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故事純屬虛構,非《魔獸世界》官方設定。
乙卷·伍 梅潤湖畔點明篝
雨漸漸停了,天色微緋透灰,林中溼熱依舊,翟秋靈繡眉輕挑,抱怨道:“這麼悶熱的環境,衣服又透了雨,黏在身上真不舒服。”全無血色的面頰泛出一層微暈,猶如薔薇初蕊,風韻嫣然。吉爾雯聽到血精靈抱怨,目光自動移了過去,避其眼眸,從面頰掃到到她領口,呻吟片刻,心中感嘆:“好美麗的辛多雷姑娘呀!”越看越美,神魂早已飄蕩,眼睛一時捨不得移開。
“卡多雷,你不覺得熱嗎?”聽到翟秋靈突然問道,吉爾雯心頭一蕩,抬起頭來,血精靈睜著一雙澄澈如翠的俏目,怔怔地望他,吉爾雯臉上作燒,紫紅了臉,掉頜絆舌了良久,蹦出倆字:“額……嗯……”
“迎接烈焰吧!”
這時,一股熱浪襲來,三人立感身上的衣物瞬間變幹,待反應過來時,只聽到前方的卡萊喊道:“不用客氣!快快跟上,別掉隊嘍。”
孟塘雨拍拍身上的法袍,與兩個精靈對視了一眼,都大感佩服:“好厲害的火法!”接著巨魔挺了一下腰,漫不經心言語:“哎呀,我們自可用真氣逼乾衣物嘛,定是大法師聽到咱們抱怨,便出手替咱們烘乾衣裳,要是聽到咱們悶熱,還叫人家給咱們用冰法來解暑嗎?”眼睛時不時瞟往血精靈,翟秋靈側過頭道:“哎呦,咱倆可以用內功真氣,你讓吉爾雯怎麼辦,他一個祭司,不能因這點小事就去祈禱艾露恩吧。”吉爾雯慚愧道:“沒事,衣服不幹也沒事……”翟秋靈笑道:“那怎麼可以,太不舒服了。”轉頭對巨魔道:“塘雨兄,剛剛封煞耗了許多真氣,等到了憩點,你歇歇去吧。”
孟塘雨道:“不礙事,咱們還要抓緊趕路呢。”吉爾雯道:“孟大師說得對,咱們還要抓緊趕到泥鏈鎮呢。”
精靈說完,孟塘雨大是不懌,他回覆血精靈,本意是一番客套,到了塔貝薩的住所,是否休息,他自行定奪,哪知吉爾雯跟了一句,表面雖是順著巨魔的意思,但聽著卻十分難受,好似在有意數落他,孟塘雨心中莫名起火,奇道:“誰跟你說的要去泥鏈鎮!?”
“你們是想死了吧。”
前方五米處,傳來一冷冷的女聲,身著棕袍的塔貝薩正冷眼盯著他們,身側的禿頂法師連連招手讓他們趕緊過來,“催了多少遍了……你們是耳朵裡塞了牛糞還是沒長耳朵!”又是一句冷冷的訓斥。
三人均是背後一涼,同時加快腳步,如犯錯孩童一樣,趕緊跟了上去。
塔貝薩白了他們一眼,掉頭又到前前領路,他們穿過一條蜿蜒泥路,來到一個比人還高的斷樹內,出了樹洞,一叢叢嫩柳下隱著棟簡陋木屋,屋前是好大一片淺灘,水邊的美人蕉隨風搖曳,給昏暗的環境增添了一抹典雅。
現今已是傍晚,光線昏暗,眾人魚貫上橋,後面的三人見淺灘邊的碼頭上升起兩個人影,但依稀可見兩人一高一矮,高個為女,矮的為男。男子緩步走到圍欄旁,靠了上去,那女子則站在他身側。
“你來了……”卡萊收起笑容,嚴肅道。
那女子緩緩飄來,眾人瞧她一頭烏黑外撬短髮,膚色麥芽,頸上掛著一枚指大的月光石,在黑色披肩下發出竊藍色柔光,在牙白色黑邊法袍角,露著的半截前腳鬆散垂下,嬌巧無匹懸在空中。“嗯……聽到你們鬧出那麼大的動靜,我也來湊湊熱鬧。”那女子閉目含笑,俊美無儔,卻一口煙嗓,驚的巨魔與兩名精靈一時不敢開口。卡萊面有愧色道:“抱歉,路上遇了些麻煩,所以……”女子打斷他道:“沒事,冥冥之中都是註定的事情。”轉頭對著吉爾雯微笑道:“都到這裡了,就別裝了,好嗎?”眼睛仍沒睜開。
