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獸》同文小說丨《驅煞記》乙卷·陸


3樓貓 發佈時間:2022-01-28 14:19:35 作者:仵空小師傅 Language

  • 本故事純屬虛構,非《魔獸世界》官方設定。

乙卷·陸 金馬脫困,鬥水瓜事幽

特蕾希扶著血精靈的朝天耳,伸脖探望,站在最前面的金髮學徒,將燈交給吉爾雯,低聲道:“你們待在這裡不要亂跑,我去瞧瞧。”囑咐銀髮學徒照顧好吉爾雯一眾,轉身朝前去了。
也不知過了多少時候,金髮學徒才信步走來,他笑道:“沒事了,咱們趕路吧。”接過油燈,領著人向前進發,翟秋靈問道:“前面發生了什麼?”金髮學徒道:“沒什麼,就是幫亡命徒幹了一些的雞鳴狗盜之事。”孟塘雨道:“你也懂得熊貓人的語言?”金髮學徒道:“略懂,略懂……”翟秋靈問:“那麼是一些什麼雞鳴狗盜之事呢?”金髮學徒也不回答,徑直朝前趕路。
路過一個用血寫著“當心”的路牌後,金髮學徒緩緩道來:“這裡叫黑龍谷,路邊的山坡上有一些山洞,居住著黑龍的子嗣,當地人都知道,到了晚上要儘快離開這塊區域,要不然很有可能會變成黑龍的果腹之物了。”藉著燈光,眾人瞧見路兩旁的樹幹焦黑,空氣中瀰漫著一股刺鼻焦味。
往裡走深了些,兩旁的林中露出了一些質樸粗狂的圍欄,與獸人的建築風格極其相近,金髮學徒將燈抬高了些,道了句“你們看那兒”,眾人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均倒吸一口涼氣,圍欄上掛著半截小臂,正在噗噗流血,傷口血肉翻飛,一看便知是被撕咬下來的,金髮學徒道:“用‘乘險抵巇,龍頭鋸角’這句來形容他們再合適不過了。我不知道你們是否知道,現在市面上有兩種藥材特別緊俏,一個是黑龍蛋,另一個就是雛龍角。而剛剛的打鬥聲,便是從圍欄裡的龍洞裡傳出的。”
孟塘雨走在隊伍最後面,他聽後思索了一番,問道:“是一指多長,可以入藥的雛龍角嗎?”金髮學徒點頭道:“看樣子,你是知道的。”孟塘雨挺了一下腰板,緩緩道來:“嗯,醫書有云,龍角角質銳挺,乃珍惜藥材,雛龍之角更是難得,趁飛龍未開,鋸角碾成粉末,用新鮮的無根水的衝成糊狀,服下後可歸魂吊命,救人於生死之間。”
聽到夥伴恍然,巨魔嘴角微微上揚,心中甚是得意,金髮學徒道:“是的,就在剛剛,一幫亡命之徒趁著夜色摸進龍穴,不只是業務不熟還是馬虎大意,驚醒了黑龍,沒有一個逃出來,都成了黑龍的晚餐。”翟秋靈驚呼:“我們離的這麼近,那些黑龍不會出來攻擊我們嗎?”金髮學徒道:“不會,自從奧妮克希亞被瓦王斬殺,這裡的黑龍就剩下很少了,它們不敢輕易出來,生怕被人圍獵。”翟秋靈問道:“不出來覓食,那它們怎麼存活呢?”金髮學徒朝前一揮手,一股藍色魔法將前方的石路掰直,眾人不明所以,金髮學徒解釋道:“黑龍詭計多端,它們知道入了夜許多生物的視線會變差,就會用幻術改變道路,讓食物‘自行’進入它們的領地,有個成語叫什麼來者?”孟塘雨搶道:“請君入甕。”翟秋靈笑道:“是自投羅網。”
“不管是哪個吧,總之,如果你們趁著夜色趕路去泥鏈鎮,多半也會和這幫人一樣。所以,我再重申一遍,跟緊我,掉隊了就真的糟糕了。”金髮學徒指著圍欄大門裡黑洞洞的一片道。
眾人朝大門裡看去,裡面黑漆一片,說不出的陰森。這時,突然一道金光從裡面炸開,嚇得眾人朝後退卻,金光下,一名衣衫襤褸的暗夜精靈,正飆著淚死命朝他們狂奔,後面跟著三四隻四腳陸行黑龍法師。
“吉爾雯·霽月?他……怎麼……”特蕾希叫道。
金髮學徒皺眉道:“糟了!一定是中幻術進套了!”將燈丟給巨魔,搶身站在門前念起咒語。
一團烏雲從學徒頭頂飄出,飛到吉爾雯身後下起了陣陣暴雪,那些黑龍法師看到暴雪,抬爪給自己上了一道魔法屏障,繼續追趕精靈。“快跑!不要看身後!”學徒眼冒藍光,大聲吼道。
