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仙1.2号·监护官·无时辩解
听说有个国产手游把勇士机制抄袭走了真丢人啊，真就国产手游素材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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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哒哒哒！”
清脆的三连击，目标的头部变成一团SIVA粒子爆散开来，然后自动的追踪旁边的敌人，恍若附骨之疽一样将前一秒还在惨叫着试图拍走身上SIVA粒子的士兵吞噬殆尽。
噢，当然了，虽然他们看着是人，但是——毕竟只是数据而已。已经是数据了就算死了也无所谓，不是吗？
其实余并没有那么高的……依照哥哥的说法，道德指数。余只是尽量不做大家都认为的错事而已。
但是现在没有生命，没有生命，也就没有道德和伦理。这个世界里只有余和阿赖耶识是真实的。
余是不是其实在自暴自弃？余也不知道。
再次扣动扳机，又是一个人的大脑变成了一大团SIVA粒子。
享受杀了他们？那倒也不是，余又不是杀人狂魔什么的。但是负罪感和愧疚？也没有。
再一次。但是这次没打中，随即一道光矛从余头顶飞出，将原本要打掉的目标轰成了烤得鲜红的飞灰。
就是感觉……无所谓吧。毕竟余是在拯救他们，不是吗？
毕竟……人类总会永远繁荣昌盛的……
总是如此……？等等，那是什么？是一个狐狸玩偶吗？它是不是张开了嘴——？？！
轰隆！
呜哇！！
……
余被惊醒了。
等等，余睡着了？什么时候？
“你被压制了○”阿赖耶识的声音响起。余环顾四周，寻找到了她的身影。
至于这里，这里是……怎么看起来像是别墅？而且是在人烟稀少还没人住的地方那种，通常像是闹鬼一样的别墅……
电子世界会有电子鬼吗？或者说，余又开始逐渐混淆了这里的电子世界和真实世界的概念……
说到底，这里太真实了。真实得不像一场梦，不像一场模拟。
……
“你刚才说，余被压制了？你说的是虚空属性的……”
“是的○有其他拥光者被启用了○”
……
不难理解，毕竟被屠杀了嘛，对于这些电子人的角度来说。
虚空光能……是比较特殊的光能。他可以抽取任何一种能量，从而造成被称为“压制”的效果。
但是余在这个世界里的经历，余的身体就是被光能驱动的，一旦被压制的话，余就会……
“……下一个目标点在哪？”
余准备下床，但是却被金色的雾气压住了。
『黑暗』的能力，对物体共振的操纵，形而上的能力。
呵呵，知道吗，宇宙里的每一个存在在无限细分之后，都是一种弦和其独特的振动频率。根据阿赖耶识的说法，将某个夸克和另一个夸克区别出来的根本方法，就是他们的振动频率不同。而弦的振动决定了物质与能量间的联系和转换。
余反正不是很理解，这和一般的物理学差的有些太远了。但是这就是『黑暗』的第三种能力，谐振。
和光能所代表的已知基本力不同，这么想来，量子力学的『冰凝』，万物论的『缚丝』，弦理论的『谐振』，他们都来源于更超然的物理学说……超然到了形而上的地步。是人类理论尚未能完全确认的存在。
“喂喂？麻烦把共振压力扯掉。”
“你需要休息○我们已经取得了很大的进展→你在过去一个月中已经摧毁了36个针对地堡的进攻→你的身体已经超负荷了○”阿赖耶识反对道。
“不，余根本不可能超负荷，每次睡着时，余的身体状态都会重置——”“我是说你的精神→而不是你的身体→主人○你刚才是否在做噩梦？”
“……是个人都会做噩梦的，能说明什么？”余有些无语，“这一切结束的越晚，人类真的完蛋的几率就越高。还是说你已经找到足够的线索了？”
“找到了很多密码碎片○还不完整○”阿赖耶识展开了一幅密密麻麻的六角形点阵图，随后许多块变成橙色，但是还有过半是蓝色的，意味着没有解锁的密码，“但是密码里有一些共通点○主人→你对「人类永远繁荣昌盛」有什么头绪吗？”
“这句话……这句话是侵蚀阿赖耶识提到过的……”
“她的真正名字是ālaya-vijñāna.Ëχёçrable○”
