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材瘦小,看上去有些弱不禁风,这是我对于她的第一印象。即便是最小号的队服,也依旧将她包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两截纤细的小腿。她沉默安静地站在队长身边,听着队长向我们介绍她是如何擅长射击又天赋异禀。其实我的内心满是怀疑,一个不过16岁的小女孩,即便再有天赋,又能厉害到什么地步呢?我频频望向她的脸,企图从她白净的脸上读出什么端倪。可惜,从头到尾,她的脸上都不曾流露过半分情绪。她就这么静默着,好似一座雕塑,多一笔的刻画都会打破这份神秘。
介绍环节很快便结束了,我不再留心于这个新来的女孩,开始专注于任务。说到底,我并不信任这个所谓的新“队友”,对于她的期望,也仅仅止步于不拖后腿的程度。
意外的到来总是让人猝不及防。
身体一向硬朗的艇长突然倒在了驾驶座上。瞥见他微微抽搐的身体时,无力感扑面而来。光是应付眼前的敌人,就已将我的精力消耗殆尽;更何况,即便我能侥幸分出些许精力,不懂急救知识的我,又能如何呢?这些说辞像是在自我安慰,我移开目光,强迫自己甩下那些多余的情绪。我想,队友们应该也和我处于相同的境遇,愧疚、不忍、却又无可奈何。
可泠是个例外。
她急速解决完眼前的敌人后,便飞快地窜到了艇长身边,开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心肺复苏。她的动作专业且利落,一看便能知晓其熟稔程度。
敌人清理完毕......人员救治完毕......战艇停靠完毕......
我们总算有惊无险地来到了任务地点。
任务地点在一处地形复杂的小岛,这是任务报告上早已写明的情报,而更为重要的一条则是“岛上存在大量不明野兽,习性尚未明确”。
不明确的信息越多,代表任务的危险系数越高。早在见到这条情报时,我就已经明白,这次的任务必定危险重重。可为了高额报酬与家中年幼的孩子,我不得不带着视死如归的心情,踏上这片土地。
然而,队长没有马上发布指令。远远地,我看见他和泠说着些什么,而后又悄然离去,神神秘秘地不知在做些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队长的身影重新出现在我们眼前,责令我们采摘一些和他手中一模一样的绿植,接着将它们研磨成汁,涂抹在身上。
我们不明所以,连忙追问原因。
队长没有过多解释,只说这是泠的主意,这种绿植会散发那些野兽讨厌的气味,或许能让我们一路上更顺利些。就在刚刚,他已经亲自做了实验,证实了泠的说法。
队长的话,我不疑有他。可我心中的疑惑并未消散,一个不过16岁的少女,为何会懂如此多的知识?更何况,这是连组织都不曾掌握的情报。我打定主意,等任务结束,我一定得向她讨教一番。
拜泠所赐,我们行进路上异常顺利,甚至连一只野兽都未见到,便已抵达了任务地点。
当我回到战艇上时,只觉得整个人晕乎乎的,任务以一种我从未设想过的完美方式结束,让我惊喜之外还带着些许不知所措。
我举着酒杯,在队友的欢笑中品尝海风的味道,咸湿的气息让我稍稍感到清醒。我为自己之前轻蔑的态度而感到羞愧,以貌取人,真是愚蠢至极。
看着她在厨房里忙碌着的身影,一种心安不由得弥漫开来,未来能有这样的队友陪伴左右,何尝不是一种幸运呢。
——《暗夜玫瑰探员札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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