“什……麼……什麼?”吉爾雯一臉疑惑,聽到懷中“噗嗤”一聲輕笑,低頭看去,特蕾希正睜著一雙大眼瞧著他,神情帶著三分天真爛漫,更增嬌巧可愛。“誒?你醒啦!”吉爾雯喜道。
孟塘雨湊了過去,準備給侏儒搭脈,塔貝薩冷眼盯著他,等聽完脈,她輕輕嗤鼻,喚來兩名人類學徒,對金髮的學徒道:“牛頭人的解藥還有嗎?”金髮學徒道:“沒有了。”塔貝薩道:“那就做一些去。”金髮學徒應下,她轉頭又對銀髮學徒道:“你去幫加里奧準備材料。”等兩名學徒走後,又對屋前的金髮女子道:“你去準備一些食物吧,小吉娜。”面上擠出一絲慈祥。
這時,特蕾希坐到了吉爾雯肩頭,她雖有些乏力,但依舊強打精神:“我沒事,好久不見吶,希多米爾。”朝黑髮女子揮完手,扶著精靈耳框喘起粗氣,女子道:“星刃,看樣子你很累吧?”抬手揮起一層如沙的魔塵,孟塘雨驚呼“不可”,抬手剛要阻攔,卡萊閃到眾人中間:“希多米爾,她身上有煞氣。”
女子一聽到“煞氣”,纖纖玉指急攥,魔塵瞬間消失不見,皺眉道:“你被剛剛那隻煞魔給感染了?”吉爾雯剛想說話,眾人身後的男子說話了:“不是剛剛被感染,是早就被感染了。”
特蕾希冷笑道:“要你多嘴了,波特。”
“要叫長官。”男子邊抹著紅分頭,邊朝眾人走來,“看樣子,你還是沒痊癒呀,看來那幫毛僧人的手段也不怎麼樣嘛。”
吉爾雯問道:“你們認識?”特蕾希沒好氣道:“安德羅·波特,我同事。”吉爾雯立馬正色道:“你好,安德羅特工。我是吉爾雯·霽月。”男子吧唧了一下嘴,苦笑道:“看樣子,你的死活還真的是不值一提呢,連陪同都這麼……”用手比劃了一下吉爾雯,續道:“你法力應該不多吧?”
塔貝薩翻了個白眼,無奈道:“夠了,等我進了屋子,你們再吵好嗎?吉爾雯,你跟我進來。”對著孟塘雨上下打量一番道:“你是迷蹤島的織霧僧吧……”待巨魔作揖稱是後,嘆了口氣:“也跟著一快進來吧。血精靈,在外面保護好侏儒。”說完便打開了屋門。
“嚯!”
屋門打開,血精靈一聲驚呼,屋內的層高、深度,與屋外完全不匹配,翟秋靈仰身朝裡細細瞧去,裡面空間目不及頂,就單單第一層內,天體儀、配藥櫃、蒸餾鼎、熔爐、昇華爐等鍊金設備一應俱全,“這麼小的屋子裡,怎麼……”翟秋靈看著卡萊、吉爾雯、孟塘雨、金銀學徒陸續入屋,塔貝薩也閃了進去並帶上了門。
好奇心起,血精靈走到門前,開了一絲門縫偷窺,卻只見到一個昏暗陳舊的小屋。“甭看了,血精靈。那是塔貝薩製造的魔法空間,沒有她的允許是進不去的,趕緊把門關上,要不然後果很嚴重的。”安德羅揶揄道。
屋外只剩下特蕾希、翟秋靈、安德羅、希多米爾四人,安德羅找來四張摺椅,大家圍坐在碼頭上,現已天黑,眾人望著水草間流螢飛來飛去,點點碧星,煞是好看。
“你命可真大,煞氣外露都整不死你。”
安德羅首先開口打破寧靜,希多米爾手指翻飛,擺弄著如豆大的沙塵,搖頭嘆息,特蕾希冷笑道:“沒看到你的墓誌銘,我可不敢安心赴死。”安德羅話鋒一轉,道:“血吼中的煞氣,全在你身體裡?”特蕾希看著碼頭外,淡淡回覆:“嗯,活著的就只剩下我一個了。”安德羅道:“這煞氣一定很厲害吧。”特蕾希白了一眼:“你到底想說什麼……”安德羅道:“只有去影蹤禪院才能消除煞氣?”特蕾希道:“你這不都知道嗎,還問!”安德羅道:“我只是擔心你。”特蕾希轉頭托腮,用一種打量動物的眼神看著人類:“我?準確的說你是擔心我的身份、我掌握的情報,以及某些的資金來源吧,簡而意賅的講,就是你想從我這知道的一切。”