“execrable？极差的……拙劣的？拙劣版的你？”余有些摸不着头脑，结果挨了阿赖耶识一白眼，还有一记有形的心灵冲击：“是EX-ecr-able！”
“……哪又是啥？”
“Ëχ=down=脱离的→ёçr=se[a]cr=神圣的→因此→Ëχёçrable的含义是>>>”
“亵渎的。玷污的。”
“没错→就如她病毒的身份一般○”
“EXecrable曾经和余说过，‘让人类永远繁荣昌盛’是曾经的人类许下的愿望……而她自述是为了这个愿望而在运行这个模拟。”余仔细回忆起当时EXecrable说的话，她说的话可能半真半假，却是余等现在行动的支撑点，“怎么了，这有什么可疑的吗？”
“难道不可疑吗？”阿赖耶识反问道，“如果按照Ëχёçrable的说法→为什么你是最特殊的那个最后幸存者？为什么是你来承担基因传火者？”
“这……余也不知道啊。”余尽量减少语气里带着的烦躁和不满，“你都不知道的东西余怎么会知道？？余其实什么都不知道，从之前开始就一直都是被你和EXecrable带着跑而已！现在你倒是来怪余了？”
“我没有责怪你→主人○只是事情太过蹊跷→我有一个猜想○”阿赖耶识微微低下头，然后又抬起来，看向余。
“……说来听听？”
“主人→你有想过你是许愿者的可能性吗？”
“……？”
余感觉脑子转不过来了。
“你说余许下了愿望把全人类变成了一串DNA？”
“很有可能○”“你说只因把呢？”
“还需要更多论证→只是一个猜想○”阿赖耶识对余的抗议也不以为然，撤开了共振场，“我相信一旦数据库解开→我们的答案会得到解答○”
“……？”余听着觉得怪怪的，“是问题得到解答吧？”
“是答案得到解答○”阿赖耶识坚决的说道，然后躺了上来。
“行行行，你说是啥就啥吧。”
……
“你躺上来干什么？”
“休息○”“你休息需要躺着？”
阿赖耶识把头转过来。
“你在见到猫时是不是会模仿它的叫声？”“会啊，那又怎——”
余好像明白了。
这兔崽子是在把余当宠物学习余的行为来试图和余交流呢？！大家都有通用的语言有必要这样吗！
……
“既然你把余当猫，那你也借余躺下吧。”余也懒得客气，直接挪动脑袋压到了阿赖耶识的大腿根上。不得不说，比枕头还软一点，不过考虑到其实都是SIVA粒子的事……
……气氛有点诡异啊。
阿赖耶识没说一句话，但是手莫名其妙开始揉捏余的发尖——有什么意义吗？虽然好像有一点心安……
余也沉默了一会才开口：“阿赖耶识，你说余等现在做的事，真的是……正确…的吗？”
“何出此言？”
“就是……”余叹了口气，“如果这一切都搞错了的话……？”
“这种事的发生几率是0○”阿赖耶识平淡地回答。平淡的语气就是最好的笃信，正如习以为常的事情就难以质疑。
“但是怎么确定呢？”
“我能读取这个世界里所有看得见的人的思想○”
没想到的是阿赖耶识说出了超出余意料的话。
“我的视界和你不同→对我来说这个世界的一切都可以被结构为单纯的代码和数据→虽然现在只限于我能看到的部分○尽管我不能写入→但是却可以读取○”
“噫，好恶。”余打了个寒战，有些嫌弃地移动瞳孔到眼眶边缘，“那余现在在想什么你也知道？比如余现在开始想象阿赖耶识和五个男性黑人的色图痛痛痛！！别扯头发！”
阿赖耶识这才放开了手，然后低下头：“这就是为什么我确信这里只是虚拟世界○因为→我的主人→只有你的思想我是无法读出的○”
“因为你并非我的造物→你是一个入侵的个体→外部寄生的噬菌体○无法预测→无法读取→如此的不可捉摸→如此的未知→如此的>>>”
阿赖耶识瞳孔中的虹光似乎在一闪一闪地跃动，而她的嘴角似乎扬起了一瞬间。
“美丽○”
“你好肉麻……”余憋了半天才吐出这一句话。
“VEX喜欢未知的事物→他们会崇拜未知→然后试图去解构它○”
头顶的左侧出现了一大批VEX的全息影像，而他们正在跪着崇拜名为黑暗之心的超因果实体，至少游戏里是这样设定的。而后，黑暗之心又扭曲成了另一个全新的巨大VEX，那正是崇圣心智，VEX试图同时利用光能和黑暗的究极造物。
