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者最近教學了一場Normandy '44(下文簡稱N44)的比賽,對於這一兵棋筆者雖然算不上好評,但從遊戲的角度,它確實在機制上夠全面,也不那麼複雜。下文中的所有截圖均來自官方的vassal模組(支持線上對戰的桌面兵棋模擬軟件)。
主角們...
N44首先至少提供了一份相對準確的雙方作戰序列。這有助於理解為什麼在歷史上眼鏡蛇行動相對進展更快,而古德伍德行動則困難的多:因為在卡昂方向有已經在路上的第21裝甲師,以及在第二回合(June 7)就可以從利雪(Lisieux)方向增援趕來的12ss裝甲師。
蒙哥馬利那一系列針對卡昂的看似無休無止的進攻使德軍的防禦形成的不均衡的、甚至是扭曲的態勢。儘管屢遭失敗,但蒙哥馬利始終將絕大多數裝甲部隊從美軍面前引開了。
英軍進攻地段的初始設置。相比大部分低素質的守備單位,21裝足以對英軍的推進構成威脅。
德軍的增援序列,顏色標誌與地圖上的進場方向顏色對應。12SS首當其衝。
相比之下,在聖洛方向拉起防線還挺困難的。可以嘗試依託地形在卡朗唐防守(兄弟連的經典橋段),但尷尬是卡朗唐在美軍艦炮的射擊範圍之內。
相比之下,盟軍在諾曼底的增援序列則符合埃利斯關於盟軍勝利的書名:《蠻力》(Brute Force)。美軍和英軍每回合各可用6點增援點數,源源不斷將後續部隊投入到登陸場。
1個回合可以讓強大的美2裝或3裝的CC和坦克營進場,也可以讓步兵師的兩個基幹團進場。
最長的一天
在遊戲開始時,盟軍玩家有一個特殊的“入侵回合”,用來模擬對於灘頭的最初攻擊和空降。這包括對猶他、奧馬哈、黃金、朱諾、劍等灘頭分別的攻擊行動,這些行動使用一張單獨的戰鬥裁決表,其中每一列根據歷史上不同灘頭的慘烈程度使用了不同的列。對於美82空降師、101空降師和英第6空降師的空降單位,也根據歷史情況分別使用對應的列進行空降檢定。
準備登陸作戰的部隊:猶他的美軍第4步兵師,奧馬哈的美軍第29步兵師(陰陽魚)和大紅1師,黃金的英軍第50步兵師和朱諾的加拿大第3步兵師。
相比之下,德軍灘頭所謂的“大西洋壁壘”則並沒有一些通俗文學裡那麼神話。他們被表現為無法移動且只能防禦的單位,大部分留在原地的單位甚至不用去管,只需要單純的繞過就好。
雖然德軍對他們的大西洋壁壘很有信心,但是壁壘在戰爭中幾乎很少能發揮作用,在現代條件下更是肯定無法擋住敵人。
樹籬地獄?
諾曼底登陸後的地形困難是著名的,但兵棋在地形方面的表現可以說並不盡如人意。在移動上,大部分單位都可以依託公路網進行快速機動,而無需考慮道路本身的承受能力(考慮到一回合只有1天)。並且,單位只需要能夠追溯到一條距離可用道路的連續5格路徑,這一單位的補給就可以得到保證——且不說這是否合理,這意味著玩家看不見的後勤車隊其實也在擠佔這幾條道路的行軍長徑。說真的,我懷疑這些人到底能不能不出亂子的展開。
在戰鬥層面,地形對戰鬥的影響有三個方面:一是提供DCB(防禦戰鬥獎勵),即一種虛空的戰鬥力,與單位的戰鬥力加總。在一格中本身就有不少單位時,這導致地形的效果很小,而沒有什麼單位時地形的效果又太大。為了避免出現這種極端的情況,只有步兵部隊可以利用這種修正,而且修正不能超過防禦單位本身的戰鬥力。
地形表的案例。
二是一些地形,如城市,樹林和沼澤,使得進攻方無法使用裝甲優勢帶來的修正,後者往往對戰鬥非常有效。三是地形對於防禦者是否可以堅守戰鬥有影響,堅守戰鬥意味著防禦方有可能抵消在戰鬥中出現的撤退結果。對於旨在奪取城市的盟軍而言,城市地形有利於堅守的特性比單純的戰鬥結果對盟軍的不利更大。
除了單純的地形表的因素外,N44這一系列的兵棋最有特徵也最令人困惑的概念是所謂ZOC Bond的概念。ZOC(控制區)的概念在很多陸戰兵棋中都存在,指的往往是作戰單位所佔據的六角格之外的一圈六角格,但ZOC具體的效果又有所差異。在N44中,ZOC是相對硬性的:進入敵方ZOC的單位必須停止移動。同時,當兩個單位佔據了僅相差一格的兩個時,他們之間就會形成硬性的ZOC Bond,敵方單位無法進入或通過。
ZOC Bond的案例
儘管我一定程度上可以理解這一設計的目的:如果沒有ZOC Bond,德軍的防線將更加四處漏風。至少在聖洛方向完全無法組織防禦。但如果認真考慮這一設定的話,作戰單位的級別往往是團級/營級,而一格則大約為7公里,如果存在ZOC Bond,就意味著該單位不僅承擔了本格的防禦任務,還負擔了相鄰一格的防禦任務。這大大大大超出了這一級別單位的防禦能力!
可以說,是因為規則在其他方面沒有考慮歷史上推進的困難,而不得不使用這種權宜之計(ad hoc)的方式來使得推演整體上保持一個歷史化的結果。這是大部分歷史題材兵棋中存在的普遍問題。
火力主義者
在戰鬥裁決上,N44使用了傳統的兵力比方法,這意味著需要增大一倍的兵力才可能使得向右移動一列。由於一格的堆疊限制,這往往很難做到。但是,素質修正/裝甲優勢,以及指揮部炮兵、艦炮支援、飛機支援則可以直接將使用的列向右修正一列。在一定日期之後,空中支援還可以在同一場戰鬥中直接疊加兩列。指揮部炮兵需要在指揮部的炮兵範圍之內,但指揮部不能移動;艦炮的運用限制在地圖的一定範圍之內,無法在縱深的戰鬥中使用;空中支援的可用次數則受到天氣的限制。
準備投入戰鬥的支援單位們
問題在於,這在多大程度上符合了諾曼底戰鬥的現狀?諾曼底登陸後,盟軍錯誤地認為,對卡昂的轟炸將有助於地面部隊佔領這座城市,並迅速擊敗德國軍隊。結果,盟軍空軍在諾曼底登陸中殺死的法國平民與德國軍隊殺死的盟軍士兵一樣多,並使卡昂成為了一片廢墟。
艾森豪威爾憤怒地評論說,“古德伍德行動”消耗了7000噸炸彈卻只換來11.3千米的土地,而且又一次沒能實現突破。
不過不僅卡昂,在整個西線,如女王行動中,這類單獨發動的大規模轟炸效果都很有限。在戰鬥系統的表現上,我不認為N44足夠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