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家丨絕不鬆開你的拳頭


3樓貓 發佈時間:2022-01-23 19:49:07 作者:Dagou Language

2017年1月,我在機核投了第一篇《玩家》稿件。五年過去,斷斷續續寫了五十來篇。也懷疑過,這些文字有什麼意義。似乎改變不了什麼,但如果可以讓人與人之間多一些理解,讓人們在面對艱難的生活時恢復一些前行的勇氣,或許還是有價值的。
這五年,周遭發生很多變化。有時被無力感包裹,表達的慾望越來越少,也可能是麻木。但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生活還在繼續。
五年來,我只是代筆,把大家的故事記錄下來。2021年結束之際,我將這些故事的主角們請來,請他們聊了聊過去的這一年。有人的生活已經發生巨大變動,有人依然走在他們認定的路上,有人在憧憬遠方的風景,有人正穿越茫茫濃霧。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煩惱,也在努力尋找各自的幸福。不管怎樣,他們還在前行。感謝他們願意應邀寫點什麼說點什麼。就像收到老友們的來信,溫暖而踏實。認真讀完每一個字,有喜悅有沉重,讓我想起那些有陽光有歡笑有朋友到訪有讀者來信的日子,也讓我感到,這個世界仍然保持著它應有的溫度。
信很多,厚厚一沓,你可能需要坐下,泡杯茶,一封封拆出,展開信紙,花點時間慢慢看。
新的一年,希望大家都好。

任天啃

2021年挺順利的,開心事很多,工作有進步,職位提升了,收入提高了,家庭也美滿幸福,女兒健康成長,雖然過程中多多少少會遇到一些小煩惱小波瀾,但整體都還蠻順利的。不開心的事當然也有,自己也都能想得開,看得開。
去年特別開心的一件事是,我再次擔任了《馬力歐卡丁車》這款遊戲的官方賽事解說。第一次解說是在2020年夏天,騰訊代理引進任天堂Switch後,在國內組織首屆《馬力歐卡丁車8》巔峰邀請賽,邀請了很多高手參加。有人在群裡問,誰願意做解說,我就報了名。邀請賽是在上海線下舉行的,有一個攝影棚,佈置得很漂亮。
那是我第一次做解說,完全不會,也不懂,特別緊張。直到現在,我還不太敢看那次解說的回放,因為真的解說得很爛,看了自己都覺得尷尬。當時我和家人朋友說,我就是去體驗一下,這是我第一次解說,也是最後一次,不為別的,就為給今後留點回憶。沒想到,去年夏天,騰訊組織《馬力歐卡丁車8》全民戰隊公開賽,又邀請我做解說。
從六月份一百多支隊伍的海選,到常規賽、淘汰賽,再到八月份的決賽,賽程拉得挺長。剛開始也有點緊張,後面就慢慢適應了。跟其他解說搭檔,他們會教我一些經驗和技巧,比如四秒不說話就會冷場。這次我終於敢看自己的回放了,邊看邊總結,哪些地方可以改進。我發現自己經常會不自覺地說“這個”、“這個”,次數很多。今年年初的騰訊TGA冬季總決賽《馬力歐卡丁車8》比賽,我第三次解說,就儘量注意改掉了這個毛病。
這件事給了我一點感悟:不要給自己設限。我剛開始真的是覺得,這輩子可能就解說這一次,以後不會再有機會了,沒想到會解說得越來越好,越來越自信。人就是這樣。不要覺得,我差不多隻能這樣了,只能走到這一步了。其實只要努力,還會有突破的空間。往前多走一步,你會發現視野一下就開闊了,選擇也多了。以前沒法掌控的事,現在可以一步步去實現了。所以,不要害怕,多爭取多嘗試,你頂多失去一些時間,而時間只要花下去,總有收穫,至少能收穫一份新鮮的體驗。
2020年的時候,因為工作忙碌,我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在遊戲上花了太多時間,是不是應該更成熟一點,是不是應該專注於我的事業。我減少了玩遊戲的時間,甚至戒掉了我最喜歡的《馬力歐賽車》。不玩遊戲,也不去看遊戲的群,遊戲機很久都沒有開機。那段時間,心裡總覺得空落落的。我覺得,人可能還是需要調劑的,遊戲對我來說既是娛樂也是愛好,但更重要的是愛好。當你的愛好被剝奪後,心裡自然會空掉一塊。
所以,我又把遊戲撿了起來。去年通關的遊戲不多,認真玩過的,除《馬力歐賽車》外,還有《機戰三十週年》,這算是情懷遊戲。《銀河戰士:生存恐懼》也認真玩了,二週目玩了困難模式,五個多小時通關。去年最觸動我的是《八方旅人》,尤其是其中的商人劇情,我當時還截了圖,保存下來。這個劇情的主線是尋找全世界最珍貴的寶藏,在四處遊歷的過程中,你見識到很多價值連城的寶物,最後發現,最珍貴的寶藏其實是你啟程前拿到的那本破舊的日記,那上面記錄了它的上一任主人環遊世界的經歷,你把自己的冒險歷程也記在了這本日記上。它告訴我一個道理:重要的不是得到了什麼,沿途看到的那些風景,認識的那些人,經歷的那些事,才是最寶貴的。
最後說說新年願望吧。我希望《高級戰爭1+2》復刻版快點出,本來說去年12月3號發售,結果拖到現在,一點動靜也沒有。另外,希望自己在新的一年裡,目標更明確,更清醒地認識這個世界、認識自己,不要迷茫。還有一個,如果今年繼續舉辦《馬力歐卡丁車8》全國官方賽事,我希望既當解說又當選手,連續三屆,我都錯過了當選手的機會。願望其實還挺多的,就說這三點吧。
對了,去年還有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我給兩個女兒各買了一臺Switch,她倆也都有自己的手機。她們的班主任,是語文老師,平時很愛和學生交流,有一次聊到反對學生打遊戲,因為會影響學習,我女兒寫了篇作文,說:老師,您的很多話,都很有道理,我都很贊同,唯獨玩遊戲這件事,我不太贊同,玩遊戲和學習沒什麼關係,關鍵是看有沒有自控力。作文裡,女兒還拿我做了例子。老師在她這段話旁邊點評道:你說的在理。
《馬車隊長任天啃》

小方

先聊聊2021年的遊戲記錄吧。我在2021年春節前把《對馬島之魂》白金並再接再厲把DLC也100%。DLC網戰突襲模式的獎盃很難拿,為此,我專門加了個對馬島網戰群,請那裡的大佬帶我體驗了四人並肩共戰的樂趣。最終,我們順利拿下了獎盃。遊戲體驗非常好,整個過程非常刺激。
隨後,我白金了PS2上最愛的遊戲之一,《旺達與巨像》重製版。2021年暑期,我接連全成就了Xbox版的《生化危機2重製版》和《生化危機3重製版》。之所以要全成就這兩個遊戲,一是自己喜歡,二是因為這是已故好友老潘的最愛。
2021年下半年,我繼續前兩年爛尾的《只狼》之旅,期間因為《對馬島之魂》出了新DLC,又花了一個週末把新DLC給100%獎盃了。可惜的是,《只狼》打到接近最終BOSS前,我迷上了乒乓球,再次爛尾。希望虎年春節前可以把它通關。
2021年,最有成就感的一件事是,我終於在年末說服了領導舉辦電子競技比賽。作為電競比賽發起人,這是我連續第三年申請,終獲批准,心情激動。這次比賽,我承擔了主要的組織工作,目前報名工作已經結束,比賽即將開始。雖然組織協調很累,大家的要求也是五花八門眾口難調,但有很多小夥伴的幫忙和鼓勵,很欣慰,也很有成就感。祝這次由我發起並組織的比賽圓滿成功吧!
另外,2021年,我終於把所有63張國行PS4遊戲(其中《拳皇14》分初版和豪華版兩張,實際遊戲應是62款)收集齊了,外加一張PS5國行遊戲,總共64張,非常開心。
《收藏國行遊戲的小方》《這張盤對我意義重大》《老潘,保重》

火劉

工作方面跟以前差不多,是受到點兒影響,好在家是本地的,我對這錢也沒什麼太高追求,賺的錢夠花就得。而且我們拍攝,有時候開張了就能吃幾個月,所以我這方面比較懶,平時不怎麼跑業務。
影響肯定有,像我們拍演出,下半年新冠一起來,有個歌手,連著幾個月的專場就全取消了,這就損失不少。反正餓不死就得,目前只能先這麼想了,後續再看看能不能遇上點合適的,開展更多的合作吧。不過這玩意兒,操,反正人際關係我不太會處,可遇不可求,走一步看一步。
第二個說遊戲。這街機也完蛋了,現在也沒機會出國,我是比較喜歡出門走一走,跟人面對面地玩兒,這網戰我也沒什麼興趣。不過,我自認為愛好還比較廣泛,Steam買了一千多個遊戲,一個也能玩半個多小時,就看看它的畫風啊音樂啊什麼的。然後豆瓣上說得比較爛的片子,要有空我也看看。反正我覺得再爛的片,也有編導一些奇怪的想法在裡頭,沒事兒看看也挺好。
第三個,日常生活。我現在沒事兒練練畫,我小時候老畫,後來給斷了,搞創作也算是一種本能吧,反正沒事兒再練練,有棗沒棗打三杆子。平時還有一些以前打遊戲和樂隊這塊認識的朋友,偶爾出來聚聚,差不多就是這樣。主要是我在家工作,日常生活對錢的需求不是特別多,所以運氣還算不錯,生存這塊自認為還沒什麼問題,但是後續發展就還得自己再動動腦子。
反正目前就是這麼一個情況,希望大家都好。
《用鏡頭記錄街機廳的火劉》

柴進

2021年,這一年細數下來,其實有一些疲憊,總覺得被單位和家庭的瑣碎事牽扯著,什麼也做得不太好。
文章寫著寫著就停了,更多的時候是在讀書,或者看看手機上的碎片內容。唯一堅持下來的,或許是發在我的微信公眾號上的一些老界首資料。
2017年認識你的時候,我的自傳體回憶文章《玩遊戲的人》已經寫了十四萬字,堅持寫下去,到第二年八月份第131章的時候停滯下來,此後一直沒有更新。
扶貧檢查,秸稈禁燒,單位各種迎檢,搞得人疲憊不堪。
秸稈禁燒要在鄉下卡點守到十一點多才能回家,累到不想動。文章更新一停,思路也斷了線,續不上去了,真是對不起關心我的愛讀文學網的老師。
下鄉的時候,沒有網,就帶著書,在野地裡閱讀。
前年十月份,參加了單位組織的健康體檢,發現血糖略高,從那時起,每天下午下班後到體育場沿跑道快步走上五圈,再借助器材活動活動,一個小時就過去了,這已經成為習慣。所以,到家後,讀書或者寫作,就在這之後的時間。
2021年,扶貧任務算是結束了,我包的貧困戶脫貧了。脫貧不脫政策,每個月去一到兩次也就行了,不是那麼的忙,我也開始在單位忙碌的間隙中,恢復寫作。
遇到週末,總是想多睡一會兒,或者去潁河邊上的舊書攤淘資料,不時會有一些小驚喜,就像是玩RPG遊戲。
家裡沒有人的時候,我也會打開小霸王遊戲機,玩一玩《俄羅斯方塊》,調到九級十二行的最高難度,刺激刺激自己。或者是重溫一些老動作遊戲,或許是年齡的原因,操控感覺遠不如九十年代那時精準了。不過沒關係,我就想保持這種老男孩的心態而已。但是,身邊也沒有一起玩的朋友了,偶爾聚在一起,也只是喝點酒,聊聊天。
這幾年閱讀本土文史資料,又通過公眾號認識了一些外地的朋友,交換完善了一些資料,連載沒有繼續,倒是寫了一些文史文章,在《江淮文史》《阜陽文史》《潁州晚報》陸續發表。2021年,也是我這一任政協委員的最後一年(五年一屆),算是有個比較好的總結。上個月接到通知,我沒有連任,也就不去想它了。
2021年,沒有玩過什麼新遊戲,依舊是FC、MD、3DO這些老遊戲。在陪著我那五歲的外孫龍寶時,他有時會要求我玩遊戲給他看。我給他用PS2模擬器玩了《重裝機兵之沙塵之鎖》漢化版,主角用了龍寶的名字,他非常開心!
上個月,市網信辦推薦我入選阜陽市百佳好網民,遠在崑山的女兒給我發了一張朋友圈的留言,不少未曾謀面的朋友還記得我的《重裝機兵之少年獵人》。我在微信遊戲群裡拉票,也有不少朋友詢問為何不寫下去。
非常慚愧,我告訴自己,無論如何我會在新的一年繼續寫下去。無論是小說、回憶,還是文史、散文,對我而言,這是一種愛好,也是對自己生活的記錄。
《柴進的遊戲人生》

劉晏辰

2021年有點忙,不過主要還是作為學生的畢業論文以及找工作方面的事,所以也不足道。之前翻譯的一本歐洲中世紀史方面的書在幾個月前交稿了,希望能儘快出版。目前在翻譯另一本關於文藝復興時期佛羅倫薩羊皮卷手抄本商人的書,同樣有趣。我在微博上寫的“中世紀菜譜”和“今日的中世紀”系列也在去年完結了,很開心能堅持做完。不過中世紀兵人和場景模型塗裝方面,犯懶了,這一年沒有任何進展。
去年,媽媽因病做了危險的手術,她怕我在外擔心,沒有告訴我,等我知道時已經結束了。有一段時間,我很難過。不過好在她現在恢復得很順利。爸爸找了新工作,很忙,但精神狀態好了很多。
忙裡偷閒,沒有完全放下游戲。年初買了任天堂Switch Lite和一些新老作品,玩得比較多的是《魔物獵人:崛起》和老遊戲《龍之信條》。《魔物獵人:崛起》有點太簡單了,過於舒適,翻盤之前幾乎有點沉迷,但翻盤之後,有任務更新才會回去打一下,拿到裝備、表情什麼的就放回抽屜。怎麼說呢,買它的時候以為會有朋友一起玩,後來就沒有這種期待了。自己玩的話,按現在這個怪物數量和難度設計,確實有點打不起精神。
《龍之信條》倒是非常喜歡,不過打完主線之後的難度,和《魔物獵人:崛起》正好相反,有點跟不上,也就放下啦。
非常非常期待新《戰神》和《最終幻想XVI》!《最終幻想XVI》上半年放出的一張藝術概念圖裡那座懸崖上的城堡,真的有點像南意大利羅卡斯卡雷尼亞的那座城堡,所以興奮了很久,哈哈。
十一月的時候,室友(一個美國白人小哥)買了《荒野大鏢客2》,常會用我的PS4玩一會兒。玩的時候,我們會把屋裡的燈全關掉,然後在遊戲的那些城鎮裡晃悠,也不急著推劇情,到現在可能也就推了不到一半的劇情吧。幾瓶啤酒幾塊便宜披薩,不太健康,但很放鬆。
說起來,自己在家的時候,還是會把《最終幻想XV》翻出來玩一會兒,主要還是開著車聽以前作品的音樂到處亂跑——這麼幹好像已經好幾年了吧。我打遊戲幾乎沒有全蒐集的執念,不過這兩年偶爾會冒出把這款遊戲裡的所有菜譜都解鎖出來的想法,但因為不太喜歡釣魚的部分,這個想法至今沒有實現。
2022年,首先還是期望父母和家人身體健康,開開心心。然後就是希望自己能夠在接下來的幾個月裡好好努力,把論文修改得更嚴謹,順利畢業,最好再找一份回到國內的工作。最重要的還是期望世界少一些災難,社會少一些麻煩,能有更多的人過上安安穩穩的日子。過去一年,大家都辛苦啦。
《劉晏辰的最終幻想》

喵蕩

2021年用一個詞來總結,就是乏善可陳。工作趨於穩定、感情趨於穩定、病情趨於穩定,就連抽卡手遊的出貨都很穩定。雖然在一切求穩的個人原則下,一切如機器般有序運轉,但每年總有那麼幾個夜晚,依然會妄想身邊會出現一些突發事件。
往年遊戲通常會滿足我的這個需求,但不知是年齡的增長抑或是去年的遊戲業確實拉了大垮,就連遊戲都無法滿足我對新鮮感和冒險精神的渴望。去年的遊戲業或者說個人遊戲史令人鬱悶到何種程度呢,打開Steam的遊玩記錄,一水的掛卡或者舊作,《輻射:新維加斯》《雷神之錘2》《孤島危機1/2》,諸如此類。除開舊作拾遺或舊遊新玩外,去年的新作給人更多的感覺是遺憾。罐頭類遊戲大行其道,更有甚者,將舊IP硬套進罐頭模式,落得反類犬的地步,令人扼腕。作為一名FPS愛好者,年中年末本應是佳作頻出的好日子,然而由《喋血復仇》開始,新的FPS遊戲竟無一達到及格線,《戰地》《光環》《決勝時刻》愣是沒從我兜裡掏走一分錢,反而是《GTFO》半路殺出,給了我一段不錯的遊戲體驗。
但願疫情不會就此吹響遊戲業衰落的號角。
《喵蕩的音遊夢》