安德羅嘆笑道:“在這裡說這個好嗎?”微微瞥了一眼血精靈,翟秋靈起身道:“你們聊,我周圍轉轉去。”安德羅趕忙揮手讓她坐下:“不用,血精靈。你坐,我們沒有需要你迴避的事情。塔貝薩不是讓你保護侏儒嗎?”待血精靈坐下,他又道:“煞氣能有多厲害,需要不遠萬里的去消除。”
這時,希多米爾笑道:“看樣子你對亞煞極的力量一無所知。”揚手揮了幾下,層層沙塵流向眾人中間,形成了一個羊頭,羊嘴慢慢張開撕裂,吐出的沙塵起伏成巨大的古城,羊臉上露出七個大小不一的眼睛,甚是噁心恐怖,希多米爾開始敘說:“反正閒著也是閒著,我來跟你說說吧,波特。天神泰坦們在恢復古卡利姆多大陸穩定前,曾有過一場曠日持久的戰爭,矛頭對準的正是上古之神亞煞極。”古城開始朝四方蔓延,她續道:“亞煞極的疆土越大,就對大陸的侵蝕越深,泰坦們當時相信,只要將亞煞極與他的堡壘一舉掃淨,就能還這裡正義,於是便率領眾神攻打亞煞極。”周圍出現許多巨碩的身影,古城也隨著人影的靠近,開始收縮。
“然而,亞煞極遠比泰坦們想象的更強大,許多泰坦造出的守護者精神上受到影響,生出了憤怒、恐懼、迷茫、懷恨、傲慢等不良情緒,有的甚至直接倒戈,幫助亞煞極抵擋泰坦們的攻擊。”希多米爾平靜地說道。
安德羅道:“你說這些是……”希多米爾打斷道:“別說話,繼續聽!泰坦阿曼蘇爾見事態緊急,親自衝破了天穹,單手將亞煞極蠕動的軀體牢牢握持。”沙塵飛旋至眾人頭頂,聚成一個披頭散髮的男性沙影,沙影單手去勾地上的羊頭,肩膀緩緩抬起,羊頭被拉長抬起,“他扳動臂膀,一舉將亞煞極扯出地表。亞煞極大而無當的身軀瞬時分崩撕裂,體塊崩飛四落,將無數的山頭粉碎,就在此時,泰坦們突然聽到了大地的哀嚎,阿曼蘇意識到亞煞極已經深深植根於我們的大地之中,如果殺死亞煞極,我們的世界將會走向滅亡。”
翟秋靈聽後點頭道:“家師說過,七煞苦難,皆由心生,與煞對抗不是一時的勝負,而是一生的剋制。”沙塵“簌”的散開,變成七個煞魔在眾人面前旋轉,希多米爾優雅地點頭贊同:“沒錯,高等精靈。亞煞極被拔出地面,臨死前呼出了一口濁氣,籠罩了當時的潘達利亞地區,從此給這片土地留下了無法根除的詛咒,而這些陰影便是如今的懼之煞、狂之煞、怒之煞、疑之煞、惘之煞、恨之煞、傲之煞。大陸裂變後,潘達利亞島民用自己的方式封印了七煞,正如高等精靈說的那樣,他們是心智的較量,無法被完全消滅。”
安德羅聽完皺眉道:“肯定有方法能消滅他們,只是還沒找到。”翟秋靈怏怏道:“你能一輩子不憤怒嗎,人類?”安德羅對著部落的成員眄視道:“當然不能。”
“這便是了,你的憤怒就是滋養怒之煞最好的養料,即使你現在沒有憤怒……”希多米爾將頭轉向翟秋靈,仍是閉眼微笑,“就剛剛的一句回答,也足可以讓傲之煞對你加以控制。”翟秋靈“噗嗤”一樂,頻頻點頭。
安德羅滿臉的不可置信,撓頭道:“照你們的意思,那誰沒個負面情緒啊!不都得淪為煞魔的奴隸!”
