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頭一看,月光如水繁星若雨,天色竟比之前還好了許多,只當是打了個旱雷。
而孟行經過“長途跋涉”,終於回到了卡勒多家附近,李如風御空而行瀟灑如意,可苦了他這甩著兩條腿跑的孩子了。
“我的好師傅啊,怎麼就管接不管送啊……”
孟行在城郊就要求李如風送他回家,可惜被拒絕了,讓他自己想辦法。
“我能有什麼辦法,我不就得跑嘛……嘶好疼……”
孟行先是昏迷,然後又是空中驚魂旅行,身心俱疲。這一路再跑回來,花了足足一個多小時,已經是筋疲力盡,雙腿痠疼,慶幸的是城衛隊的人認識他這伯爵家的公子,沒把他給扣在城門。
孟行看著一片漆黑的卡勒多家,想來大家都已經睡下了,便找了處角落準備翻牆。
“奧雷恩少爺,大晚上的,您在這兒做什麼,怎麼弄得一身泥??”
孟行累得哼哧哼哧,費半天勁爬不上牆,老斯坦卻提著盞昏暗的油燈轉到了這邊。剛剛曦夫人提醒他最近雄月城出了個大盜銀刀專偷貴族,讓他小心一些,他就出來巡視一圈,大盜沒看到,大少爺倒是見到個,正爬牆呢。
老斯坦忍俊不禁:“少爺,您回家叫我開門就是了,犯不著翻牆,弄得跟小偷一樣,嚇老頭子我一跳。”
孟行尷尬了,擦了擦額頭不存在的汗水。
“啊……啊,晚上好老斯坦,我之前在外面貪玩回來晚了,以為你睡了就沒叫你,你可別告訴母親,她會生氣的。”
“好的好的,我知道奧雷恩少爺是好孩子,不會在外面做壞事的。”
孟行糊弄過去了,老斯坦從裡面幫他開了門,悄悄溜了進去。
夜晚的小花園就像一個迷宮,昏暗無光,一株株植物襯著月光,變得張牙舞爪,暗處不知名的昆蟲在求偶,一種神秘恐怖的氣氛。
孟行熟練的穿行在石板路間,心中暗暗緊張,倒不是害怕黑夜,而是怕被母親撞見,雖然不是自己想出去,可心中也有一種做了壞事的負罪感。
經過拜爾德大叔的木屋,窗戶透出點點昏暗的燈光,聲聲低沉的琴聲嗚咽,並不悅耳,他還在保養自己的七絃琴。
孟行躡手躡腳的繞過小屋。
“這家人怎麼回事?一個個回家跟做賊似的,都不走門……”
某位敏銳的吟遊詩人心中有些鬱悶。
大門沒關,孟行輕輕推開門,腦袋左右張望,確定家人都沒發現自己外出了,墊著腳尖,一步步的踩著樓梯,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孟行不知道,他摸著黑一步步慢悠悠來到房門前,擰開門把手,再悄悄進門。,身後另一扇房門打開,兩顆腦袋探出門框,悄無聲息地觀察著他。
“姐,你說奧雷恩幹嘛去了,身上弄得那麼髒,他和狗打架去了嗎?”