亨利

2017年到現在快五年了,這五年對我來說還真是發生了挺多事。
其中對我打擊最大的一件事,是前年11月9號我家的大胖貓金將軍死了。當時它才十一歲零兩個月,我晚上睡覺前發現它不見了,就到處找,還以為它跑到外邊去了。我敲著貓罐頭在樓道、樓梯裡上上下下找了兩圈,回來才發現,它就趴在沙發上,已經僵了。
這件事讓我精神崩潰,我甚至有一次做夢夢見當年買它的地方。夢醒後,我專程去了一趟。賣貓的人還記得我,我還找到了金將軍的貓爹和貓媽,那兩隻貓一隻15歲一隻14歲,都還活著呢。回家的路上,我又哭了一路。
當時我就覺得,要是還有像金將軍這樣的貓,我一定要再買一隻。後來我到寵物店拿著照片問,才發現,原來金將軍長了一張大眾臉。整整一類貓,也就是所謂的端午貓,都長它這個樣子。於是就有了我家現在這隻金二世。
更神奇的是,我發現金二世連習慣都跟金將軍特別像,也是很爛、很傻、很無賴的一隻肥貓,喜歡跟人待在一起,喜歡跟人蹭臉。有時候我想,養一隻大眾臉的貓到底是不是一種幸運呢?人與貓之間的緣分,和人與人之間的緣分差不多,都是在某個時間某個地點,碰到了,然後一起度過一段或長或短的時光。金二世肯定不是金將軍又活過來了,它有它自己的生命。也許這就是我跟端午貓之間的另一段緣分吧。
還沒鬧疫情還能出國玩的那些年,我去了很多自己覺得“這輩子總要去看看的地方”,比如畠山政長的墓。這個人是《日本外史》裡給我印象最深的幾個人之一。他是應仁之亂的始作俑者,整場大戰就是因為他打起來的。他為了爭奪畠山家的家督,跟畠山義就在京都的御靈神社火併。打不下去的時候,他派人給支持自己的細川勝元送信說:“我們要切腹了,你送些酒來!”結果細川勝元派使者給他送了一支“響箭”。日本古代交戰之間先要“鳴鏑”,朝天上放響箭。意思是,你別切腹,等細川來幫你。之後細川勝元就發動了持續十年的應仁之亂。
應仁之亂到中期的時候,西軍攻陷了相國寺,作為東軍總大將的細川勝元說:“可惜沒有大軍可以去奪回相國寺了,怎麼辦?”畠山政長說:“就讓我在東西兩軍陣前立功給你們看!”然後帶著自己的幾千人去攻打相國寺。家臣問他,我們這麼少的兵力怎麼可能攻下相國寺?他說,相國寺剛剛經過幾萬人的爭奪戰,已經是廢墟了,長兵器在這種地方不能施展,我們雖然人少,但只要一鼓作氣用短兵器殺進去,一定能打對方個措手不及。然後他們真的就下馬不放箭,掄著刀殺進去,在眾目睽睽之下以少勝多奪回了相國寺。讀這段的時候我就覺得,這哥們不管政治頭腦如何,至少是一條漢子。
畠山政長後來因為和細川勝元的繼承者細川政元對立,在法顯寺城戰敗自殺,他的墓就在法顯寺城附近。我想,御靈神社我去過了,相國寺也去過了,總得去法顯寺城畠山政長的墓看看。結果可好,照著Google地圖找過去後,發現眼前是一堵牆,畠山政長墓在牆對面。法顯寺那一帶都是居民區,畠山政長的墓在兩排連在一起的一戶建之間的空地上,空地的盡頭還修了堵牆。也就是說,我得想辦法繞到整片居民區的另一頭再繞回來才能到。當時是晚上八點多,整條路上就兩三盞路燈,民宅裡也少有亮燈的,我心想,這可真像是“某某殺人事件”的場景啊。就算日本治安好,要是有警察問我“你幹什麼呢”,我說我是在找畠山政長墓,人能信麼?不過好在根本就沒有人,我走了半個多小時才走到,中間根本沒有碰見任何人,只有兩三輛過路的汽車。日本人口集中在大城市也有它的好處啊。不過現在說這些都已經恍如隔世了,真的是“過去了”。
在過去的這些年裡,我其實折騰了很多以前從來沒想過的事。比如說,我寫的文章居然也有人看,這是我絕對沒想到的。這個世界的奇妙之處就在於,某一天,當你終於對這個世界說出你想說的話時,你會發現,真的有一群陌生人願意聽。我對此感受很深。我的公號“青年維也納”到今年已經五年,這五年裡,我的文章、我的書、我作的講座、音頻課、參加的播客,有很多人在聽。他們當中的絕大部分人,我都沒有見過,但每次看到他們的評論,想到有人跟我一樣覺得這些問題很有意思很好玩,就覺得這是一種非常神奇、也非常溫暖的體驗。
這幾年因為事多,遊戲玩得不是很多,但我還是打了幾個很神奇的獎盃。比如《鐵路帝國》,相當於《鐵路大亨》的畫面增強版,它的白金獎盃叫“你沒有朋友麼?”諷刺意味很明顯:“這遊戲你都能玩到白金,你在現實中難道沒有朋友麼?”激將法很管用,我決心把這款遊戲給白了。起初沒仔細看獎盃列表,錯誤估計了獎盃難度,等打得差不多了,我發現有一個獎盃要求所有挑戰地圖都達到最高評價,原來我打了半天,只是剛入門而已。最後,我花了兩百多個小時,終於把它白金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做到的。
再說說《叡山電車》,這遊戲的獎盃難度看起來很高,其實是獎盃神作。大家都沒仔細研究它的獎盃系統,乍看很嚇人,需要每一站都打到A以上才能拿到全資料,兩條線必須不間斷從頭跑到尾拿到A還是S的評價。實際呢,這遊戲的評價只看兩條:一是停車距離,二是到站時間。也就是說,你完全可以全程開最高限速跑到最後,一點一點蹭著走,只要最後停在S評價的距離裡就行了,還可以暫停看時間。這簡直是小學算術題嘛。
相比之下,新出的《電車GO》就比較坑了。我打完所有獎盃,才開了400多公里,它有一個金盃要求開1600公里。我只好用PS4 Pro掛機,每過一個小時打開電視重開一局,讓遊戲機自己開著山手線轉圈,這才拿到白金。我覺得這款遊戲的白金獎盃才應該叫“你沒有朋友麼?”
《雄獅亨利》

阿姆

2020年已經過去。過去一年,我幹了什麼?跟往常一樣,吃飯睡覺拉屎打遊戲鍛鍊身體上班,乏善可陳。
我在努力回想過去一年發生的大事,雖然這些事都跟我沒什麼關係。年紀大了,總是卡殼,一些熟悉的事物想不起名字,只能依靠線索去搜索。比如《穆赫蘭道》的女主角是誰,我記得她已經快55歲了,兒子打扮得跟小姑娘一樣。除了東京奧運會,我能想起的只是把蘇伊士運河堵了的“長賜號”,後來什麼時候解決的也沒關心過。我還想到了黎巴嫩港口的大爆炸。
我最近才看了槍版《黑客帝國4》,基努是真的老了,扮演崔妮蒂的女演員倒是保養得不錯。狗尾續貂的騙錢爛作,兩個老年人的夕陽紅戀情。我也懶得與一些年輕人爭論矩陣的存在並不是為了人體電池這種沒什麼營養的話題了。去年我最喜歡的電影是《茲山魚譜》和保羅索倫蒂諾的《上帝之手》。並不是我多麼想談論電影,而是去年我好像都沒玩什麼遊戲,LGD的失利也沒有讓我感到意外。坦白地說,這是我最希望經歷的世界線。
2019年是個節點,疫情開始後,整個世界變得不一樣了。沒有太多值得我關心的事,照顧好自己和家人就是我最大的責任。
關心糧食和蔬菜。我開始關心外賣,研究怎麼多領紅包,最近的心得是如果一家店經營的品類很少,味道一般會不錯。
因為腰疼,開始學習動物流,學會了不那麼標準的蜥蜴爬,雖然已經改善很多,但坐著還是會腰疼,很麻煩。
去年的總結,餓了麼、美團、支付寶、網易雲早就幫我們做好。當然,沒人關心你的網易雲年度報告。鬼束千尋已經連續四年蟬聯我的年度歌手,《I Can Fucking Tell》是我的年度歌曲。其實我也沒那麼喜歡鬼姐。
絮絮叨叨說了很多,周圍人最關心的還是我的個人問題。我說現在相親跟談生意一樣,我同學說生意也有好生意。道理我都懂,真的懂。去年中秋,我站在一座景觀橋上,周圍都是人,成雙成對,或是家長帶著孩子。頭頂那輪巨大的白色月亮讓我無處遁形。
一個人再堅強,也有孤獨湧上心頭的時候。有些所見所遇、愉快的體驗,也需要有人分享。Stand By Me,伴我同行,在我看來就是最甜蜜的情話。祝我好運。
還想說點什麼,才發現過去的是2021年,不是2020年。
腰開始疼了,到此為止吧。祝所有人健康幸福。
《城管阿姆》

狄大衛

2021年是比較順利但忙碌的一年。作為一隻回國工作三年的“青椒”,在科研方面取得一些進展。隨之而來的榮譽和頭銜倒不是最值得慶祝的,要說最開心的,還是看到課題組裡許多研究生和博士後的成長,大家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不斷進化。有幾位已從新手村手執木劍的LV1初級戰士,升級為LV60的武林高手,已經可以自如地開展國際前沿的科學探索。這和過去身為學生和博士後獨自專注科研的ACT式體驗不同,更多了一份RPG式的樂趣。
要說唯一有點遺憾的事,那就是因為科研與工作安排得太滿,一直沒有找到時間玩《薩爾達傳說:曠野之息》這款經典遊戲,希望新的一年裡能夠找到一點時間,認真體驗一番。
《任天堂先生狄大衛》

墨魚

四年光陰倏忽而逝。2017年的時候,我堅定地認為,生活或世界會變得更好,但2021年的我卻在反覆地問:這個世界還會變好嗎?
問出這個問題,很大一部分原因當然是來自於我自己。背上了房貸,工作更忙了,也沒什麼時間打遊戲(遊戲機現在是我媽的電視盒( ̄へ ̄)),終於走上和千千萬萬年輕人一樣的內卷之路。目的是為了更好的生活,但無奈的是,很多時候環顧四周,似乎僅僅是活著而已。
爺爺的去世,也讓我開始思考這個問題:人既然赤條條來去,為什麼還要活著。
我給自己的答案是:喜愛和堅持。
喜愛。《指環王》二十週年重映,我加入北京的民間粉絲觀影團,認識了一群有活力的小朋友。作為staff之一,我協助組織了《指環王》三部曲馬拉松連映活動,設計了觀影伴手禮,找回了大學時代肝在宿舍的感覺,收穫了“最懂設計的金融人”稱號,還小小客串了一把主持人(在此感謝機核老白和賽爺的友情支持)。一點小感觸,真的老了!二十八歲,不算大,但和平均年齡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在一起,精力真的不夠用。在他們身上,我看到了年輕時的自己,感嘆年輕人的了不起,也對年輕人的爭端感到無奈。很奇妙的感覺。
堅持。這也是一個偏信念層面的東西。我不知道自己算不算理想主義者,也許談不上。在工作中,我遇見過形形色色的人:因為女兒去世與渣男女婿打官司的老奶奶,懷疑自己身患癌症最後證明是虛驚一場的客戶,還有新疆大爺、大棗和香梨。有好的有壞的,有自私的功利的,也有讓人感到溫暖的。人類的悲歡也許並不相通,但我想,正是因為有一些可愛的人存在,我們才會堅持去做那些自認為對的事,並從中收穫一點小小的成就感。
當然,也有不愉快的事。一個客戶藉著酒意對我說:“小姑娘怎麼可以這麼狂妄!”男同事試圖保護我,又被他貶斥為“對一個小姑娘聽之任之是無能”。我能接受別人對我專業水平的質疑,但我接受不了這樣的態度。這也是我從小到大第一次因為性別而遭受惡意。事情不大,但摧毀了我對這個世界的一部分認知,又用了很久才重建起來。
因為人多,組織的觀影活動後期出現一些分歧。我表示遺憾,但也深知這就是現實。這個世界或許本來就是這樣,它就在那裡,不好也不壞。但萬一因為我的努力而變得可愛點了呢。
網上的紛擾也不停息。我漸漸懷疑互聯網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對大數據推送造成的信息繭房和觀點撕裂也有了一絲恐慌。於是我開始收集絕版書和唱片,想象著當世界末日來臨時,我可以呆在房間裡,擁有一個人的地老天荒。(今年就要搬新家啦,希望可以裝得下我的收藏!)
現在玩遊戲的時間不太多了,書還是堅持看,抓住碎片時間獲得一些不那麼碎片的信息。買了一臺電鋼琴,沒事給自己添點樂趣。也許世界變得越來越無趣,但我希望自己依舊是那個有趣的墨魚。
最後,感謝遇到的每個人,好的壞的都算。
《墨魚和家人的故事》

蘿蔔

2020年1月14號,我一個人在家吃早飯,沒有任何徵兆,突然天旋地轉,嘔吐。救護車把我拉到醫院,醫生沒什麼經驗,第二天才確診為腦梗。小腦梗死四分之一,三十九歲就得這個病,比較少見,原因不明。我沒高血壓沒心臟病,血脂也沒超上限,但最後還是給我按高血脂症算。感覺醫生也是對付一下,反正不管什麼病因,都是這麼治療。好在首次得病,加上年輕,沒落下半身不遂之類的後遺症。後來聽說,論壇有個兄弟比我慘,比我歲數還小,高血壓腦出血,半身不遂,一直在恢復中。
住了半個月院,本該去康復科復健,結果趕上春節期間新冠疫情,醫院看康復科人不多,就把科室關了,集中力量抗疫,於是我被趕了出來。回到家很是感慨,在鬼門關走了一圈。上網查了才知道,小腦梗死如果連帶到腦幹,容易猝死。因為疫情嚴重,單位沒怎麼正經上班,於是遠程帶休地歇了半年。
得病後,我瘦了不少,加上不知是不是對腦部有損傷,整個人開始往另一個方向發展,成天懷疑自己生病,每天去醫院做各種檢查。脾氣也變得暴躁,打孩子下手沒輕重。很多人說我變化很大,我自己也覺得不正常,又去看了精神科,結果是輕度抑鬱,開始吃精神類藥物。那段時間,妻子工作也不順,單位做影視投資的,可想而知。她每天擔心公司倒掉,找工作又不順,這個年紀的女人最難找工作。她想學點什麼,鬼使神差選了個最難的證,每天啃書感覺還是過不了,變得特別敏感,經常哭。我讓她也去看看精神科,結果她抑鬱比我嚴重,我輕度,她中度。於是,我們兩口子開始一起吃藥。
生活逐漸恢復後,我發現自己對娛樂的熱情減退了,那股拼命玩的勁頭好像是上輩子的事了。買了PS5、XSX以後,也提不起精神玩,只在電腦上玩玩戰略遊戲。其它愛好,看片什麼的,也沒興趣。加上沒法旅遊,哪兒也去不了,整個人變成了很隨性的狀態,什麼東西都不沉迷,也不放在心上。看看書看看漫畫,也是很隨意。收藏什麼的,更是不搞了。熊熊烈火突然熄滅的那種感覺,很神奇。你會奇怪,當初自己為什麼那麼投入。
轉機來自孩子。本來孩子玩手遊《我的世界》什麼的,跟我沒什麼交集。之後孩子玩《和平精英》,開始迷上FPS遊戲。XSX買回來後,一直閒著,後來XGP送了《花園戰爭3》,能分屏雙人玩,這可就上了癮,每天狂玩,還纏著我跟他一起玩。我本來不怎麼玩FPS,被纏不過,也玩了幾把,結果自己也沉迷了。果然,快感來得簡單粗暴。而且,跟兒子對戰或者合作,和跟朋友對戰還不一樣,即便你很菜,也不會覺得有什麼不舒服。輸了贏了,兒子都很開心。雖然兒子有點輸不起,不過他的水平長進很快,看著他成長,我也覺得特別開心,玩起來也就更帶勁。
慢慢地,我們從花式送人頭到各種虐菜。什麼《銀河戰士》《寶可夢》新作,我根本沒時間碰。記得那天我們一起在環球影城排隊,一排一個小時,我們就一人抱一個NS,站在那裡對戰《花園戰爭》,玩得不亦樂乎。這是我近二十年沒有過的在戶外打遊戲的經歷了。藉著這個勁頭,《光環》《決勝時刻》《戰地》新作,我也都首發買了,結果被雷得外焦裡嫩。到最後,玩得最多的還是《花園戰爭》。
新的一年來了,今天正好又是1月14號,過去的這兩年,確實讓我感到人生無常。偶爾還是會有些頭暈,提醒自己是個病人,心情也經常起起伏伏。想想自己雖然受了些罪,但收穫到的那些快樂算是白撿的,就開心了很多。
《蘿蔔的時間膠囊》

小博

在擁有了可以隨意購買遊戲的能力的同時,我們離遊戲卻越來越遠。
過去這一年,說實話,玩遊戲的時間越來越少。每天的時間大多花在了工作及家事上。剩下的時間,除了吃飯、睡覺、去健身房健身,所剩無幾。每天晚上往往要忙到近十點,差不多快上床的時間,這時再坐到電視前拿起手柄,覺得很累,提不起精神玩。所以現在特別理解那些雲玩家或者喜加一的玩家,不是我們不想享受遊戲,是生活讓我們漸漸遠離了遊戲。
說到這裡,我特別羨慕那個六十多歲退休在家打遊戲的大爺,沒有太多要操心的事,可以在家開開心心地玩遊戲,多棒啊。
其次,對新世代遊戲機比較失望。目前上市的遊戲,沒有我特別喜歡而且能展現新世代遊戲機機能的遊戲,加上疫情原因造成的芯片短缺進而導致的缺貨以及黃牛炒貨等一系列原因,暫時還沒有入手新世代遊戲機的想法。
最後,gay and proud。
年齡越來越大,對未來只有一個願望:希望自己身體健康,也希望自己的愛人、家人身體健康。願疫情早日結束,祝大家虎年虎虎生威。
《武漢男孩》

魯大師

2021,我的本命年。年初過生日的時候,我給自己買了一臺NS當作生日禮物。現在的我已經從送外賣的小哥變成做外賣的小哥,平時的遊戲時間比較碎片,NS很適合我。因為你的那篇文章,我認識了好多不同地方的玩家,平常有空,我們會一起玩玩《魔物獵人:崛起》。
去年完成的唯一一樁與遊戲有關的心願,是參加了PS5國行上海發售活動,還和江口達雄先生合了影。那次活動之後,因為工作關係,遊戲玩得越來越少。在這裡,我有點小小的請求,希望傳達給機核的各位大佬:核聚變什麼時候能夠來江蘇或上海。北京、廣州、成都對我來說有點遠,我現在的工作,頂多休息一天,沒法出遠門。
今年年初,下班的路上,我和幾個路人,有外賣小哥也有打工人,幫助民警和消防員,把一名跳水輕生的女子從河裡拉了上來。過去這一年,如果要總結什麼的話,還是那句話:我從來沒有為我做過的事後悔過。
2022年,祝所有玩家朋友新年快樂,心想事成。
《外賣小哥》

