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戲作為一種集合了影音、文學等多種形式為一體的藝術表現，其在一些情感的表達上，相較於其他的單一藝術形式有更多層次的可能，尤其遊戲擁有獨特的可以互動的特性，使得玩家對於故事的體會能更有代入感和參與感。
因為這個特性，遊戲中的許多生離死別對於玩家而言，所帶來的情感衝擊就更為直接和深刻，畢竟這些角色在某種程度上來說，是與你一路攜手前行至結尾的，所以當他們迎來自己人生的終點時，作為親身參與他們人生的我們，勢必會更能與之達成共情。
遊戲的漫漫歷史中，帶給了我們無數的感動，尤其是其中一些角色面對離別時的態度，對於直面他們這段人生的我們而言，情感上的震撼感是尤為強烈的。
因此，我們這個系列將找尋一些遊戲中令人難忘的生離死別，一同來感受下這些鮮活角色們的悲歡離合。
作為這個系列的第一期欄目，我們的將視角放在了TGA2022年度遊戲《艾爾登法環》之上。
喬治·RR·馬丁
馬丁老爺子執筆設計的世界觀，與宮崎英高團隊擅長的碎片化細節敘事交織而成的交界地上，充滿了形形色色個性鮮活的人物，而作品整體悲劇史詩的故事基調，也讓玩家在交界地縱橫期間見證了無數人的生離死別，像是一生都在守護王城的惡兆王蒙葛特，最後一刻重拾戰士身份的荷萊露，甚至是因信仰破滅而黯然而逝的金面具老師等等，這些人的故事互相鉤織，編成了交界地之上的歷史長河。
而這其中，魔女菈妮為了自由向神挑戰的一生，尤為讓人動容。
《艾爾登法環》的眾多結局中，魔女菈妮線的“星星時代”結局可以說是流程最長，難度最大的，但是遊戲發售了大半年的當下，竟然有25%的玩家達成了這項成就，這在所有結局中高居首位，由此可見菈妮在玩家中的人氣之高。
與這項成就困難程度對等的，是整個故事線展現出的高完成度，以及這個過程帶給我們的震撼感，菈妮是遊戲中玩家早期遇到的重要NPC，當我們褪色者在艾蕾教堂的斷瓦殘垣之上第一次見到她時，並沒能想到就是這個以傀儡之姿現身的魔女，竟能與我們產生如此深厚的糾葛。
這條故事線的最後，我們依照約定來到了位於白金村上方的月光祭壇，在不遠處由“輝石龍”亞杜拉守護著的瑪努斯·瑟利斯大教堂的最深處，我們完成了與菈妮在交界地冒險結束前的最後一次見面。
我們穿過教堂地面裂縫形成的幽暗狹長的隧道，在地下空間裡，又看到了菈妮那具瘦弱的傀儡之軀，與前幾次一樣，他仍舊保持著優雅的坐姿，只是這次並沒有刻意去讓自己位居高處，且一身血汙，略顯狼狽，悄無聲息，但他身後的矗立著巨大的二指屍體，證明了她已獲得了自己終其一生所追求的最高規格的戰利品。
此時的你單膝跪在菈妮面前，本就是傀儡之身的菈妮此刻顯得端莊嫻靜，你牽起了她的右手，拿出了從她母親滿月女王雷娜菈那得到的暗月戒指，為這位稱你為王的女子親手戴上，完成了你們之間的約定。
在帶上戒指的那一剎那，菈妮的傀儡之軀隨風而逝，化為星塵， 擺脫了自己命運的菈妮以靈魂之姿現身於你面前，表達了自己達到這一切之後的喜悅，以及對你的認可與眷戀，最後略顯傷感的表示自己將要與去天外追求自由，並向你，這位她認定的王發出邀請，請你與她一同去往天外，那群星的世界。
這是玩家在推進菈妮故事線最後，與魔女菈妮的最後一次見面，這位交界地最有魄力的女子，完成了自己一生的追求。
此前所有的謀劃，所有的鋪墊在此刻完成了收束與昇華，這個聲音冷冰冰，卻無比溫柔的女子，如自己所願的那樣，跳脫出交界地的牢籠，去追尋群星的時代了。