“我知道!救命啊!偉大的艾露恩,您虔誠的僕人懇求您救命啊!”吉爾雯邊跑邊用法杖點了一下地,又是一道神聖法力炸開,他見到兩側的圍欄處也有龍族奔來,急的哇哇大叫。翟秋靈將侏儒交給巨魔,擔心道:“要不我去支援一下吧。”孟塘雨跺腳厲聲道:“真沒用!就會拖後腿!”吉爾雯哭嚷道:“對不起,我錯啦!”特蕾希急道:“哎呀,都這個時候了,先救人再說!”翟秋靈點頭同意,展開步子要去支援,突聽有人用古精靈語大喊:“聖光滿滿,凌雲飛馳!”回身一瞅,吉爾雯襠下旋起道道金線,頂著他身子離地一米多高,躲過黑龍的一記爪擊,緊接著出現了翻飛的蹄聲,金線匯聚成一隻膘肥體壯的金馬,馱著吉爾雯朝圍欄外飛奔。
“這是什麼法術!?”翟秋靈、特蕾希、孟塘雨三人均驚掉了下巴,還未反應過來,金馬已經將精靈送到學徒身邊,學徒雙手朝地上一揮,一道三米多寬七米多高的冰牆封死龍穴大門,眾人湊到學徒身邊,只聽到牆後有拍打與龍叫,甚是恐怖詭異。
金馬飄然消散,吉爾雯一屁股坐在地上,他現在神智未清,任他人如何叫他,他都沒有半點反應,孟塘雨三指並施,賞了他一巴掌,精靈才如夢初醒,“啊”的一聲,叫了出來。“快站起來!”孟塘雨厲聲道,吉爾雯回了句“是”,剛欲站起,只覺口中叫渴,臉上一陣劇痛,卻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來剛剛發生了什麼。
“快走,這裡不安全了。”金髮學徒扶著吉爾雯,囑咐孟塘雨與翟秋靈不要掉隊,加快腳步趕路。眾人過了一個木橋後,學徒清點了一下人數,放緩腳步問道:“你剛剛怎麼了?”吉爾雯仍是懵圈,思索了一會兒,緩緩道:“我……我……我剛剛看到那個手臂,轉頭看到你們已經走遠,我加緊腳步跟上,只聽前面一女子喊:‘吉爾雯,你快來!你快來呀!’我就跟了上去,卻怎麼也想不起是誰,跟著我就看到一個青衣女子急步跑到了一個洞裡,我以為是翟秋靈,進去之後,就……就看到一大堆黑龍正在啃食一個獸人屍體……”學徒道:“唉……果然是中了黑龍的幻術了。幸虧我們走得慢,要不然你能不能出來真不好說。”孟塘雨冷冷道:“幹啥啥不行,惹事第一名,再這樣拖後腿,你就趕緊回去得了。”翟秋靈道:“塘雨兄,人有失足,馬有失蹄。還好問題不大,你別責怪卡多雷了。”吉爾雯哭道:“對不起,孟大師。又讓你失望了,真對不起。”孟塘雨嘆了句慈悲無量,轉身問學徒:“還有多遠,加里奧法師。”
學徒道:“應該不遠了,再轉兩道彎就能看到鎮子的高塔了。”低頭對精靈道:“這‘聖光戰馬’你是從哪裡學到的?”吉爾雯道:“是塔貝薩大法師給我的咒語,我在船上時讀了兩遍,剛剛情急之下唸了出來,沒想到是這樣厲害的法術。”學徒笑道:“此法術是老師從一名馬戲團的幻術師那得到的,那幻術師原本就是一名牧師,要不是手頭缺錢,是不會輕易賣掉這厲害的法術。”孟塘雨冷嘲道:“如此厲害的法術,贈給你豈不可惜?”學徒正色道:“誒?織霧僧,家師增咒自有家師的道理,萬不可擅自揣測。莫要忘了鍊金時……”
孟塘雨面色一變,趕忙作揖道:“是是是,是在下唐突了。咱們趕緊啟程吧。”翟秋靈碧眼放光,好奇心起,想問是什麼事情能讓孟塘雨如此忌憚,正想時與特蕾希目光一觸,兩人眼皮微顫,似是猜到對方心思,雙雙莞爾看向了吉爾雯。
金髮學徒哈哈一笑,走到巨魔身旁拍拍他肩膀,領著眾人向泥鏈鎮而去。將到鎮上時,只見路旁的森林中一隻碩大的血紅八爪蜘蛛急速竄過,身後跟著四隻通體碧色的飛蛇,特蕾希道:“哇!好大的蜘蛛呀,毒性一定不低,這些飛蛇不怕嗎?”學徒回道:“不怕,暗牙爬行蛛與切割飛蛇相互剋制,估計這隻蜘蛛是被飛蛇下套掉進了陷阱,要成為飛蛇的食物了。”吉爾雯道:“啊?這些飛蛇是群居動物嗎?”學徒否認,他又道:“那它們還會合作狩獵呀!?”