“別胡說梅梅,奧雷恩是個好孩子,應該是出去玩了。”
“我可沒和他打架,我看他鬼鬼祟祟的肯定沒幹好事。”
兩姐妹腦袋下面,小純也來湊熱鬧。
剛剛李如風的劍指也驚醒了兩姐妹,楠想著看看孟行結果發現他不在房間,而且她還看到了另一件事。
“梅梅,你說媽媽是不是在偷偷教奧雷恩習武?我剛剛發現她從外面回來……”
“唔……姐,我們明天偷偷跟蹤他們。”
“我贊成,我可會聞味兒啦。”
小純學著兩姐妹,一臉神秘的在她們耳邊細語。
這邊的孟行已經沉入了夢鄉,身心俱疲的他簡單收拾了一下就倒在床上酣睡。
“奧雷恩少爺,奧雷恩少爺,醒醒,該起來了。”
累了的人總是睡不夠,孟行睡得正香呢,一陣軟糯的聲音卻在他耳邊響個不停。
“唉,好睏啊。”
孟行睡眼惺忪,強打精神坐起了身,望了眼機械鐘,已經上午十點了,他昨晚是凌晨一點才到的家。孟行打了個哈欠。
“莉莉,幫我弄點吃的來唄。”
眼前的幫工莉莉身材小巧,一張有些嬰兒肥的臉,小巧的鼻子和水汪汪的大眼睛,十分可愛。雖然比孟行還大一歲,卻總被當妹妹對待。
莉莉平時負責幫工,比如給媽媽打下手,幫曦或者斯蒂夫伺弄小花園,打掃打掃房間,卡勒多家並不大,所以比較輕鬆,曦每個月付給她三個銀幣。
這是十分優厚的待遇了,因為就算她母親凱莉大嬸這樣的熟練廚娘在外面也只能拿到三個銀幣一個月,在這裡卻有五個銀幣,而她這個幫工,外面根本沒有這個工種……
感激曦.卡勒多夫人的莉莉也自覺的承擔起更多力所能及的工作,比如叫奧雷恩起床。當然,讓她給馬洗澡她可不去。
“還給您留著飯呢,快下去吃吧。”
孟行詫異,卡勒多家平時早上七點吃早餐,沒想到今天還給他留著,匆匆洗漱了一下就下樓去了。
孟行走下旋轉樓梯,從客廳轉入餐廳,一個高大的身影正在主位上狼吞虎嚥。
“父親,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孟行有些欣喜,父親離家已經三個月了,沒想到今天一覺醒來居然遇到了。
坎特伯雷拿著一根大肉骨啃著,兩三口就下去了,腳邊一直狗子正幸福的望著一堆骨頭,懷裡還抱著一根在咬著玩。
“剛到家不久,來坐我邊上。”
坎特伯雷招呼著孟行,孟行的早飯就正常多了,簡單的烙餅和牛奶。
孟行看著父親的紋著佩爾傳統紋飾大光頭,滿心歡喜,搬開父親身旁的椅子,擠開狗子,坐到了坎特伯雷旁邊。
“嗚汪!我咬你啊!”
小純惡狠狠的威脅孟行,不過一位強者在邊上坐著,它倒不敢造次。
“咦,會說話的狗,有意思。”
一隻滿是油跡的大手在小純頭上狠狠揉了幾下,上面經歷戰火的傷痕散發的殺氣嚇得小純拔腿就跑。
“嗚汪!壞人,毛都給我揉亂了,和凌蒼大壞蛋一樣討厭!”
“哈哈哈哈哈,這狗有意思,他還認識我那大舅哥?”
孟行看這惡狗遇到了剋星,笑的合不攏嘴。
“這蠢狗是舅舅送給梅的禮物,愛咬人。”
“哈哈哈哈哈,我看是愛咬你吧,這狗在其他人面前都挺乖的。”
坎特伯雷大笑,拍了拍孟行的肩膀,皺了皺眉。
“這小子身上哪來的劍氣?老婆大人給他弄的?”
坎特伯雷沒有在意這些小細節,開始給孟行講自己這次去南方的見聞,他知道兒子喜歡聽這個。
“兒子,我跟你說,這次去南方可不一樣了,以前那裡都是裡德家諾頓那個老傢伙的地盤,國王都插不進手,那老傢伙在我面前可是驕傲得很。”
坎特伯雷吐槽著諾頓.裡德,他作為南方軍團長沒少受這個南方的封地伯爵掣肘。
“最近那邊興起了一個新勢力,叫什麼白樺守望會,拉攏了不少平民,淨給諾頓老傢伙搗亂,我這次演練可是從未有過的順暢。”
“哈哈哈哈哈,活該。”
坎特伯雷大笑不止,摟著孟行的肩膀,兒子也跟著一起笑起來,兩父子的眉眼看起來如出一轍,除了坎特伯雷大大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