在你奉上戒指的一剎那，既是對菈妮的解放，也是你們兩人的又一次約定，這一幕既浪漫又略顯悲傷的場景，結合此前漫長的整條劇情線，都讓你深深的沉浸在這位交界的奇女子最後一刻所展露出的嫻靜與安詳中，這位認定你為唯一王的女子，既將自己的大道賭在了你這個平平無奇的褪色者身上，也在最後一刻展露出了對你真正的眷戀。
不過，她還是走了，決定等待你的決定，併為你這位她認定的唯一的王，留下了一把月光大劍，那把傳說中卡利亞女王送給伴侶的武器。
直到這一刻，你才意識到，這位孤單的女子對你的情根深種，你也開始回想起你們這一路走來的種種。
當你離開漂流墓地，從神秘莫測的梅琳娜那裡獲得了夥伴託雷特後，你在夜晚的艾蕾教堂，第一次看到了菈妮，當時她化名為雪魔女，為你帶來了一個能夠召喚骨灰的喚魂鈴，語氣淡然，似乎一切都是因為你被託雷特選中，那時的你們，一個剛剛到達交界地對一切都心懷警惕，一個似乎只是為了完成老友的託付，都沒有再次相見的準備。
“我想不會再見面了，仔細品嚐交界地的滋味吧。”
“我很期待啊，你們褪色者能會服從雙指到什麼時候”
直到你碰到了“半狼”布萊澤與“巨人軍師”伊吉，他們的遮遮掩掩，激起了你的好奇，你通過羅傑爾的提示，自己調查了一些關於菈妮的事，讓你對這個人偶魔女充滿了好奇，於是你獨身闖進了卡利亞城寨，在菈妮的法師塔上，你再一次見到了菈妮，這次菈妮也許是看到了你的實力，也許本來就對你抱有好感，於是不再對你隱藏。
“沒錯，我是魔女菈妮，曾經竊走部分死亡盧恩,再經由儀式，化成弒神用的黑刀，我是做過這些事。”
“我不隱瞞過去，不為此感到後悔，但也不會有人乞討就樂於施捨。”
“……怎麼樣，聽起來很有趣吧？”
這種突如其來的坦承讓你頗感有趣，你也想看看這位傀儡少女想要做什麼，於是你欣然答應了她的邀約，而你的積極，反而讓菈妮感到意外。
“你真是奇人，那種邀請也肯答應”
自此，你加入了菈妮的這個團體，你擊敗了已經瘋癲的“碎星將軍”拉塔恩，讓群星重新開始運轉，又在因流星撞擊地面而現世的“永恆之城”諾克隆恩那拿到了獵殺指頭刀。
按照約定，菈妮送給了你去找尋他已死亡肉體的道具，並指引你去了卡利亞大書齋，最後對你表示了感謝，同時表示自己要獨自踏上追尋黑夜道路了。
“你是因為咒痕才接近我，對吧？那你可以離開了，我也要踏上旅途了——走上屬於我的，深入黑暗的路。”
你是因為咒痕才接近她的嘛？在你獲得了咒痕後，也這樣問了問自己，也許最初是這樣，但是這一路走來，你發現你已經忘不了那個看似柔弱但無比驕傲的小公主了，於是你返回了卡利亞城寨，又傳送到了安瑟爾河，在那裡，你找到了那個更小的人偶。
“……唉，沒想到你這麼纏人，還是說，你有和人偶說話的習慣？”
“……唉，算了，原本不打算讓這模樣公諸於世……既然被發現了，你也別想全身而退，我要你助我一臂之力——去尋找，消滅這塊土地上的災厄影子。”
“……你讓魔女菈妮蒙羞，我不允許你回絕。”
依然是那個傲嬌的魔女，但這一刻，她似乎對你放下了最後一絲心防，她想要依靠你。
你當然是義無反顧，於是你們一起在安瑟爾河內冒險，時不時的她會告訴你之前都發生了什麼，直到你們到了諾克史黛拉，嬌小菈妮終於告訴了你，關於她自己，曾經發生了什麼，以及為什麼她要殺掉災厄影子。
“……稍微聊聊過去的事吧。我曾是神人，半神之中只有我，米凱拉還有瑪蓮妮亞是神人，我們各自被不同的雙指找到，成為神祇候選人——預定繼瑪莉卡女王之後，成為下一個時代的神祇，我因此得到了布萊澤，他是神人的特殊隨從。”