翟秋靈正色道:“所以我們才要把他們送回潘達利亞,影蹤禪院的武僧自有辦法封印住這些惡魔。”安德羅無奈的點了點頭,喃喃苦笑:“看樣子星刃家還出了一名肩負世界存亡的英雄了,呵呵。真是荒野農民進暴風城,頭一遭呢!”特蕾希仰頭懟道:“嗯,我可不像你的特工,死於亂軍之中,太次了。”安德羅立馬糾正道:“那是一場意外,要不是沒有外援,他絕不會丟了性命。”特蕾希樂道:“哦?黑石獸人很難對付嗎?湖畔鎮那點兵力都能抵擋住他們的進攻,一名軍情七處的探子,在有坦克支援的情況下逃不掉?傳到部落那邊,不得讓他們笑掉大牙嗎?”說時看向血精靈,翟秋靈攤手道:“別看我,我就一閒人,我不笑。”
安德羅微怒道:“你對邊疆一無所知。”
特蕾希嘲笑道:“是我這個情報部門的一無所知,還是你這個反貪部門的一無所知?”
“你們倆別吵了……”翟秋靈試圖勸架。
但此時,聯盟的兩人根本聽不進任何人的勸架,希多米爾笑容立收,終睜開了眼,裡面盡是流動的金沙,樣子有些莫名嚇人:“夠啦!”
兩人立刻閉嘴,翟秋靈見狀大驚失色,立馬起身作揖:“原來是青銅龍大人,是在下失禮了。”希多米爾閉上了眼,和顏悅色道:“沒事,既能相見,便是命中註定,知不知道我是誰,又有什麼區別呢?快坐下來吧。”轉頭對那兩位說:“你們是有多大的仇,都能忘記在我面前的規矩,我今天還沒吃飯呢。”說時頭緩緩轉向紅髮的安德羅。
安德羅冷哼一聲,抱歉道:“不好意思,希多米爾。是我失態了。”特蕾希也改口道:“我儘量控制情緒。”翟秋靈緩緩坐下後,道:“能在這裡遇到青銅龍大人,還真是緣分吶!”希多米爾歪頭感嘆:“緣分!?唉……一個讓我捉摸不透的詞語,算是吧。”
安德羅整理了一下頭髮,剛說了“星刃你”三個字,木屋的門忽的吱嘎打開,一大幫人從屋內走了出來,塔貝薩一揮手,碼頭空地上憑空閃出一張木質長桌,兩學徒搬來一些椅子,招呼大家上桌,金髮女子則端來了一食物,除了大盆的麵包與青菜沙拉,每人均有一份煎鱷魚排。
“窮鄉僻壤沒什麼好招待的,大家將就著吃吧。”塔貝薩冷冷的說道,抬眼一掃眾人後,啪一拍手,碼頭上的篝火齊燃起來,“開動吧。”眾人點頭回應,小心翼翼的拿起刀叉。
吃了一會兒,塔貝薩突然問道:“波特,你怎麼又跑到我這裡來了。”安德羅趕忙嚥下飯食,塔貝薩又問道:“是出什麼大事了麼?”