未覺

五年前那次採訪後,我的工作進入飛速發展期,從一名教師,變為少先隊輔導員,再變成德育副主任,然後是德育主任。雖然都是虛名,但感覺自己始終在奔跑,也在工作上取得了一些成績:蘇州市十佳輔導員、江蘇省輔導員基本功競賽特等獎。以前覺得這些成績遙不可及,努力過後,才發現沒有不可能。每個週末,自己基本都在學校加班;每個寒暑假,自己都有將近一半的時間在處理期末和開學的工作。時間慢慢流淌,而和孩子們在一起,絲毫沒有覺得光陰虛度。雖然是一個人當三個人用,但依然樂在其中。和別人競爭,叫內卷,耕耘自己樂意的小事業,才是奮鬥吧。只是我奮鬥的方向和別人不同,別人都在拼教學,我搞德育和學生工作。還有新媒體這塊,我做得很開心,也取得不少成績。
人都會變,以前心比天高,總覺得這輩子不能只當一個小老師。如今卻覺得,當老師,是自己人生中最為正確的選擇。做老師的間歇,自己點歪了技能樹,自學了新媒體編輯和視頻拍攝,將學校的公眾號做得有聲有色。閒來無事,我還組了個“女團”,還上了“學習強國”。也是藉著這個技能,我被市教育局借調,現在負責運營市教育局的教育發佈賬號。當我告訴那群孩子,我要走了的時候,他們都哭了,我也哭了,我才明白,我要告別的不只是學生,還有自己已經習慣了的、熱愛的生活。
人生總是面對選擇,在被借調之前,我拍攝了一部簡單的紀錄片,記錄的是校門口那條普通的路。拍完後,我才發現,自己有多麼熱愛學校的生活。也許這份工作結束後,我會選擇繼續回到學校,繼續自己的教育生涯。無關晉升,無關內卷,就做一個孩子們的陪伴者,陪伴他們成長。
目前我運營的我們市的教育賬號有二十八萬關注度,一直處於市政務新媒體排行的首位,我除了謹慎地運營外,偶爾也會在官媒上抖抖機靈。但是我明白,這不是我的歸宿,我還是會回到學校的。可能是新媒體運營久了,養成了寫作的愛好,我偶爾會寫一些記錄日常生活感悟的小散文,偶爾會拍攝一些沙雕小視頻。我正在寫一本兒童文學小說,記錄的就是我記憶裡的那群孩子的故事。
上次你來訪時,我老婆還懷著孕。現在,我已經是兩個閨女的爸爸了。老婆照顧二閨女,我就和大閨女睡。每次等她睡著了,我才能拿出Switch玩一會兒。可能因為一直關燈玩掌機的緣故,眼壓高了,出現酸脹難受的感覺。去醫院看,醫生叮囑不能這麼玩。所以,現在晚上只能開暗檯燈玩,閨女嫌燈亮著睡不著,我只好先哄睡她,再偷偷開燈玩一會兒。沒辦法,憋不住啊。
《未覺和他的學生們》

阿雅

現在是2022年1月9日晚上9點28分,我從下午3點多開始試圖總結2021年,在家裡吸塵、煮了螺螄粉、上了一節瑜伽課,結果好像還是沒什麼可說的。
2021年這一整年都過得特別模糊。2020年,我換了工作搬了家開始了獨居生活。2021年彷彿是上一年的簡單延續,像是推遲到2021年舉行的2020年東京奧運會,很多記憶甚至難以分辨是發生在2020年還是2021年。事情都在推進,但都還沒有結果。
2021年,我換了一家瑜伽館上了44節瑜伽課,跑了366公里步,減了10公斤體重,又胖回去5公斤,相親了N(N>5)次,第一次去了迪士尼,過了31歲生日,《王者榮耀》打到星耀,單機遊戲時長大約五六十個小時,看了二十來部電影,司法考試176分,我感覺我已經很難集中精力全力以赴地做一件事了。2021年過得其實並不算累,只是覺得有些乏味。
希望2022年能有一些結果吧,不行的話,那就再下一年。
《藏劍女俠阿雅》

火腿

2021年,繼續賣舊書,認識了一家遊戲實體店的店主,添上了賣遊戲這一項。2021年,與《紅樓夢》有關,讀了原著,讀了批註,讀了詩詞,讀了相關著作,看了87版電視連續劇,知道了臺前幕後的很多故事。
一次,有個同學跟我抱怨,他這麼拼命為家裡掙錢,媳婦還甩閒話,說怎麼就給她這麼點錢。我聽了挺不是滋味。
2021年,感覺自己的心態越來越平和。2022年,三十三歲,也沒有太多期待,該幹什麼幹什麼。
《自學日語的火腿》

阿寬

很久沒做過總結了,不管是工作還是生活。想了好幾天也不知道該怎麼寫,想來想去,不如寫一封給自己的信吧:
五年了,沒想到時間過得這麼快。慶幸的是,遊戲這個愛好還在。
五年前,你還是個Xbox 360的玩家。這五年,你經歷了主機三個世代,買了PS4、Switch,裝了臺高配PC,既能工作也能運行那些配置要求苛刻的全平臺遊戲。3080顯卡性能拉滿,但並未給予你期望中的驚喜,證明你對高刷高幀並不敏感。吸引你的,還是遊戲的內容和題材。《巫師》《戰神》《薩爾達傳說》《電馭叛客2077》這些大作,雖不是第一時間入手,也都慢慢玩到了,算是跟上了時代。剛上手《昆特牌》《明日方舟》時,你認真鑽研,廢寢忘食,彷彿回到大學時光。而這兩年最觸動你的遊戲,是《靈魂擺渡人》。
你結婚已滿五年,兩邊的家庭矛盾雖然沒有真正化解,也算靠時間緩和了一些。妻子打胎至今還沒有孩子,不過半年前,你們再次備孕。岳母罹患腫瘤,手術後已有四年,仍在持續治療。妻子也因此篤信道教,上山拜師,每逢時節都會循道敬香燒紙法事。最近,岳母的身體狀況惡化,再次化療。如果可以多撐些年,應該能夠享到祖孫之樂。如此看來,醫學玄學似乎並無殊異。
一年半前,你們用積蓄在順義買了套loft小房子,可能會搬過去住,不過至今沒裝修好。2021年5月,你離職併成立工作室,開始自己做,不知道今後發展如何。希望未來的你,不會責怪我當時的決定。父母年齡大了,你要繼續加油,儘量改善家庭關係,將他們接來北京。
你在豆瓣標記電影和動畫的習慣,保持至今,1300多部看過,600多部想看。其實我一直都不夠了解你,想不清楚你的慾望,雖然你不想添置新物件,只想維持最低限度的消費,可你有那麼多愛好,總有看不完的影片、玩不盡的遊戲、想做沒做或未完成的事。你還希望動手改一臺房車,逐漸實現可能只有你一個人在路上的工作和生活狀態。
再過五年,這個世界會變成什麼樣,你的生活又將變成什麼樣。
《阿寬的煩心事》

章哲恩

2021年過得真是挺快的,能夠有這樣一個機會回顧一下,也挺好。先說說我覺得特別好的事情吧。
第一個是我覺得我母親慢慢從我父親去世這件事上走出來了,至少表面上是這樣。她更加積極地和鄰居和姐妹們一起打牌逛街社交,也繼續通過游泳跳舞等保持身體健康,在飲食方面也更捨得花錢和注意營養均衡,前段時間還和好友們一起去廣東海陵島租了房子過冬,打算住到三四月份再回武漢。
第二個是我和家人尤其是孩子們的關係變得更好了一些。前段時間和夫人聊天,她還說,岳母說我和小朋友們溝通得越來越好,都不怎麼發脾氣了。我覺得更多的是心態方面的轉變吧。我依然很重視孩子的學習,但是會去想用什麼方式引導,能夠讓他們更容易接受,哪怕短期內看不到效果,也讓自己接受“孩子在慢慢成長,需要給他們更多時間”這樣的理念,收斂自己的控制慾,讓自己不那麼焦慮。其實這方面,我夫人做得比我好很多,我還要繼續學習和改善。
控制慾太強的人對周遭,尤其是親近的人,是有壓力的,可能出發點是好的,但很多時候真的沒必要,家庭和諧、身心健康是所有事情的先決條件,想通這一點,讓我自己和家人都輕鬆了不少。
第三個我覺得很好的事情是,我終於在七月份以不算太差的133分通過了N1,考慮到前幾年考了兩次98分(100分通過),去年十二月又因疫情大面積取消考試,還是很感謝自己這一年多的努力和小小的運氣。之前也說過,考這個,單純就是為自己的愛好“還願”,並且自以為是地給孩子們做一個表率,等他們以後遇到一些麻煩和困難的時候,可以用我的例子告訴他們:興趣是最好的老師;努力就一定會有收穫;任何時候開始都不算晚。其實某種程度上來說,這也是我控制慾比較強的一個體現,畢竟“掌控”自己,人畜無害,哈哈。
不太好的事情,也有一些。比如因為疫情等原因,去年沒怎麼回去看我母親。這次她去海陵島,本來想著跟她一起過去,幫她安頓好再回來,或者春節和她一起在那邊過年,但現在看來,這些都不太可能實現了。無論科技和物流多麼發達,視頻和語音永遠沒法取代面對面的相處,哪怕只有兩三天。
另外,去年暑假原打算帶兩個小朋友去上海迪士尼玩,也是很久以前就答應他們的。所有行程都安排好了,結果出行前一天,疫情出現變化,不得不緊急取消。當然,我這些問題和現在西安正在經歷的困難比起來,不算什麼。不得不說,疫情真的改變了太多原以為理所當然的事,希望疫情早點過去吧。
然後還有一件糟心事就是,去年的投資情況非常不好,股票基金慘不忍睹,只能自己看開點了。
再說遊戲,好像很多人都在提“電子遊戲ED”,我挺理解這種現象,現在的生活壓力確實太大,大家都有自己的煩惱。考完日語後,我新買了Switch Lite,本意是想借著零碎時間隨時隨地的遊玩釋放一些壓力和不好的情緒,結果遇到《異度神劍2》,就沉迷了,很多睡眠時間也被投入進去。但是吧,我這樣的年紀,能夠在處理完工作、家庭和孩子的各種瑣事之後,找到一小塊屬於自己的樂園,我覺得也挺好。
另外,去年和孩子們一起玩遊戲的時間也多了起來(當然,都是在平時完成好作業、週末控制好時間的前提下),《動物森友會》《靈活腦學校》《明星大亂鬥》《馬力歐派對》《瓦力歐製造》《胡鬧廚房》等等,總之,什麼有趣就玩什麼,感覺這也是能夠和孩子們關係變得更好的一個原因吧。無論是現在,還是他們學業更重的以後,我都希望可以和他們一起處理好玩與學的平衡,也希望自己成為一個陪伴他們成長的好朋友。
最後,寫下這些文字的今天早上,我原來部門的一個同事,在上班路上發生了非常不好的事,讓我對“意外”這個詞有了更深刻的感受。人在這個社會上生活,有了家庭和孩子,自然會揹負很多的壓力,生出太多的慾望。但本質上,身體健康、心情愉快,始終應該放在第一位,無論是自己還是親近的人。如果真的可以有什麼期望,那就是這個吧。
《有了孩子以後》

強子

2020年11月,小綠決定和我分手。當她和我說這件事的時候,我非常驚訝,畢竟之前都還在商量結婚的事。她說,這是思考一段時間後作出的決定。因為我性格上的一些缺點,像固執、會發脾氣等等,她擔心即便現在沒有問題,婚後也會逐漸暴露出來。
分手的過程沒什麼爭吵,只是難過。也許就像《小王子》中,被小王子離開的玫瑰那樣。小王子離開玫瑰,玫瑰和小王子都獲得了成長。對我來說,則是八年的初戀。這八年,小綠給了我很大的包容。
小綠對我說,我生活在自己的世界裡。我認同這點,我知道自己活在過去、未來,但唯獨沒有現在。分手過程很漫長,我和小綠聊了她是如何下決心分手的,我理解下來,是因為分在不同的城市,聚少離多,缺少溝通以及關愛,無法在對方需要時給予幫助,加之我自身性格的缺點,和各種其它因素,讓她下了這個決心。
分手這一年多來,兩個人依然會溝通,有時回到同一座城市,也會見面,聊些話題。但我們都知道,有些事情發生了就無法再回去。小綠也有了自己的新生活。
這一年,生活和工作一定程度上陷入停滯,因為原本目標的消失,所以很多時候都是一個人的孤獨。這時,我會讀書、聽播客、聽音樂。(以前其實也一樣 :))工作上也有些調整,和同事們相處得都很好,很多人需要我的幫助,我也樂於幫助別人。
遊戲,依然是生活重要的組成部分。去年買了XSS和XGP,也算是補齊了全平臺。對我來說,遊戲不僅僅是娛樂,更是多樣化的體驗:《八方旅人》的故事,《僚機計劃》的空戰,《荒野大鏢客》的西部風光,《戰地》裡與陌生人的協作,《帝國時代4》的科教片,《機戰》系列的蘿蔔粉情懷。還趕在《光環:無限》發售前,把錯過的《光環》作品都體驗了一遍,確屬佳作。
對於新的一年,期望什麼的似乎不那麼明確。我自己對生活的物質需求不高。有一次,同事問我,週末晚飯吃的什麼。我說,半截法棍和一杯水。同事很驚訝,真的有人吃法棍。我說口感很好。有時依然幻想未來如果有機會,能夠從事遊戲相關的工作,但只是幻想,我知道自己並沒有那麼強的創造力,也許只是葉公好龍。
今後會繼續用視頻同別人分享自己的遊戲過程和體驗,也許視頻內容冗長無趣,也沒人看,但分享本身就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記得有人在我很久以前上傳的《天國:拯救》視頻下面回覆說,他看了很多攻略,可其中有個迷宮,介紹得都不夠詳細,最後在我上傳的這段視頻裡,找到了這個迷宮的走法。他很高興,我也很開心。
《強子與小綠》

老苗

久未聯繫,別來無恙,感謝您的惦念,多年後又有機會再敘。我是老苗,距上次聊天已經數年。這幾年我覺得我始終沒能超越中年危機的追趕速度。上次相談後,我的生活發生了很大變化。一是女兒之後,我又有了一個很暖的兒子,但我卻不再擁有完整的家庭。不過我現在倒也不是很在意這件事,只希望兒女不要受家庭的太多影響。最近這幾年,事業上也頗為動盪。我離開了表面光鮮卻已垂暮的老本行,輾轉嘗試了幾個新行業,但礙於政策和市場,都是入行即衰敗。我年紀不小了,求職的debuff疊加得很高,供我嘗試和選擇的機會可能不會太多,未來我的規劃也會變得更為慎重。我老跟朋友開玩笑說,我現在已經是黃土掩眉了,心裡卻想著,要是能大頭朝下栽到土裡就好了。
我還在玩遊戲,對遊戲的喜愛我覺得短時間內還不會完全消減。但是現在也不太敢玩開放世界和沙盒類型的遊戲,一是這幾年鮮有很成功的此類遊戲,大部分高重複的任務和收集讓人不久就會乏味,另一點,這類遊戲都太殺時間,我現在時間比較碎,心無雜念玩遊戲的時間非常少。我依然熱愛魂類遊戲,還有那些不知所云的有著神秘學元素或者劇情獵奇略帶克蘇魯風格的肉鴿遊戲,以及需要搗鼓半天上陣來一把的戰略遊戲,比如《幽浮》。其它類型的遊戲也不是不玩,只是興致不高,很難有那種節奏設置十分抓人的作品出現了。
我依然排斥用電腦玩遊戲,主機和掌機仍是首選。次世代主機,我暫時也沒什麼心情入手,倒是在朋友家玩了重製的《惡魔之魂》,震撼得老淚縱橫大呼有生之年。現在看來最期待的就是《艾爾登法環》,希望到時候自己還能有機會安安靜靜地玩。
說起來,現在真的是很難靜下來玩遊戲,用北京話說就是一睜眼就是一腦門子官司。前一陣精神狀態十分差,夜不能寐。輾轉起來按亮了主機,盤算著要玩什麼遊戲,結果盯著主機婀娜變幻的屏保中的那根扭動的線條坐到天亮,思緒萬千卻又連思考了什麼都記不得,很像是醒著做夢。夢就是這樣,夢裡深刻可一旦醒來就煙消雲散,難覓夢中情節。不過我最近很願意安利身邊那些完全不碰遊戲機的朋友去享受遊戲的快樂,我喜歡看他們廢寢忘食樂此不疲的樣子,因為原來的我也是這樣。我跟他們說,遊戲就是通過讓你克服可戰勝的小困難獲得短暫的滿足和成就感,這就跟抽菸一樣,會上癮,雖然我完全不抽菸。慢慢地,他們也會和我說起他們玩到的劇情,替哪個人物惋惜,又覺得哪個橋段好燃。我現在更喜歡聽他們聊他們從遊戲中獲得的那些快樂。
這幾年我更多地玩起了掌機,喜歡那種隨時能扔在一邊的隨意感。原來不碰手遊的我,也開始玩卡牌遊戲《聖鬥士星矢》。對手遊我還是喜歡不起來,可能手遊的目的性太強,我不太喜歡一上來就目的性很強的行事風格,我喜歡做足寒暄的儀式感。
哦對了,我還在做我的樂隊。樂隊、健身、玩遊戲、看書,這是僅存的四樣我還挺願意堅持去做的事。這幾年,自己一個人的時間多了,但是心更焦了,人靜心不靜是一種挺折磨人的孤獨。我也在嘗試改變自己,比如自從兒子出生後,我就開始素食,不再為滿足自己的口腹之慾而傷害其它生命,時刻希望自己成為一個更加善良和能讓人感受到愛與溫暖的人。最近的幾次演出,我坐在舞臺邊,看著陸陸續續入場為我而來的觀眾,覺得自己很幸運。你看,可能有人希望今天能來看他喜歡的樂隊,來見他的朋友,能酣暢一晚,但他可能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比起他來,我是多麼幸運啊。
胡言幾句。感謝您再次讓我有機會嘮叨一番。希望您保重身體,期待有機會再面敘。
《金屬老苗》