學徒道:“這事解釋起來挺複雜的,但有一個當地的傳說和這個有關,在很久以前,南邊有一隻飛蛇與一隻成年黑龍爭鬥,打了三天三夜最後殺死了黑龍,那隻飛蛇喝了黑龍的血,鱗甲變為了淡紅色,羽毛褪成灰色,從那之後,這裡的飛蛇都聽它的命令,無論進食、睡覺、狩獵都聽它的號令,當地恐怖圖騰的牛頭人薩滿稱它為‘哈尤克’,一旦在林中看到飛蛇成群行動,估計就是這個‘哈尤克’指示它們出來的,如果你在林中聞到有淡淡的檀香,那八成是遇上了這隻‘哈尤克’,趕緊抓一把腳下的泥土,在額頭上抹出個十字,用牛頭人語念幾遍‘疾風之靈’,退回到大路上便可保命。”
眾人嘖嘖稱奇,特蕾希笑道:“你還知道恐怖圖騰的傳說呢。”學徒笑道:“起初他們還很安分時我們彼此有過交流,精靈和巨魔知道,我們屋子裡那一罐一罐的沼澤毒汁,原來就是他們從飛蛇和蜘蛛的毒牙裡提取的,後來這些牛頭人叛變了部落,對我們也不友好,再想弄到這種毒汁就不是很容易了,現存的毒汁基本上是拜託路徑這裡的遊俠幫忙收集的。”翟秋靈問道:“你們要那麼多毒汁幹什麼?”孟塘雨欲解釋,掂量一番怕學徒又揶揄他,便將話又吞回肚中,吉爾雯此時便道:“我聽大法師說,這裡的恐怖圖騰牛頭人特別擅長使毒,他們有一種叫‘南澤血薊’的毒藥,就是用這些沼澤毒汁煉製的,今天遭遇襲擊時,特蕾希中的就是這種毒,而解藥也是要用沼澤毒汁來配製,依照以毒攻毒的原理來中和毒素。”
金髮學徒點頭道:“是的,要不是能制解藥,我們收集它們也沒用,我們又不是盜賊,需要暗殺與伏擊。”說時瞥了一眼血精靈肩膀。
特蕾希攤手道:“我不是,我沒有,別瞎說,我是一名無毒刺客。我可從來不用毒藥的。”學徒道:“哦?是嗎?那你也能從拉文霍德里畢業?”特蕾希噘嘴道:“哎呦,考試及格就成,畢了業誰還管我用不用毒,能完成任務就行。”
“嘿嘿,當初我上島學藝,對劍法也十分不喜,練個湊合糊弄師父也就罷了,到了世間歷練,還管什勞子兵刃招數,能遇賊殺敵就好。”翟秋靈笑著颳了一下侏儒的鼻子,甩頭時紅髮微晃,英氣勃勃,特蕾希咯咯笑道:“血精靈姐姐跟我想到一塊了。”轉頭向吉爾雯瞧了一眼,心中生出一計。
便在此時,眾人忽看到一火球懸於黑夜之中,火下傳出聲音:“加里奧?你怎麼來了?是大法師有什麼事情嗎?”湊近了些,原是一名綠皮地精舉著火把,拎著一截短柄狼牙棒走來,學徒回應道:“那倒沒有,老師讓我護送這些朋友來這兒,他們安全到達,我就回去了。”
那地精打量一番吉爾雯等人,朝身後仰脖道:“來吧,歡迎來到泥鏈鎮。”
又走了約一里路,隱隱見到火光,遙遙望見一個山坳內,一個碩大的喇叭狀地精望遠鏡,頭重腳輕杵在一個高塔之上,在灰夜中好似馬上傾倒,叫人不敢輕易靠近。眾人跟著地精,沿著路經過十幾根木質飛蛇圖騰,看到一條小溪環抱著幾間鐵皮屋,吱嘎吱嘎的齒輪聲從裡面傳出。
“這就是泥鏈鎮?怕不是棘齒城的菜市場都比這裡要大上許多!”孟塘雨心中詫異,他雖聽過泥鏈鎮,但從未來過,今日見到真容,大失所望,心中不斷犯嘀咕,怎麼八大中立商貿城鎮之一的泥鏈鎮,竟是這般小家子氣。