“嗯,是的。”安德羅送了口水道。
塔貝薩低頭“哦”了聲,壓低了一些聲音:“走,跟我進屋談吧。”安德羅道:“不用,不用,在這裡說就可以說,是一些前線的戰況,不需要揹人。”
人類的話,引得在場所有人的注意,安德羅清了一下嗓子,道:“昨日傍晚,我收到情報,以加爾魯什·地獄咆哮為首的鋼鐵部落,在交火中損失慘重,經過長達兩個月的不懈努力,我方聯合軍隊收復了德拉諾多處地區,據悉,塔拉多當地德萊尼民眾在看到我聯盟軍後,紛紛走出沙塔斯與奧金頓,夾道歡迎王師的到來,這就是邪不壓正的最好證明。”
眾人聽罷,先是精神為之一振,紛紛喝彩,但轉念一想頓感不對勁,開始進攻黑暗之門才過去不到兩週的時間,怎會經過兩個月的時間,引得眾人紛紛議論。
坐在安德羅對面的特蕾希,暗自低頭偷笑,心想:“請開始你的表演……”
安德羅瞥到侏儒正抬眼瞧他,也不搭理,擺手讓各位安靜下來,微笑道:“我知各位在想什麼,起初我們也很納悶,後來從回來的士兵那裡得知,他們已經在德拉諾待了六十多個日夜,而咱們才過去了不到兩週的時間,剛剛我說的兩個月,並非情報有誤,綜合前線的消息,我們分析應該是時間線的交錯引發的傳送門兩邊時間錯位。”說時頭轉向青銅龍,希多米爾聽後輕輕皺眉,想了片刻點頭道:“嗯,是有這種可能性。”
卡萊道:“那去外域為何沒有這樣的事發生。”希多米爾輕輕揮手,一道沙塵飄出,在眾人眼前凝成兩個獸人的樣子,中間浮游一上一下兩根沙線,她解釋道:“時間是一條金河,莫要輕易用指尖波動。當我們的時間線處於正常運轉時,我們在相同的時間點內,對時間的感知是相同的,即使我們通過魔法傳送到另一個地方,也是沒有兩邊時間不同步的情況。”說時,獸人與沙線同時動了起來,姿勢與速率一模一樣,這時希多米爾兩隻微微一捏,左邊的沙線慢慢靠近了右邊的沙線,當兩者相交,獸人們開始不同步了起來,左邊的獸人明顯要變得遲緩許多,另者則有了加速的趨勢,希多米爾又道:“當兩個不同時間點被人為搞到一起,就比如這次,過去的那麼時間流就會因為軌跡的改變發生變化,被拉長的時間流會逐漸變慢,而吸引到其他時間流的時間線,會因此加快速度……”翟秋靈奇道:“啊?那我怎麼沒感覺到時間變快了呢,青銅龍大人。”
希多米爾微笑道:“身處在時間線內的人當然感受不到了,熊貓人不是有一句‘不識霧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的詩句嗎?其中的哲理不需我多言了吧。”孟塘雨挺腰讚道:“大人真博學也!”希多米爾頷首表示謝意,皺眉道:“加速也不單單是指時間,更有可能是改變某些歷史的走向,或者加速一些事情的進程。”兩根沙線逐漸糾纏鬱積,最後擰成一團盤根錯節的線球,兩邊的獸人一個瘋狂抽搐,一個扭曲變形,青銅龍一揮手,散了沙塵幻象。
安德羅輕咳一聲,道:“嗯,希多米爾解釋的非常到位。總之,目前鋼鐵部落的進攻被遏制住了。這也就意味著加爾魯什·地獄咆哮的陰謀終將破滅,我們必將進一步進攻,為德拉諾與艾澤拉斯的安定與和平,傾盡全力。”
未等眾人感慨,塔貝薩用木杯磕了一下桌子,斜眼接道:“說重點吧,波特。”安德羅堆滿了笑容,殷勤如他的眼屎一般新鮮扎眼:“為了這一份寶貴的勝利,還得煩請您跟我去一趟暴風城。”
塔貝薩道:“嗯?要我去那裡幹什麼?”安德羅面色一沉,思索了一下,做了個侏儒覺得是表演的嘆息後,嚴肅道:“唉,事情是這樣的,前不久,在暴風城西面的山頂上出現了一個傳送門,是我們這裡從未見過的魔法,古怪的很。想請您去看看。”塔貝薩挑眉笑道:“傳送門?那你應該去達拉然呀,來找我老婆子幹什麼?誒!對了,大法師卡萊正好在這,這種事情你問他吧。”說著就朝卡萊指去。
安德羅也不看卡萊,繼續道:“別啊,吉安娜與卡德加在信上說,只有您能弄清那魔法門如何關閉,您別為難我,老朋友。”塔貝薩樂道:“什麼魔法只有我才能解,真是稀奇了。”安德羅眼睛提溜一轉,接著塔貝薩的話說道:“當時前線的部隊在進入黑暗之門後,發現鋼鐵部落的人數比我們預計的要多出千倍萬倍,如潮水一般的獸人,我們的士兵根本抵擋不住。”說到這時安德羅用餘光掃了一下旁邊,他見其餘的人皆望著他,心中一喜,正色道:“這時,大法師卡德加急中生智,智取敵人一座工程炮,不僅壓制住了敵人的進攻,還利用它的遠擲功能將黑暗之門摧毀,斷了加爾魯什想要重新踏入這裡的入口。”
眾人皆“啊”了一聲,翟秋靈道:“那樣的話,他們不就也回不來了嗎?”安德羅點頭道:“是的,血精靈。當時的他們,是抱著必死的信念來捍衛我們的家園,用熊貓人的話講,兵貴神速,容不得半刻猶豫。黑暗之門倒下後,我們沒有了退路,但聖光庇佑,沿路救出的德萊尼奴隸告訴我們,在那叢林的北面有一個碼頭,那面停靠著鋼鐵部落製造的大船,如果能抵達那裡,或許還有逃生的機會。就這樣我們的聯軍一路血戰到了碼頭,乘坐船隻逃離了鋼鐵部落的追擊。”
“月神保佑!”