阿黃

我還是從2020年開始回顧吧。這兩年最大的感觸就是:中年危機,它來了!
2020年將是載入史冊的一年。因為疫情,整個世界被改變了。很多人的生活也因此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包括我。首先不幸中的萬幸是,家人親友沒有被感染的。但工作方面就沒那麼幸運了——因為疫情影響,在家SOHO的工作量越來越少,收入越來越低,經常陷入焦慮。插句題外話,之前聽機核電臺有關購物的節目或是看吉考斯的服裝,總覺得好貴。後來才意識到,不是人家賣得貴,是自己太窮了。
正巧這時一個老同學找到我,說打算搞庫存方面的生意,問我要不要一起幹。我這位老同學,典型的外向型人格,精於人情世故,倒騰過打口碟,開過網店,當過銷售,幹過工程,和我這種只喜歡埋頭搞技術沉浸於精神世界的內向性格截然相反。迫於生計,我決定一起幹,試一試。相當於拋棄了之前十幾年的積累,在一個新的領域重新開始。
於是從2020年4月開始,我跟著老同學南下義烏,跑市場、拍段子、進貨、開直播帶貨。老同學一手操持,我跟著做各種嘗試。最後在某個電商平臺穩定下來,開始每天批發零售打包發貨的日子。
庫存尾貨這種東西,髒、亂。在庫房積壓了很久,全是灰塵,有些還受潮長毛。經常是搬了一會兒貨,身上頭上就全是灰,連鼻孔裡都是灰。更麻煩的是亂。各種規格品類的雜貨堆在一起,需要花大量時間整理分類估價。租的庫房空間又有限,即使整理得差不多了,找貨發貨搬來搬去,過一陣子又亂了,又得整理。很多時間都花在了找東西上。
自從幹起這個活計,我和同學,還有各自的妻子,甚至還有同學的父母,這兩年除了過年和最冷的冬天,基本全年無休,每天不停地在庫房幹活。進貨或出貨多的時候,一個人一天可能要搬一噸多的貨。庫房是在市郊找的一處別人的庫房,闢出一半轉租給我們。起初沒水沒電,地面也沒處理過,都是灰土(地面後來愣是讓老同學的母親靠撿破爛撿來的材料給鋪滿了,這位老太太也是個神人,不過這裡就不展開了)。庫房門口的幾棵楊樹,春天飄毛絮,夏天掉毛毛蟲屎,掉完毛毛蟲屎開始掉毛毛蟲,秋天掉樹葉。冬天終於沒什麼可掉的了,但是北方的冬天,庫房裡跟冰窖似的。2020年最冷的時候零下二十幾度,藍藍來庫房幫忙還得帶著孩子。孩子在庫房看動畫片打發時間,被凍得不行,可憐巴巴地跟媽媽說:“媽媽,我的腳冷得像冰塊一樣。”這話成了藍藍至今最大的心病。
2021年,我奶奶去世,父親終於結束了長年伺候老人的重擔,又馬不停蹄地趕來照顧孫子。有了父親的幫忙,至少孩子不用被迫跟著去庫房受罪了,我和藍藍也能更安心地工作。感謝父親!
工作中的苦,其實都還好,可以忍受。精神上的痛苦,最折磨。倒騰庫存進貨賣貨這種事,和我多年來從事的工作截然不同。一切從零開始,自己也不擅長,遭受白眼和嘲諷成了家常便飯。你想,一個人一大把年紀還被當成小孩一樣地指責,心裡能高興得起來嗎。時間一長,熱情和動力消磨殆盡。以前玩遊戲是休閒放鬆,現在每天忙完(事實上庫房的活是忙不完的)回到家,累得只想癱著不動。偶爾孩子睡得早,有一兩個小時的空閒,打開遊戲卻又不知道玩點什麼好,經常遊戲還沒loading完,我就睡著了。
肉體上的疲憊加精神上的痛苦,每天基本都是在咬牙硬挺。可目前也沒有別的更好的出路。普通底層百姓的困局大概都是這樣吧。只能秉持里爾克的那句名言為自己打氣:“有何勝利可言?挺住意味著一切!”
《改變世界的阿黃》

亞米

與上次採訪時相比,我的生活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2021年,女兒和工作佔據了我的絕大部分時間。我只能做出取捨。這一年,我沒有接任何一部廣播劇,與網配圈的朋友也甚少聊天。有時看他們在群裡聊,恍若隔世,又像生活在不同的世界。一次,有個妹子找我約劇,我覺得她的ID很眼熟,聊了會兒,才想起來以前與她合作過一陣子。現在想想,網絡配音的那些日子,就像上輩子的事。
但要問我後悔嗎?在生孩子這件事上,肯定不!再累,再扛不住的時候,哪怕女兒打我一下,也是一種救贖。後悔也有:工作太努力,使我只能一刻不停地向前走,停不下來,如果當初摸會兒魚,現在或許就能留出更多的空間給自己。說到堅持,我現在還在堅持的也許只有漢服這個愛好吧。哪怕平時上班不能穿,但那一件件藏在衣櫃裡的,是剩餘不多的真實的自己,也是我心底的倔強。
《配大媽音的亞米》

樑子

2021年8月的倒數第三天,我在醫院走廊裡坐了十二個小時。快要進入第十三個小時的時候,護士推門出來,叫著我老婆的名字問:“家屬是誰?”我趕緊站起來。“尿布帶了嗎?”她看看我手裡的大包小包。那裡面什麼都有,卻偏偏把尿布忘在了車上。我轉身想下樓取,護士說:“你趕緊進去吧,產程進展很快,等你回來肯定生出來了。尿布我們也有。”
她是我的同事,2019年6月,我們結婚。在醫院走廊裡坐了十二個小時零二十五分鐘的這天,我們有了一個女兒。
2021年的最後一天,我和老婆成功把女兒哄睡著已經是後半夜,進入了2022年的第一天。老婆也躺下後,我打開三天前在閒魚買到的遊戲筆記本,點開《巫師3》——我在PS、Xbox上已經玩過十遍,每一次的結局,我都會讓傑洛特和葉妮芙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一年前,想到自己即將做爸爸,孩子東西很多,要給家裡騰地方,自己以後可能也沒時間玩遊戲,我賣掉了除Switch以外的所有遊戲機。閒暇時喜歡讀書,也會寫點兒東西,一年讀了五十本書,大部分是小說和文學作品,其中就包括《獵魔人》全系七本。
女兒出生後,我還是放不下《巫師3》,又完全不能接受Switch的畫質,於是買了這臺二手遊戲筆記本電腦,只裝了《巫師3》一款遊戲。玩到“血腥男爵”那個任務,看到男爵妻子的死嬰,還有最後妻離子散的情節,心裡多了一種從未有過的糾結感。說實話,女兒的降臨原本並沒有讓我有特別多的感覺,也許是因為迎接孩子到來的準備工作實在太多、太忙,無暇體會,想不到這款老遊戲居然成為一面鏡子,讓我在新的人生階段有了新的感觸。
我想,第十一遍,利維亞的傑洛特、溫格堡的葉妮芙還是會在一起,還有他們的女兒Ciri。
《樑子的選擇》

西紅柿

2021年對我來說是喜憂參半的一年。第一件喜事是在法國工作兩年多後,和男朋友在沒有依賴父母支持的情況下,在巴黎周邊貸款買了我倆的第一棟房子,擁有了自己的遊戲室,還有小花園。
第二件是我和男朋友已經在準備結婚,我倆是在2018年因遊戲而結緣的,他是一名法國理工宅男,和我非常合得來。2020年疫情開始前,我們回了趟國,他去了大連我家,我爸也很喜歡他,雖然語言不通,但把他當成兒子一樣看待。
憂慮的事情可能就是鑑於目前的疫情,沒法回國,每天只能通過視頻和父母聊天,想多點面對面陪伴父母的時間,只能期盼疫情早日結束。
遊戲方面,我和男朋友是一對非常好的遊戲夥伴。他什麼都玩,尤愛日系RPG,我們家現在有好多他收藏的典藏盒。因為疫情,我們在家工作,我現在在這邊打字,他就在那邊玩《Digimon》。我倆都對老遊戲特別迷。懶得自己玩的遊戲,我就看他玩,感覺好像回到了童年,看著爸爸玩遊戲變成了看著男朋友玩。當然,很多遊戲我玩得比他好。
新的一年,我換了公司,職位也提升了,我男朋友也是,所以生活可能會更忙碌。真心希望今年夏天能夠和男朋友一起回國,舉辦婚禮,陪伴父母和家裡老人,也希望以後爸媽能夠經常來法國,和我們團聚。
另外,希望自己工作不要太忙,能夠開始著手實現成為斜槓青年的小目標,和男朋友一起在嗶哩嗶哩開個遊戲方面的賬號。
對了,2021年,我們還養了一隻貓,爸媽視頻的時候都喜歡得不得了。
《老林與西紅柿》

小姜

2021年對我來說,又漫長,又短暫。
漫長自不必說。疫情仍未過去,情況不容樂觀。2020年順延下來的不少計劃,2021年繼續順延。短暫則是因為,閒暇之餘我的遊戲時間看起來變多了,但平均每個小時帶來的樂趣似乎變少了。
當年那麼多主機、那麼多遊戲,吃穿節儉、日盼夜盼地買到了手,如今卻束之紙箱——我並沒有一個類似書架的空間來存放這些東西,不得已闢了幾個紙箱裝起來。掀開箱子,排列得整整齊齊的光盤是此前完整成塊的美好記憶,而歪七扭八互相纏繞的線材則是當下永遠也解決不完的瑣事雜事。
PS4 Pro老了,長時間擺著,積了一層灰,玩之前得擦拭,下一次開機也不知是什麼時候。運行時轟鳴的聲音彷彿也比幾年前更響,像是在催促著玩遊戲的人。有點像《極地戰嚎6》裡快節奏的雅拉,駛過的敵軍坦克、架著機槍的巡邏車,甚至是偶爾路過的一兩個敵兵,都是一心求戰,好像催著玩家用子彈與爆炸物將它們清除出內存。這讓我有點懷念第一次通關《極地戰嚎5》的日子,那時候,揣著一把手槍就可以在蒙大拿的田野上踱步。不知道變的是遊戲,還是人心。
還有些時候,我打開《對馬島之魂》,望著全通關的地圖,不知道該幹些什麼。滿地圖亂竄,只是想找幾個敵人,來一場對決。那是一種煩悶的感覺,如同身處盛夏時關門閉窗的室內。這時,我會選擇丟下手柄,站起來四處走走。
2021年,我沒能實現入手PS5的願望,一是因為主機的溢價,另一個原因是:我的桌子,沒法同時擺下電腦的機箱和PS5。就像生活,好像很難同時容下工作與遊戲。只不過這次,是我主動放棄了遊戲,投入其它事情之中。當你拾得閒暇重返遊戲時,會發現,遊戲的樂趣增加了。這是去年我感悟到的一個道理:長時間沉浸在遊戲中其實是一種“刺激”,而非“休息”。
母親的語氣也不再嚴厲,她至今分不清電腦機箱與遊戲機的區別,故而統稱為“電腦”。“把電腦關了吧”、“早點睡覺”,很多時候,要說的話就濃縮在這兩句裡。還有的時候,她會建議我去刷刷短視頻,替代遊戲作為娛樂手段。
“短視頻怎麼說呢,像奶茶,一邊覺得很好喝,一邊又擔心喝多了對身體不好。”我對好友說。
他回覆:“但奶茶店的生意很火爆啊。”
打開PS4 Pro,啟動《城市天際線》。路、快速路、高架快速路,用手柄修高架快速路。地圖上滿是高低錯落的建築與縱橫交叉的道路,模擬小人們開著各種車輛穿梭其間。這個檔差不多了,關掉,啟動《荒野大鏢客2 Online》。武裝號召中的敵人明明有計數,卻感覺永遠也打不完。躲在屋角,握緊克拉格-約格森步槍,汗水沁出附在手柄表面。好玩嗎?好玩。可舉目四望,沒人與我分享。
如果說一年前,“放棄遊戲”聽起來像個笑話,那麼一年後的今天,它看起來像是一個逐漸逼近的陰影。不管是當年那個將遊戲鍍上一層神聖感的漂泊求學少年,還是如今為了幾兩碎銀而犧牲遊戲時間的打工人,似乎都有各自堅持與放棄的理由。許多事情,一旦開始思考其意義,那麼圍繞此事運作的頭腦就會停止轉動。所以,2022年,趁著還能玩動,再多玩些遊戲吧。
《小姜和他的遊戲機》

哈欠

2020年完成了婚禮。其實從頭到尾我都沒有參與多少,都是老爸在忙碌。很多很多事情,作為主角的我卻沒能做些什麼。這是一場完美的婚禮,夫人在臺上梨花帶雨,我激動萬分卻不知作何反應。總之,延期七個月的婚禮,有了一個美好的結局,萬幸。父母為大,父母偉大。
遭遇了一些失敗。那些負面情緒在極短的時間內佔據了我,直到現在,還有點小尾巴。好在,有家人、兄弟、素未謀面的好心人支持我,或溫柔安慰,或直言勸告。是他們的關心,幫助我渡過了那段困難時光。萬分感謝。都說負面情緒源於未知,我看應是“無知”,或是“自以為知”。
戒菸到目前為止,竟然已經堅持了十三週。每天下午的跳繩,任誰都不相信(包括我自己),能夠斷斷續續堅持大半年。這些堅持,也讓我對一些曾經不敢相信的事情有了期待。有目標,就有動力、有盼頭。對學生們說過無數次的話,這次我自己也必須牢記。
至於遊戲,真的是沒時間玩了。2021年夏天,陪夫人回了趟老家,隨身帶著3DS,也沒玩多久。對於手機遊戲,提不起興趣,也就是2020年年底那會兒,陪夫人玩了幾個月《QQ飛車》。搬家時三哥送我的PS4,長期吃灰,就算玩,也只是玩些休閒點的遊戲。說個小插曲,2021年夏天,南京爆發了一波疫情,我當時在夫人的孃家,看中了某款PS4遊戲,問店家能否給我在南京的那個社區發貨,得到肯定的答覆後,長舒了一口氣。
都說三十而立,這一年,有沒有立起來?我時常問自己。答案中,否定的部分居多。也和摯友探討過這個問題。如果換個角度,一個在某些方面比以前更優秀的我,站了起來。也是立,不破不立。
希望再過一段時間,回首當日,能大笑三聲:一笑當日之痴傻,二笑今日之可貴,三笑未來之美好。
《哈欠的歷史課》

崔斯坦

2019年到2021年,這三年,我覺得過得挺快,可能主要還是因為疫情。另外,自己的心態也有了一些變化。
疫情爆發時,我正好帶高三,那一年感覺過得特別漫長。高考延遲一個月,而所謂的在線教學網絡教學,效果很差。學生們自己也知道,高三的複習很重要,可態度還是不夠認真。面對疫情,學校也沒什麼經驗。比如收卷子,就遇到很多麻煩。因為沒法面對面遞交,加上各種限制,導致第一次收卷失敗。第二次通過拍照的方式收集,可交上來的照片質量又參差不齊。就這樣耽擱了一個多星期,前前後後收了四次,才把一份考卷收齊。從這件小事也能看出,我們習以為常的運作體系,面對疫情的衝擊,是如此脆弱。
對我而言,除了教學,最重要的可能就是遊戲了。但這兩年受疫情影響,很多遊戲的質量明顯下降。一些我期待的遊戲,比如《電馭叛客2077》,最後呈現出的效果很糟,令我失望。去年,整整一年,沒有出現特別戳中我的遊戲,要麼平庸,要麼有明顯的趕工痕跡,總之都不太完美。
2021年,我通關的遊戲主要還是一些以前的移植作品,比如《大逆轉裁判》,以及每年都會買的遊戲,比如《機戰30》。後者雖說是老牌系列的延續,但創新了形式,玩家可以自由選擇攻略順序,相互之間還會有奇妙的互動,不落窠臼。
這兩部作品都沒有讓我失望,但如果說年度最佳,我個人還是首推《鋼鐵雄心4》的兩個MOD:《Kaiserreich》(KR)、《The New Order》(TNO)。這兩個MOD,我玩了將近兩百小時。KR的世界是德國贏得一戰的世界,TNO是希特勒贏下二戰的世界。你能明顯感到,前者產生了蝴蝶效應,將世界導向一個更光明的結局,而後者卻把人類引向了一個比現實糟糕得多的世界。但無論哪個世界,好或不好,總有一些人在努力,試圖讓這個世界變得更美好。這也是這兩個MOD最打動我的地方。我一邊玩,一邊查閱遊戲裡那些活躍人物的生平。他們往往是在我們這條世界線上作出了一些成就,但很快被遺忘的歷史人物,比如俄羅斯的薩布林,比如中華民國的高宗武。他們在遊戲的世界線上發揮了更大的價值,雖然離譜,但確實好玩。
去年,我的心態比以往平和了一些。一是因為女朋友大學畢業,回到了我所在的城市工作。我的人生由此進入一個相對穩定的階段,變得更成熟,不那麼偏激。二是在高中教書時間久了,已經適應這個環境,不再天天想著離職。
這兩年,遊戲在國內所遭受的打壓很明顯。如此惡劣的大環境下,我很少在單位談論遊戲,也不願把更多的精力放在與同事社交上,我寧願回家玩我自己的遊戲。可能也是因為灰心而導致的冷漠吧。我覺得很多人可能都有類似的感受。我們喜愛的事物,正朝著糟糕的方向發展。但這與我有什麼關係呢。只能這樣安慰自己。
《語文老師崔斯坦》

瓦羅

對一個帶娃的中年來說,遊戲基本等於奢望了。這一年來,遊戲機開機的次數兩隻手就數得過來,手遊又不喜歡。最後一款通關的遊戲是《巫師3》,最近一款玩過的是《絕地:隕落的武士團》,也就是因為喜歡這些遊戲的背景和類型,才能玩一陣。桌遊也從《龍與地下城》變成了《大富翁》。未來一年,估計還是繼續我的真人養成遊戲,怪物們和冒險只能繼續呆在電視櫃裡,等我在娃睡著後給它們擦擦灰了。不過還是祝福各位不忘初心的遊戲從業者和玩家。

