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提起了初中的事情。
他提起的事情令我印象深刻，但是這時候我的思緒並不在這件事上。
我的印象有些模糊，只是忽然想起了似乎有這麼一件小事情。
也記不得是在初中幾年級發生的了。
是考試，我們的考場是整棟教學樓。並且好像每一科的考場都不同。好在一天就考兩科，上午一科考完就可以跑去吃飯然後回去睡覺，下午考完後好像才三四點過，距離晚飯時間早了些。所以有些同學會去打球，有些同學會悄悄地回到本班的教室玩多媒體電腦。
這裡我一共記起來兩個場景。
一個是我在我們畢業後就被拆掉的那棟教學樓四樓，我的位置靠窗並在最後一桌。那天下午的考試內容是語文。昧著良心，含含糊糊，不明所以地寫下了我記憶中套上老師的答案模板的答案，最後寫了一篇我完全沒有印象的作文。
洋洋灑灑地寫著，那些有些歪曲的字跡。
夏日的餘溫，在秋日的某一天撫摸我的臉頰。
我停下了寫作的手，然後左手扶臉。那是剛剛被陽光輕吻的地方。
稍微搬起椅子向窗邊考了靠，轉頭看向窗外，然後低下頭，拉開了窗戶。
風灌進了教室。我才發覺到其實這裡面有點悶熱。
天際上，很厚的雲層在浮動。陽光甚至沒有照穿它。透著那厚厚的雲，我的眼睛不會被陽光刺痛。
......又起風了。
我們學校建在山頂，我身處的這棟樓雖然不高。但是來到高層後視野會變得很好。
我望向了遠處，然後想要伸出手去感受從指尖流過的風。
但是我什麼都沒做，只是這般呆滯或是沉浸地享受著這一刻的舒適。
陽光再次照到了我的臉上。我不自覺地稍微低下了眉眼，眼鏡鏡片上反射著好像是略帶綠色的光。
我的視線移向樓下，用鐵絲網圍起來的拋鉛球的場地。
那鐵絲網上的膠皮也是差不多掉完了，露出來了裡面有些發黑的鐵絲。
......
幾聲喜鵲呀呀的叫聲，嚇到我了。
我深呼吸了一下，接著看向鐵絲網後面，牆外的電線杆。
上面立著幾隻喜鵲，嘎嘎地叫了起來。而後突然撲撲起翅膀，一齊飛走了。
唉。我嘆了口氣。一轉頭回來就對上了講臺上監考老師那有些耐人尋味的眼神。
第二件事情，也是這樣的背景下。也是這樣打亂了的考試。但是是發生在冬季。
晚上，我們就在最後一科考完的教室裡面自習。
這次我的位置是在一樓，靠在門這一側。
教室裡面有幾個同班同學，但是由於我不善社交，我沒有去向他們搭話。
其實自習並不是需要一直看書或是做題什麼的。有時候停下了思考一會兒反倒會讓思緒更加清晰。
......
我走神發呆了。
也不知道是誰喔的一聲，大家的視線都集中到了窗外。
接著教室裡面哇哇哇地驚呼，不算大聲。也是把我嚇了一跳。
外面下雪了。
窗玻璃上，他們擦開了水汽。我透過那片剛擦開的地方看向外面。不清楚是哪的照明燈好像就照在石板操場那。
白色的燈光下，我模模糊糊地看見了雪花飄揚的痕跡。
這時候我聯想起動漫裡面的聖誕節。主角和各位角色都會遇到一些節日特定的事情呢。
捧著熱可可走出商場，看見掛滿裝飾的聖誕樹立在廣場中間。接著同樣是不知道是哪傳來的一小聲驚呼。抬起頭髮現突然下起了雪。
呼出的熱氣很快就散開了。手裡捧著的熱可可似乎變得溫了許多。
就這般矗立在原地，你是否會期待眼前的人群中竄出來一個你熟悉的身影？或是背後傳來熟悉的聲音？
......沒想到我的記性這麼好，那時候想的事情現在又記起來了。
下課後我在收拾東西，沒有急著回寢室。
然後講臺邊上有幾個女生在窸窸窣窣地講著什麼。我沒有刻意去聽。
然後我走出教室，才發現教室外那扇窗戶看到的地方這裡有人。
男孩們在這裡打鬧著，女孩們透過模糊的玻璃可以光明正大地去直視男孩。
啊，原來如此。
我又回頭看向教室。果不其然。
有一對男孩女孩隔著窗玻璃在對視著。
模糊不清地，沾著雪花的。輕語不會傳達，但是對視的雙眼卻早就訴說了很多事情。
真是浪漫。
我的視線也是到處掃了掃，希望來個倒黴蛋兒。
只不過我的視野裡沒人發現了我，更沒有人會含情脈脈地和我對視。
我聳了聳肩，將雙手揣到暖和的兜裡，轉身走回寢室了。
啊，當然。我自然幻想過，路上會有人牽住你的衣角，或是迎面砸過來一個雪球什麼的。
遺憾的是無事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