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好，良爺，我一定可以做到，多謝良爺不殺之恩，我以後一定給你白吃白喝，給你修生飼，造金身。”“打住，再大聲點，你也不怕給舌頭聽見了。”
我帶著滿穗回道篝火旁，拿出剩下的蛇肉遞給滿穗，“今天你跟在我們後邊，想來你也還沒有吃東西吧，吃點東西，這兒還有水。”我指了指旁邊的水壺。滿穗吃的時候狼吞虎嚥，吃的很快，一會兒，她就什麼都吃完了，想必她今天一定是餓急了。“良爺，水。”我拿起水壺遞給她。“咕咕。”她大口地喝著，“良爺，你去睡吧，我在這看著就行。”我看著滿穗如潭水一樣的眼睛，想，她今天也累了，就算她再想來殺我，她也沒這個力氣了。我點點頭，再旁邊睡去。
“良，醒醒。這小羊是哪來的。”舌頭疑惑地問我。滿穗在旁邊比劃這，口齒不清。“她是尹三店裡的，好像是前面幾個城鎮有尹三的生意，就讓這小啞巴給送過去。”“這尹三也太缺德了，華州是沒人了嗎，讓這麼個小啞巴來運貨，萬一這小啞巴在路上遇到人牙子，說不定......”小啞巴聽後在舌頭面前揮舞著拳頭，擺弄自己的功夫。“得，正好這小啞巴也跟咱順路，也可以幫咱們看這群小羊，不過，良，你想想，多一個人就是多一張嘴巴，你看看咱乾糧還夠嗎？實在不行，把這彌勒佛宰了換成這小啞巴如何？”滿穗抱住我的手臂，躲在我身後，我狠狠瞪了舌頭一眼。“行，我話可說清楚，你得看好這些小羊，否則，晚上就沒有乾糧了。”滿穗點點頭。
“起來都起來，我們該趕路了。”舌頭用刀鞘敲擊著小羊旁邊的樹幹，有時還會戳一下小羊。等到小羊全都醒了之後便開始趕路。“是啞巴姐姐，啞巴姐姐怎麼也來了呀！”翠兒興奮的說道。滿穗本想走到翠兒旁邊，被我看了一下便走到我旁邊了。“啞巴姐姐怎麼沒有被繩子栓上呢？”瓊華問。“叫什麼叫，走個路嘰嘰喳喳的，全部晚上乾糧減半！”我對著他們吼，舌頭也對我伸出大拇指。走了半個時辰。“md！良，快過來！”我想起來，這裡是拿到影子戲盒的地方，走過去，撥開樹葉，闖入眼簾的正是那具屍體，不過這次比我上次見到的那具腐爛程度更深。他依靠在身邊，只有勉強從骨架上還能勉強認出這是個男人。我用刀子掀開他的衣服，衣服下面數不清的螞蟻在他的皮膚上游走，蒼蠅從他的皮肉處飛過來飛過去，啃著男人的屍體。他的頭上，髮絲中間的交界處有一處血窟窿，裡面爬滿了蛆蟲，我看著蛆蟲的蠕動感到陣陣噁心。舌頭直接下手在他身上摸索著，滿穗則是在入口堵著，不讓小羊看見。“md，真晦氣，什麼沒摸到還惹得老子全身惡臭，就旁邊擺個個破箱子，指不定裡邊鑽進去幾條蛇啊，良你去看看。”“這裡邊只是演影子戲的東西罷了，沒什麼值錢的。”“影子戲？這男的是戲子？都這吃喝都是問題的時代，還想拿這賺錢嗎？”我把這些東西整理好收起來。“嗯？！良，你不是說不值錢嘛，你還拿著幹什麼。”“我就是想要。”“那你把這個東西弄遠點，省得乾糧一股死人的味大。我抱著盒子笑著看向滿穗那邊。滿穗感覺脊背發涼，回頭看了我一眼，見我盯著她，回了一個笑。
晚上，我生了一堆火，滿穗在旁邊找一些乾草築床，舌頭給小羊分乾糧，小羊的乾糧都減半，舌頭笑得十分開心，小羊們就直直地看著我，特別是翠兒，紅兒把自己的那份乾糧遞給翠兒，翠兒才把頭轉過去。“小啞巴，我們可不是白給你乾糧，你晚上可要看好這群小羊了，要是讓我們發現少了一隻，就那你代替。”舌頭說，“聽明白了嗎？”滿穗拍著胸脯對著舌頭。舌頭見後在乾草上睡去。
我躺在地上，想著怎麼把滿穗給送到一個安全的地方，是送到鳶那裡麼，還是隨便找家客棧把她放在那，但就算把她送到那些地方了，她也會偷偷跑出來。慢慢就在閉上了眼，在閉著眼睛眼睛的時候，火光照射下的影子打在我眼裡。我睜開一條縫，滿穗嬌小的身軀在小羊身邊轉著，她在幹什麼？我仔細看著她手裡的動作，她是在偷偷給小羊遞乾糧！想起這些小羊確實因為我早晨的一句玩笑話足足減了一半的乾糧，我便沒有去管。“啞巴姐姐，謝謝你，你跟他們不一樣，是個好人......”瓊華不大不小的聲音能傳到我耳邊，又不吵醒舌頭。滿穗給瓊華她們做出了一個噓聲的動作。彌勒佛在旁邊已經深深睡去，時不時打打鼾。“咂咂——”“啞巴姐姐，有水嗎？”翠兒問滿穗。滿穗聽到把水壺送過去。“其實，我不是真的啞巴啦......我有名字的，你們叫我穗姐姐就好了，不要太大聲，這樣會會把他們吵醒的，把他們吵醒了，我們就都吃不到了，還會被他們揍一頓。”小羊們不約而同地看了一眼彌勒佛，彌勒佛至今都還是還是趴著睡覺。“穗姐姐，良......良爺好像是醒著的。”瓊華小聲的說著。我走到滿穗旁邊，“還不快睡覺，再不睡，明天中午直接不給你們乾糧了。”又看了眼滿穗，拉著她往森林裡走。
“良爺是想幹什麼啊？帶我一個女子來這裡？”滿穗壞笑著看著我，“啪——！”我狠狠給了滿穗一耳光，這聲音整片山都聽得到，滿穗被我打到地上爬起來捂住她的臉，她的眼睛裡的淚水在月光下顯得格外地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