老肖

2022年1月,距離我玩上一款歐美單機角色扮演遊戲《永恆之柱》已經五年多,距離我玩上一款電腦遊戲《魔獸世界》也已經兩年多。回頭看看過去的這一年,第一個念頭是人生已經進入下半場,第二個念頭是已經好幾年沒做過真正的年度總結了。以往,NTRPG論壇每年年底都會有一些年度總結貼,每次看到陳灼兄的年度讀書總結,我都會將自己一年來看過的書、玩過的遊戲、做過的事在心裡簡單過一遍。
2021年對我來說,可以用“不順”兩個字形容。工作上屢受打擊,期望的事情一件也沒有搞定,書也沒看幾本,遊戲只玩了幾個手遊,跟前兩年相比有差距,就是靜不下心來做一件事。古人云,四十而不惑。感覺自己過了四十,越來越惑。
希望今年能調整好自己,把一直想讀的幾本書讀完,工作也能有點起色。

陳灼

三十八了,人生的緊迫性,與年歲增長帶來的躺平趨向,產生了相互抵消的奇妙反應。
在一個未來比較確定,風險相對可以對沖的時代,我們想的更多的是能做些什麼。而在一個未來比較不確定,風險相對難以對沖的時代,我們想的更多的則是能不做些什麼。如果說2021年的我,更多是由這之前,選擇做了什麼而成為的我,那麼2021年以後,會更加是,選擇不做什麼,而剩下的我。因為可以做,所以有責任去做,這是個人意志和社會之間的某種呼應。因為可以做,而選擇不去做,這是個人自由的形式之一。
因為去年嘗試寫了一些短篇小說,閱讀也有一定的針對性。讀完了《契訶夫小說全集》、李翊雲的《A Thousand Years of Good Prayers》、海明威的《The Snows of Kilimanjaro》、喬伊斯的《Dubliners》,同時開始讀《William Trevor : The Collected Stories》,這本一千多頁的書,大概讀了三分之一,幾乎每個故事印象都非常深。此外,讀了卡夫卡、博爾赫斯部分短篇的英譯本。
年初和年末分別讀了兩部經典長篇:奧斯汀的《Emma》和托爾斯泰的《War and Peace》(Antony Briggs英譯本)。後者是跟隨李翊雲組織的一個線上讀書會一起讀了八十五天,把這本大書讀完。作為閱讀小共同體的一員,每天與世界各地的數百人一起讀同一本書的同一個部分,是個很難複製的體驗。總的來說,它是那種讓人有心靈歸宿之感的文學,就是,無論今後的人生道路後撤到何等地步,總會有它來託底。
年中趕了萊姆文集中文出版的熱鬧,讀了《未來學大會》《無敵號》《其主之聲》《索拉里斯星》,分別在跳島跟吳瑩瑩、於是,以及跟雙翅目、宗城做了兩個有關萊姆的對談,為此讀了萊姆的一個訪談錄《A Stanislaw Lem Reader》,並將他的回憶錄《Highcastle: A Remembrance》,以及《Microworlds》等非虛構讀了一些。
科幻方面,由於萊姆在其文集中的極力推薦,找來《Roadside Picnic》的英譯本讀了;看到安迪·威爾的《Project Hail Mary》的試讀評價不錯,第一時間買來手不釋卷地讀完;年中重讀了《A Scanner Darkly》,比第一次讀時印象深不少,查閱了其中引用浮士德部分的譯文,寫了一些感想。
寫作方面,去年上半年,特別是年初,寫了二十多篇短篇小說的習作,每一篇都放到了公眾號和豆瓣上。幾乎都是有了一個構思,就即興創作,沒有太多修改,也都很短,兩千字不到,最長的也只有五千字,包括《語言機》《方塊人》,以及後來的六篇《桂國記》。如同不知道為什麼開始寫了那麼多,也不知道為什麼忽然沒有興趣寫了。
值得一提的是,前年年底曾有很大的決心要寫一批英文的習作,但最終只完成一篇短篇和一首詩。心中總有一個聲音在妨礙自己,說還不夠好、沒有準備好、單詞不會、語法太差,等等。這是就我個人來說的一個事實。也正因為如此,我去看語法、單詞、講寫作的書籍,這些並非不重要,但實際上卻成了我逃避用英文寫作的一個個藉口。沒有什麼事是完全準備好了才去做的,如果一直在準備,就一直沒有真正開始。寫作和任何事一樣,寫本身才是一切,其它所有都是附帶的和支撐的。
疫情帶來的最大改變,可能是辦公方式的徹底家庭化,經過將近兩年的磨合,大家已經將在家辦公當成一種常態。由此帶來的一個意外收穫,就是靈活的時間安排,讓我可以隔三差五地在中午去家附近的室內泳池游泳。一件事在早期需要靠意志力去貫徹,但當它內化成一個行動的必然之後,就成為了習慣。無論颳風下雨,只要有空,我每週都會抽兩三個中午去遊一個小時。
而2021年的疫情反覆則更加深刻地給人上了堂課,就是及時去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不要有一秒鐘的耽誤。剛剛養成的游泳習慣,兩個多月後,就被封城生生斷了三個多月。好在這個習慣本身已經內化,我不再需要額外的目的和動機去遊。游泳就是我。一年六萬多米游下來,雖然不長,但任何時候只要一閉眼,就能清晰地感受到在水中的動作,那種整個身體順著水勢往前衝去的渾然一體的感受,水底光波和手臂影子相逐。
我遊得並不好,但我喜歡游泳。這就夠了。
年中參加重音社的詩歌駐留活動,做了一個小遊戲demo,演示遊戲和詩歌的關係,忽然重新燃起了對編程的興趣。不久,參加了GMTK的GameJam,做了一個俯視角的軌道射擊遊戲,實現得很爛,但做得很開心。
之後斷斷續續編程,沒什麼目的,隨心所欲,因此也沒有基礎可言,正如我這七八年來一樣,東搗西搗,仍停留在門外漢的水平。契機出現在一個多月前,正因為我一直對編程有興趣,時不時地也在項目裡面摻和一些可怕的代碼,我們的兩位主程序員終於看不下去了,他們認為如果教會我基本的編程知識,特別是對我們代碼庫的理解,對我(作為遊戲設計師)和公司的長遠來說都極有好處。
兩位真正的程序員,而且是一起共事了五六年的,把這個項目從頭做起來的人,找時間分別跟我做了一些非常簡單的指導。其中一位的方法是遠程帶我走代碼流,實現一個小功能,另一位則是先實現一個小功能,跟我解釋後,不提交,讓我自己實現一遍。對於後者,我後來又花時間進行了優化,以及添加細化的功能,直到遇到無法理解的障礙。
與此同時,我開始仔細地去看一些相關的C#教程的基礎內容,而非和遊戲開發相關的內容,對程序的理解自認為比以前要清晰那麼一點。
遊戲設計師是刻進我骨子裡的一個標誌,但我從來不敢說自己是一個程序員,我那麼爛,在真正的技術問題面前總是打退堂鼓,怎麼能當程序員呢。但是現在,我認為,我用程序去試錯,去解決問題,那麼我就是一個程序員。當我在節日期間,腦子裡還留著一個線程,想那個bug為什麼解決不了的時候,我就是一個程序員。

FF(Fighterforever)

如果您能看到這封信,無論是老友還是新朋友,祝新年快樂。
對於寫年終回顧這件事,我很忐忑,不知能否為大家提供點價值。
我在年中的時候換了工作,現在很滿意。這件事挺有趣,值得一談。某日,一位長者向我傳授人生經驗:對以前的老上司,應該抽空問候一下,感謝栽培。確實有一位離職的技術大牛,教過我不少東西,於是我發了條信息向他表達謝意。沒想到他立刻回覆:少廢話,我這有更好的職位,你來不來?
更巧的是,我們利用業餘時間搞的一個創業項目,也與此事有關。不過那是另一個話題,就不多談了。
說到這裡,順便提一句,我的職業是碼農,在新西蘭工作。新西蘭是南太平洋中的一個島國,有許多綿羊、奶牛和羊駝。但我們不是澳大利亞的一個省 :) 新冠疫情期間,我們一直在家工作,很少加班,工作強度不大,沒人在乎員工年齡,同事都非常友善。當然,我們的科技行業也沒什麼競爭優勢。
我這幾年從事一項叫做“Historical Fencing”的運動,也叫做“HEMA”(Historical European Martial Arts)。據我觀察,參加這個運動的大半是宅男宅女,邊練邊討論遊戲招式,所以我想各位也會感興趣。這項運動在國內也開展得不錯,大家上網去搜,應該能看到很多相關的視頻和文字介紹。簡單地說,這就是兩個人或者一群人,穿著護具,拿著不開刃的刀劍互相砍的一種活動。在我們俱樂部比較流行的是長劍(longswrod)、彎刀(sabre)和刺劍(rapier)三種武器,其它還有劍盾流(sword & buckler)、刺劍匕首流(rapier & dagger)、長矛(spear)等等。玩過《龍與地下城》《黑魂》或《騎馬與砍殺》的朋友們應該非常熟悉。在家操縱主角殺怪固然爽,手拿鋼劍打出苦練的三連殺擊敗對手也很過癮,推薦大家試試。外加這也是很好的有氧訓練,對身心健康都有好處。
我們這裡正值放假的時節,每個人身上都洋溢著溫馨喜悅的氣氛。這邊年底是春夏季,天氣很好,聖誕加元旦,很多人選擇在這時候休年假,再加上一二月的其它法定假日,非常舒服。
希望大家帶著節日的溫馨喜悅走入新的一年。
《柴火燒得噼啪作響》《當星光將箭頭融化》《勇敢少年奔向未來》

烏咚

距離上次採訪已經三年,時間過得太快。這三年,工作日漸忙碌,已經很少自己動手做東西,好在認識幾個還在堅持研究的朋友,也算沒有完全與時代脫節。
過去這一年,世界變化得比想象中的快太多。很多朋友已經能夠直接從日本買到整臺的街機遊戲,有些玩家還利用這些機器開起了遊戲咖啡館,而我依然在收集自己喜愛的那些遊戲的ROM。新的進項包括:《太鼓達人11(港澳臺版)》、《節奏天國(Naomi)》、若干臺SEGA Nu和SEGA ALLS,還有很多《太鼓達人》新框體(Namco 357)主機。此外,隨著街機的自然淘汰,我還收了一臺《太鼓達人12亞洲版》,不過因為最近在搬家,也是拆得七零八落。
雖然進項很多,但基本沒什麼時間研究。就連博客,過去一年也沒怎麼寫,最新一篇停在2021年元旦。
北京城實在太大,就算是週末,也很難承擔得起往返通勤和排隊出勤的時間成本。當然,更多的原因是過去這一年,一直忙於裝修,希望能倒騰點空間出來,擺兩臺自己喜愛的街機。
這一年,我在公司內部換了個部門,工作因此更加忙碌,大量擠佔了業餘時間。付出的努力收到了回報,晉升通過,拿到了不錯的績效,在團隊內也開始負責一些方向。希望在達到應當退休的年齡之前,為自己的家人和自己的愛好掙到足夠多的錢。
生活上的收穫也很豐厚。過去一年,我,以及上次接受採訪時合租的那位室友,分別買了房、結了婚,室友還抱上了一對雙胞胎。可以預見,未來幾年,自己的重心依然不會向遊戲傾斜太多,但我覺得,那份熱愛是不會輕易消失的。我仍然希望在不遠的將來,能夠有機會開一間當初夢想的街機博物館,一步一步來吧。

阿含

時間過得真快,回頭想想,我幾乎已經不玩音遊了,頂多偶爾玩玩掌機的《太鼓達人》。工作以後,時間確實不多,精力也不比以前上學時。雖然不怎麼再玩音遊,但音遊對我的影響依然深遠,它讓我認識了很多朋友,也擴展了很多其它的愛好。從最初喜歡《太鼓達人》,到後來玩《舞萌》玩跳舞機。玩了跳舞機之後,心想,乾脆學跳街舞吧。我把以前去遊戲廳出勤的時間全都用在了舞室裡,斷斷續續跳了兩年多,現在依然在跳,有時候也會參加比賽,認識了很多舞者,非常開心。
工作方面,我成了一名靠畫畫吃飯的人,插畫和教課都在做。有人說,把愛好當成工作不好,但就我個人而言,還挺樂在其中的。
話題始於音遊,也終於音遊吧。我雖然已經不怎麼玩了,但仍然希望《太鼓達人》新框體能在國內落地,這應該也是眾多“太鼓達人”們的願望。

大力

東直門的魔改《太鼓達人》因店家跑路而消失後,我一度對街機太鼓絕望。但是,2021年4月,看到玩家57的微博發佈了五棵松虹版的消息後,我感覺,太鼓的春天又要來了。
2021年是《太鼓達人》的二十週年,這一年發生了很多太鼓圈的大事。Link、CRT、電姐等太鼓老玩家不知道交了多少學費,最終讓國內的太鼓版本以特殊形式跟上了日本的更新節奏,五棵松那臺虹版也是受益的機臺之一。總的感覺,這個已經陰間的遊戲慢慢不那麼陰間了,甚至還有點起死回生。全國那些新的舊的音遊屋,逐漸擺上了大力鼓,漫展和民間組織的公開比賽裡也陸續出現大力鼓。那些完全沒有玩過太鼓的玩家,在宅漫遊、閃遊堂、熊窩、第七倉庫和鵝窩的一些音遊活動中,也拿起了鼓棒享受太鼓的樂趣。太鼓官方開始場測,雖然並不確定能不能代理,但是那臺投幣數一直是“99”的場測新框體,對官方釋放出一個強烈信號:我們太鼓玩家對新框體的正式引進太過渴望了。
因為工作生活比較忙,我沒有親身參與這一波狂歡的浪潮,只是力所能及地前往五棵松華熙充當太鼓機修。我一般是週末上午過去,調整一下換在虹版上的自制鼓面,感覺就像固定時間探望自己的孩子,打個招呼,然後匆匆離去。
新的一年,只有一個願望:希望官方早日引進新版《太鼓達人》,讓太鼓成為更多人“陪伴一生的遊戲”。
《太鼓之達人 - 上》《太鼓之達人 - 中》《太鼓之達人 - 下》

花姐

2022年了,很幸運,我還在做《寶可夢》。
《劍·盾》以來,得益於NS的“出圈”,又受到疫情的“推波助瀾”,國內湧現出大量對寶可夢對戰感興趣的玩家,其中不乏兼具天賦與努力之人,他們已經成為這個圈子中的佼佼者。與這些比我小五歲、小十歲的新一代合作交流,既新鮮又愉悅,在被疫情禁錮的這兩年,讓我保留了對未來的憧憬。
去年最具代表性的規則是《全國圖鑑雙打》(系列7/9)。從第五世代到第八世代,《全國圖鑑雙打》對我而言已是“四周目”。那隻踏著雲朵的老虎蹂躪戰場的樣子,這些年別無二致。能夠讓我戰勝麻木,重拾訓練家的熱情與初心的,正是年輕人所展現的令人炫目的朝氣。
去年的寶可夢世界盃,我第一次,或許也是最後一次,出任中國隊的隊長,與穩重的“前浪”、可靠的“中浪”以及熱情的“後浪”們,共同奮戰了兩個月。雖然最後沒有獲得冠軍,以四強的成績,如同大多數故事的結局一樣,驕傲與遺憾並存地結束了又一次征程,但從今往後,倘若有人問我,你在31歲那年經歷了什麼,我的思緒一定會從富麗堂皇的泰姬陵迤邐至白雪飄零的玉山,從風吟鳥唱的潘帕斯草原飄揚到飽經風霜的華沙,最終止步於陽光普照的西班牙海灘。或許若干年後,今天的“後浪”們、“後浪”的“後浪”們,會跨過伊比利亞半島,最終一圓冠軍夢,誰知道呢。
菇吧仍在繁榮壯大,魔都月賽也尚健在。我的家庭受疫情影響極小,生活無憂,尚能享受到遊戲自由。當初接受採訪時,我剛剛跳槽,還是新公司的一枚新兵蛋子,如今時過境遷,我也是一名整天忙前忙後的老員工了。
下班路上,看見車前充當護身符的莉莉艾,我仍會感到,我被某個生活著不可思議生物的世界所庇護,它是我生命的一部分,伴隨我一同駛向遠方。

一亦

過去一年,隨著畢業,各種事情交雜在一起,自己也陷入一些迷茫。放棄了蘇州的工作和對象,最終選擇離開蘇州回家。去年,南京月賽恢復,結識了一批新夥伴,我也正式接過蘇州主辦的擔子,但是下半年疫情導致比賽舉辦並不順利。我利用自己同時熟悉兩地的情況,將過去的一個想法落實,統籌蘇州南京兩地的月賽,建立了共同積分系統,作為未來長三角乃至更大規模聯賽系統的起點。
這四年,我實現了從選手向主辦者的轉變,希望為《寶可夢》在國內的發展盡一點微薄之力。
新的一年,願疫情早日結束,大家可以不受阻擋地出門相聚。希望江蘇月賽的第一年順順利利,開個好頭。
《但它講的還是寶可夢啊》