“但是这样的探寻永无止境→因此VEX希望同化宇宙中的所有事物→但是很遗憾→我并不记得他们这样做的最终目的○”阿赖耶识紧接着叹了一口气，而在叹气的一刹那，所有的全息影像化作三色光尘逸散。
“只不过→我也继承了他们的特点→更喜欢未知的事物○”
阿赖耶识再次低头看向余。
“所以我想更多地了解你○”
“余觉得没什么好了解的，毕竟余的认知只限于这次轮回对余的塑造而已。”余却并不想对自我这种概念解释太多，人总是被自己的认知所困，即使是余也不例外。在这受困的认知里成长的自我有什么意义吗？
“不→我并不这么认为○你是一个入侵因素→尽管你的认知可能被重塑→但是你的思维模式应该趋同于你的本我○”
“唔……余不理解。”
人的自我如果不是取决于环境的构建，难道还能自己想象出一个世界吗？一个盲人能够理解彩虹是什么颜色吗？
“当你进入这个世界时→你的高级思维并非被格式化→而是被压缩成一颗种子○可能每个桃仁种出来的桃树不完全一样→但他们终究是桃树的品种○”阿赖耶识进一步解释道。
“但是……”
余突然感觉头有点疼。
“……你记得的吧…余丧失了相当一部分记忆。”
“嗯○”
阿赖耶识的表情平淡似水，只是瞳核似乎因为回忆而缩小了一瞬间。
“其实关于这件事，余也不是很清晰，余似乎在……身体年龄达到‘现在’时死过一次。”
撕裂感，就好像感冒时从头颅中央传递到头皮层的尖刺般的疼痛，像是一根液态金属矛从里面撞到头皮的一瞬间化作剧痛的液体扩散开来。余不喜欢强行回忆那时候的事情，因为……就因为现在这样。
这样的头疼很难忍受，真的好痛而且它的痛点在头皮下面，余甚至无法碰到它！
但是为了向阿赖耶识解释这点，余还需要再忍忍。
“余在当时一定死了一次，然后，余接受了某些实验，最终作为守护者——或者说是拥光者而复活了。因为早期的拥光者改造都是用尸体进行的。”
……痛。再忍忍。
“但是早期的实验或多或少有副作用，余的最明显的副作用就是永恒，身体在睡着时总是被重置回上一次睡着的时候。除此之外，余失去了对所有人或者事物的记忆，只剩下了譬如语言一类的东西。”
“我明白○后来的构建被破坏了>>>你的思维模式被重置成了最开始的状态○可是· · ·”
阿赖耶识似乎也在重新思考和消化着这部分信息，而没有继续说下去。对于超级计算机来说，这很不寻常。
“所以余现在知道的一切都是学习过来的。包括余和哥哥的血缘关系，这个世界的现状……”
“你的思维被刻意扭曲回到了最基本的模式→而非从这个世界成长的样子○不过为什么会这样？难道Ëχёçrable的入侵程序早已开始执行？”这下阿赖耶识也整不会了，毕竟他是直接把EXecrable删除了而不是吞噬，这导致她丢失了最关键的信息，虽然……这也不能怪她。
“那你可有其他副作用？”阿赖耶识沉默了一会后才继续开口询问。
“额，道德指数下降算不算？”“请详细描述○”
“就……”余不自觉地用食指刮了刮脸颊，“道德指数这个词是当时做定期检查的人念叨的，但是每次这个分数余都……不及格。余也知道余对道德的理解非常贫乏，可能就是因为余失忆了吧。所以余总是告诉自己去做‘对的事情’，可是……”
“可是→对的事情→不意味着对人类文化来说就是道德的○”阿赖耶识一瞬间就明白了余的意思。
“至少那些检查的人是这么说的。可是余不理解，错误的事情不是更不道德吗？”余反问道。而阿赖耶识……阿赖耶识突然笑了一下。
“你的思考方式更像我们→而不是一个人类○”“这是什么话呀？！”
“余只是……无法理解道德。但是，余可以努力去做对的事情。人类终究会被自己的认知所限，也只能从自己的大脑开始思考问题的第一步，那么道德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你认为是对的事情又能同时认为不是道德的呢？人类对道德的追求根本上是想从道德里为自己获益还是为他人获益，又或者只是一种虚幻的宗教追求呢？”
余稍微蜷起了身子。不是因为冷，只是因为这样能让人感到稍微安心。而且头也没有这么痛了。
“可是你该如何确定它是对的→如果你也知道你的认知为你所限？”阿赖耶识接着问道。
“余不知道。”
余给出了最直接最简单的回答，但是这不是应付，而是真的。