“……但是我拒絕了雙指，我竊走死亡盧恩，殺害、拋棄自己身為神人的身體，因為我拒絕受那種存在操控……從那之後，我和雙指詛咒彼此，而災厄影子就是它送來的刺客。”
這一刻，你終於真正瞭解了這個女子的所思所想，你折服於她追求自我的魄力，這一刻，你發現你好像真的愛上了她。但隨後，她又表露出了一些對你們的愧疚，因為她知道她要走的這條道路，就像她最初告訴你的那樣，會背叛所有人，包括即便是無上意志派來的影子野獸，在得知真相後依舊站在菈妮身邊的布萊澤，還有忠心耿耿的巨人軍師伊吉，甚至是剛認識不久的你。
“他們明明知道，我要走上的黑暗道路，終點會有什麼，也知道我總有一天，會背叛一切，捨棄一切……啊，也許我該把你算進去？在濫好人這一點上，你們可說是不分軒輊”
“……用這模樣，心情就是會比較放鬆，不自覺說得太多了……忘記我說的話，聽到沒有？”
但能忘掉嘛，當然不能。
直到你戰勝了災厄影子，她決定對雙指刻下那永不癒合的命定傷痕，並向你告別，就像最開始說的那樣，她獨自踏上了最後的旅途。
不過她委託你去與他的同伴們道別。
但天不遂人願，布萊澤最後還是瘋了，但是他依舊守在菈妮的法師塔前，斬殺了無數雙指的刺客，你無奈幫其走完了最後一程；巨人軍師伊吉死了，死在了黑炎之下，但他死前得知菈妮如願以償，曾開心的笑過。
菈妮好像真的成為了孤家寡人，那麼你呢？
你當然不願意這樣，你不願留下她一個人，你拿上了之前拿到的暗月戒指，去了月光祭壇，並找到了菈妮。
最後，你拿著她送你的月光大劍，在祭壇那，回味著她最後與你的告別。
“……你是我的王嗎？送出警告，看來是徒勞……其實，我很高興，我很慶幸自己的王是你，我要前往夜空——我的律法所在，你就繼續走在王的道路上吧，等到彼此的事情都完成了，再見面吧。”
就這樣結束了嘛？你不能接受，於是你又一次來到了菈妮的魔法師塔，睹物思人。但沒想到溫柔如她，猜到了你的所思所想，最後一刻，她還是忍不住現身於你的面前，並滿懷期待的，向你發出邀請。
“我的律法不是黃金——而是星星與月亮，冰冷黑夜的律法……我想讓他們遠離這塊土地，現下的生命，靈魂都有律法同在，我希望能遠離，讓一切遠為他方，那些能明確看見的、感覺的、相信的、觸碰的……我希望有可能，化為不可能，所以我要和律法一起拋棄這塊土地，即使如此，你也會跟來，對吧？我唯一的王啊。”
還是那個傲嬌又溫柔的公主，明明是要讓交界地上所有人都能夠自己選擇命運，卻非要說是自己與律法拋棄這塊土地；明明對你滿懷眷戀，卻也只會弱弱地發出請求。
你會跟她去往群星嘛？
到了此時，毫無疑問。
於是在最終擊敗無上意志的化身，面對如何修復法環時，你沒有遲疑的選擇了菈妮的道路。
再次現身於你面前的菈妮，無疑是欣喜的。她相信著的王，終於做成了她一直想要的事兒。
菈妮代替不善言辭的你，對交界地上的所有生物，做了宣誓：
“所有的生命，所有的靈魂啊
接下來即將邁入星星時代——
將遵循月的法則，開始千年的旅程
眾生啊，在這冰冷長夜中，漫長的思考吧——
何謂恐懼，彷徨，孤獨？
以及何謂深入黑暗？”
“來，走吧……我永遠的王啊 ”
作為菈妮在交界地的退場，遊戲中整場動畫的演出都十分克制和內斂，尤其是幾處情感的處理相當細膩，原本傲嬌的菈妮，在帶上戒指之後所展現出來的情思，讓你有了一種堅冰融化的和煦感。
