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的開場與結束總是那麼的朦朧且突然,就像《候鳥》中葉雨瀟不會想到自己真的無意中走進了和班花構建親密關係的白日夢中,也不會想到結局猶猶未竟
《候鳥》是一部帶有強烈中式青春底色的作品,隨著九年義務教育的普及與社會教育觀念的轉變,絕大部分新生代中國少年青年們都有著相似的群體記憶——寬大的校服,烏壓壓深埋的人頭,堆積成山的題冊,緊促的班主任,盲目的未來,以及在這片詞藻的夾縫中游出的一點點愛
這種群體記憶必然會將我們帶回到那段時光,這就是這類遊戲該做到的,也是能做的最好的事情。而《候鳥》很好的完成了這個任務
時值七月,江西的悶熱傾盆而下,在外寫生的我藉著雨水捎來的假期,順著《候鳥》的行跡一口氣回顧了那段對我來說至關真切又漸隱漸現的日子裡
我的在一年多疫情的侵襲下,我的高三恰如故事的開端。一個女孩子轉來我們班,她是一位復讀生。我們在音樂和動畫方面有著相似的喜好,很快便熟識起來
那時的我不會意識到,半年後我會淌入蜿蜒的河流,心臟隨著這個安靜的女孩子的呼吸而跳動,而在更遠的未來,陷入更深的泥沼中
高考結束後幾經周折,我們在城市的人流中站在了一起,然而最終又被衝散在疫情結束的前夕
我仍然印象深刻的是,在她提出分開時,我的心緒依然沒有了波瀾,然而每每想起,卻總是難以言喻地無法呼吸
在我遊玩《候鳥》的6個小時裡,這發生在3年間的事情持續地衝刷著我,那幾乎是有人按住我的腦袋,扒開我的眼睛,死死將我定住,告訴我
“面對它。”
是的,我告訴自己我會忘掉她,忘掉關於青春的記憶,我以為遺忘就是最好的答案,時間會拯救我。然而他們在我的腦海中揮之不去,每當我看見月亮,都會想起遙遙久遠的一個下午,那個曾深愛的女孩子送給我的那一片——如此沉入靈魂
在《候鳥》的結尾,梁芷柔給了葉雨瀟一個吻,她告訴他,這是詛咒,如果你沒能追上我,就一輩子被詛咒糾纏,一輩子活在忘不了的陰影中吧
啊啊,是這樣的啊。我一刻間便釋懷了,原來青春留給我的就是這樣的詛咒,讓我在黑夜的漠中吮吸的溫暖又酷寒的乙醇,直到我最後穿過窄門,醺醺地站住,不再睜開眼睛
不禁想起夜鹿的《噓月》中這樣唱道:
君の目を覚えていない,
其實我早已記不得你的雙眸,
君の口を描いていない,
也早已畫不出你的嘴唇,
物一つさえ雲わないまま,
但我始終閉口不提,
僕は君を待っていない,
也不再等待你,
君の鼻を知っていない,
我早已認不出你的鼻子,
君の頬を想っていない,
也沒有再思念你的面容,
さよならすら雲わないまま,
你最終也沒有說出那句再見,
君は夜になって行く
就化作黑夜遠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