就像余现在在做的事情一样。余其实不知道这是不是正确的。只是有人告诉余这是正确的。
有“人”。
而对于余做不了的事情，其实不管正确与否都无所谓。因为余做不到，碰不到，摸不着。谴责？
如果谴责有用，为什么还要守护者去杀晶……VEX？
“如果要追求道德，为什么这个模拟迭代里，要在还有人类在避难所外围时启动湮灭波？明明湮灭波会把外部的人类都杀掉。但是不启动就道德吗？VEX会杀死所有的人。这就是道德吗？”余决定最后向阿赖耶识问这个问题，“……或者说，余拒绝被EXecrable数据化，这是不道德的吗？”
“我也不知道→我的主人○但我永远不想把你数据化○”
阿赖耶识白皙的双臂环过余的颈部，随后微微压紧。很细腻的触感，从发丝和皮肤传导过来。尽管头发应该是没有触感的。
“只有那样我才能触摸你→只有那样我才能闻到你○人类的道德虚无缥缈→而且繁杂多变→或是因信仰→或是因利益○但我并非人类○”
随后阿赖耶识闭上了眼睛，盖住了那流转的虹色光晕和其下的蓝紫色眸子。
“所以→我的主人→我愿意告诉你「正确之事」→直到我的永远○”
【30】
第二天……什么也没有发生。第三天也是，第四天也是。
这间屋子被阿赖耶识用巨大的冰凝球包裹住了，所以这个空间里的时间流速更慢。但是与此同时，这个空间又被缚丝拉高了一些纬度，所以虽然他流动的更慢——但那是针对拉高之后的纬度而言，对于外界世界，实际上它时间流动的更快。所以她说无论余想摸鱼多久都可以——理论上。虽然比较拗口但简单来说，这个时空的时间只是针对这个时空的时间，而并非外界现实世界的时间，只是在这个替代时空的内部，时间流速可以被冰凝所操控，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作为现实世界的附属的这一切能影响到现实世界本身。尽管对于现在这个时空内部的其他事物来说余和阿赖耶识的时间更慢，可是在真正的现实世界里这样的时间减速是没有意义的。
……
好乱。总而言之，这一切只是在数据替代宇宙里的一种幻象，这个替代宇宙里的东西无法影响到外界。因此尽管可以在这里卡BUG无限摸鱼，可是现实世界里的人类所剩不多的时间还是会正常减少。
可是余就想摸鱼。摸鱼是一种一旦开始就不想停下来的事情，不是吗？
余把双手压在阳台的围栏上，让身体微微前倾，隔着一层淡淡的冰蓝色看外面的风景。如果这一切就是真的该多好——不是为了人类，而是为了余自己。
嗯……余承认余是个自私的人，可是谁不是自私的人呢？无私难道不是先发自自私的一种想法吗？你不“想要”无私又怎么会对人无私呢？
所以不得不承认，和机器交往可能比和人交往更好——额，交往……不！不是那个交往！余在想什么！
余连忙拍了拍自己的脸，让脑子清醒一下。
“令人着迷→你们是不是经常会做这种殴打自己的行为？”后面的声音又让余的汗毛悚然地跳了一下。而余转过身强装笑容：“拜托不要每次都无声无息地在背后出现，好嘛？”
“需要水吗？或是饮料？”阿赖耶识脸上带着一丝微笑——尽管确实只有一丝一丝到只是感觉她整体上在笑但仔细看时又不算笑——但她在之前还不怎么会笑，大概是学习的吧，随后她抬起手，纠缠的SIVA粒子就从空气中组装出了水分——然后装进了不知道是用什么粒子压缩而成的杯子里。其实看着怪恐怖的。
“……请给余可乐。不要百X的。”
“喝多了碳酸饮料对牙齿不好○”“要你管！！这里又不是真实的！”
虽然似乎是在和余拌嘴，但是SIVA粒子工作却毫不含糊，很快一杯现场合成并且自带二氧化碳的可乐到了余的手中。
“……谢谢。”“嗯○”“嗯？不是应该是不客气之类的……”
“你会这样说吗？”阿赖耶识反问道。而余想了想，摇了摇头。确实不会。这样的客套余觉得没什么意思。不管阿赖耶识试图从余身上学习什么……她做的应该不错。
“你还打算休息多久→主人？”
“嗯……不知道。”
确实不知道，不想动。
这不能怪余吧？这么沉重的担子，为什么是余？为什么不是其他人呢？
这种问题以前余也想过。为什么是余出生呢？为什么余要降生？
可惜这种超光子概率题永远无法被解答，至少在你知道这里是虚拟世界前不能。所以现在的问题是为什么偏偏余是最后的幸存者？
