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power you draw on is called your Persona. It is the power to summon another form of your Self that lurks in the depths ofyour heart, like a god or demon. The god in you falls in love... the demon in you is cruel. People live their lives wearing various masks. Even your current appearance is but one of many masks. Your Persona is also but one of many. ——PHILEMON
人格面具，即召喚內心深處的另一個形態的自我的力量。它是神明，也是惡魔。你內心的神明會墜入愛河……你內心的惡魔殘忍無情。就像人們在社會生活中戴著的象徵著各個身份的面具一樣，你的人格面具只不過是眾多面具中的其中一個……這是《女神異聞錄2：罪》中，斐樂蒙對於人格面具所做出的解釋。
儘管直至今年才接觸這一系列，但對於我來說，系列中千奇百怪的、如背後靈般存在的人格面具始終是最吸引我的點。同時，相比起新約中時髦的設計，在接觸了舊約之後，不少舊約的人格面具的設計也很戳中我的審美。於是就花了點時間蒐集了一番資料，最終整理並撰寫成這篇文章分享出來。
另一方面，也是為了安利更多隻玩過新約《女神異聞錄》的玩家去嘗試一下舊約三部曲，我會在儘量不劇透的情況下補充一下關於角色的背景設定。
說回正題。
在《女神異聞錄》系列的遊戲中，主角或反派們召喚出來的人格面具通常以神或魔的形象顯現，但這些神或魔實際上都是集體無意識的產物，並非真正的神魔。而這一點也可以用來解釋為什麼在《女神異聞錄》系列中，同樣的人格面具會有不同的形象（比如《P1》中的須佐之男和續作中的不一樣，《P2》的赫爾墨斯和《P3》中出現的形象也不一樣）。就像一千個人眼中有一千個哈姆雷特一樣，每個人心目中的神靈都是不一樣的，因而會出現這種不同角色召喚出不同形象的同名人格面具的情況。
從《P2》開始，歷代《女神異聞錄》遊戲中的人格面具設計基本上都圍繞一個共同的主題。在《P2》中，主角團的人格面具基本都是羅馬神話或希臘神話中的神。在金子一馬的巧妙設計之下，基本上每個角色召喚出來的人格面具都很符合各自的設定與經歷。
周防 達哉（Tatsuya Suou）
本作的無口男主角，性格冷漠孤僻，不近人情，摩托車愛好者，習慣性動作是輕彈手中的Zippo打火機（上面印著出自《小王子》的一句話：“The most precious things cannot be seen.”至珍之物往往看不見。），可以說看起來就是個活脫脫的不良少年，卻意外地在學校中擁有超高的人氣。但實際上他只是有些彆扭和笨拙，刻意地與其他人疏遠，不想和其他人產生聯繫，而這一別扭的性格與他的童年和家庭緊密相關。在遊戲中，根據劇情的發展以及玩家的選擇，達哉也逐漸有所改變，展現出重視同伴的一面。
可以說，這樣的性格決定了他天生適合當無口主角。大多數時候的沉默卻意外地很貼近人物設定。
達哉的初始人格面具是伏爾甘（Vulcanus），羅馬十二主神之一，為火與工匠之神，對應了希臘神話中的赫菲斯托斯（Hephaestus）。羅馬神話中諸神所使用的代表了權力和職責的神器基本上都是他打造的，也因此他被視為象徵權力的權神。
I am thou... thou art I... I cometh from the sea of thy heart... I will wipe away the impurity in everything. I am Volcanus, one who carries hellfire in his hand!
我即是你，你即是我……我從你的心靈之海而來……我將抹去一切汙穢。我是伏爾甘，手握地獄火焰之人！
肩部的火焰容易讓人聯想到達哉的打火機。至於打火機的由來，這裡不做劇透。
他的最終人格面具為阿波羅（Apollo），同樣是羅馬十二主神之一，為太陽神，宙斯（Zeus）與勒託（Leto）之子。在他出生後，出於嫉妒，赫拉派出致命的蟒蛇去刺殺勒託，但嬰兒阿波羅持有從赫菲埃索斯（對應羅馬神話中的伏爾甘）那裡借來的弓箭，成功地殺死了它。
I am thou... thou art I... I cometh from the sea of thy heart... I am the ruler of the blazing sun and the blue sky, Apollo.
