,人參大,你身子弱,多補補。”將特蕾希餐盤旁的野雉湯換了過來。
“謝謝!”特蕾希接過巨魔遞來的湯,笑著喝上了一口,夾在兩人之間的清客道:“孟大師,您可真體貼吶。”孟塘雨嘆了聲慈悲無量,微笑道:“哪裡,哪裡,這小女娃兒聰明伶俐,卻又頑皮得很,一會兒可不要亂舀菜掇肉,胡亂瞎吃,失了禮數。”特蕾希聽後便明,他們一路上在食物上中過招,巨魔的提醒讓她欣慰,乖巧道:“孟大師,我聽話,你吃啥我就吃啥。”
皇甫臨溪笑道:“別這麼見外嘛,就像到了自家一樣。對了,來了酒莊,不知客人們喝點什麼酒呢?”翟秋靈道:“感謝莊主的美意,我們就不喝了,明日還要趕路呢。”皇甫臨溪道:“別呀,客隨主便。咱們喝點。紫鵑,去七十號房,把我那陳年的鳳凰白拿來。”兩清客眼生精光,笑逐顏開,皇甫臨溪又道:“這酒釀於太陽之井重生那年,是四風穀風暴烈酒廠的極品佳釀,侏儒姑娘有傷就不勉強了,我聽聞不管是暗夜精靈還是高等精靈,都是酒量極大的種族,今日在下定要見識一番。”
孟塘雨這時拱手作揖:“孟某突然想起一事,有種叫‘千針大麴’的酒,可是莊上的酒品?”皇甫臨溪奇道:“哦?孟大師曉得此酒?”孟塘雨笑道:“那日路過十字路口,從老友圖加·符文圖騰那裡有幸嘗過,酒香清雅,入口香醇,乃是上等的漿子,不曾想到是莊主的佳作。”
吉爾雯聽了個半懂,但也會意,驚道:“噢!那辣嗓子的白水,是這裡的白酒呀!”皇甫臨溪喜道:“噢?暗夜精靈也嘗過啊!好好好!嘉俊、子聰、齊普羅你們仨要陪好暗夜精靈,不可讓貴客不喝好哈。”那三人趕忙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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