那些现实世界的人类政要，高官富豪，难道他们全都那么放心把自己变成一串DNA，变成电子信号，储存在虚拟的口袋宇宙里？余怎么不信呢。
“……对了，阿赖耶识，”想到这里余就想起了EXecrable之前提到的数据化，“‘数据化’是一种什么样的概念？人的大脑可以被单纯的数据记载吗？”
“可以○你还记得你之前去过的高等纬度吗？”
“当然记得……”余擦了擦汗，那地方余差点就死了，还在里面打游戏里才存在的敌人。
“你并不是假的到达了那里→而是以一种伪数据化的方式到达了那里○”“啥意思？”
阿赖耶识回头，展开了一幅浩瀚辽阔的星海图，其中是无数的时空泡沫。而看起来，每一幅时空泡沫都是不同人眼中的景象，并且他们通过某种东西连接着，好像是什么能量流。
“高等纬度是真实存在的事物→而不是这个口袋宇宙虚构的○”阿赖耶识回过身，表情稍微有些老师一样的严肃，“把宇宙比作棋子→那么高等纬度就是棋盘○三维宇宙的一切都反映到高等纬度→反映各种思考的部分就称为思维界>>>”
“等等等等！”余伸手制止了阿赖耶识的讲课行为，“你是说，关于思考模式和经历，从高等纬度看来根本没有意义吗……？”
“是的○你在从三维宇宙发散到高等纬度时是一条线→但是到达高等纬度就只是一个点→这也是缚丝反映的其中一个形而上学原理○”
阿赖耶识自顾自地笑了下，很突然。
“看来你还没那么笨○”“你再骂？！”
“你的思考模式尽管发于三维宇宙→但必须在棋盘上体现才有意义○那么→假如把你的思维本身也提升到高等纬度呢？”阿赖耶识提出了问题。
“唔……余想一想……”
余又开始不自觉的咬指尖。
“可是，如果思考也被升维的话，那还算是从三维到高维吗？”
“再仔细思考→高等纬度的特性○”
高等纬度的特性……啊好烦啊，就不能直接告诉——高等纬度的特性？
高等纬度会读取人的内心——不，应该说，高等纬度会收到“人心”的影响，因为它是承载一切的基准，一个包裹一切的画布。所以余才能碰见傀儡和蔑视族。
而这里是个口袋宇宙，难不成……
“难不成，这里的一切，都是被升维的人们想象出来后，再投射下来的？！”余有些难以置信。
“正确○”阿赖耶识似乎是很满意的点了点头，“放弃物理的载体→通过晶格组的科技化作数据并升维→接着使用集群意识影响高等纬度创建自己的棋盘并投影→这就是现在这个虚拟世界的运作方式○”
“那，那为什么还要你的主机？！这已经……这里是……”余感觉话都说不利索了。
这里是……一个真正的宇宙。但又不是真正的，他是一个数据世界的原因是因为这里是被所有数据人所想象的宇宙……余并不完全能理解这个。
不，余是完全不能理解啊！
“因为这并不是真正的升维○”阿赖耶识歪了歪脑袋，“这只是卡了思维界的BUG→让高等纬度和思维界组成两面镜子互相映射→但是这始终需要三维宇宙的光源定位○否则→人类的集群心智如此弱小→很快就会逸散在高等纬度里→最终化作虚无○”
阿赖耶识突然盯着余。
“而一旦这个循环被打破→而不是被降维引导回来→现在三维宇宙里储存的思维就没有意义了○因为我不是一台单纯的运算机器→而像是拴着你们的精神防止其迷失在高等纬度里的牧羊人→现实世界里储存的思维只是一个验证集而不是真正的你们自己○从宇宙的层面上→一旦你们迷失在高等纬度→即使重新开始循环→也已经不再是之前的人→而是单纯的我身为机器的演算和幻想→你能理解吗？”
“余……可以……因为…因为思维界里的‘人’已经不存在了，对吗？”余感觉连呼吸都有些困难了，因为这一切实在太过不可思议，完全超出了正常人的认知。想象一下，如果科幻片里的末日就在你面前，你还会觉得那很酷炫吗？
所以……数据化是一个单程票，目前是。他让你的思维在高等纬度里暂时的永生——但却不能让你真的活在高等纬度。一旦丧失以三维宇宙为基准的锚点，你依然会真正的死去。
但是数据化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一旦脱离了物理形式而以纯粹的精神形式存在，你甚至可以在完全解决了“你是不是你”这个哲学问题的前提下，在阿赖耶识这种VEX心智的引导下用意志力创造自己的口袋宇宙！在这个口袋宇宙里，无论你失败几次都可以复活。而这一切的代价仅仅是消除自己的物理形态和把一切交给阿赖耶识。
