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七年後等你》請你獲得幸福!!)
回憶往昔,總是容易想起某博上貼的一張照片,考完最後一門高考題的少年少女們激動地衝出警戒線,那是蟬鳴的烈日,夏日的晴空,空氣中可以嗅出一絲興奮與解脫,終於自由啦!“夏季在中國就是這樣一個荒謬而又令人興奮的季節,汗水交雜著一絲午後的睏意帶著蟬鳴釋去了一批幼稚而又即將成熟的學生……”
只是看到這幅圖片的時候我已經是二戰備考某985的無業遊民兼啃老元帥兼考研gapyear的無應屆生身份的“敗家子”了。時至今日,我仍會覺得自己沒有能力考上心儀的研校,不管是努力還是智慧都相差甚遠,當然這不是重點……或許也是重點吧,這麼說十分擰巴,但就是這樣,因為如果我不擰巴也不會看到許多的擰巴人和擰巴事。
然而二戰我仍然未能突破自己的軟肋,於是理所當然地調劑到某北方普本,為的是再次拿到應屆生的身份,以便找個工作,以及家裡人覺得我應當讀個研,無論好壞,但這所普本的研並不是那麼稱心如意。這裡也就引出了我的研究生朋友,我們就叫他老N,老N跟的導師我們叫他蟑登,蟑登絕非善類,能把老N半夜逼到辦公室給他畫橫向施工圖,也能在心情不爽的時候,把老N還有老N的同門、師兄都罵到紅溫,選到這種導師的老N不僅如此不幸,其實還更有甚者,老N的師姐也十分刻薄,據老N所言,師姐面相十分善良,但為何能做出壓榨老N,罵老N,逼迫老N給她做蟑登要求她做的橫向報告,老N始終沒想明白。猶記某日,老N正和好友吃著飯,吃到一半,蟑一記電話打來,硬是把老N從飯桌上拉回辦公室,這一叫,老N便畫了一晚的圖紙。還有一日,老N被蟑登安排到某破爛實驗室和師兄一起做橫向實驗,一共3天,不幸的是,老N和實兄輪換排版,24小時看守測量儀器,不幸的是,第三天凌晨儀器在師兄看守下壞了,只是更不幸的是,老N捱了蟑登一頓痛批,師兄沒有。
老N最痛苦的便是每週2,周3,因為周2開小組會,周3開大組會,彙報一次就得挨一次罵,儘管必定捱罵,老N還得加班加點地學完新的專業知識或者軟件應用或者橫向的某些內容,總之老N就是得捱罵,而且捱罵做橫向也是沒錢的。
老N最快樂的時刻就是周3晚上,因為一週的組會開完了,當然前提是沒有被派去出差做實驗,老N就能非常愉快地飲酒作詩,“天階夜色涼如水,臥看牽牛織女星。”老N十分愛背詩,我覺得應該是同古人憤懣不已的生活一樣罷,只是陶淵明被誰罵了我不知道,老陶敢罵“不為五斗米折腰”,因為老陶有“杖菊而歸”的兩畝田,但老N必須為600塊跪著挨蟑登的罵,因為他沒有編制。老N時常準備跑路,此研不讀也罷,確實,老N是聰明人,他是保上來的,但據他所言,或者據我推測,我是說感覺……老N算是被年級主任給騙了,隨便考哪所211,985老N也都是有能力進入複試的,只是當年不知怎的被哄騙了這一事,我總覺得讓人十分不悅,老N亦是感慨不已。
老N嗜酒,於是我贈其一酒壺,一是覺得老N平時不打遊戲不看番沒什麼愛好,生活也節儉,不買點什麼消遣消遣,等年紀大了都忘記自己當年喜歡過啥;二是老N時常提起跑路一事,“此研不讀未嘗不可!”,我想到的是,老N跑路離校後我也便沒有可以與之長談的朋友了,不如提前送個禮物,免得忘了,於是倉促買了個酒壺送給了老N。
老N不重外貌,尤其頭髮,十分長盛,老N經常得意地告訴我當年他瘦的時候有多麼俊,不得不說身份證上的老N和現在的他判若兩人,往日算是稜骨細俊的古風少年,現在完全成了火雲邪神般髮型的死肥宅,老N說這是在他大四跟了蟑登之後的結局,大四便幫蟑登做了無數橫向……
老N性格隨和,不喜宦事,猶恨雞毛當令箭的校內謀生會組織,但專業所迫,除開行政路線只剩打灰這條路,老N表示,當年就算打灰他也去,給蟑幹活沒錢拿,打灰至少有錢,我總是表示無奈……
寫到這裡,並不想擱筆,因為還有太多的事寫不完太多的無奈無法表露,但只寫無奈怎麼能繼續走下去呢?還是說象牙塔其實早就倒塌了,不過是自我的焦慮和幻滅了呢?
寫到這,老N就在對面的上鋪,因為肥胖的原因,外加流行性咽炎,老N鼾聲如雷。今天老N和家母通話,字字刻著對研究生生涯的失望,字字也是對自己往日一失足的悔恨,“這個研我恐怕已是讀不下去了”……老N啊老N我多希望你能像李白一樣灑脫,只不過你也說過,“大家都說越苦的酒越甘醇,我不認可,因為只有淡的酒,才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