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河懷月搖舟燈,老樹曾共系紅繩。
大醉一場五年夢,淚醒驚覺負佳人。
0. 前言-結局
“請你忘記我,拜託了。”
最後的話語在聊天框中彈出,明明是隔著屏幕,卻給了心臟一套重擊,痛感順著血管不斷刺激著淚腺。來不及將最後的挽留發出,刺眼的紅色感嘆號衝破了模糊的視線,強制結束了我所有的徒勞。結束了,這段我的五年的初戀。再見了,那般純淨的她。
手機順著無力的手滑掉在枕頭旁,來不及熄屏。蜷縮在被窩裡,淚水放肆溼染被褥。和她的種種回憶如走馬燈一樣湧入大腦,明明我都還沒死。回憶漲的我一夜無眠。
次日,也即今日,我下定決心,無論是為了我自己梳理這段走向分崩離析的感情,還是為了盒友們未來不再重蹈覆轍,我都應該將自己的故事記錄下來,以供笑談,以供警醒,以供懺悔,以供悼念。
1. 相遇-開始
不消我說,各位也看的出來這是我的小號,無人認識我是誰。其實我並不反感將我的故事公之於眾,各位也不必懷疑真實性,因為未來我也會時常回來,反芻一下曾擁有過的感情,和其分崩離析的過程。我所擔心的不過是,倘若無意間將她的一些隱私暴露於眾,會給她帶去更多的麻煩和傷害。已然虧欠無數,誰忍雪上加霜?
我出身於浙江某個小康家庭,雖不曾大富大貴,亦不曾缺衣少食。開明的父母,不算差的成績,健康的身體,護航著我的成長,一路上不能說是一帆風順,也可道挫折寥寥。如果按照正常的軌跡,我本不應該與她相遇。高考後的成績,縱然難以夠上浙大,也可以在上海江蘇的某個還過得去的大學開啟我的未來。彼時好奇的我一心向往外面的世界,高考志願分散在天南地北,開明的父母雖自懷想法,但也是萬分支持。一個月後的錄取揭榜,算是如願,收到了外省某大學的錄取錄取通知書,那是在2019年的暑假。彼時,意氣風發;彼時,未來無限;彼時,未曾想過會遇到她。
和所有大學一樣,還未開學,各自的班導就拉起了專業群,提前讓相隔萬里的大家在賽博空間先熟絡起來。人各有好,以好分群。很快,自然有好事者拉起了“小團隊”來進一步討論彼此相同的愛好。而本就喜歡單機遊戲的我,也被拉進了一個遊戲討論群。她也在內。
其實在一開始,和她並沒有特別大交集,彼此也不過是群裡的沙雕群友罷了。但是,她有一個愛好,喜歡給別人安利自己的興趣,比如說布袋戲,比如說音樂劇。全群都被她依次加好友騷擾了一遍,我也不曾例外。雖然我一直對她安利的東西不太感興趣,但是也能有一搭沒一搭地偶爾聊聊天。
開學前一週出了分班名單,我們一個專業被分成了兩班。隨意上下翻著名單,最終在二班的那一頁鎖定到了我的名字,餘光一瞥,她就在我的下面,學號僅差一名。並沒有什麼多餘想法的我匆匆關掉分班名單。
開學那天晚上,也是我生日的前一天,我第一次見到了她。我可能嚇到了她,因為之前總在群裡自我調侃著身高,見面時頗高的那個人讓她不敢相信那是我。而我也至今忘不掉那晚的初見,宿舍樓下草地的集合,那個短髮小巧可愛的女孩。我一向不相信一見鍾情,包括現在。因為我確實沒有對她一見鍾情,最初的印象也僅停留在可愛的女孩這一字面描述。
開學的日子匆匆忙忙,但是一切的一切,都給了曾經那個盲目好奇的少年矇頭一棍。一去故鄉千里,不合口的飯菜,不熟悉的口音,以及和之前截然不同的大學生活,讓我突然從理想的雲端墜落到了現實的水泥地。那幾日,我夜夜失眠,亦常常望著陽臺的遠山出神,想用彩霞的鮮豔覆寫生活的灰白。而她似乎有著天賦,善於發現脆弱的天賦,擅長安慰人的天賦。她似乎看出了我的些許抑鬱,總是在qq上在生活中安慰著我,帶我去外面散心。總是掛著笑臉的她,用開朗的色彩覆蓋了我的灰白。嗯,我愛上了她。
這裡是不是該調侃她一句趁虛而入,不過更多的應該是笑我像個小丑,擅自愛上對誰都無限溫柔的她。初高中的時候並非沒有喜歡過其他女孩子,但是那種與之前所有偷偷喜歡都截然不同的感覺讓我慌了神。內心的兵荒馬亂讓我無所適從,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她。而我的無所適從似乎讓她以為我有更多的心事,所以更頻繁地企圖用溫柔來讓我適應大學生活,
國慶回家後的第四天,也許是我永遠忘不掉的那個日子,10月4日,在和同學聚餐完後的我,藉著三分酒意和不知道幾分的愛意,在江邊和她表白了。是的,就是少年的任性,我從沒有想過成功了怎麼樣,失敗了怎麼辦,全仗著溢出心口的愛意和直衝腦門的酒意,化身唐吉坷德向著風車衝了過去。
而她似乎又被我嚇到了,沉默許久。而我看著屏幕上姍姍來遲的“我也已經喜歡上你了”,彷彿跟著情緒坐上去往天國的列車。我也至今清楚記得,我在過客寥寥的江邊欣喜若狂,坐在長椅上想要平復將要跳出胸腔的心臟。抬頭望去,連橋上閃爍的警示燈都變成曖昧的裝飾。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