但這次離別之所以讓人動容，其根本原因，還是遊戲強大的故事與人物刻畫能力，宮崎老賊與馬丁老爺子在這部作品裡真可謂是天作之合，無論是宏大的敘事，還是故事細節的填充，都真正讓這部悲劇史詩中的每個人物鮮活豐滿。
我們與菈妮共情，為其最後的抉擇動容，都是因為我們親身參與的這段旅程，實在是太過精彩，我們越是吃透整部作品的劇情和細節處理，就越會感嘆這部作品的精妙。
想要真正地理解菈妮，我們就必須搞清楚幾個問題：
1菈妮是誰
魔女
菈妮，滿月女王蕾娜菈與紅髮拉達岡的小女兒，交界地身份最崇高的存在之一，也是無上意志欽定的交界地未來神祇之一，你說這姑娘是含著金湯勺出生的都有點小瞧了她，也是因為她有著如此高貴的出身，讓其之後拋棄一切的作為更顯魄力。
2菈妮有什麼魅力
優雅，獨立，傲嬌，真誠。
這是菈妮展現在我們面前的幾種非常直觀且吸引人的特質，作為交界地當之無愧的皇室成員，菈妮舉手投足間的教養和貴氣是渾然天成的，面對所有情況，她都能以一種平靜而優雅的態度應對，無論是化身雪魔女與褪色者的初見，還是挑明身份後的邀約，菈妮一直保持著一個理智而溫婉的態度。但他公主的身份又讓她天然帶著一股傲嬌的屬性，為了能夠保持威嚴，甚至在座位上墊了很多本書來增加高度，以便能夠顯得“高你一等”。
菈妮生來高貴的身份，讓其是驕傲的，但是溫柔如她卻又不會高傲到自大，這就讓她身上呈現出了一種很自然的傲嬌表現，她會要求你“不許拒絕我”，會在迷你菈妮人偶狀態時與你說了一大堆自己的煩惱，然後對你說“不知不覺說了這麼多，把它忘掉，聽到了嗎”。
另一面，菈妮在傲嬌的掩飾下，是她的善良與真誠。
當她認可你並邀請你為她幫忙後，會原原本本，毫無保留的將自己的身世、秘密、追求和計劃都告知於你，這在人均謎語人的交界地，就顯得相當另類。甚至在你選擇給她下藥，也會在第三次時才出手幹掉你，最終也只是表達了自己的失望之情。為了保護自己心靈已經崩潰的母親，設置了一個母親全盛時期的幻影，既是代替母親戰鬥，也是保護母親免遭殺害。
同時她也是極少數不把你當做單純工具人的NPC，沒有用完即棄，而是在一次次任務後加強你們的羈絆，增進你們之間的情感聯繫，在最後真心實意的想要和你一同去往天外，去追尋月亮與群星，去追尋真正的自由。這種擁有積極、正向反饋的情感連接，現實中可是都不多見了。
而最讓人動容的，還是菈妮獨立女性的人格特質，無論是思想還是行為，她都有著自己明確的目標，會為此付出所有的努力，並且在這個過程中，不會強求你一定要怎麼做，而是把選擇權交到了玩家手上，她永遠是先把自己做好，像是在交給你顛倒護符指引你去了卡利亞書齋之後，獨身一人悄然去了安瑟爾河。甚至到了一切的最後，菈妮也只是略顯傲嬌的對你說：“都已經警告過你了，你為什麼還要來啊。”
3菈妮想要什麼
我們都知道，在交界地這裡，無上意志是懸在所有智慧生物頭上的利劍與枷鎖，一切生物的生存行為都要遵循它制定的黃金律法。
菈妮本身也處於這一循環之中，並且她還位於這一循環食物鏈中的最頂層，她是無上意志選中的交界地未來的“神”，但這卻是菈妮究其一生索要擺脫的身份，她的律法是幽暗的黑夜，是月亮與群星，她不想在無上意志的黃金律法之下蠅營狗苟，她渴望衝破這種命定的枷鎖，去追求自己的自由與道路。
不誇張的說，菈妮放棄了一切，包括她的公主身份；她的名聲：因為頂了黑刀陰謀之夜策劃者的身份，讓自己成為了交界地的罪人；甚至她連自己的生命都能捨棄，畢竟此前並沒有用命定之死殺死自己肉體的先例，此舉稍有不慎便是灰飛煙滅，萬事皆休。
