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杯換盞,觥籌交錯,自己與別人格格不入;不想參與,懶得應付,別人眼中的乖孩子也會哭。曾經有人問我:你覺得遊戲有什麼好玩的?我想了一下游戲本身並沒有什麼意義,但是它是逃避現實的一片寧靜之地,在這裡,帶上假面,沒人認得出你,暢所欲言,高談闊論,總有志同道合之人附和你,脫了馬甲你還是你,歸於生活,歸於平靜。又有人問我:你覺得遊戲有什麼好玩的?我回答我玩的不是遊戲是社交,在這裡,人以群分,不同性情,不能包容的人無法交流,在這裡,我可以找到很多我,三魂七魄,有勇敢的我,懦弱的我,還有我向往中的我,他們每個人都有我的一部分,這一部分被放大,被張揚出去,做著我想做不敢做的事,說著我想說不好意思說出去的話,每個人都對自己充滿自信,所以我愛我,但又不能做自己。今天我問我自己:你覺得遊戲有什麼好玩的?我發現遊戲本身對我的吸引力並不大,它只是一個平臺,一個可以讓我和我一直相處下去的紐帶,如果這個紐帶消失了,那麼連接便會沒有,或許我和我不會瞬間分離,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會發現我只是我,我只有我和無措,分離總是可惜的,但是久了就不痛不癢,感情的寄託,今天轟轟烈烈,明天便會煙消雲散,今天的我以為我和我心意相通,情難割捨,明天的我發現小丑只有我,因為江湖不止一個我。只有走的人才配得上灑脫。所以遊戲到底有什麼好玩的?
出於好奇,我突然想知道江湖是什麼,便上網查詢一二,“泛指古時不接受當權控制指揮和法律約束而適性所為的社會環境。”這句話中適性所為讓我想起了在江湖認識的一位好友,恰巧近日正逢新年,這位好友給我書信一封表示祝福,她便是我認識的最適性所為的人了,沒錯,是一個女生,在認識她之前,我曾以為我是這個江湖最樂觀的人,因為熱愛自己熱愛的,衷於自己熱愛的,雖然有時力不從心,但也盡力做自己;但是認識她之後,我真的開始羨慕了,羨慕一個人可以這麼灑脫,做著自己想做的事,拒絕自己不想做的事,乾乾淨淨,落落大方,毫不吝嗇對別人的誇獎,毫不羞於表達自己,雖然我的眼界不遠,但我心裡認為她的恪純之心會一直保持下去,未來可期。我羨慕,但不嫉妒,萬分喜歡。她便是我向往的我。
寫到此處,突然反省自己,我是否也曾想提筆為我的友友寫上一封至誠之信?答案是有的。但為什麼這麼久都沒有動起來呢?答案是我怕。怕什麼?大概怕自己變成了自己,一個本質上寡淡無趣,心思敏感的人,一個斤斤計較,糾結誰比誰更主動的人,一個佔有慾強烈,自私涼薄,又有兩幅面孔的人。那麼這是我嗎?這又是我向往的灑脫嗎?很迷茫,又無措,一塊月餅掰成兩塊分出去一半,別人臉上的笑容是真的,我臉上的笑容也是真的,分享的樂趣,需要我和我的共同參與,一塊月餅整塊吃下,我的滿足感是真的,但是否能彌補丟失了的樂趣?很迷茫,又無措。那麼什麼是迷茫?什麼是無措?我猜大概是現在的我,裹在溫暖的被子裡,閉上了雙眼,調整呼吸,但是思緒不停,無法入眠,不知道為什麼,不知道怎麼辦。睜開雙眼回憶剛剛在想什麼,但是什麼都想不起來,彷彿不是我的思緒。
人是一種奇怪的動物,好奇心極強,渴求知識,渴求真相,但真相往往比想象的殘酷,知道的太多,痛苦就會更多,可明明知道結果,卻非要揭開這層面紗,當現實兩個字躍然於紙上,只有啞口無言,到處找尋釋放的地方。那裡,普遍被稱為一方淨土,一方有多大呢?我不清楚,但我猜應該是一個規則的形狀,或許是黑色,或許是紅色,不過我更傾向於是無色,無色等於沒有顏色,但無色又等於世間萬物的顏色,它包含了我的三魂七魄,所有的喜怒哀樂,閉上眼睛我就能感受到它,一棵金色的樹下面,有一方土地,我和我觥籌交錯,互換著人生的喜怒哀樂。
寫著寫著,我已經忘記了我的煩悶,或許這是文字的力量,有些東西,寫下來便不是我的了,他們隨著指尖和鍵盤的碰撞,消磨掉;他們隨著旋轉的指針,流逝掉;他們從我的腦海裡,抽離出去,我便不會痛苦。當太陽昇起的時候,我和我是世間萬物;當太陽落下的時候,萬物歸於平靜。
我只想守護我和我,的淨土。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