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生來就是不平等的。
“打死他,這個小偷,膚色低賤的異族!”
人的生命有時候竟不如幾塊麵包值錢。
“正是因為社會上這些不同於我們的無業者的存在,社會的治安才不能提升。它們從不文明的蠻野之地走出....”
種族,膚色,或者說是階層,它們決定了一切。在人類的社會里,像我這樣的魔族是不可以生存的。
家鄉破滅。
“清洗這片土地的汙穢!”教士高喊。
族人四散。
“他們是惡魔的孩子,是魔族!”
被給予虛假的善意。
“感謝城主Hypocrite對這些難民的幫助,這是世界上所有愛好和平的人們捐的錢。”
被人粗暴的鎖住脖子,被迫微笑,事後又被趕出。
沒有工作,沒有人願意給我工作。
沒有尊重,沒有人尊重我的人權。
“就這麼死了吧,挺好的。”男孩這麼想著。施暴的人群卻四下散開。
正欲抬頭,被人一手按住,牙齒磕碎,口腔的血溢出嘴角。
“魔族,勇者不是你可直視之物。”
於這時,我聽見一個聲音
“騎士,救下他,我以勇者的身份命令你。”
“他是魔族,預言中未來一定會有魔王產生,他們都是敵人!”
“救下他。”平靜的語調,以及拔劍的聲音。
“嘖,低賤的東西。”騎士鬆開了手。
他只覺得眼皮很重,恍恍惚惚間,看見了同晨曦一樣的金髮。
什麼嘛,又死不成了。
似乎是睡了很久。
睜眼,已然是到了僅存的幾個本土魔族國家,身上也有了些錢,傷口也似乎全然未出現過,他一度以為這是個夢。
右掌間一枚金色徽章,似是不經意間抓住的。
不是夢?
對,不是夢!傷口仍然存在,他用右手捂住胸口,聽見了熾熱的心跳。
傷口依然存在,又望了望手中的徽章。鬼使神差的,放進了裝有全部家當的包裹,彷彿它是生存下去的錢都重要似的。
望向故鄉的方向,他們仍被人踩進泥土裡。
“傷口依然存在。”
男孩走向了魔都。
於是一下子,16年,16年可以改變很多事情。
魔族新生的魔王於幾個淪陷城市發動了起義,被壓迫,被殺戮的本土生命們以武裝鬥爭,戰線拉長,鬥爭激烈,幾乎是又回到了以前與人類分庭抗禮的階段。
但是誰都知道,在彼此的最強倒下前,鬥爭絕不會結束。
無論復仇者的火焰,還是被驅使者的宿命,掌權者的貪婪。
在彼此的資本消耗完全前,誰也不會收手。
你也會這麼想麼?勇者。
看見眼前持劍而立的金髮少女。
“那麼,來吧。”
彼此的最強加入戰場,雙方疲憊不堪的軍士終於有了休息的機會,四下癱倒著,看著兩人的交戰。
“劍法,無可挑剔。”
勇者的劍刃破碎。
“奧術,已登大堂。”
魔王的骨杖折裂。
“靈魂,強韌無比。”
勇者雙眼滲血,幾乎倒下。
“肉身,可折刀兵。”
魔王遍體鱗傷,難於站立。
平局,是的,平局。
但這不是我的終點,也不是她的。
誰贏了,都無法停止戰爭。
民族與民族的仇恨難以化解,他們需要冷靜,需要一段可以有人去化解,去推翻掌權者的時間。
我是他們的依仗,是和平的障礙。
所以.......
“禁忌,以我身作煉獄之牢獄,囚你....”
“奧術,以吾魂作九天之枷鎖,囚你....”
黑與白的鎖鏈將雙人包裹,從鏈環間的縫隙,他彷彿看見了自己幼稚的夢想。
感官被封閉,如同潮水,今他窒息。
勇者與魔王的故事,魔都第7版就是這麼寫的。
如我所料,在我的安排下,以及幾乎是巧合般的,對方的繼任者也是一個主和派。
雙方簽訂了互不干涉條約。
而之後,正視歷史,反思過去,求同存異的思想風潮湧起,一體化程度正在加深。
嘛,本來我應該是不會知道的,他們現在也不知道我還活著。
誰叫我,留了一手。
在幾乎在也感知不到外界時,男人手指一動,兩支箭矢飛去,原本被長老與教皇設下的生死契破碎,他幾乎都可以想象他們如果知道了那充滿皺紋的老臉氣憤的扭在一起的樣子。
抬眼,那傢伙一臉驚訝的樣子格外讓人愉悅,他正了正衣領,笑道。
“致此,你我的義務已經結束,現在我們是自由的了,前勇者大人。”
她大概是不知道我做了什麼,一定正不知所云吧。
“我有一個疑問,16年,近3萬6千我族同胞從奴隸到被人遣送我國,支持和平共處新黨派於兩國的建立。你可知曉?作為這一切背後的最大支持者,勇者小姐?”
“為什麼要救我們?”
“你不也是一樣嗎,另一投資人,魔王先生。你又是為什麼?”