領頭的地精喊來一名女地精,介紹說她是鎮上的招待員兼導遊,名叫克里希爾·斯洛維奇,學徒與她寒暄了幾句,便要告別離開,孟塘雨趕忙作揖道:“此次多謝加里奧法師了。”特蕾希也道:“謝謝你,加里奧。”
學徒道:“沒事,都是舉手之勞,各位,山水有相逢,咱們後會有期了。”吉爾雯抬臂禱唱道:“願星辰指引你的道路,加里奧。”學徒苦笑一聲,道:“希望下次見面,精靈你不要再給我現身說法了,太危險啦,好了,各位留步,我回去了。”抬手間已經提著燈閃出兩三丈的距離,慢慢消失在夜色之中。
孟塘雨挺了一下腰,撐棒搖頭道:“現身說法?該用以身犯險吧,怎能犯如此低級的錯誤。”翟秋靈望著學徒離去的方向道:“我猜加里奧是想說,他剛說怎樣,精靈就自己遭遇他說的危險,算是在打趣精靈吧。”這時,女地精溫柔的來到眾人面前,腳跟併攏,腳尖微微分開,雙手交叉放在體前,脖頸至背板成一條直線,身體稍向前傾行了一個欠身禮,輕聲細語道:“各位部落與聯盟的客人們,歡迎來到德拉茲特·迪普瓦爾的泥鏈鎮。我是本鎮的招待員兼導遊克里希爾·斯洛維奇,編號一六六七一二一三八,如果您有任何問題,請通知於我,我們泥鏈人將竭誠為客人您提供及時周到的服務。”
特蕾希笑道:“好的,克里希爾女士。時間就是金錢,我的地精朋友,請問德拉茲特·迪普瓦爾鎮長在哪裡,我有一封信要交給他。”克里希爾聽後又鞠躬道:“好的,收到。各位客人請先跟我去旅店休息,我隨後去通知鎮長。”眾人跟著女地精朝高塔走去,翟秋靈見地精先天條件差強人意,但言行舉止優雅得體,驚歎道:“哇!好溫柔體貼的服務呀!”克里希爾轉身微笑道:“謝謝您的誇獎,這邊請……客人們先到前臺登記,我去通知一下鎮長大人,一會兒回來通知。”站在了高塔大門邊,託手招呼他們進去。
“你們是一起的?”旅店老闆埃克斯勒掃視四人,聽到巨魔稱是,他難以置信道,“好的,歡迎來到泥鏈鎮,讓您遠離灰塵和泥沼,服務員準備兩間大床房,樓上房客四位,這邊兒請!”擺手邀四位上樓,吉爾雯與孟塘雨聽後駭然。精靈暗暗叫苦,心想:“啊?我活了百年,還未和同性一張床上休息過,這不是難為我嗎?”巨魔心中不悅,暗想:“啊?叫我和精靈同床而寢?怕不是這地精被豬油蒙了心竅吧!?”另兩名女性則無所謂,但精靈與巨魔仍盯著地精,老闆問道:“怎麼?夫妻之間還需要分床睡嗎?”四人聽罷連忙擺手,吉爾雯鼓著勇氣道:“老闆,你弄錯了,我們是一個小隊的戰友,不是夫妻。”旅店老闆“嗨”了聲,半悻半怏道:“我說呢,但是我都登記在冊了,就兩間房也沒法改了,嘖……你們也不說清楚,這讓我怎麼辦呢?”
特蕾希道:“你把登記那一頁撕了或者劃掉重寫不就行了?”老闆瞪大眼睛道:“小姑娘,這怎麼可以,這賬本上每一條記錄都一筆是一筆的,怎麼可以隨意更改,如果這樣可以的話,那就可以做假賬了,偷稅漏稅可不行,這在我們族裡可是大忌諱!”吉爾雯急道:“那怎麼辦呀,老闆。你們地精通腦靈活,一定能想到辦法的。”老闆抿嘴道:“規矩就是規矩,但……我只登記了兩個房間,還沒寫是哪個房號,這樣吧,給你們改成雙人床間,男的一間,女的一間,想單人單間是不可能了,哎呀!我都佩服我自己,太機智了!服務員準備兩間雙人床房,房客這邊請!”