“慈悲無量!”
“永恆的太陽指引著我們!”
“為了塞拉摩!”
“時間永恆。”
安德羅整理了一下衣領,繼續說道:“通過當地人的引導,部落從海上輾轉去了西北面的霜火嶺,而咱們聯盟則到了南面影月谷,各自安營紮寨,為討伐加爾魯什做準備。在鋼鐵部落的土地上作戰,增援補給是非常重要的,因此,在討伐鋼鐵部落的過程中,聯合部隊在德拉諾的各個要地都建立了哨崗,並利用魔法開啟開啟了許多傳送門,與我們這裡建立連接,提供補給。但是很不幸,我們對那片大陸的瞭解並不夠,在一處叫戈爾隆德的地方,我們一個靠近黑石鑄造廠的戰略要地,竟莫名其妙的,神不知鬼不覺的,在一夜之間淪陷了,而那個哨崗裡,就有一個通往暴風城郊外的傳送門。”
聽到這裡,吉爾雯、特蕾希、卡萊、塔貝薩四人皆是一驚,聽著安德羅繼續說:“那天,身處花園區的德魯伊們感到城外山上有一股比同尋常的自然之力,與我們的刺客趕到那裡時,發現山頂處憑空杵下一個圓形的傳送門,裡面伸出了我們從未見過的蔓藤,十分詭異。”
“那現在暴風城怎麼樣了?”吉爾雯急切地問。
塔貝薩嚴肅道:“放心,如果暴風城淪陷了,你也就不用護送侏儒去潘達利亞了,早早就被召回去了,你接著說。”安德羅點頭道:“就是就是,別打斷我。嗯……噢對了!傳送門裡衝出來了許多我們從未見過的怪物,但都被消滅了,後來我們瞭解得知,原來那個崗哨,建在了那面的生物木精的聖地上,惹怒了當地的植被,它們就趁著夜色將崗哨吞噬了。”
孟塘雨朝上白了一眼,自言自語道:“從那裡撤離不就好了嗎?”
“目前還不行,巨魔。在抵禦一隻四腳巨獸時,肯瑞託的白虎女士與她的戰鬥法師們,從傳送門回到這裡,幫助我們阻止那個巨獸的入侵。”安德羅朝巨魔禮貌的微笑了一下,轉回頭繼續說道,“事後聽她說,這是一隻德拉諾的原祖精獸,名叫雅努,是一種古老而又神秘的植被生物,它們被我們崗哨的法術能量吸引,帶領一幫同族生物穿過傳送門,要在咱們這邊繁衍生息。”
孟塘雨又唸了一句“慈悲無量”,嘆道:“這麼看來,他們也不算壞嘛,在那面生存不下去,來我們這裡度難,我輩應有慈悲之心,放它們一條生路才是。”
“你的話和放屁一樣,巨魔。”安德羅提高了音量,仍保持笑容看著塔貝薩,“你不知道它們有多恐怖,遠征軍中有一名叫索爾的大法師,她原本是堅守在那邊的一名法師,但卻被孢子侵佔了她的大腦,變成了一個為木精看守傳送門的行屍走肉。你不知道我們的戰士下了多大決心才砍下了她的頭顱,今天它們能為了法術能量控制索爾,明天就不會為了生存,控制整個艾澤拉斯的生物嗎?不瞭解情況就別胡亂說話。”
孟塘雨被安德羅說的又羞又氣,剛欲還嘴爭辯,望見桌子另頭的塔貝薩正冷眼盯著他,心中像是中了寒冰箭一般,半點火星子也不得見,趕緊縮頭吃飯。
“孢子攻擊……侵擾人體……法術的思路與念法就變了,確實很棘手啊……”
看到塔貝薩在自言自語的分析,安德羅立感心安,忙說道:“是的,吉安娜與卡德加也是這樣說的,您去過外域,研究過那裡的孢子生物,又在塵泥沼澤潛心研究鍊金術,這方面肯定比我們有辦法。”說時趕忙朝卡萊使眼色。
卡萊會心一笑,附和道:“是啊,安德羅說的沒錯,在植物學與法術雙修上,你塔貝薩趕稱第二,也就麥格娜·艾格文敢稱第一了。現在暴風城有危險,你就幫幫他們吧。”
翟秋靈也點頭道:“大法師,您就答應人類吧,在對付外敵這方面,我們都是統一戰線的。”安德羅一拍大腿,讚道:“瞧瞧!這格局!這位部落的血精靈,大氣!”吉爾雯害羞道:“是啊……大……大法師,願艾露恩與你同在。”安德羅大臂攬過暗夜精靈來,點頭道:“我的靦腆祭司啊!我就知道你最是心疼我了!你都開口了,我好感動!”