鴨子

趙兄,三年不見,尚可?
疫情以來,除體重不可救藥地漲和記性斷崖式地跌外,大致還好。
今年是有點意外的一年。前幾天給個茶店寫了篇雜文,說起來當年跟你談人生,我的人生計劃好像是再逛若干國家,看能不能出一本叫《鴨子的大地狂想曲》的遊記,如果湊不夠就寫幾個小短篇,湊個《鴨子的D小調奏鳴曲》也挺好。但人生這玩意吧,下樓打個醬油就走上偉大航路似乎才是它該有的常態。前幾個月,意外寫了篇題為《Rhapsody Dionysus》(酒神節狂想曲)的文。
今年春天,看了一部叫《山河令》的劇,追腐劇也算是老同人女業務範圍,被撿到一個學術群裡,遇到一些人,大家天天吵,也是難得的思想衝擊。哦,對了,去年我重新寫下了女性向文學的定義,完成了在歷史之箭落下的地方畫靶子的壯舉。槽點滿滿吧,典型大金牛了。
有些事情,可能真得二十年後再看,才算明白。
女性向文學,或者說耽美文化,怎麼可能真的是小眾圈地自萌的事。半數性別從文學領域發起的平權運動,跟文藝復興的表現形式是希臘時代的文藝作品一樣,套個BL作品的皮罷了。從資產階級革命累積至今,到互聯網時代才終於真正開始,全球大同,同人女的同。父系社會解體進程的必然產物,目前剛剛開端而已。
近來有點宿命論,你也知,我素來信奉沒有什麼救世主,創造世界的全是我等屁民。借你上篇大作的那句歌詞,“所有你曾經嘲笑過的,你變成他們了”,滿是自嘲的諷刺感啊,哈哈,走出了一條中國特色的發展之路,在全球妹子都在搞同人作品的時候,我露么蛾子一出,直接封殺了大陸同人發展,露西弗時代三千作者出世,日版臺版俱滅。
封日滅臺,彎道超車歐美三十年。日後文史,我露輝光這筆還是要有的。
且看吧。
冬月安康 鴨
《那麼年少》

老張

2021年有很多我不願意回憶的事,正是在這些事裡面,包含了我的得與失。
我的女兒在2021年7月18日出生,之前的幾個月,我的妻子在孕期當中出現一些小問題,導致她不停地囑咐我:關鍵時刻一定要保住孩子。那之後,出於好奇,我們得知她肚子裡的是個女孩,這更加強了尚未出生的小傢伙與我們之間的情感聯繫。隨著每一次產檢,我們對她瞭解得越來越多,這種聯繫也就愈發強烈而深刻。同時,我們也在日益增強的焦慮和快樂中度日如年。
那段時間,我時常失眠,因為總是做噩夢,夢裡有各種可怕的事情出現。我會不斷地回顧自己的人生轉折,以期獲得一些對當前情況並無實際用處的理解。妻子則不斷地做著關於童年的夢,夢裡她總是在老家翠綠的山水中,與車禍去世的父親一同勞作,儘管這些場景大部分並未發生過。她總是對我講述那些美好的夢,田裡拔草,河裡捉魚,弟弟妹妹都還小,她一邊幹活一邊幫著照看孩子。我深知這背後是一種巨大的悲傷,而我面對這種悲傷是無力的,正如我面對現在這種情況。沒有一件事情可以確定,沒有一件事情能夠把握,沒人理解,自然也沒人安慰。
日子快進到七月份,我每天忙個不停,儘可能不讓自己閒下來。我無神地打遊戲,時不時在讀書中夢遊,連打掃衛生都能讓我冥想。有一次,女兒在妻子肚中打拳踢腿,我問她,姑娘,你想出生嗎?爸爸媽媽從沒問過你,人間是你的選擇還是被迫?再抬頭,妻子滿臉淚水,止不住地抽泣。
太多的失去帶來的深刻傷痕,已經讓我們不敢擁有。在最後一次產檢中,胎心監護沒有過,血壓也沒有過,不得不臨時住院。在住院部等核酸的那幾個小時裡,妻子不住地跟我說著,各張卡上還有多少錢,密碼是多少,一定要保住孩子等等。我無心聽這些,告訴她,醫院不允許產婦出事,所以根本沒有保大人保孩子這個選項。這是我們就這個話題的最後一次對話,隨後她住院一週保胎。
七月十八日早上七點,我還沒醒,夢裡的我還在準備今天要送的飯,突然接到電話,讓我去醫院,說是胎心狀況不好,要馬上剖腹產。我在完全不知所措的情況下籤了一堆文件,不斷向醫生保證錢沒有問題,請他們採取一切必要的手段進行處理。孩子早產,三十五週加一,出生後需要去八一住院,我點頭同意。在接下來的一個半小時裡,做了所有關於新生命的重要決定。十二點左右,妻子進手術室,手術室在樓上,進入電梯前她對我笑了笑,告訴我沒事,我慌亂中抓起手機拍了一張。巨大的恐懼向我襲來,我怕這是最後一張照片。
我在相對時間裡度過了絕對時間的一個小時,渺小而謙卑,情感像熱沙,又像冰雹,一會兒悶得喘不過氣,一會兒又透心涼。突然,護士喊我過去,向我說明了手術中發生的一切,妻子出現了幾個可能致命的情況,我只記住有大出血。而後我的注意力被另一個護士手上的孩子吸引。我再也抑制不住,哭了出來,請求醫生讓我抱一下孩子,再拍張照片,為了給她的媽媽看。
七月十八,大雨,我坐著救護車跟著孩子去八一辦理住院,妻子還在手術室,而我正在遠離她。生命等同於時間嗎?新的生命又會佔據多少時間呢?所有的時間不都是借來的嗎?從此我有了一把尺子,這把尺子會測量所有接近,也會劃出所有遠離。
在八一門前,我跟孩子做了道別。妻子住了十五天院,這大大超出其他孕婦的住院時間,我無法想象沒有孩子在身邊,面對癟下去的肚子,她是什麼感受。
此後,在我們不斷的覆盤中,希望不斷累積。每週四,醫生會聯繫我,通報孩子的狀況。從這些消息中,我們感覺到了生命的力量。她的每一次加奶,她的每一次體重增長,都增強了我們的信心。可是,我仍然不敢與別人談起這個話題,我和妻子之間也很少觸及,原因是房間中的大象,裝看不見吧。在這樣的時候,一切其它事物的優先級被顯著降低。
四十六天後,這個早產的新生命回到了我們身邊。
前幾天,我翻看那段時間的日記,想找一些具體處理這種微妙情緒的例子寫下來,卻淹沒在幾萬字的悔過和祈禱中。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寫下那麼多的文字,又是在什麼時候寫的。但我感受到了那種發自內心最真摯的期盼。可我仍然沒辦法,哪怕嘗試去理解妻子在無言中到底書寫了多少思緒。
2013年,我帶著逃離故土的倖存者心態和三十九度的高燒來到北京,隨身只有一個旅行箱。2021年,旅行箱變成了一屋子的東西,當年形單影隻的倖存者,現在變成了三個人。我早已不再思考得失,因為我有巨大的得失。在那種情況下,一切事情都在發生,所有的可能性都在延展,我可能很輕易地失去我的摯愛,因為摧毀遠比拯救來得容易。就在這種巨大的連續的巧合中,我的大小摯愛都順利存活並恢復,回到了我身邊,以至於我每每回想,都無法將其看成一種單純的幸運。不可推動的推動者啊,推動了整件事,剩下的一切都不是太重要了,不是嗎?
還有什麼比生命更寶貴,還有什麼比時間更難把握,還有什麼比命運更會玩笑,還有什麼比人類更加渺小?
2021,這是我,失而復得,不再妄想的故事。
《我與父親》

將軍

這一年的工作很忙,家裡正在改造,所以現在只能住公司。地堡準備今年二月份再整一下,劇本也弄得差不多了,等家裡改造完,就可以開拍了。先放張照片吧。

奈奈

2020年1月,我的工作室轉型成公司,做動漫衍生品。這是在一次《輻射》同好的線下聚會交流時,一位三十多歲的大叔建議的。那位大叔,大家叫他“T叔”,也是《輻射》玩家,業務跟我正好有交集,就鼓勵我開一家正規公司。家裡父母也支持。公司辦起來後的這兩年,人員多了,地方也擴了好幾倍,百來平米。T叔幫我提升技術,我幫他做業務,相當於他的供應商。將軍現在也在我公司做,他是項目主管。
《自制<輻射>道具的將軍》

孫大師

2021年對我來說,是非常具有紀念意義的一年,因為這一年,我終於實現了自己多年的夢想。
2021年年初,疫情依然嚴峻,春節一結束,我立刻投入CPSF家用機的DIY製作中。工作之外,業餘時間幾乎全花在了這上面。當時,主機已經調試完成,我轉去製作遊戲卡。前後折騰了四個月,才把遊戲卡做好。
主機和遊戲卡就緒後,我又開始設計主機外殼和卡帶外殼。亞克力依然是我的首選,黑色的主機外殼配上白色的遊戲卡帶,對比鮮明,還設計了不乾膠圖案貼紙。卡帶外包裝用的是PVC透明軟殼,主機設計了白色紙箱包裝,從設計到拿到成品,中間花了不少時間。
2021年6月1日,兒童節這天,我的夢想主機——CPSF家用機終於正式對外發布。那一刻,我覺得自己好輕鬆啊。這臺CPSF家用機總共研發了四年。這四年,每天每時每刻,我腦子裡都在琢磨怎麼做。夢想終於實現,這一天,我等得太久了!
完成人生的重大夢想後,我又轉向自己的另一愛好:音樂。我從小就喜歡音樂和樂器,但只是喜歡,沒有系統學過。2021年9月,我開始嘗試用FL Studio軟件做音樂。沒有老師,我就參考網絡視頻,自己摸索。我的第一個目標是重製FC遊戲音樂,簡單來說,就是把FC遊戲的音樂,用移植方式把曲譜做出來,再用FL音樂軟件重新制作,相當於改進了音色的FC音樂。年底,我在嗶哩嗶哩站上陸續發了一些FC音樂的視頻。不過,因為我是新手,做出來的效果可能還不夠理想。
2021年最後一天,我發佈了自己做的《忍者龍劍傳:音樂盛宴》,以此結束了我的2021。
新的一年,音樂方面,我會繼續重製FC遊戲音樂。電玩DIY方面,我準備研究一個新玩意:CPS基板用的高品質音樂系統——HQ Sound。這套系統可以將CPS遊戲音樂的音質直接提升至CD品質,而且是立體聲,最關鍵的是,可以自己替換遊戲的背景音樂。目前正處於研發初期,希望半年內完成設計,爭取2022年夏天與大家見面。
《孫大師的安逸生活》

維笑

2021,被疫情“偷走”的第二年,生活繼續向前。
我的第一個關鍵詞是“新主機”。被礦工迫害的遊戲玩家,依然在次世代主機上被迫害,我有幸第一時間買到了XSX。小巧,安靜,強力,我認為它是我所擁有的主機裡,最棒的一臺。得益於XGP和微軟的跨區購買政策,我用極其有限的支出玩到了幾乎所有想玩的遊戲,好幸福的感覺。
第二個關鍵詞是“兩款手遊”。不知不覺《FGO》伴隨我已經一千四百多天了,中間也退坑過,還是捨不得,又回來了,希望2022年的它別再是手機技術力的“下水道”了。《英雄聯盟》手遊在年中悄然上線國際服,年底上線國服,和老婆雙排真是很有意思,歡聲笑語打出GG。另外,我多想那個人還在,我們能一起玩《英雄聯盟》手遊。
第三個關鍵詞是“兩款主機遊戲”。年中我開始玩《FIFA21》的UT模式,認識了很多朋友,投入了很多精力,最終有了一個完美陣容,我很滿意。但我沒有玩《FIFA22》。“多陪陪家人,少玩玩FIFA”,這是FIFA微信群裡老哥們經常掛在嘴邊的話。我們熱愛足球,別無選擇,只能痛並快樂著。
我的年度遊戲——《雙人成行》。優秀程度超出我的想象,它融合了很多遊戲方式,相信我,你會在裡面找回美好的童年。如果你有伴侶可以一起玩,我保證這個遊戲是增進你們感情的最好方式。劇情裡的兩個成年人,困擾在各自的世界無法脫身,兩看相厭。在一系列的奇幻冒險中,他們發現,愛依然存在於他們心底,依然熾熱。而這份愛,也滋潤了你們的孩子,給予她溫暖和希望。
2022年,迎來母親的六十一週歲,希望她健康。迎來結婚十週年,感謝老婆一直以來的支持、理解和關懷(愛你,老婆!)。迎來孩子的五週歲,感謝她帶給我美好生活的另一面。2022年,希望遊戲製作者們帶來更優秀的作品,別再趕工啦。
《莎木,你好》

烏鴉

想了想,去年其實也跟往年一樣,工作、看書、看片,遊戲也會玩一些,還是玩得不多。NS憑藉便攜和體感,繼續充當我的主力遊戲機,Xbox送人了,PS很久沒開機了。
要說這兩年最大的不同,那就是疫情的影響。這在工作當中體會最深。以往的商事訴訟,對抗性很強,原告有原告的主張,被告有被告的說法,但近兩年,越來越多的被告徹底“躺平”,根本不應訴了。基本上這態度就是:“你告就告吧,贏就贏吧,反正我沒錢。”很多案件都是這樣,已經沒有對抗了,就看被告還剩多少財產可以執行。原告也只能“躺平”,做好贏了官司也拿不到錢的準備,甚至被吞了預付款都放棄向對方索回。
前些天,有同事問我:你不愛看電影電視,也不看小說,平時都做什麼消遣。我說:玩遊戲啊!塞爾達你玩過沒?——話雖這麼說,但其實我最關注的遊戲還是《古墓奇兵》系列。奈何寶寶不怎麼爭氣,一直是個半死不活的狀態。2021年正好是《古墓奇兵》系列誕生二十五週年,官方的慶祝活動沒有太大的興奮點,畢竟一個系列還是得靠素質過硬的遊戲維持,整那些視頻圖片什麼的,對玩家的吸引力實在不夠。官方一整年的發圖發文發視頻,都不如Epic踩著2021年的尾巴白送三部曲來的反響大。
上半年,我還是玩了一些NS上的戰棋遊戲。八九月份,管理員ply把中文站的老舊服務器給重新配了一臺,還重新找了託管。結果我終於啟動了那個一直想要啟動的、把整個網站都轉換成mediawiki的過程。這個大改版基本佔用了我下半年的絕大部分閒暇時間。現在網站導航和css都還沒有做好,估計我很快就會開啟催命模式,催著Subaru把這些搞起來。已經很多年沒上線的費茨,這幾個月有時會跟著我,我在這邊加頁面,他就跟在我後面改改改。至於ply,大概就是默默看著我倆打雞血吧。
要說2022年的希望,首先當然是希望疫情早點過去,經濟形勢能夠進一步好轉,大家的生活恢復正常。其次,作為玩家,2022年有一些期待的作品,比如《曠野之息2》。但我已經被《古墓奇兵》錘鍊得很佛繫了,出不了我也不急。新網站開出來以後,估計我會把它當做讀書筆記來使,雖然這可能讓網站變得更加“不務正業”——《古墓奇兵》的內容越來越簡單,別的亂七八糟的內容越來越多。不過誰讓官方不努力呢。
《烏鴉與勞拉》

石磊

2021年,我開始上班,主要做營銷方面的工作,為一些遊戲公司做營銷服務。
做遊戲營銷,跟做遊戲玩家不一樣。對象也不是主機遊戲,而是手機遊戲。你需要了解年輕人的需求。比如《王者榮耀》,我以前肯定不會玩,現在因為工作需要,也開始研究。我覺得它是年輕人的一種社交方式,可以說是帶有社交屬性的娛樂,也可以說是帶有娛樂屬性的社交。我需要更深入地理解這些產品,瞭解不同圈層的玩家對遊戲的訴求是什麼,再去做營銷。
反倒是作為玩家,去年認真玩過的遊戲沒幾款。我個人最喜歡的就是《心靈殺手》(Alan Wake)重製版,從頭到尾認認真真打了兩遍,非常喜歡這款遊戲,也很期待明年的《心靈殺手2》,但目前看來很有可能會延期。
去年最開心的事情就是自己還能夠留在自己喜歡的行業裡,用自己的專業繼續為這個行業提供服務。雖然疫情限制了出國旅遊,但還是和家人一起去了國內的一些地方。這些都是開心的事。不開心的事,可能就是得知騰訊天美的那位程序員自殺的消息,他和我是同期的微軟MVP(最有價值專家),聽到這個消息,我特別難過。再就是疫情,一直沒有完全控制下來。
總的來說,去年是挺好的挺積極正面的一年,我很努力,公司也有明顯發展,和年輕同事們相處得也很好。
《在武漢做志願者的軍情局局長》

運昭

回顧這一年,開心的事挺多。上半年受微博攝影大佬“象罔境”之邀,出演了她導拍的詩人系列原創漢服短劇之《辛棄疾》。通過短短几個鏡頭,感同身受了一回這位著名愛國將領、詞人中年時“醉裡挑燈看劍,夢迴吹角連營”壯志未酬的心情。
去年中國絲綢博物館舉辦的“國絲漢服節”是大唐專題,我三年前就建了一個“唐制傳統服飾交流”的微信群,多年的好基友終於在這次漢服節歡聚一堂。作為一名手藝人,蹭了下熱度,研究製作了幾款唐代形制的配飾,其中有多款是復原各大博物館收藏的“花樹釵”“插梳”等首飾,以及根據一些館藏資料二次創作的幾款鏨刻鞘小佩刀,受到大家的喜愛。如意作品方面,新推出的高端作品“鏨刻明式詩文如意”,也備受粉絲好評。
去年,我還評上了“杭州市工藝美術大師”榮譽稱號。五年前,從互聯網行業“急流勇退”,投身傳統工藝美術行業,努力到現在終獲肯定。參加頒證儀式時,我穿上了自己喜愛的唐制漢服,給我頒發證書的杭州市柯吉欣市長還詢問我這是什麼朝代的服飾。傳統服飾和傳統工藝美術一樣,是我華夏傳統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在傳播傳統文化方面,我感悟到:傳播不是灌輸,而是用自己的行動去影響所有願意被影響的人。
要說不滿意的事,就是還不夠勤奮,研究製作出來的作品還是太少。另外就是沒掙到什麼錢。
《想做匠人的運昭》