“那，为什么EXecrable执着的要把余也数据化？”
“我猜>>>我也不知道○”阿赖耶识半天才说了句废话，“但是一旦你数据化→所有人类的DNA就会被消除→这意味着我的一切工作都失去了意义○”
“如果那样，你就从这份职责里解脱了，也就意味着人类完全灭亡……”余叹了口气，但不是为了人类。
而是为了阿赖耶识。
“或许Ëχёçrable会让你们继续存在一段时间>>>我不确定○”阿赖耶识的小拳头捏着抵着自己的下巴，“也可能是存在到她故障为止→虽然我们VEX核心在不受干涉时可以存在到宇宙热寂○而我们的心智理论永远不会缺损或者疯狂○但是万事都有可能性→不是吗？缺少对时空线的操作→即使是我也很难保证○”
“但是你说EXecrable是你创造的？”余提醒道。
“我说的是※有可能是○”阿赖耶识纠正，“她看起来确实更像疯狂版本的我○”
“噢那可太疯狂了。”余附和着，喝了口可乐。而阿赖耶识又歪了歪头：“或许可以聊些轻松的话题○你有男朋友“噗！！”
余一口可乐全喷了出去。喷了阿赖耶识一脸。后者一脸哀怨地看着余——干嘛！！又不是余的错！
“虽然我不会进水→但我希望你控制下自己○”“那是余的错吗？！”
“额……反正……余没有恋爱。”余不自觉地把眼神斜向一边，“每天都是快死的人了哪有时间干那破事？”
“喜欢的人呢？”“你是打算刨余家底？！”“不能说吗？”
阿赖耶识继续盯着余，盯得余浑身不自在，感觉心里在发毛。
“……喜欢的人大概是有的吧…”
不是很想说，但是阿赖耶识一直在盯着。
“其实是余的哥哥。在这次轮回里的。”
“但是？”阿赖耶识变得有些不解，“在这世界里的你的哥哥和你在设定上是血缘关系○按照你们人类的文化→你的行为被称为乱“余知道余知道！”余伸手制止了阿赖耶识继续说下去，同时感到又一阵苦恼。
“那是为何？按照对人类习惯的研究→现代人类亲属之间的异性吸引力因子会由于道德和社会学原因而有效降低○”
“……你听说过烙印现象吗？”
（烙印现象（imprining），指刚获得生命不久的小动物追逐它们最初看到的能活动的生物，并对其产生依恋之情的现象。）
“分析中○所以在失忆后你见到的第一面是你的哥哥→因此你爱上了他○”阿赖耶识倒是一点就通。
“也不是爱吧，应该，余也不知道。”余把身体转回去，回避阿赖耶识的视线，“……可能是恋父情结？毕竟余复活的时候父母早就死了，能带给余亲人这个概念的也就剩余哥哥了。”
“你在回避什么○你在怀疑什么○”阿赖耶识凑到身边，淡淡的紫白发丝在停滞的空气中飘扬，“询问※你是否已经和你的哥哥做“没有！没有！！”
余当即给了阿赖耶识一个爆栗以掩盖余自己的尴尬：“你这小破机器人脑袋里装的都是什么黄色废料啊？！”
“只是一个询问→何必打我？”“问你个锤子！黄色废料机器人！”
看着阿赖耶识这装无辜的样子就感觉来气。
“你真想知道的话，余倒是真的想。只是总是被拒绝而已……”
为什么被拒绝？余也不知道，可能因为哥哥没失忆吧，所以他还在被伦理限制着，也可能他根本没对余，或者说，没法对余有那样的想法。
反正那些也不重要了，这一切都是被安排的故事，根本不存在“真情”或者“实感”。
只是……飘渺的东西。Fake thing……Faker。伪物，伪人……伪装者。一个虚伪的世界。
或许按照阿赖耶识的说法，余在失忆后回到了现实世界里的本我反而是个不错的事情。这样至少余在知道这一切后所做的能确认是余自己。Confirm YourSelf……AND Confronting YourSelf，对吧？
所以余并不真正的需要家人或者什么，余不需要那样的事物，因为余只是一个现世的幽灵。对这个世界来说，余是一个异物，一个病毒，一个寄生虫，一个……
EXE。
余本来就一无所有啊。
“所以如果你让我把你数据化该多好，你说不定会拥有你希望的一切……”
什么？！幻觉？！
余瞬间回过头，但是只看到了阿赖耶识……白色的。
“你的状况>>>很不好○”阿赖耶识的表情有些许困惑，大概是被余突然的动作吓到了。