我即是你，你即是我……我從你的心靈之海而來……我是烈日與藍天的統治者，阿波羅。
阿波羅（Apollo）的形容令人聯想到馬戲團團長。一說馬戲團團長通常在馬戲團中擔任領頭地位，代表了達哉在主角團中作為領隊的地位。
初次覺醒
但有一說一，阿波羅的形象總讓我想到昭和時代《假面騎士》系列中的某位怪人幹部的形象。後來看金子一馬與荒木飛呂彥的對話，發現他承認自己確實受特攝片影響挺深的。
後來去查，發現了《假面騎士X》中的怪人阿波羅。嗯……
莉莎·希爾巴曼（Lisa Silverman）
生活在日本的金髮白人、喜歡功夫片和李小龍、偶爾會說幾句粵語、作為美國人卻不會說英語——這些奇奇怪怪的設定共同拼湊成了莉莎·希爾巴曼這樣一個可愛的元氣少女。父母是美國人，因喜歡日本文化而成為了日本公民，並且希望能將莉莎培養成一個標準的大和撫子式的日本女人（這也是莉莎身為美國人卻不會說英文的原因）。
因為姓氏的原因，她又被稱為銀子（Ginko）。自詡是學校裡最性感的女生，暗戀達哉但基本上只有達哉本人察覺不到。
莉莎說粵語：“Ngo Faan Lai Laa”，即“我回來了”
莉莎的初始人格面具為厄洛斯（Eros），為希臘神話中的愛神，對應了羅馬神話中的丘比特。早期神話中，由於其為愛慾、情慾和情感的象徵，他被認為是與卡俄斯一起誕生的原初神，也是世界之初創造萬物的基礎動力（愛生萬物）。至於為何是愛神，考慮到人格面具一個人內心的體現，我想與銀子對於愛自始至終是坦誠的有關係。
I am Eros... I am one who lights the fire of love with the golden arrows I hold... I am a personification of you. I will become your strength.
我是厄洛斯……我是用手中金箭點燃愛火之人……我是你的化身。我將成為你的力量。
莉莎的表白
她的最終人格面具則是維納斯（Venus），為羅馬神話中掌管愛情、美麗、慾望、性、生育、繁榮與勝利的女神，對應的是希臘神話中的阿芙洛狄忒（Aphrodite）。維納斯的象徵諸多，包括扇貝殼、鴿子、海豚、石榴、珍珠、鏡子和腰帶。這一點由人格面具的外觀設計可見一斑。
I am Venus, goddess of beauty who dances with truth, beauty, goodness, and love. I am you and you are me... now, we are one...
我是維納斯，與真、美、善、愛共舞的美之女神。我即是你，你即是我……現在，我們是一體了……
貝殼、泡沫元素覆蓋了全身
初次覺醒
莉莎·希爾巴曼（Lisa Silverman）的星座是金牛座，由金星（Venus）統治。
天野 舞耶（Maya Amano）
長得很像替身使者，性格積極樂觀、成熟可靠，天野舞耶是一個很難令人不愛的角色。她是隊伍裡唯二的成年角色，職業是雜誌《Coolest》的記者。她的口頭禪是：“Let’s think positive!”實際上在遊戲中她也是始終言行合一，在隊伍遇到困境的時候，她往往是那個為大家加油打氣，鼓勵大家積極思考並帶領隊伍走出困境的人。而這種精神的源泉竟然是她隨身攜帶的一隻玩偶兔子。至於兔子的由來，這裡也暫按不表。
同時，她也是有名的載具殺手。
黛雪野：還有一件事，大家。如果真的發生需要駕駛任何交通工具的情況……千萬別讓舞耶駕駛！
舞耶：你知道，我對自己的駕駛經驗很自豪的。某種程度上來說……至少我出來沒有殺死過任何一個人！啊哈哈哈哈哈！
舞耶的初始替身人格面具瑪雅（Maia），為希臘神話中的女神，是泰坦神阿特拉斯的女兒，母親為普勒俄涅。阿特拉斯與普勒俄涅一共生了七個女兒，俱為山林仙女，又稱普勒阿得斯姐妹，而瑪雅是其中的大姐，最後和其他普勒阿得斯姐妹一起變成了天空中的昴星團（七姐妹星團）。舞耶的人格面具也暗示了她與遊戲的核心劇情息息相關。
My name is Maia, of Subaru sparkling in the heavenly dome. I support the holy moon, and pray on your behalf…
我的名字是瑪雅，閃耀於天穹的昴星之下。我支持著聖月，並代表你祈禱……
舞耶的最終人格面具為阿爾忒彌斯（Artemis），即奧林匹斯十二主神之一的狩獵女神，宙斯（Zeus）和勒託（Leto）之女，阿波羅（Apollo）的孿生姐姐。在筆者看來，阿爾忒彌斯的設計是整個《P2》中最獨特、最眼前一亮的。她全身由數枚鏡子組成，與她近乎無敵的抗性相對應，能反射所有魔法。
I am Artemis...the goddess of the hazy moon that shines over worldly things...You, my chaste other half, must not shy from your destiny.