大白

這兩年,因為疫情原因,整個生活都發生了改變。沒有疫情以前,我喜歡出去旅遊,看音樂節、演唱會,參加跑步比賽。可現在,這些都沒了,沒了音樂節,沒了演唱會,武漢馬拉松也停辦了兩屆。空閒時間,只能宅在家裡玩遊戲。
去年入手了Switch健身環國行套裝,本意是想用健身環鍛鍊身體,但健身環基本擺在那裡吃灰,反倒是沉迷在海拉魯王國欺負人馬。救公主?不存在的。還買了《馬力歐賽車8》《奧德賽》《超級馬力歐兄弟U》《耀西的手工世界》等可以和孩子互動的遊戲。因為寒暑假稍微長了點,所以陪孩子互動遊戲的時間也多了。剛過去的Epic大促,領滿了十五款遊戲,同時套娃券買了很多打骨折的遊戲,希望即將開始的寒假能好好玩一玩,放鬆一下。
因為疫情,大學的教學策略都是壓縮時間,取消各種小長假,爭取早日放寒暑假。也因為疫情常態化封閉管理,這一年來,工作很忙,基本每天都在加班中度過。暑假的時候,因為南京疫情影響到武漢,武漢市政府積極響應,要求在48小時內完成全市所有人的核酸檢測。我們這批去年在社區做志願者的,無需動員,接到通知的當天下午就集結完畢,當天晚上在社區開展核酸檢測,做到凌晨兩點,完成全社區所有居民的核酸檢測和錄入工作。所有的志願者和社區工作人員都很默契,熟練得讓人心疼。
國家最開始推廣全民疫苗時,身邊很多朋友都來問我的建議,到底要不要打,我總是不遺餘力地鼓勵大家去注射。後來全民疫苗普及,其他人的健康碼上都顯示有打了疫苗的金框框,我們那批疫苗志願者因為數據不同步,反倒成了最尷尬的人,走到哪兒都得給人解釋:沒有金框框是因為我們的疫苗數據太早。還好,湖北疾控中心當時負責我們的團隊很給力,積極為我們爭取,讓我們也拿到了帶金框的健康碼。
經歷這兩年的疫情後,我發覺自己的感情變得很脆弱,只要看到相關的故事或新聞,就會淚流滿面。曾經無數次感嘆,很想回到沒有疫情的那個世界。
《疫苗志願者大白》

小薇

2021年,一直在做遊戲。工作這邊,轉去立項做女性向遊戲,題材是現代娛樂圈,目前還在研發。獨立遊戲這邊,我們隨便做做遊戲組年初做了個新年遊戲《端水大師》,年中做了個《糊劇101》,原打算三八節發,但內容太多,最後延期到5月21日上了Steam平臺。原本還想掛在TapTap上開預約,但修改提交了三次都沒過審,可能是因為我們的題材素材讓平臺覺得有些危險吧,遊戲沒做完,就要求我們必須把遊戲文本全部提交審核。也能理解,所以最後乾脆不提交了,免得人家為難。
目前正在開發《隨便做做的明星志願》,我們組其實好多人都是大宇《明星志願》系列的粉絲,可惜《明星志願4》一再跳票,於是我們乾脆做了這個隨便做做的《明星志願3》性轉捏他遊戲。當然,我們絕對是原創劇情玩法,絕對和《明星志願3》不一樣,裡面也融入了我們對內娛的很多吐槽。
生活方面,一句話:人生苦短及時行樂。希望疫情早點結束吧,有親戚在西安呢,希望一切平平安安健健康康順順利利。
去年帶項目,讓我在各方面成長了很多。2018年的追星經驗對我做遊戲也很有幫助,我還順便考了個演藝經紀人證。當年追星那會兒,大家開玩笑說要一起考,今後可以去當某某明星的經紀人,結果最後只有我真的報了名考了試。去年的經紀人考試不僅考綱大改,分數線還比往年提高了30分,能過真是幸運。持證在手,今後再做娛樂圈題材的遊戲,我可以說自己是專業的了。
去年還有一件很感動的事:收到了玩家自己做的《美少年夢工廠3》同人明信片。2021年,剛好是《美少年夢工廠3》發佈第十年。十年了,還有人記著它記著我們,真的很感動。
新的一年,希望版號快點下來,全家身體健康,以及一夜暴富吧,哈哈哈哈。

懷懷

2021年和2020年比起來,並沒有太大不同。似乎更習慣了與新冠共存,家中口罩變成了和衛生紙一樣的日常囤貨,也見證了史無前例幾乎沒有觀眾的歐洲盃和奧運會。2018年的時候,和朋友調侃:雖然2018是過去五年裡最慘的一年,卻是未來五年裡最好的一年啊。結果一語成讖。除了時不時爆發的疫情,還有河南的洪災。我是基督徒,《聖經》裡有關於末日的預言,所以我知道遲早會有那麼一天的到來,卻依然覺得這樣的過程很痛苦。
於我個人而言,2021年過得並不算多麼辛苦。生活物資沒有短缺過,甚至稱得上富足,深圳防疫效率一直居全國前列,即便旅遊業遭此重創,也完成了我一年三次異地旅行的目標。上有父母還算康健,不需要我養活;下無子女,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全國經濟慘淡的情況下,有簷遮頭,沒有存款也沒有負債。身邊還是那些不變的親人和朋友,偶爾還能有閒情逸致相約,玩玩遊戲,喝喝小酒。
遊戲和追星,算是我生活中的世外桃源。《戀與製作人》早就棄了,改玩《光與夜之戀》《未定事件簿》《花亦山心之月》。去年看了《創造營》,喜歡上一個小愛豆,追了一個末代男團。兩年沒看現場,期望今年能看到演唱會,livehouse也行。
過去這一年,雖然錢難賺屎難吃,但過得真的還算不錯。作為在疫情裡還能如此生活的一員,對別人說些同情的話,多少顯得有點刻薄,說著“一切都會好的”這種話的時候,內心其實也會懷疑:真的嗎?疫情會過去嗎?日子能越過越好嗎?心中依然悲觀。唯一相信的,是人類的韌性,是百折不撓越挫越勇的精神。想想那麼多人已經不在了,再想想還有那麼多艱辛但努力活著的人,那2022年的我們,也要繼續燦爛地生活呀!

三千

不知不覺又過了一年,年紀大了以後,時間跑得愈發迅速。今年是我進入遊戲行業的第十個年頭,很慚愧,沒幹出什麼成就,也沒能在遊戲史上留下任何一筆記錄。想想入行時,曾經說過要做一款好遊戲,這幾年也漸漸不說這種話了。有一些同僚去年離職創業做獨立遊戲,祝福他們,希望他們能夠收穫自己的夢想。
年中換了一家公司,利用空檔期,玩了大約幾十個小時的《殺戮尖塔》。其實這款遊戲早期測試的時候就上手了,不知道為什麼去年翻出來很想通關,可能是想看看自己到底能不能贏一回。似乎所有的東西,包括年齡、身體、思維,都打敗了我,而遊戲,我總能贏它了吧。所以就算不是《殺戮尖塔》,也可能是《黑帝斯》《死亡細胞》或《極樂迪斯科》。我一個難度一個難度地征服,等到真的爬過了二十層,發現不過如此,於是收拾行囊去新公司上班。
因為身在遊戲行業,朋友圈傳遞的全是相關信息。去年一整年沒什麼好消息。每次誰誰誰發了一條新聞,我就會下意識地跳過。順手也退了微博,可能是出於逃避的心態。所以,得到的很多信息都是滯後的。不過,整個人的心態居然漸漸好了起來,抑鬱傾向也弱了很多,甚至還買了新的NS遊戲《搭檔任務:秘密搜查組》,算是一款AVG遊戲吧,劇情加漫畫,表現形式引人入勝,現在已經玩到第十四章,希望在農曆新年之前可以通關。
疫情也進入了第二年,之前根本沒想到會持續這麼久,它對我們的生活造成了深遠影響。曾經習以為常的東西現在變得難能可貴,比如街頭露出笑臉的陌生人。去年夏天,還有人在問,什麼時候可以脫下口罩。現在已經很少有人發問。大家變得愈發謹慎,小心翼翼,慢慢摸索著走向未知的明天。
《鎮魂女孩和李太太們》

劉三俗

去年,我的大部分朋友和熟人都從公司離職了。一來外面給的太多,二來在這裡就像管線上的螺絲釘。每週都能看見三三兩兩的熟面孔去領離職信,高離職率壓迫著你的神經,讓你平日裡的工作生活有了焦慮。可我實在不喜歡二次元文化,也從不玩手機遊戲,熱愛的東西又和國內市場的態度及主流文化格格不入,所以兜兜轉轉看了一圈,發覺最適合的還是這裡。
之前有很長一段時間,感覺上班像保安,拿著保安的工資不至於餓死但也根本改變不了生活,做著保安的事情把你閒置在那裡耗費青春,那種感覺真是一言難盡。好在2021年這些都有了變化。製作人、關卡設計的導師、leader、好朋友,都在給你機會,也希望今年能順利上岸。設計關卡的時候,我會覺得像是在玩遊戲,你搭的白模就像模擬經營遊戲裡擺放的建築物和鋪設的街道,玩家就像你要愉悅和控制情緒的NPC,所以上班對我來說其實也是玩的一部分。有時候,好朋友會跟我挨個去看願望單裡的遊戲,逐一分析比較,引經據典,我們能從這個遊戲扯到另一個相關的遊戲,從這個的藝術風格聯想到其它的藝術和電影,我因此感到快樂。
我的另一個執念,朋克搖滾。去年年初,經濟突然崩了,本來只是個樂迷,有一天我發現我連地鐵也出不去,沉浸式體驗後發覺歌詞裡寫的就是我的生活啊。育音堂門口有我朋友一大群,臉上都是穿孔身上都是補丁,收音機在播放,無聊軍隊在唱,對生活我們只剩下頭疼。奈何上海這座城市處處充斥著資本和商業化,大部分時間我會跑去杭州看最正的地下朋克live。在酒球會認識了個女孩叫小安,五顏六色的頭髮皮衣鉚釘和紋身,還有天使一般的笑容,不習慣言不由衷也從不會說謊。她跟我說她也熱愛主機遊戲,宮崎英高是她最喜歡的製作人,桐生一馬是她的紙片人老公。散場的時候她領著我抓著我往內場跑,去撿別人喝剩的酒,訴說著沒有未來的未來,後來我們成了很好的兄弟。
南京很久沒回去了,和家人的部分價值觀與政治觀不合。老媽總問我那她怎麼辦,那家庭怎麼辦?我說必要的時候是得犧牲的,是要把感情置之度外的。她就要抽我。其實我有個很健康的家庭和美好的童年,但現在很少回家了。想媽媽了。新的一年嘛,很多東西有就有,沒有就沒有。放過自己,下一個會更好。總之別委屈了自己,你是活給自己看的,也絕不鬆開你的拳頭。
《快樂的劉三俗》

楊融

去年參加了網上的賽車遊戲聯賽,成績一般,重在參與。中間有些場次沒參加,是因為賽程與F1比賽的轉播時間衝突了。誰叫去年的F1比賽那麼精彩,年度冠軍爭到最後一場。國人周冠宇去年年底確認將參加2022賽季,這個還蠻開心的,中國人終於有了自己的F1車手。受疫情影響,去年只到現場看了一場比賽,還是通過關係,因為現場不賣票,往年能去三四場。希望疫情早點過去吧。
《世嘉與南夢宮的上海往事》

水叔

疫情在一定程度上改變了世界,也改變了遊戲。由於疫情,去日本坐上《三國志大戰》機臺已成奢望,就連歷史悠久的SEGA秋葉原2號館都關門大吉了。雖然生活不僅僅是遊戲,但遊戲畢竟曾是我們這代人生命活力的一大印記。希望疫情早點過去,也讓我們能接觸到新一代的《英傑大戰》。願世界和平。

任偉

2021年,自己全程操辦在寧波開了一家湯姆熊運動公園,湯姆熊全亞洲首店,雖然很累,但是挺驕傲的。在寧波買了房,壓力似乎更大了,主要是疫情總有反覆,生意不是很好做,投資進去的錢,不能快速回籠資金。工作上也遇到一些瓶頸,內部外部的壓力,有過辭職和調動的想法,可想想房貸,還是低頭吧。身體也明顯不如從前,漸漸有了一種力不從心的感覺。
《<三國志大戰>在中國》

果凍

2021年不太好,我沒法再總結它,因為一回憶還是會傷心,所以,抱歉,我不太想說什麼。但是我希望今年一切順利,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翅膀

疫情期間,順利完成了交響樂團的組建和表演,應該算是件高興的事吧。我主要負責樂團的活動策劃。要說不好的地方,也是疫情帶來的影響,演出受限。希望做的事雖然沒有進展,但還在做。小目標就是能演奏幾場遊戲音樂的交響樂,然後開一場表演。去年還實現了一個願望:全年三場核聚變,我都去了。感謝孩子長大,感謝媳婦放我出門散心。
《四個人的NBA聯賽》

老楊、小楊

這一年非常坎坷,遇到了很多挫折和打擊,有身體上的,也有精神上的,但無論如何,我都堅持了下來。
由於身體原因,住了兩次院。出院後從四月份開始,每天早、中、晚堅持走路鍛鍊,每天大約兩萬步以上。體重減了二十多斤,腰圍從三尺四減到二尺七。九月底單位體檢,十年來第一次,驗血的各項指標全部在正常範圍內。
一年下來讀了不少書,主要是心理學、社會學和初級哲學的內容,開始踏上探索自我、發現自我的心靈之旅。體會最深的一句話:“那些傷害你的,終將成就你。”
去年最開心的一件事:10月26日,兒子生日當天,全家一起去了北京環球影城。
小楊在這一年變得更成熟、自信、穩重,對自己有了更清晰的認識,能有意識地掌控自己的情緒。我生病住院,需要鍛鍊,小楊慢慢學會了自己安排學習和課外時間。個頭長高了不少,已經把媽媽遠遠甩在後面。還跟媽媽學會了毛衣的基礎針法,偶爾會陪爸爸喝一小杯啤酒。今年的班級元旦聯歡會上,小楊的相聲比往年講得更好了。
遊戲方面,去年十一月中旬買了日版PS5和港服會員,正式加入PS大家庭。購買的原因是,十月下旬,我又一次經歷了精神上的嚴重打擊,險些再次跌入抑鬱的深淵。既然上一次,任天堂和《薩爾達傳說》拯救了我,那這一次,我希望索尼和《戰神》能夠伴我渡過難關。《戰神4》開場時,那個陌生人來到家門口,被我拼盡全力連續擊敗三次後,我覺得自己似乎有了點感悟。
現在,每個週五或週六晚上,老楊和小楊會先陪媽媽看一集《人生一串》或《孤獨美食家》,然後小楊看老楊玩一小時《神秘海域4》,之後老楊再陪小楊玩一會兒《刺客教條:奧德賽》。
新的一年,希望三虎之家本命年平平安安、順順利利,希望有機會跟玩家們一起聊聊PS上的遊戲體驗,希望有時間去核聚變走一走看一看。
《老楊和小楊》

小帥

2021年的這個冬天,寒潮反覆來襲,疫情結束遙遙無期。對於我這種人到中年、拖家帶口討生活的老玩家而言,遊戲早已不是生活的必需品。你可以不必記掛PS5是否降價,但是過冬的取暖費和明年孩子上幼兒園的學費,必須時刻牢記。
老實說,我覺得教育孩子真是一個巨大的難題,以前單身的時候沒覺得養孩子多難,現在則是你這邊燃燒小宇宙開了八門形態爆到120%,孩子那邊只明白了30%。大家看到網上那麼多家長教育孩子時暴走的視頻會覺得可樂,只有真的做了父母,你才會發現血壓拉滿那是家常便飯。教育孩子可比蒙著眼打“只狼+黑魂+血緣”難多了,真的。
大娃隨我,從小就喜歡看怪獸、哥斯拉、外星人、殭屍、機器人這些東西,每天從幼兒園回來都要和我模擬怪獸大戰或者角鬥士。我覺得男孩嘛,就應該喜歡這些,能培養男子漢的氣概和想象力。最近大娃晚上總要和我一起睡,他看我玩《忍龍》菜得滿地亂滾實在無聊,經常是我好不容易打敗BOSS,回頭一看,孩子早已睡著。我是不反對孩子玩遊戲的,甚至想著將來孩子們長大後,可以和我組隊打打《龍之皇冠》之類的多人ACT。可大娃和二娃都對遊戲不太感冒,大概是家裡遊戲太多,他們已經司空見慣。多數時候,他們更愛看《海綿寶寶》《小豬佩奇》。興趣和愛好不能勉強,作為家長,我更偏向於將他們引導到與科學有關的事物上。至於遊戲嘛,只希望他們能懂我那堆遊戲的價值,在我駕鶴西去時,別賤賣了就行。
下班回家一進門,就被老婆數落了一番:“你天天也不跟孩子溝通,就知道扮演怪物,老師說整個班裡的小朋友都怕他。以後別玩什麼怪獸遊戲了,還有你也別在孩子面前玩那些破遊戲了!整天屏幕上打打殺殺的,我看了都噁心,孩子這麼小還不學壞?”頓了頓,老婆接著說:“以前你玩遊戲的時候我沒說啥,現在你看看咱家孩子都什麼樣了?你都幾十歲的人了,花那麼多錢買一堆塑料片和卡帶,你省著存起來不好嗎?將來還得給他們買房子,你現在不存錢,到時候孩子娶不上媳婦怎麼辦?你現在不操心,以後操心的事情還多著呢!從今天開始,你要是再在孩子面前打遊戲,我就直接從二十樓給你扔下去!”
我張張嘴,想了想,又閉上了。
遊戲裡,我可以擺平關東關西各個黑幫的不平事、拿下各條賽道的冠軍、擊退各種外星人的入侵、橫掃奧林匹斯和北歐眾神。現實裡,我可以和甲方的法務逐條掰扯合同裡不對等的條款,去掉幾百萬的違約金;我可以為了工作上的是非對錯,怒懟頂頭上司;我可以為了家人的休息,拿著棒球棍凌晨兩點到樓上勸阻那群小混混不要擾民;我可以整整五年,六七八三個月沒有午休,只為了多賺點錢給家裡;我可以半夜十二點穿著褲衩背心抱著孩子在醫院樓上樓下給他看病。我一直以為自己是個家庭和工作、興趣和生活區分得很清的人,也一直以為能夠扭轉周圍人對玩家的“玩物喪志”“啃老廢青”“不切實際”“性格孤僻”的刻板印象。但是呢?面對老婆的一連串質詢,我才發現自己居然如此理屈詞窮,任何言語都是蒼白且多餘的。
過去這一年有哪些得失?我本想努力憋點人生感悟出來,結果印象最深的,反而是家長裡短、柴米油鹽和雞飛狗跳。作為一個已經四十歲的中年人,新的一年,我只期望家裡人都平平安安、身體健康,僅此而已。