“嘛,估計我不說,是聽不到什麼了。”他笑笑,右手出現一枚徽章。
“16年前,一個孩子,活了過來。”
“他珍惜他的生命,他曾一樣仇恨人類,後來,他上了戰場,”
“人大致是一樣壞的,她也一定是。”
“行軍途中,因為急於取得戰果的他,一路尋著熟悉的特殊人類的氣息,找到了邊境,一路上,他盡是只遇到了難民,不同的民族,相同的,只是需要容身之所。”
“最後追到了邊境,他看見了,她。”
“幾個障目的奧術,幾支依存良知的部隊而己,卻勝過他所知的一切人的善舉。”
“他看見一個吸血鬼與一個獸人,被她救下,治好傷口,給矛錢財,送於邊境。同過去一樣。”
“他幾乎是痴呆呆的望著他們過了邊境,他沒有阻攔他們,
與自己的淚水。”
“魔王先生,這就是你的理由?”
“不不不,這只是開始,請耐心聽我講完。”
“他開始關注名為勇者的她,瞭解了她的夢想與計劃。”
“他想幫她,就當是還個人情。”
“所以,一切這麼順利是因為?”
“我派人署名寄去錢財,並化名為w與她交流學術,和平,夢想,困難。”
“於是,我便用了你的錢財與智慧成立了新生的政黨。又借了你的思想去宣傳發展。”她笑笑。
“不,那完全是你個人的努力,我一開始是不相信這麼美好的未來的。”
“後來嘛,你的行為漸漸引發他們的不滿,又苦於你的身份,便想對你加以懲戒。”
“我想想,啊,是”
“勇者,停止你的對敵人的偽善,否則,我們將讓你拔不去勇者的劍,讓你身敗名裂,再趁魔王未起,全面進攻。”替她答了話。
“他們害怕戰爭會引發我的覺醒,事實他們都只是紙老虎,但是我仍害怕了,因為還有難民仍在他們手中。”她垂下頭去。
“於是,於那日犧牲的學生,引發學生與工人暴動的人,也是你的手段?”她看向我。
“不如說,就是我,看這裡還有傷口呢!”玩笑似的露出中了一槍的左肩。
“人類主和青年領袖馬恩斯特,他的演講與著作.....”
“我的手筆。”
“教廷的惶恐,引發的最後的決鬥?”
“我的計劃。”
“故意的勢均力敵,故意的引導我走向互相剋制的道路?”
“我的安排。”
“連彼此的守舊勢力給我們同歸於盡好讓他們趁亂獲利的咒語”
“意料之中,事實上,殺他們的人,受欺壓的人民,應該已經攻進他們的王宮了。”
“哈,所以,筆友w,馬恩斯特的恩師,都是你?”
“是。”玩味地迎上她的注視。
“於拔劍儀式前,用金錢打通關係,保住我名聲,意圖強娶我的富商,也是你?”
“唔,如果別人這麼幹了,他大概會被我盯上吧。”
“我也是從那時候明白,不卸下你的擔子,你永遠無法追求自己的感情。”
“束縛你我的教條太過牢固,我一時拆不下,也等不起,於是弄了這麼一出。”
“這裡時間是不同的,對於外界而言,我有很多時間,去等待,一個美好的未來。”
“勇者小姐,我已卸下了所有的偽裝,我喜歡你,就是這樣,這就是理由。”
“哈,我真是......”勇者無奈的笑笑。
“如同自以為是,盲目踏入陷阱的兔子一般,你的計劃真是完美無缺。”
“你不怕我拒絕你嗎?”
“這不是我放棄的理由,況且,我有足夠的時間,五百年,去爭取。”
“你的計劃很完美,但是錯了一步。”
“?”
“我等不了五百年.....”勇者撕下右臂的護甲,一道咒語刻於其上。
“傳送法陣!還是專門針對這兩個封印,從內到外的定向傳輸!”茫然無措,這並不知曉。
“魔王,你從一開始就算錯了一件事。早在很久很久以前.......”
“你都這麼努力了,我又,怎麼會在從一開始就知曉一切的情況下,”
“不喜歡你呢。”
兩人消失在這黑暗的空間中。
“自以為是的前魔王大人。”
“白!幫幫我!拿一下架子上的酒,我夠不著!”個子矮矮的白髮吸血鬼努力夠著,卻是徒勞。
“還是我來吧。”一男人將酒放在小吸血鬼的手心。名為白的金髮女人笑盈盈地看著他。
回之一笑。
“嘖,漢克,漢克!過來,幫我離這一對死情侶遠一點!”
強壯的獸人頂著憨厚的笑容走了進去,拎起吸血鬼,道了歉,無視肩膀上某人,不,某鬼的怨念。自覺地小聲走開。
“一時善舉,既也成了你我容身之所。”
“是啊,一時善舉,我才認識了你。”
“你...你,油嘴滑舌。”又羞又惱的別過身去。
“啊,只是真情實感。”男人笑笑,金髮從他指間穿過,宛如晨曦。
今後,也會再一起,因為,為了彼此,已經走了那麼多路。
自以為是的....我的前魔王大人,
我的......我的,我的愛人。
“繼續加油吧。”
“自以為是的笨蛋。”
“漢克!你聽聽,為什麼你不會這麼說話呢?!”嬌小吸血鬼氣憤的給右手旁獸人的腦袋上的頭髮紮起了辮子洩憤。
仍而,他只是默默的聽著,然後,憨厚的笑笑,努力讓肩膀上的小傢伙坐的舒服一點,任由她發著小脾氣。
“明明是個強壯身體,”掃了獸人胸口露出的壯實的胸肌,不好意思地看向別處。
“下次出門不可以這麼暴露,只有我可以看,知道嗎?”中氣不足地碎碎念,用腳輕輕踢了他的胸脯。
“好。”依舊那麼憨厚,明明她臉都紅透了。
“笨蛋,笨蛋,笨蛋獸人!”
卻是一個木頭腦袋。
任重道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