辦理完入住,四人上了樓,兩女進了靠裡的房間。一入內,一股淡淡的清香襲來,翟秋靈半掩房門,讓特雷希待在門口,自己開了燈進了裡面環顧一圈,未察覺出異樣,又鑽進洗漱間檢查了一番,出來時自言自語道:“寬敞明亮,乾淨整潔,不錯!真難得。”揮手讓特蕾希先去洗澡,自己帶上門後,聽到特蕾希也讚歎:“真的耶,哎呀,用的還是侏儒工程學的設備,都很新呢。”翟秋靈拉上窗簾時,順手撫了一下角架上的綠蘿,邊整理行禮邊說:“你是不知道,我在棘齒城入住的斷骨旅店,環境那叫一個次啊。房間裡一股黴味不說,床單被褥陳舊發黃,還潮乎乎的。”特蕾希道:“那姐姐我先洗澡了。”翟秋靈道:“快洗吧,我看大法師給你準備的衣服挺好的,就別再穿你身上那件衣服了,直接扔了吧。”伴著淋浴的水聲,侏儒回了句“知道了”,翟秋靈倒頭懶在靠門的床上,望著天花板長舒一口氣:“呼!對接上目標,終於安穩了,六天,五個飽兒,兩個倒,沒有一個熱水澡……”突然想到還有一件好奇之事,碧眼放光從床上坐起,興奮道:“沒準兒今晚還能吃著瓜呢……”軲轆軲轆直轉眼。
“姐姐,我好了,你去洗吧,這裡的水燒的挺好,就是水質偏硬了點。”特蕾希裹著浴巾邊擦頭邊從洗漱間走出,翟秋靈一拍床單,凌空翻起,落下時趴在床上翹腿托腮,一臉神秘的笑問:“你今天在路上為什麼看我呀?”特蕾希道:“啊?看你?啥時候?”翟秋靈道:“哎呀,就是救出吉爾雯,咱們過了一座木橋後,塘雨兄被加里奧……喏,那個的時候……”仰了一下頭,挑眉提示道。
特蕾希長大嘴巴,恍然道:“啊!你說那個時候,等會兒……你先告訴我,你為什麼後來又看吉爾雯了。”翟秋靈笑道:“明知故問,咱倆又沒進到大法師的屋子裡,想知道里面發生了什麼,只有卡多雷知道了。”特蕾希拍手笑道:“血精靈姐姐跟我想到一塊了。”兩人擊掌亦示默契,翟秋靈邊晃腿邊道:“那咱倆怎麼從卡多雷那裡套話呢,咱們四人基本都在一起,要想讓他說事情,必須得避開塘雨兄。”特蕾希邊歪頭擦水,想了片刻,盯著床上的血精靈一臉壞笑:“我有辦法,你快去洗個澡,姐姐。快快快!”翟秋靈奇怪道:“我?我一般睡前才洗澡,你先說有甚麼法子。”特蕾希繼續催促道:“你快去洗,洗完就知道了。”
翟秋靈將信將疑的進了洗漱間,等她洗好換上衣服,出來時看到侏儒已經穿上了新的間諜夾克,正在蹬黑皮長褲。待她扣上粗狂的穆拉丁腰帶後,血精靈細細打量一番,嘖嘖嘆道:“這歹徒長靴果然還是配黑系皮褲顯苗條哈!”特蕾希笑著轉了一圈,問:“怎樣?”翟秋靈道:“真颯!”特蕾希疑惑道:“啥?颯?”翟秋靈笑道:“噢,這是熊貓人用來形容女性帥氣利落,瀟灑清爽的一個方言詞彙,通常稱美女為‘大颯蜜’。你嬌小可愛,可當個‘小颯蜜’。”
特蕾希嫣然一笑,扛起另一摞衣物,閃身跳到血精靈肩膀,將衣服交給她,輕聲耳語說了一番,翟秋靈越聽越樂,捧著衣服頻頻點頭:“好,這個好!咱們就這麼辦!”開門朝男性的房間走去。
到了房門外,特蕾希悄悄道:“就按照咱們的計劃來。”低頭一撇,彎腰伸手朝血精靈胸上襲去,翟秋靈心中一驚,忙道:“你幹嘛!?”特蕾希邊忙活邊說:“抹胸再往下點,你這夾克毛毛太多,露這麼點夠誰看的,夾克領子別套在肩上了,露點肩,露點肩最好了。”翟秋靈難為情道:“哎呀,差不多得了。”單手將侏儒拎到一邊,讓她趕緊潛行隱身,自己清了一下嗓子,咚咚敲門道:“吉爾雯·霽月,還沒睡吧?吉爾雯?”