我是阿爾忒彌斯……是那在塵世間閃爍的月亮女神……你，我的純潔另一半，絕不可逃避你的命運。
初次覺醒
阿爾忒彌斯的形象設計來源是宇航服，尤其是阿波羅 11 號宇航員在 1969 年登月任務期間所穿的宇航服。另一方面，她身上的鏡子也參考了阿波羅 11 號的設計。
阿波羅11號
三科 榮吉（Eikichi Mishina）
自戀至極、特里獨立、喜歡濃妝豔抹和染髮，三科榮吉是春日山高中臭名昭著的“死神老大”（Death Boss），自稱“米切爾”。小時候因為體型肥胖受到過不少欺負，也因此他成了一個素食主義者。這裡不得不提，三科榮吉這個角色可能就是以金子一馬的少年時代為原型創作的。
金子一馬從小在一家壽司店長大，中學時代時因為想受女孩子歡迎，故意打扮成壞小子，結果發現根本行不通。後來到了一定年齡之後，他開始思考將來要做什麼工作，發現音樂傢什麼的都當不了，於是便踏上了成為惡魔畫師的道路。
而遊戲中的三科榮吉也是從小在壽司店長大，叛逆、特立獨行，喜歡音樂並因此組建了一支名為“毒氣室”的樂隊，擅長畫肖像，都能與之一一對應上。
三科 榮吉的初始人格面具是拉達曼迪斯（Rhadamanthus），希臘神話中宙斯和人類歐羅巴的兒子。由於他的父親是宙斯，他也被認為是半神。生前他曾經是英明睿智的克里特島君王，死後因為其公正嚴明而成為冥府的三大判官之一，負責審判言論。三科榮吉很早之前就覺醒了人格面具，但因為不知道那是什麼，一直稱之為死神。
I am Rhadamanthus...with my sword of judgment, I try the accused, as the magistrate of the Underworld. Now, I will judge the sins of your enemy!
我拉達曼達斯……作為冥界的審判官，以手中審判之劍，我審判被告。現在，我將審判你的敵人的罪！
可以看出有很明顯的摩托車要素，我懂了，榮吉的內心是一輛摩托車（）。
而他的最終人格面具是哈迪斯（Hades），希臘神話中的冥界之王，對應了羅馬神話中的冥王普拉託（Pluto）。關於他最著名的可能就是綁架春天女神珀耳塞福涅的故事。珀耳塞福涅的母親德墨忒爾得知此事後，威脅宙斯幫她救回女兒，否則她將使大地永遠荒蕪。於是宙斯便派出赫爾墨斯前去冥界說服哈迪斯，卻不料哈迪斯早已讓珀耳塞福涅吃下了冥界的石榴籽，讓她成為了冥後。從此，珀耳塞福涅每年必須要待在冥界四個月。而這也是人間冬天的由來。
My name is Hades... weighing human deeds on the paths of Righteousness and Evil, I am the lord of the underworld, who judges the life one has lived... I am thou, and thou art I... now, let us accompany one another...
