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丁堡之戰》第10章:靛藍與火紅


3樓貓 發佈時間:2023-08-28 09:32:22 作者:蟲族 Language

守護愛丁堡百年的城牆最終崩塌,老狼馬上調遣後備隊前往“堵位”。畢竟只是一個缺口,只要增援及時依然能抵擋英軍穩定局勢,甚至可以借這個缺口憑“槍林”再次施展包抄戰術······
但前往城牆堵缺口的部隊不知為何一觸即潰,潰退中反而衝亂了守軍的部署讓更多部隊被迫後撤,他們一邊逃一邊高呼——蘇格蘭王已經戰死!
形勢完全超出老狼預估,面對洶湧而來的潰兵他頓感不妙,只能站在半牆上高呼:“那不是真的蘇格蘭王!別逃!加入我們的隊伍,我們能擋住南方佬!”
但只有少數逃兵聽從他的命令躲到半牆後列陣反擊,更多的人則丟盔卸甲直徑逃往城內的廣場。逃兵中既有身穿鎧甲的貴族,也有僅穿格子裙的高地民兵,此刻他們無分貴賤都被恐懼鞭笞著奪路狂奔,不但因為身後英軍旗甲鮮明的騎兵部隊,更因為亨利身旁的騎士正高舉長矛展現他們最新的戰利品——帶著蘇格蘭王冠頭盔的首級!
兵敗如山倒,慌不擇路的逃兵在老狼身旁魚貫而過,一陣寒風從破碎的城門闖入讓他凜冽刺骨······
他未想到英軍會棄城牆上的戰友不顧,直接以投石轟開城牆。
亦未想到亨利會親自帶領騎兵衝入缺口,以凌厲的攻勢一擊就沖垮城牆撤下的守軍。
最超出他預料的是作為“誘餌”的“假蘇格蘭王”居然被英軍擊殺並奪下頭盔。原本為打擊英軍士氣的計謀如今反而成了己方的催命符······
另一邊,這遠超預期的戰果讓亨利大喜過望!當他帶領騎兵衝過缺口時剛好遇上“蘇格蘭王”從塔樓撤下,趁著對方立足未穩便單槍匹馬發起衝鋒,身後的騎士緊隨其後。駐守城牆的高地人只配備應對步兵混戰的劍盾,在騎兵的衝鋒下一觸即潰,“蘇格蘭王”也死於亨利的騎槍之下。
馬蹄鐵在混有積雪的石板街道上踏出一連串讓人不寒而慄的聲響,亨利所帶領的騎士轉眼便至!偏偏此時英軍騎士吹響號角,城門外的英軍鉤鐮兵再次發起衝鋒!
眼下已來不及收攏潰兵重整隊伍,老狼只能當機立斷。下令讓左翼的長槍兵進入城門堵住鉤鐮兵,右翼的長槍兵原地轉身重新列陣,以槍林抵擋英軍騎兵即將到來的衝鋒。
只可惜形勢緊迫之下這兩道命令反而釀成致命錯誤!
左翼的長槍兵剛踏入城門就迎面撞上來犯的英軍鉤鐮兵,來不及組成槍林雙方的鎧甲就撞成一團,前排的士兵拋下手上兵器抽出短劍在推搡中刺向對方鎧甲的縫隙,後方的士兵以體力支撐戰友免於被壓垮,儘量一步步向前挪動爭取逼退對方。在如此挨肩並足的狹窄空間中未能列陣的長槍失去了用武之地,反倒是鉤鐮能在混戰中拉扯敵人,在狹窄的空間依然能隔著人牆從上而下擊碎長槍兵的頭盔。長槍兵最後被逼出城門,隨之而來是鉤鐮兵趁機把陣形鋪開,奪下了城門的關口,由此更多的英軍通過城門湧入開始從兩邊滲透包圍堵門的長槍兵。
右翼的長槍兵則更為悲慘,他們原地轉身後面對的是如潮水般潰散的戰友,混亂中他們無法也不忍展開槍林。而亨利充分利用了這一點,他讓騎兵不急不慢地跟隨潰兵身後直到足夠近的距離才突然發起衝鋒。前排的長槍兵在騎兵的衝擊下猶如秋日的麥穗被收割倒地,但後排的倖存者依然努力站得筆直企圖以長槍刺向馬上的騎士。
“高地人給我看好了!你們的王已經戰死!”