斯拉斯拉的拖鞋聲靠近,兩人聽到精靈恍惚問:“誰呀?”翟秋靈回答:“卡多雷,是我,翟秋靈。”聽到“噢”了聲後,門咔嗤打開,血精靈稍提了一些真氣於右手,順勢推上門去,精靈穿著浴衣,被加速的門虛晃一下,惺忪睡眼睜開大半,見到眼前的嬌美血精靈,瞬間神志清醒了過來。
“噢耶!入套了!”潛行在樓梯一角的侏儒暗暗叫好,轉念一想自己與部落的人一起捉弄同盟族人,這樣真的好嗎?“算了,還是八卦要緊!”糾結之念在瞬息間被消散一空。
“卡多雷,你看看你,也真是粗心,大法師特地為你準備的衣服也不知道拿去,落在我們那裡,你是想光著屁股跟我們繼續趕路嗎?”吉爾雯見她秋波流轉朝下一撇,雖膚色異常慘白,但在射燈下半乾紅髮映得俏腮紅暈,他早已神魂飄蕩,這時又聽血精靈嬌顏軟語,更是心燒骨綿,說不出話來。
“噢耶!沒掙脫,再加大點力度呀,血精靈。”
此時,屋內傳來嚴厲的斥責聲:“你看看你!做事丟三落四的!要叫人家秋靈妹子單獨來跑一趟,嗚呼哀哉!”翟秋靈暗叫糟糕,她正想方設法要把精靈往屋外引,要是被孟塘雨罵的羞愧難當,拿了衣服鑽回屋裡,今晚的八卦就甭想聽上了,她急中生智,不慌不忙的對屋內喊道:“塘雨兄還未休息呢?這連續兩宿未曾閤眼,今晚不得好好休息嗎?”
“嗚呼,重任在肩不敢懈怠。趁此片刻安寧,吾輩也應當凝神聚氣,潛心修道,不忘家師恩澤。”巨魔的聲音依舊帶著傲氣。
翟秋靈心中吐槽這同門不同宗的巨魔,怎那麼願用漂亮話粉飾自己,面上依舊和顏悅色,繼續道:“那塘雨兄真是勤奮呢。對了,卡多雷。我這次過來不單單是給你送衣服,是特蕾希有事找你,她本來想來找你,但我尋思你那破衣服脫了再穿上,身子肯定不舒服,又不能讓你光著身子去見她,有失體面。所以就讓她在屋裡等著,畢竟是你們聯盟的事情,我和塘雨兄都是外人,不合適在場,給你送來新衣,你換好後去我們房間找她就好。”
吉爾雯他與血精靈相距不到半尺,只感到她吹氣如蘭,聽著“身子”、“衣服”等字,眼睛不自覺得朝下盯去,看到衣服與她的抹胸向靠,腦中似飲醇醪,不覺自醉,連行禮都忘了,忙道:“還是你細心,辛多雷。那個……衣服給我吧,謝謝你特地跑來通知我,願……不對,你們不信這個,永恆的太陽指引著你們。”
翟秋靈這時突然道:“哎呀,你呀。還真是純良忠厚呢!雖然這不是家中,但女孩子下榻的閨房,怎能是男性隨隨便便就能進去的地方,你先換衣服吧,卡多雷。我看一樓有個咖啡店,我和特蕾希在那等你,等你到了我就回屋,你們倆談好後你把她送回來就成。提醒你一下,去咖啡廳時,別忘了帶著一封信。”裡面的巨魔附和道:“知禮懂禮,心思縝密,不枉修行。秋靈妹子所言極是。”
門帶上後,翟秋靈趕緊提了一下抹胸,抖了抖肩,側頭朝樓梯嬌嗔道:“這不比把他色誘出來要體面的多?”樓梯一角的空氣一晃,閃出特蕾希的身影,她朝前一躍,扎進翟秋靈懷裡,樂道:“哇塞,你不會在當武僧前,也是一名盜賊吧?隨機應變的能力好‘颯’呦。”翟秋靈將她放在肩上,朝樓下邊走邊說:“別鬧了,我以前是個遊俠,就是啾啾啾射箭的那個,當個潛行者,我不行,老在一個地方貓著我受不了,會瘋了的。”
特蕾希道:“你覺得吉爾雯怎麼樣?”翟秋靈道:“挺好的,怎麼了?”特蕾希道:“是吧,相比我們族的男性,都不在一層次上,我們那些侏儒男不是技術宅就是猥瑣老色痞,真沒幾個能看的。”翟秋靈道:“哎呦,我們族裡的男人也是,都是上古分家前的遺老遺少,狐假虎威,自己不尊重,要往下流走,滿嘴的紳貴階儀,一肚的魔盜油娼,怨什麼女王偏心,世道不公,卻篤信仍是生靈之巔,其他的都是下等生物,搞笑呢。”特蕾希道:“咱倆在這裡數落自家陣營的人真的好嗎?”翟秋靈道:“嗨!在中立城鎮裡還不能吐槽吐槽了?我當初在銀月城的旅者夢鄉酒館裡,還這麼罵過羅曼斯呢。”特蕾希道:“大法師在場啊?”翟秋靈道:“那倒沒有。”侏儒哈哈大笑,說道:“你怎麼這麼逗呀!”翟秋靈笑道:“有話直說不可以嗎?”