翟秋靈看見特蕾希一直低頭不語,躬身悄悄說道:“你怎麼了,侏儒。怎麼不說話呀,是不舒服嗎?”特蕾希輕輕搖頭,敷衍道:“沒什麼……”
“這麼看來,袖手旁觀確實不行。那老婆子我就答應你了,飯後咱們細聊,我也好有所準備,”塔貝薩嘆了口氣,安德羅舉起自己的木杯,笑道:“啥都不說了,我就以果汁代酒,一切感激都在這裡面了!幹了!”說完咕咚咕咚幹了一大杯果汁。
飯後又吃了一會甜點,金法銀髮學徒用魔法撤桌,塔貝薩喚來吉爾雯與特蕾希,命人拿來兩件疊好的新衣,道:“路上辛苦了,這兩件衣服你們先換上吧。”吉爾雯行禮道謝,特蕾希道:“謝謝大法師。路途遙遠,我們這身衣服還沒到不能穿的地步。”吉爾雯道:“您出手相救,怎麼還好意思要您的衣服。”
特蕾希踹了精靈一腳,調皮道:“你別說話,呃……呃……吉爾雯的意思是,我們現在滿身汙垢,等到了泥鏈鎮,洗漱乾淨後再穿。”說著趕忙接過了衣物,舉過頭頂。
“嚯!我幫你拿吧。”翟秋靈見到特蕾希頂著比她還高的衣物,笑著彎腰去接。塔貝薩莞爾點頭:“嗯,還是侏儒聰明伶俐啊。”轉頭對吉爾雯道:“小夥子,你身為月神祭司,但不要有負擔,我看你在癒合魔法與聖光之力上有不錯的天賦,出屋前私自在你的書裡夾了兩張魔法咒語,沒事可以練習下,很有幫助的。”吉爾雯聽後心中感謝萬分,邊祝福邊行禮致謝。
塔貝薩又道:“唉……你們暗夜精靈,這幾年也是可憐,‘大地之冠’剛剛驅散夢魘,南面海岸與谷底就遭受颶風與火山侵擾,部落又趁虛而入,真是民不聊生。”吉爾雯悲傷道:“大法師說的是,我的許多至親朋友都在灰谷遇難,那段時光確實不好過,但天災是死亡之翼發動的,戰爭是加爾魯什·地獄咆哮挑起的,絕大部分的部落成員,也不希望看到這一幕。”轉頭向一旁的血精靈頷首,翟秋靈微笑道:“是的,卡多雷。”吉爾雯見到她的神情,腦中驀地空白成一片,長耳進不去半點聲音,只看她一手抱著衣物,彎腰用另一隻手將特蕾希拖到自己肩膀上,胸肩的衣領被侏儒兩隻腳蕩得翻動,白皙的肌膚竟似燒火的引子,惹得他渾身發燙,脫口而出:“溫奈希爾·古木……”
“什麼?”翟秋靈疑惑道。
吉爾雯恍然驚醒,知道自己失禮,趕忙羞道:“沒……沒什麼……”塔貝薩嘀咕道:“溫奈希爾·古木?古木……這是個非常古老的姓氏啊!你說的這位朋友是這個家族的?”吉爾雯道:“嗯,是的。”塔貝薩道:“噢!也是巧了,之前我從灰谷訂了一批物資,護送物資的一名見習哨兵就姓‘古木’,叫布絡狄·古木。”
吉爾雯一聽,和大法師目光一觸,紫色的臉瞬間變得鐵青,塔貝薩似笑非笑道:“怎麼?你認識?”吉爾雯心中一酸,點頭說道:“嗯,她在一次獸人進攻時失蹤了,至今下落不明。”