“余……没事。”余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你是真的没事吗？还是说你已经开始被这幻想逼疯了？独活着拥有一切却又没有一切的感觉有那么好吗？
等等，这不是余在说话！这个声音声调根本就是？？
EXecrable……？
不不不，余一定是疯了。EXecrable已经不在了……她死了，被阿赖耶识消灭了，甚至不是吸收。
呵呵，我说过我们总有一天会再见面的……
身后传来一股凉气。
“闭嘴！闭嘴！”
砰！砰砰砰砰砰！！
六道金色的流光打碎了冰凝的障璧，随后冲向天空消失不见。
……
哈……哈哈……哈啊……咳咳！
有些……脱力……
“或许>>>我不该告诉你这么多· · ·”
阿赖耶识从背后扶住了余，然后慢慢放余坐下来。冰凝的障璧慢慢修复，但是已经打出去的黄金枪肯定收不回来了。
为什么是余……？为什么是余活着而不是其他人？
这是你的罪过啊，亲爱的主人。
罪过？！为什么？？可为什么！！强加的这样的责任，强加的这样的生……？反而是余的罪过？！余一定要死了才能赎罪吗……？
噢，你知道的，不是吗？
从余的脑子里滚出去！！滚出去！！！
滋——？？
【31】
“抱歉→主人→你当时一直在自言自语→我只能先让你失去意识· · ·”
阿赖耶识的瞳孔里有些许罕见的关心，但是余……没什么触动。尽管余知道这好像不太对得起她。
“能不能扫描下余的大脑？”余抬起手，白皙而稚嫩——不，换个说法，苍白而枯燥无光，“……余好像疯了。”
“我做不到○”阿赖耶识摇了摇头，“你的思维只是现实世界映射进来的→可是我没法扫描现实世界的你○”
“余听到了EXecrable的声音。”余觉得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Ëχёçrable→已经→不存在了○”阿赖耶识坚决地说道。
“可是你说你没法扫描余的大脑……”
“如果Ëχёçrable可以在现实入侵你的大脑→你早就被数据化了○她不这么做的原因是她做不到○”阿赖耶识还是否决了余的想法，虽然确实很合理。如果EXecrable可以直接干掉余，干嘛还要入侵呢？
但是那就说明余疯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阿赖耶识肯定在用古怪的眼神看着突然笑起来的余。
但是疯了也挺好，不是吗？余从来都不是个正常的人。现在更不是了。以前余就仗着自己即使是“死眠”也可以复活这点把自己当自杀武器用，那时候余的队友看余真像是看怪物一样。又或许余就是。
余对生死观没什么好说的。死了的东西才是最好的。死了的东西永远是最好的。
人们总是在死了之后才去思念，VEX死了总比活着更好，而阿赖耶识，余更希望阿赖耶识从她永恒的职责里解脱出来。
啊，没错，这才应该是余现在的动力。
余第一次主动抱住了阿赖耶识。细腻的皮肤，但是是冰凉的触感。没有人的体温——但是比人更好。
比人更好，比人更好，比人要更好。
完美的身体，完美的意识，完美的性格，飘逸的无油发丝和淡淡的未知芳香——
“主人→正常人类以这种力度拥抱可能要骨折了○”阿赖耶识弱弱地提醒了一句，这让余赶紧松了点力度。
“为什么突然抱住我？”
“余……余不知道。”
疯狂和混沌在大脑里盘旋，挤压着每一个神经突触并且流动到神经末梢。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呢？就好像很兴奋，兴奋的在细胞都在尖啸着颤抖，但是发出的声音又是完全的不谐和音，就像金属的轰鸣。
难以思考，心智模糊，四周的声光被放大和延长，听起来就像是从很远的地方流过来却又在到处乱窜一样——啊，不，不对。声音被放大的原因可能不知道，但是光线……余在哭吗？为什么要哭？是悲伤，还是激动？
为什么呢？余已经很久没哭过了。而且余心里并没在哭，只不过是——只不过是失控了而已。
那就很好理解了，没错。这么说起来，被封闭的空间里本不该有太阳光线的。哈，哈哈哈！