路過前臺時,特蕾希囑咐打瞌睡的老闆,如果克里希爾來了,就到咖啡店找她們。進到咖啡店,兩人找了個不起眼的位子坐下不久,吉爾雯便穿著銅青色迴響長袍翩翩而至。吉爾雯託袖坐下,服務員送上點的冰鎮月莓汁,另附贈一疊香蕉乾片,環顧店中,滿牆的書櫃上麻滿了書籍,門口一腳倚坐著一名雙頭灰色食人魔,正在勻速點頭打瞌睡。
暗淡的燈光下,翟秋靈眼光如翠,她悻悻此處無酒,吉爾雯看著她淡淡吐出一個“辛多雷”,提醒她應該離開,特蕾希睜著一對圓圓的大眼,樂道:“她騙你的,吉爾雯。”吉爾雯皺眉不解,侏儒續道:“其實,是我倆有事問你,但是又不方便讓孟大師聽到。”吉爾雯搔頭道:“是什麼事情要揹著孟大師?”
兩女對視一笑,接著翟秋靈嫣然一笑,問精靈:“卡多雷,對著艾露恩發誓,你能告訴我們實情嗎?”吉爾雯道:“啊?有這麼重要?”翟秋靈道:“當然,你這怎麼想,我們接下來還要一起護送特蕾希去影蹤禪院療傷,路上不知還要遇上多少事情,我們暫且先放下陣營立場,我們現在是一個團隊,要彼此坦誠,互幫互助,對不?”吉爾雯聽到“互幫互助”,想到怒水河畔遭襲,不禁沉默了下來,過了半晌,才慢慢點頭喃喃道:“嗯,只要不違背原則就行,一個團隊應該互幫互助的。”
特蕾希笑道:“啊哈!我就知道你最好了。我問了哈,在大法師的屋子裡你們發生了什麼?”吉爾雯道:“沒什麼啊,就是一塊煉製藥水。”特蕾希道:“那孟大師怎麼從屋子裡出來後,一直悶悶不樂。”翟秋靈搶道:“還有在來這裡的路上一直少言寡語的,我倆在一塊時,他從沒如此消沉。”吉爾雯道:“哎呦,你們不說我還真沒注意到,在我的印象裡,孟大師一直是個眼睛裡容不得半點沙子的巨魔,沒事不怎麼說話。但今天晚上確實很少聽到他說話。”
這時,一名服務生慵懶走來,他掏出一個抹布,邊擦桌邊邊問:“各位還需要點些什麼嗎?我們的咖啡師要下班了。”特蕾希要又了一杯月莓汁,配著香蕉片,癱在靠墊上嘬管吸飲,自然生出一股可愛。
“難道是孟大師用壞了大法師的煉丹爐,心中愧疚,所以一直心情低落?”吉爾雯自言自語道,特蕾希道:“你說說這事兒。”吉爾雯怯怯道:“這不好吧,背後說人家……”眉頭一皺,忍不住一聲長嘆。翟秋靈道:“你等會兒。”用手急撐桌子,振臂翻身,兔起鶻落間,身子已經飄至門口,她一路展步快跑,來到吉爾雯的房外,輕躬下身子,屏息凝氣,貼耳至門上,屋內先是片刻鴉雀無聲,緊接著一聲尖嘯的呼嚕聲傳入耳中,翟秋靈莞爾心道:“你不是要凝神聚氣,潛心修道嗎?這是修的哪門子功夫,口技唱高調嗎?”當即站起身子,沒有立刻展開身法,怕屋內的巨魔察覺到驚醒過來,捻手捻腳到了樓梯上,才快步回到咖啡廳。
回到位子上,血精靈一口悶了一杯月莓汁,道:“塘雨兄熟睡下了,沒事了,你說吧。”吉爾雯道:“我不是怕被孟大師聽到,就是感覺背後說這件事很不禮貌。”特蕾希心中掂量有蹊蹺,隨即道:“是這樣,這幾天的相處,你也知道孟大師是個什麼脾氣的人,你經常不知哪句話說錯了,就引得他臭罵一頓,既然要在一塊相處,有些地方咱們得避諱,不然很會容易產生嫌隙。孟大師今晚不開心,一定是有什麼事情惹他不開心了,我們也需要注意的呀。”吉爾雯道:“卡多雷和孟大師一門派的,不瞭解孟大師?”翟秋靈道:“我與他雖同在迷蹤島,但是同派不同門的弟子,我們迷蹤島一共有三個門派,我是風雨閣的,他拜於冥想洞門下,我們之前根本不認識。”