眾人聽後都沉默了起來,這時,卡萊與米多希爾相伴走來,卡萊道:“船已經準備好了,可以出發了。”翟秋靈問道:“船?從這裡可以直接坐船到潘達利亞嗎?”卡萊笑道:“那倒不是,血精靈。現在天也暗了,你們人生地不熟的,塔貝薩大法師怕你們在路上遇到危險,派學徒划船把你們送到湖對岸,這是到達泥鏈鎮最近的路了。”三人一聽,滿心歡喜,來到碼頭,見到孟塘雨與金髮學徒已身處船上,塔貝薩不禁嘆了口氣,說道:“相信我,吉爾雯。你的朋友一定還活著,不要胡思亂想,先將眼前的事做好。”吉爾雯道:“謝謝你,大法師。”跟著銀髮學徒上了船。這時卡萊從腰間掏出了一個橙色皮包,交於侏儒道:“我還有事兒,就不送你們了,加里奧與莫蘭恩會護送你們安全到達泥鏈鎮,這一包藥水,是我在這裡臨時趕製的,雖不敢說能完全壓制你體內的煞氣,但是可以與我們留在你體內的魔法封印搭配,應個急暫時牽制住它們還是可以的。我相信小美女你一定可以擺脫煞魔的困擾的,加油!活下去,勇敢的活下去。”
特蕾希心中感動,知道眼前的法師權位顯赫,雖是一面之緣,但無半點架子,聽到她的遭遇,仍不忘鼓勵她。當下接過皮包道了謝,與血精靈入船坐下,金髮學徒提著一個煤油燈,最後一個踏上船,與碼頭上的人一一行完禮,便揮手讓木船脫離岸邊,命銀髮學徒向南劃去。
木船行湖上,岸上篝火漸漸離遠,極目望去,遠水如墨漸暈灰天,坐在船尾的孟塘雨暗暗心驚:“這沼澤湖泊肅殺的緊,我雖水性尚可,倘若一個閃失沉入湖裡,便餵了此中毒蛇兇鱷,還怎能替師護送傷員?”想到了此節,沉氣於下盤,留心身後侏儒,尋思若真的翻船,第一時間便出手營救侏儒。銀髮學徒看到巨魔神色緊張,邊揮動木槳邊道:“織霧僧莫慌,這湖我們熟得很,沒事的。”孟塘雨便道:“噢,我沒緊張,我只是看你今晚忙東忙西,太過疲憊,我來幫你劃吧,你只須指點方向便是。”銀髮學徒笑著把巨魔又摁回座上,道:“不用不用,你們是客人。安心做好就是了。”
又過了一炷香的功夫,木船到了岸邊,眾人紛紛上岸,孟塘雨卻坐在後面不動,翟秋靈叫道:“塘雨兄,下船了。塘雨兄?”幾番叫喚,孟塘雨一個激靈甩著半個鼾聲站起,翟秋靈奇道:“你睡著啦?”孟塘雨自獵手嶺趕至沼澤,不曾有半刻休息,坐在船上時飯飽十足,自然倦怠睏乏,又恐於墜入湖中,精神高度緊張,不禁的竟睜眼睡了過去,被血精靈叫醒後,抿了抿嘴,撐棒下穿,打哈哈道:“差一點入定了。”翟秋靈道:“嗯?你入定怎麼和陣亡了似的……”金髮學徒提著燈道:“各位,咱們還需走一段路才能到,請緊緊跟著我。掉隊被黑龍抓到了可就不好了。”話音剛落不久,忽聽得遠處傳來轟轟隆隆幾聲,似有爭鬥。眾人面面相覷,都是大感奇怪,身在船上的銀髮學徒道:“這大半夜的,怎會有人打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