我的名字為哈迪斯……我是地府的主宰，在正義與邪惡之路上衡量人類的行為，審判每個人的生命……我即是你，你即是我……現在，讓我們相伴而行……
初次覺醒
哈迪斯的外表如惡魔般，身穿一件深色的哥特式長袍，手上拿著的頭骨象徵著他對死者的統治。值得一提的是，在日語原版中，哈迪斯使用古代日本女性的稱呼詞“わらわ”（妾）來稱呼自己，可能代表了榮吉沉迷於視覺搖滾的雌雄同體特質。
黛雪野（Yukino Mayuzumi）
初次登場於《P1》，是九位主角其中之一（“雪之女王”支線）。黛雪野留著短髮，性格直率，是個不折不扣的假小子。但另一方面，她遇事頭腦冷靜，凸顯成熟，所以她在隊伍裡面始終扮演類似大姐頭的角色。曾經是一個不良少女，但被老師高見伢子感化後而改變。高見伢子對於她來說自始至終如人生的燈塔一般，在《P罪》中也可以明顯地感覺到高見伢子在人格上對她的影響。
黛雪野在《P1》中的形象
在《P2罪》中，已經從聖白貂學園畢業三年的黛雪野成了一名見習攝影師，同時也是天野舞耶的搭檔。她的形象發生了很明顯的變化，卷長髮，頭戴灰色貝雷帽，身穿一件如盔甲一般的銀灰色夾克，以至於我玩的時候沒有馬上認出來是她（還有一大原因是日本名譯成英文後真的很難分辨……）。
這裡不得不提的是，黛雪野的設計基於女演員三原順子。她的短髮來源於金子一馬所迷戀的廣告模特的造型。金子一馬曾說黛雪野是他最喜歡的角色，也是他在高中時喜歡的女孩類型。
和《P1》中一樣，黛雪野的初始人格面具是維斯塔（Vesta），為羅馬神話十二主神之一的灶神，對應了希臘神話中的赫斯提亞。只不過在形象上相比前作已經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在《P2》中，維斯塔（Vesta）的形象設計參考了在百圓店（相當於一元店）銷售的“Vesta”牌打火機。
I am Vesta. I attend he that I truly love, and lead lost children. As you fulfill your destiny, I shall protect you from the fiery shadows…
我是維斯塔。我侍奉我之真愛，引領迷失的孩童。在你實現你的命運之時，我當保護你免受陰影的熊熊烈火……
《P1》中的Vesta
同樣的，和在《P1》中一樣，她的最終人格面具是杜爾加（Durga，梵語，意為“難以接近的”），是印度教中的母性與戰鬥女神，也被稱為Devi（獨立於宇宙和任何事物/任何人，即自給自足）和Shakti（創造性的女性力量）。她的形象通常被描繪成騎著一頭名為格頓的獅子，有著8或10隻手臂，每隻手臂都各拿著一把特殊武器。
I am Durga... my mission is to tear the demons of this world to shreds, so... I understand your fate.
我是杜爾加……我的任務是將這個世界的惡魔撕成碎片，所以……我理解你的命運。
最後其實還有一位可操縱角色，但這裡把他也放上來就等同於劇透了。如果有朋友看了我的文章而去體驗《P2》的話，我會倍感榮幸，但同時我也希望可以在不看攻略和劇情的情況下完整地體驗一遍遊戲，總會有一些讓你感到驚喜的時刻，而我不希望破壞這些驚喜（不過其實我感覺《P2》的一些劇情還是很好猜的）。
像其他出於惡魔繪師之手的設計一樣，舊約《女神異聞錄》里人格面具的設計也同樣帶有金子一馬強烈的個人風格。雖然第一眼看上去可能會覺得很怪，但奇怪的是，你會漸漸地被畫作的“獨特氣質”所吸引，至於對於筆者來說是如此。不過，由於金子一馬在設計人格面具時遵從了人物與人格面具之間等比互換的原則，所以有時難免還是會覺得一些設計有點過於糾結於人型了（以至於太過於像替身了）。
說到這個，機核上有一篇關於金子一馬與副島成記的文章，我看了時間，是16年寫，但至今依然值得一讀。
探秘《Persona》中的設計美學－兩個時代兩個人 | 機核 GCORES
那麼，感謝看到這裡。由於篇幅問題，一些其他內容會放在這個系列後續的文章裡（我會為了任何一個喜歡這個系列文章的讀者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