亨利揮劍闖入陣中,身下的坐騎揚起馬蹄把高地人踢得七零八落。蘇格蘭王的首級被刺在長矛上,王冠下空洞的雙眼俯視著戰場上每一個高地人,眼神所到之處即便是最忠誠的蘇格蘭貴族也魚潰鳥散,曾經自詡的“勇氣”與“榮耀”隨著拋下的長槍散落滿地。
靛藍聖安德魯十字正式從城門被斬下,飄零落入泥雪交織的街道上,取而代之的是一面火紅的三獅戰旗。城外的英軍鼓角齊鳴,分別從城門與城牆的缺口分批入城,愛丁堡外城百年來第一次被外敵攻破。
“這不是為了哪個國王,這是為了我們的自由而戰!”老狼再次從半牆上一躍而下,在潰兵的人流中逆行而上,斬翻一個踏在旗幟上的逃兵後,他挽起沾滿泥汙的聖安德魯十字。
他把半面旗幟卷在左手,另一半隨寒風飄揚,雙手舉劍向亨利叫罵:“來吧!‘小獅子’!老狼在此!”
廝殺中亨利扭頭便一眼撞見老狼身上的靛藍之色,在如潮退的潰兵人流中堅如礁石。這簡直是完美的對手,亨利好勝心大起全然不顧身旁的戰況一把奪過身邊騎士的騎槍就向老狼衝鋒而去。
而老狼這塊礁石卻隱入潮水,再一次拖劍向後逃跑。
三十步······
二十步。
十步!
亨利策馬加速衝鋒,他算準老狼已在劫難逃,沒有人能抵抗重甲騎士的衝鋒,更何況自己的騎槍從來一擊必殺!
老狼拖劍奔向半牆,他也算準亨利好勝厭敗,騎士從來不屑於農夫的抵抗,自己的長劍還有一招可以絕地反殺!
老狼一邊逃,一邊時刻留意身後的馬蹄聲。當兩旁的戰士惶恐驚呼或扭頭不忍直視時,他知道時機已至,騎槍的槍擊尖就要穿透自己!隨即回身直面亨利,同時向右前方猛力斜跳,憑藉全身氣力加上轉身與跳躍的助力雙手緊握劍柄從左至右攔腰橫掃出一劍!
——亨利右臂夾緊的騎槍第一次刺空!
但他已再沒第二次機會,胯下愛馬被老狼的雙手劍斬斷前肢當場跪倒。亨利也隨即摔個人仰馬翻,在地上接連翻滾差一點就撞上半牆的尖刺,幸好他身穿鎧甲卸下部分墮馬的衝擊,否則這一摔足以當場斃命。
老狼到底還是失算了,原本打算斬下馬腳後讓亨利撞上半牆就能一擊必殺。但現在的情況也不壞,更重要的是戰場上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反殺”震懾,英軍一時無人指揮,高地人也止住了敗勢。
“別愣著!抓活口!”在眾人仍目瞪口呆時老狼已向亨利直撲而去。他擔心高地人錯過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更擔心他們會復仇心切當場把亨利活活打死。
老狼的擔憂無不道理,原本還如羊群逃散的高地人見狀紛紛回頭湧上前對亨利拳腳交加,誓要把剛才戰敗逃亡的恥辱加倍奉還。
英軍騎兵見狀不敢戀戰馬上向亨利奔襲而來,老狼畢竟年老體衰,剛才捨命一斬已經損耗太多體力,實在無力再抵擋英軍騎士奔湧而來的攻勢。最後他只能無奈地退到一旁躲開騎士的衝鋒,眼睜睜看著英軍衝散高地人成功救出亨利。
此時英軍的鉤鐮兵正從城門緩緩進入,另一邊的城牆缺口處的民房也燃起了黑煙,城門敗局已定。高地人遺憾未能擊殺或擒獲英軍指揮官,此時老狼只能趁著英軍重組陣營時儘快撤退保存實力。
“相互掩護!退到第三行半牆!”
高地人的號角手此時才正式發出撤退的號聲,民兵在依靠在堵半牆後不斷向英軍射出弓箭與石塊掩護同伴撤退,同時點燃起準備已久的稻草升起陣陣白煙,很快街道上便瀰漫得看不見人影。
此時老狼並沒有逞英雄親自斷後,反而以最快的速度直接奔向第三層半牆的防線,他知道這裡最有希望攔下英軍騎兵,也是最後的防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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