要達成自己的目標，菈妮需要一個完整而周詳的計劃，她最開始，把希望放在了瑪麗卡女王身上。因為菈妮所追求的，與想要砸碎法環的黃金女王瑪麗卡，可以說是不謀而合。
菈妮的父親，紅髮的拉達岡，是想要做無上意志忠犬的神人，他究其一生想要做的就是維繫住黃金律法的尊嚴，但是作為他身體內的另一個靈魂，黃金女王瑪麗卡卻早就對無上意志暗中操控的世界心有不滿，她想要衝破這套枷鎖。
但問題在於，瑪麗卡想要做些事情，卻無時無刻不受到拉達岡的監視與掣肘，因此她只能以草蛇灰線的方式，暗中佈局。毫無疑問瑪麗卡的最終目標是幹掉無上意志，打碎黃金律法，徹底解放交界地，但這個目標因為拉達岡的存在，註定不可能一蹴而就，因此瑪麗卡要做的，首先是增加整個戰局中的變數，其次就是改變黃金律法無限死循環的現狀。
最開始，她放逐了自己名義上的丈夫葛孚雷，也就是本名為荷萊露的北方蠻族戰士之王，這位曾經被她利用來一統交界地的強大戰士，在完成使命後便重新被拋棄，表面上顯得冷酷無情，但是實際上以葛孚雷為首的戰士們在失去黃金樹的賜福，眼眸褪去色彩，成為了褪色者後，卻成為了交界地最大的變數，因為失去賜福的同時，他們也擺脫了一部分黃金律法的桎梏。
而後就是要從根本上破壞掉黃金律法這個循環。
儘管是交界地中由無上意志欽定的運行規則，但黃金律法並不完善，它缺乏萬物輪迴中死亡這一環，交界地的生物在命運的最後，靈魂會前往分佈於交界地的各個墓地中，順著黃金樹的根系重回黃金樹的懷抱，再以另一種形式重生，以此達成循環。
而想要打破這個循環，魔女菈妮的力量，就是必不可少，這也是黑刀陰謀之夜被認為是菈妮主導的主要原因。
但是我們通過遊戲碎片化敘事獲得的零星信息中可以拼湊出，看似由菈妮一手策劃的黑刀陰謀之夜，背後很有可能是瑪麗卡女王、菈妮、葛德文聯手實行的一場大陰謀，瑪麗卡目的是能夠砸碎法環推翻無上意志一直以來的統治，但礙於拉達岡對自己掣肘，只能聯手自己的長子黃金的葛德文，以及一心追求群星時代的巫女的菈妮，共同上演一出大戲。
菈妮所追求的與瑪麗卡利益一致，自然是願意配合，所以她也不介意成為那交界地正史中公認的黑刀陰謀之夜主謀。
要達成這個目標，首先必須獲得命定之死也就是死亡盧恩的力量，同時還必須要有人能夠吸收這股力量成為死誕者之王，而這個最佳人選，就是瑪麗卡女王的大兒子葛德文，作為同樣是無上意志選中的未來成神的人物，如果葛德文能以神人的身份死去，就能夠違背神人不死的規則，以此打破黃金律法的唯一性；而另一方面，菈妮需要命定之死來跳脫出無上意志的束縛，為自己日後殺掉雙指這個神的使者，並讓自己能夠跳脫出交界地去無盡星空尋找月亮和群星的奧秘做準備，利益一致，就是實施計劃的前提。
同時之所以推定認為這是一場精心策劃的陰謀，是因為這項大謀劃其中的每一個環節都必須要做到極致，首先在第一線完成盜竊死亡盧恩、刺殺葛德文的執行者黑刀刺客，都是稀人女性，而恰巧瑪麗卡本身就是稀人。並且稀人並不是交界地上的本土人士，就更加坐實了瑪麗卡女王與其的交集，因為拉達岡是瑪麗卡女王征服巨人後才出現的人格，很有可能是無上意志察覺了某些蛛絲馬跡後開始對瑪麗卡進行限制，那瑪麗卡與黑刀在更早時期結識，因此拉達岡無法控制黑刀就說的過去了，甚至更大膽點的猜想，瑪麗卡其實最早就是黑刀的一員。
而後是死亡盧恩必須由菈妮和葛德文共享，一個魂死身不滅，一個身死魂不消。
一半的命定之死將用來殺死葛德文的靈魂，這樣一來，靈魂死亡的葛德文的肉體將不斷膨脹，在王城這個離黃金樹最近的地方，通過腐化黃金樹的根系，把死亡律法在交界地蔓延。