吉爾雯道:“好吧,好吧。還是你們女性心思縝密,我告訴你們,可不要說是我說的。”見兩女子點頭答允,他聽到侏儒跟了一句“越詳細越好”後,娓娓道來:“其實也沒什麼的,就是我們進去後,塔貝薩大法師安排他的學徒們配製解藥完,就領著我去二樓的書櫃,找出幾本書籍,標了幾個祛毒的治療咒語,讓我抄錄學習,而孟大師則走到了一個煉丹爐前,請求大法師允許他煉製一些丹藥,大法師也同意了。我抄錄完默讀咒語,大法師過來問我抄好了嗎,我剛說說抄完了,這時,突然聽到一樓咚的一聲爆炸,緊接著大法師大罵起來:‘跟你說了不要用大火煉製,你這部落豬怎麼不聽呢!’額……這是大法師說的,不是我的意思,然後她就趕去了一樓,我趴在二樓探頭向下觀望,看到學徒們正在撲火,大法師和孟大師則在一邊爭執了起來。”
特蕾希對著血精靈道:“誒?咱們在外面什麼也沒聽到耶?”翟秋靈點頭道:“是啊,什麼都沒聽到,丹爐炸了,他身上怎麼一點傷也沒有啊?衣服也沒髒。”吉爾雯道:“因為當時孟大師在一樓的門口,正在跟莫蘭恩聊天。後來莫蘭恩上了二樓跟我說孟大師話有些多,問這問那的讓他都沒法好好工作了,到了後來,我聽他說,丹爐會炸是因為孟大師用的一招武僧的功法,口中吐火讓爐子火變旺,才導致的爆炸。對了,辛多雷,你知道這種功夫嗎?”翟秋靈道:“如果是口中吐火……應該是他們冥想洞的一種仙法,名喚‘臥醉焚風術’,這種術法通過酒精、石油等易燃物引火攻擊敵人,不知道你們知不知道陳·風暴烈酒。他就是運用這道仙法的高手。那個……那個……孟大師在使用這術法時有沒有捏手印。”說時右手隨意擺了個印法意思一下。
吉爾雯搖頭道:“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我只是聽莫蘭恩說的,細節就不清楚了。但兩人吵到最後,還是以孟大師作揖道歉結束的,因為在一樓的學徒都說孟大師用了那個術法,孟大師情急之下,只能道歉。”說完拿起身前的月莓汁喝了一口。
“各位,這是我們咖啡師贈給的咖啡,祝你們今夜好夢。”服務員端來三杯冰鎮的咖啡,放在桌上後,頭也不回地走了。吉爾雯道:“我說完了,咱們趕緊走吧,咱們是不是耽誤人家下班了。”特蕾希笑道:“你腦子什麼時候機靈了!?”端起咖啡品了一口,略有苦澀,奇道:“呦,居然是現磨的。”翟秋靈指尖划著杯口,輕聲譏道:“贈送咖啡,還祝一夜好夢,這咖啡師是怕我們不知道他在拐外抹角的罵人麼?”吉爾雯問道:“什麼叫拐外抹角。”翟秋靈道:“就是比喻說話、寫作繞彎,不把要表達的思想直接表達出來,有點像你們說同族人耳朵挺翹的,其實就是暗諷他不是暗夜精靈一樣,辛多雷。”吉爾雯怯道:“哎呀,你連這個也知道啊。那咱們趕緊回去吧。”他剛抬屁股,翟秋靈揮手讓他坐下,端起咖啡杯道:“喝完了再走。”聽到精靈問為啥,她續道:“人家這是現磨的咖啡,沒用速溶的咖啡敷衍你,即便知曉了是暗自罵你,沒品嚐就抬屁股走了,那不就是告訴人家你不懂了嗎?你不懂咖啡還來咖啡館,這就不是不禮貌了,是無知的人在不懂裝懂鬧笑話呢。”
吉爾雯桑道:“哎呦,這麼麻煩呀!”端起杯子一股腦將咖啡喝了個精光,咧嘴道:“呃啊……好苦啊。”
三人喝完,正要走時,一名身著深灰襯衫,外套一金邊赬紫馬甲的地精來到他們的桌前,那地精頭頂一朝天馬尾,高鼻深目下,眼神如刀,如隼喙的尖耳上穿著兩個銀環,他展臂扶於桌上,十根手指上珠光寶氣,壕氣十足,打量了三人一番,微笑道:“咖啡如何?”他聲音陰詭,讓血精靈十分不爽,翟秋靈堆滿假笑道:“酸甜平衡,回甘悠長,器不上檔,好夢難堪。”
地精用手點了點血精靈,笑道:“有品位。我是本店的咖啡師,編號二零四六九五二七,你們也可以叫我德拉茲特·迪普瓦爾,很高興為你們服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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