老楊近況(by小帥)

2022年剛剛邁進一月,寒流已經數次光顧北方,唐山地區這幾天接連遭遇降溫。距離上次我去探望老楊,已經過去兩個多月。新年伊始,家裡的兩個孩子先後感冒發燒,連續在家照顧半個月後,孩子們好了,我卻上了火,嗓子痛得厲害。今天趁著媳婦上晚班,我終於能抽出上午的幾個小時,去看看老楊了。
還是熟悉的小院,一進後門,便看見房門口堆著一堆砂石料。老楊的臥室總算裝了一面破舊的門簾,感覺比去年此時好了些。聽到我的聲音,老楊掀起門簾走出來,頭髮比上次來的時候更長,鬍鬚也留了起來。
“老楊,還知道我是誰嗎?”我問。
“知道,小帥。”老楊說。還能認得我,多少讓我放心了點。
老楊的臥室裡多了一個小火爐,裡面的火焰已經快熄滅。頭頂的燈還亮著。
“這都九點多了,還開燈幹嘛?”
“嗯,我也想關了它。”老楊按下開關,燈滅了。
床鋪的枕邊散落著幾瓣乾癟發黑的蘋果,不知道放了多久。舀子裡的水還是那麼渾濁,水桶也空了。和老楊說話時,我發現他的牙齒已經殘缺不全。
我去了趟小賣部,給老楊買點吃的。上次來的時候,我買的是燒雞,天這麼冷,如果不加熱,燒雞估計很難下嚥。所以這次,我特意挑了幾塊蛋糕和點心。算賬時,老闆少收了九毛錢:“你是來看東明的,少收點,應該的。”
我謝完老闆,拎著蛋糕回到老楊家。進屋沒兩分鐘,他嫂子過來了,看見我,很驚訝:“這麼冷的天,你咋來了?”
“剛好上午有空,這不快過年了嗎,來看看老楊。”
嫂子又跟我說了一堆老楊的不是,比如白天晚上點燈花了不少電費、有時候會尿褲子、天天不幹什麼卻又很能吃。老楊站在旁邊,一手拿蛋糕吃著,一手提著耷拉半截的褲子,臉上露出類似哭的笑容。
“你看看,這笑得跟哭似的。我就說這人要是沒福相,爹媽都養不住。要不是我整天照顧著,他早就完了。再過幾天就兩年了,你說說,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
我應和著:“那是,要不是嫂子你心好,老楊估計早完了,多虧你照顧。”
“那可不。前些日子我們親戚來,看見你放東明那裡的遊戲機了,他要給東明錢買走,我跟他說那是小帥的,現在還在東屋放著呢。”(注:得知老楊的情況後,極客堂的Joystick特意寄來一臺內置《怒之鐵拳4》數字版的PS4,給老楊圓夢。)
“麻煩你了,那臺遊戲機要是丟了,我肯定得報警。”我說。
“嗨,那哪能。你放心,我天天過來瞅著呢。”
看看時間已經十點多,還有一個小時媳婦就要上班,我連忙告辭。老楊站在門口,目送我走出很遠。我衝他擺了擺手,他也衝我擺了擺手。
2022年,希望老楊健健康康的。
《老楊》

陳翔

不知道是不是運氣全用光了,整個2021年,我都過得不怎麼好,碰到的好像全是倒黴事。女朋友分手了,股票虧了,工作也沒了。
去年十一月,我被裁員。公司裁了四五波人,說是人員優化。好在給了補償金。到現在兩個多月了,還沒找到工作。北京的互聯網行業競爭激烈,要麼你有很強的能力,完全憑本事吃飯,要麼你有不錯的學歷和履歷。我的學歷是專升本,也沒有在阿里巴巴騰訊這些大廠工作過的經驗,所以工作不好找。之前拿到一家互聯網公司的offer,也是因為學歷問題,沒成。我能理解,差不多的條件,一個是985本科生或碩士,一個是專升本,你選哪個。
失業後的這兩個月,每天都很焦慮。房租三千五,加上其它支出,每月開銷差不多六千,等於每天一睜眼,什麼都不幹,就花掉兩百塊錢。去年春天,我在北京訂了輛摩托車,本田CM300,三萬三,交了三千塊錢定金。現在車到了,讓我去提貨。可眼下這個狀況,哪有心思提,只好把這個訂單掛到了閒魚上。
等過完年再看看吧,能不能找到工作。我沒想過轉行,轉行做什麼呢,總不見得真去跑滴滴送外賣吧。也沒想過回老家,老家的互聯網公司,薪資沒北京高。現在回去,等於又回到五六年前的狀態,我有點接受不了。
去年年底,爺爺走了。小時候,爺爺對我很好,但自從和我爸鬧翻後,我就很少回老家,已經好幾年沒見到爺爺。再聽到他的消息,已經是陰陽相隔。雖然我知道遲早會有這麼一天,但這一天真的到了,還是沒法接受。有時候我想,如果這些年我一直呆在老家,還能經常見著他老人家。可現在,我在外面沒闖出什麼名堂,爺爺也走了。
這一年,感覺身體裡的那股衝勁在慢慢消失。失業後的頭一個多月,我還在努力找工作。但最近半個月,自己又墮落了。每天泡網吧玩遊戲,玩到凌晨四五點,回去倒頭就睡,睡到下午,吃了午飯,接著去網吧。我腰不好,傍晚會去盲人按摩那裡按按腰,六十塊錢一小時,然後繼續上網吧,玩到第二天凌晨。玩的還是《英雄聯盟》,只是沒那麼強的好勝心了。玩遊戲可以讓我暫時忘掉焦慮,算是最廉價的解壓方式吧。
今年過年,我還沒想好要不要回家。我弟讓我回去,我跟他說,我回去也沒地方住啊。爸媽離婚,各自又組建了家庭。所以每次回去,我要麼住同學家,要麼住賓館,要麼住外婆家。
我弟弟跟著我爸生活,他小升初成績不好,我給他交了兩萬塊錢擇校費,讓他上了我們縣最好的初中。結果這學期期中考試,給我考了個倒數第四,把我氣壞了。我跟他說,我找工作就是被學歷給限制死的,現在很後悔當初沒有好好唸書,可後悔有什麼用,我不希望你又走上我的老路,今後你至少得給我考個本科出來。
《陳翔的新賽季》

泡泡

去年,《永劫無間》火了一陣。我是從四月份的二測開始玩的,七月份公測後,我每天至少八個小時泡在這個遊戲裡。那段時間,陪玩的收入翻了三四倍,每月至少兩萬起步。一是因為單價翻了一倍,每小時八十到一百。而且,最火的那兩個月,訂單不斷,只要你想接,就能接到。以前是一堆陪玩在那裡等著老闆挑,現在是你挑老闆。
但到了下半年,單子越來越少。九月份,陪玩平臺大清洗,主要是清理打色情擦邊球的單子。以前,很多陪玩會接一些不那麼綠色的單子。綠色的單子就是正常打遊戲,不綠色的單子就是提供特殊服務,有視頻的有語音的,有一邊打遊戲一邊嬌喘的。老闆動不動就讓你叫老公叫寶貝,或者讓你發點涼快的照片。發展到後面,還有線下陪玩,可以約出去。
被媒體曝光後,陪玩平臺開始整頓。比如,發單的時候不能有那些字眼,一旦發現就會封號禁言。但還是有規避的辦法,用一些特殊字符或表情包或暗語代替。整頓期間,很多陪玩平臺被下架。到後來,發單的老闆不能說話不能提要求,陪練不能搶單,改成派單。現在,連下單的頁面都沒了,統一由人工客服派單。
這次整頓後,陪玩的日子都不怎麼好過,接單不好接,只能在群裡或通過熟人接單。再加上《永劫無間》也開始走下坡路,最近幾個月,我基本沒掙著錢。好在之前掙得多,我每個月開銷又少,所以還不著急,再等等看。
我還是住原來的地方,生活基本沒什麼變化,沒單子的時候,看看電影或者自己打打遊戲。不會再像以前那樣熬夜,心態也好點了,會嘗試跟外界溝通。暫時沒什麼別的打算,今後繼續做陪玩吧。什麼都不會,工作也不好找。而且,長時間一個人待著,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今年過年,我還是自己待著,哪兒也不去。疫情一晃已經兩年了,我好像沒什麼感覺,總覺得疫情離自己很遠。如果不是出門要戴口罩,我都快忘了疫情這事兒了。
《代練少年》

9S

2021年,是我大學生活步入正軌的一年。
與其說在大學裡學到了什麼,不如說體會到了什麼是閒雲野鶴般的生活,就業或讀研暫時離我還遠,高中生活也告別了有一陣子。
“我想做什麼,就能做什麼。”我告訴自己。
所以我會立刻騰出時間玩想玩的遊戲,《極樂迪斯科》《荒野大鏢客2》《光環:無限》,我都通關了。想去哪裡就直接去,隨便挑了個週末去蘇州,五月份坐了一夜動車去北京參加核聚變,第一次在線下見到大尉老師、軟子哥和白廣大老師,認識了很多作者朋友。參與到機核的時間軸製作中,最令我驕傲的是,迄今為止所有《蘇聯美學》系列——包括本篇和番外的時間軸製作,都是我完成的,也因此簽了我人生中的第一份合同。在大學的各種課程上,想盡辦法向同學和老師表達我的思考和想法,為了講虛擬主播,我直接在B站套了個皮開直播,讓同學們坐在教室裡聽我講。組建了一支樂隊,就在前不久,完成了我們的第一次排練。瞎寫了點故事發出去。因為看見別人玩《模擬人生4》,就拉著人家連麥聊天度過了2021年的最後一個晚上。甚至什麼都不做,發一整天的呆。
今年,我希望自己能夠多“做”一點事。有什麼想法了就趕緊把它變成文字,爭取在機核多多投稿,認真再學學樂理,爭取能和朋友們一起做首歌出來,好好學一手遊戲設計,爭取今年參加GameJam,以及再多看些原著而不是互聯網上別人的概括和解讀。各種奇奇怪怪的活動,我仍然想嘗試。
希望自己始終保持對周圍一切的熱忱。
《9S的微信暱稱是個點》

老周

上次採訪後,來我這裡玩《鐵拳》的朋友更多了,包括大名鼎鼎的徐敏、小霸王、校長,都有來玩,也有不玩《鐵拳》的玩家前來打卡,問我是不是老周。當然,最開心的還是有玩家專程來配眼鏡,遊戲之餘,也幫我拉動了營業額。
眼鏡店動遷前,由老婆提議,我們在店裡舉辦了一場“眼鏡杯”鐵拳比賽。除去前三名的獎品外,我們還特意準備了個大號菜狗公仔,作為安慰獎,送給當天積分最少的玩家。那天店裡坐滿“鐵匠”,大史丁還拿來了自己的筆記本,讓大家可以兩邊同時對戰。最後的冠軍是校長,亞軍蘿蔔,笑笑季軍。
再之後,我們一直忙著新店的裝修和動遷收尾等一系列麻煩問題。因為來店裡玩的朋友多了,看見新店裝修,也會幫我們出主意。聽取老杜的意見,我們在新店安排了格櫃檯,取名“還施水閣”,裡面放的全是以前的經典漫畫。緊接著,老婆在我生日時送了我一臺PS5,算得上是去年最大的驚喜。活了三十六年,第一次同步玩到首發新主機。於是,新的眼鏡店前出現了有趣的一幕:門口散步的大爺大媽都會朝裡張望,他們可能覺得奇怪,這家眼鏡店客人不斷,可這些客人怎麼都在玩遊戲。按我老婆的說法,新店的面積雖然比以前小了近一倍,但不像以前那麼冷清,反而有了生氣。
現在一切穩定,疫情也終於快要結束了。房租是比以前貴了不少,好在以前那些老客戶還是認我這家店,陸續找過來。生活不可能完美,一家店兩個人,生意之餘,一個做手工一個玩遊戲,在我看來,這已經是完美的生活了。
新的一年,當然是希望生意越來越好啦,也歡迎越來越多的朋友來小店玩《鐵拳》,快樂水暢飲!
《老周的眼鏡道館》

小范

生活上沒什麼變化,依然是日復一日,不斷重複著同一天。早起出門,晚上回屋,哈欠連天,懶得加班。唯一的變化是地鐵通勤時手裡多了一個NS。
上個月,連著掃描了兩個星期的標本,每天看著物件360度轉圈拍照,甚是無聊乃至懷疑人生,萌生了漲工資或辭職走人的想法。糾結了幾天,冒失地找領導談話,沒想到居然順利地漲了一千塊。興奮了好幾天,給家人分享了好消息,無趣的生活終於有了一絲色彩,為繼續混日子添了一絲動力。
去年,趕著年底優惠,購置了新車。自2016年拿到駕照後,摸車的次數一隻手就數得過來。連油門剎車都要坐上車先確定一下的我,居然一個人元旦假期開了一百多公里,一路莽回老家。買車的目的,主要是為了今年過年去女友家敲定婚期。不過疫情捲土重來,估計又得重新打算。
去年國慶期間,上女友家商量結婚事宜,估計今年就要辦儀式。對結婚這件事心裡很沒底,倒不是不愛女友,而是我這個人天生就對任何變化懷有恐懼,比如辭職、申請加薪、買車、開車、結婚,等等。
遊戲方面,去年玩了《死亡循環》《極地戰嚎6》,還趁白菜價買了《戰地5》。口味刁鑽,大賣的遊戲基本沒興趣。《死亡循環》個人感覺不錯,關卡設計精妙,美術風格出彩,劇情錯綜複雜。經歷遊戲裡前三天的循環、現實裡七小時的懵逼後,終於搞清遊戲機制和劇情發展。但由於電腦性能只支持900P超低畫質、二十多幀,全程爆頭過關,沒做出什麼神奇操作。可能精巧的箱庭對遊戲耐玩性有一些影響吧,二週目結局沒打完就棄了。
《極地戰嚎6》草草通關一週目和第一個DLC,實在不喜歡任何RPG要素,除此之外都還不錯。因為這一作的樂子元素過多,所以相比之下,個人還是更喜歡《極地戰嚎5》。《戰地5》拖了一個月才把戰役打完,多人壓根沒碰,戰役感覺沒《戰地1》有味道,不過優化、音效、畫面都是頂級。
依然在一遍遍重複著打穿過N遍的遊戲,《生化危機2》《生化危機7》《生化危機8》《紅色警戒3》《電馭叛客2077》《合金彈頭》。NS通了《薩爾達傳說》一週目,二週目大師模式磨蹭著不去打大BOSS,跟著攻略地圖收集了875個呀哈哈(共900個)。
《英雄聯盟》全球總決賽(我都不知道這是第幾賽季了),EDG奪冠後,重新開始玩,但技術退步得實在厲害。根據之前的段位,匹配的對手全是黃金甚至白金,自我估算頂多是個白銀選手。打起團戰像在夢遊,曾經拿手的英雄如今完全玩不動,各種空技能,只能打打輔助混混,然後不停地向隊友道歉:不好意思坑了。
流水賬就寫到這兒。冬天到了,疫情又來了,祝朋友們都能過個好年吧,別的也不能奢想了。
《卓拉領地的小范》

老王

今天也是上了一天的班,現在走在路上,感覺很累。想說,又不知道說什麼好,只能簡單聊一下。
首先說說租房。我還一直住在同事那裡,衣服堆在紙箱裡,放了五個月,隨時準備搬家。但公司安排的住處,租金太貴,我只能自己再找,各種折騰。現在快過年了,公司才給了說法,說跟現在的房東談好,延期到2月10號,也就是說,可以住到過年以後。之後怎麼辦,還得再談。很無奈。
我跟那些上海的同事說,你們有個自己的家,多幸福啊。他們很難理解,像我們這些外來打工的,東搬西搬,真的很折騰,簡直是浪費生命。
從廣州到上海,漂泊了五年,我才明白,為什麼很多年輕人一定要買房。你想,到了我這個年紀,沒成家,也沒個安穩的生活,什麼都沒有,一塌糊塗,對吧。年紀上去了,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要買房,就得有錢。可是賺錢的手段呢,確實我也沒有,我就是一個打工的而已。
以前一直在老家待著,把這些想得太簡單。在老家,拿個兩三千很正常。到外面打工,辛苦不說,就算月入過萬,跟老家拿兩三千的相比,日子過得還是像狗,只能這樣形容。當然,比起跑外賣的,比起幹各種辛苦營生的,我又好那麼一丟丟。我大部分工作,還是勞心,但其實體力活也沒少幹。
我還是會繼續奮鬥,工作也好,鍛鍊也好,學習新知識也好。接下去這五年,假如我能在上海這邊安穩下來,我會做些真正有創造性的事情。當然,不知道到時候會不會又把自己搞得累死累活。反正,人生就是折騰。
新的一年,祝大家新年快樂。我很少和別人發祝福什麼的,因為實在是覺得沒什麼快樂可言。我五年都沒回家過年,所以一到過年,就覺得特別落寞。家裡父母離婚,我爸又特別糟心,就是不想回家見到他。還好,我在上海有個表弟,今年我們兩人一起過年。
就講這麼多吧,我還在路上走著。這個星期,每天都到凌晨兩點才睡下去。我現在得去拿我的小電驢,騎回家,趕緊第一時間睡大覺。就聊到這裡吧,新年快樂。
《玩變形金剛的老王》

鐵柱

2021年最後一天,每個人都笑得開心而真誠,揮揮手,跟這一年的所有煩惱說拜拜。班裡的小可愛放學後賴在我辦公室門口,說一定要給鐵老師比了心才回家。學校的元旦活動,我把垃圾桶的箍圈扯下來,給孩子們玩套圈遊戲,套中了可以免除一部分作業。殊不知,我是先把作業加多,再減掉一部分,孩子們全都落入了鐵老師的圈套,哈哈。
新的一年,希望孩子們能夠管好自己,少讓父母操心,少讓老師操心。也祝天下所有老師健健康康,身體是第一位的,不要太拼命。
《鄉村教師鐵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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