而菈妮則用另外一半死亡盧恩殺死自己的肉體，通過將自己靈魂附身於傀儡的方式脫離無上意志監視，成為了交界地上的一個變數。
你能夠發現，想要完成這個目標，需要達成條件堪稱苛刻，首先要從黑劍瑪利喀斯那獲得命定之死，也就是死亡盧恩。
眾所周知，死亡盧恩是瑪麗卡親自封印在黑劍瑪利喀斯的武器中，黑劍的戰鬥力之強眾所周知，加上命定之死的能力，讓巔峰時期的黑劍幾乎是整個交界地無敵的存在。
黑劍瑪利喀斯是無上意志派發給瑪麗卡的影子野獸，儘管同時也是瑪麗卡的結義兄弟，但他在某種程度上還是無上意志用來監視瑪麗卡的保險措施，這也是為什麼信息中有瑪麗卡背叛了自己的兄弟這種文字記錄，畢竟只有獲得瑪麗卡的從旁協助，從黑劍瑪利喀斯手裡偷出死亡盧恩碎片才變得可能。
其次是要讓菈妮和葛德文都要通過命定之死完成自己的“部分死亡”，要完成這個陰謀必定需要多方協作。
先說黃金的葛德文這邊，作為王城的守衛者，他和瑪麗卡都有能力讓王城守衛放鬆，或是提供給黑刀刺客王城佈防圖，以便黑刀刺客能夠悄無聲息的潛入王城，其次是葛德文要放棄抵抗，否則當初能和古龍剛正面不落下風的葛德文，怎會如此輕易的被區區幾個黑刀刺客屠戮。
反觀菈妮，只是在黑刀刺客成功偷取了死亡盧恩後，通過自己的魔法能力將命定之死附魔在黑刀之上，然後選擇一個合適的時間去卡利亞書齋殺掉自己的肉體即可，甚至在黑刀陰謀之夜期間，她還能與拉卡德達成某種協議。
這是需要褪色者在交界地完成一系列隱藏於主線之外的任務後，才能在龐大的碎片信息中拼湊出的真相。
所以說，嘴上說著是由自己一手策劃了整個黑刀陰謀之夜的菈妮，其實很可能只是事件的參與者之一，只是瑪麗卡敲碎法環的動作功虧一簣之後，她自己跳脫束縛追求群星時代的追求還沒有實現，她還需要在交界地完成策劃，所以認了黑刀陰謀之夜的主謀身份，有利於找到同樣志同道合的人繼續協助自己，畢竟要乾的可是翻天的事業。
儘管瑪麗卡在敲碎法環的最後一刻還是失敗了，但是對於菈妮來說，卻完成了自己所追求的最低標準，那就是通過命定之死殺死了自己的肉體，從而擺脫了無上意志的監視，儘管身邊還有無上意志安排的影子野獸“半狼”布萊澤，但是狼哥對於菈妮的忠誠顯然超脫了無上意志的控制，即便逼得自己發瘋，也沒有背叛菈妮。
其次，瑪麗卡計劃中留下的後手，也就是褪色者，菈妮顯然也有心利用，最初的艾蕾教堂距離漂流者墓地很近，菈妮在此地徘徊顯然是為了能夠第一時間接觸到復活後的褪色者，一方面方便給與一定幫助，另一方面也在鑑別是否有能幫助自己計劃的命定之子。
此後就是我們主角與菈妮的相遇，我們戰勝了拉塔恩，讓被鎖住的群星再度運轉，同時在永恆之城中找到了能夠獵殺雙指的神器獵殺指頭刀，最後擊敗“災厄影子”拿到了用來獲取暗影戒指的鑰匙，最後戰勝了“黑暗棄子”艾絲緹後，最終與獵殺了雙指的菈妮匯合，完成了我們開頭說的那一幕。
《艾爾登法環》本質上講的，就是借我們褪色者的眼睛，去看了交界地上芸芸眾生對於生命規則以及未來的選擇，而菈妮在這其中，無疑是最富有浪漫自由氣息的理想派，而她也為了達成自己的目標，付出了自己的所有。
瞭解了一切後，魔女菈妮與你的生離死別，是否更加觸動心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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