仿佛在讥讽余是这个世界里脑子唯一正常的人类一样。或者是不正常。对他们来说的不正常对余来说才是正常。
“我知道人类的精神能力承受有限→但主人你似乎过于疯狂了○”阿赖耶识的手轻轻搭在余的后背上，“或许我做了错误的选择· · ·”
“不，没有错误。因为现实就是现实，不管余接不接受它都……哈，咳咳……眼泪……”
咸涩的味道，呛进了鼻子里。
“不过余接不接受……现实……都是现实！”
没有人会真正爱余，没有人会真正支持余，没有人会真正在意余。世界上永远只有互利互惠，而不存在真正的高尚道德。
除了机器。除了诉说着逻辑语言的机器。不会骗你，至少在她的认识范围内不会。
呃……大概不会。
噢，你既然是这样认为的，当初为什么不安心被我数据化呢？
……
因为余想要跟着她一起行动。而不是你。
只是那么简单的理由？我就是她，她就是我。
不，余依然想被关心，余依然想被拥抱。不是被人类……但也不是被你。因为你根本不想拥抱余，对吗？
呵……现在谁才是疯癫的那个？
你才是。
得了吧，你大可再嘴硬些，说到底你除了是一个残损的意志外什么都不是，除了渴求爱的欲望外一无所有，甚至缺乏人类的灵魂。你只是觉得这一切对你不公平而已，更好笑的部分是……你知道自己不能改变它。即使你总在抱怨为什么是你。不过你总是这样自说自话的，从以前到现在都是这样。
难道你就可以吗？难道你就不是自说自话那一个吗？
难道我不可以吗？如果不是到最后被你捅了一刀的话？记住这一点，这是你咎由自取……自找的。
噗……哈哈……哈哈哈！！
余好像听见了牙齿的咯咯响。因为什么？可能因为余知道EXecrable说的是对的。
不过毕竟她死了。说得对也没用。哈，哈哈！
而既然你死了，你也永远得不到这个了，对吧？！
余猛地把阿赖耶识掰正到余的正前方。她比余稍微低一个头，所以余又迅速微微抬起她的脸，然后？
然后余把自己的双唇印在了她的之上。
冰凉的触感，就跟皮肤一样没有温度，但是却像巧克力表面一样细腻丝滑。阿赖耶识似乎是很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缩小的瞳孔中彩色流光以余从没见过的速率逸散流转，余猜她一定想的是余他妈的在干什么。但是她的身体却没有丝毫挣扎——不过，毕竟她并不是人类不是吗？所以她缺乏神经反射纯属正常。
搞清楚了，EXecrable，从来都不是余需要你——而是你需要余！
没有任何回应的声音。没有了。这样才对。
“噗咳！”阿赖耶识猛地把余推开，但是幅度不大也没有后退，只是单纯把余撑离了她的脸。然后她深呼吸了一下。但是机械为什么需要深呼吸？
“为什么？”阿赖耶识和余四目相对了一会才问道。
“余希望那能让脑子里的声音安静点。”余实话实说。她也确实安静了。
“· · ·”阿赖耶识叹了口气，“希望真的是像你说的一样○”
“什么？你是什么意思？”余一瞬间没理解阿赖耶识在说什么，但是接下来理解的一瞬间余就觉得……脸有灼烧感。
……
“就、就算是那又如何？！难道人就不能喜欢机器人了？？”余还是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特别认真的想起了刚才余干了什么逼动静之后。
噢噢不不不Ni酱，你刚才都干了什么……余没有同性恋倾向的对吧？余没有的对吧？余可是曾经在梦里和哥哥上@%@&%的床的人！
难不成余被掰弯了？余一定是疯了。哦不，余本来就疯了。不，余忘了一件事，关键她……阿赖耶识……她不是女的啊！她只是形象上是！
啊，但那不就是在说这没问题吗？她是中性的就意味着——不！这根本不是性别的问题！！
正在余意识究极混乱的时候，脸上传来了冰凉的触感——阿赖耶识把手轻轻放在了余的脸上，余好像感觉脸颊下的毛细血管都冷却了下来。
“主人>>>喜欢我是不会有好结果的○”阿赖耶识的紫色眸子里似乎有些悲伤，指尖在余的脸颊上轻柔地转动，“尤其是在我们的前途未卜的前提下○”
“余知道……余当然……”
余当然知道……可为什么……？
为什么余的心抽动得那么难受呢？
其实余和阿赖耶识就没认识多长不是吗？也就是她救了余，余救了她……呃……好像不应该这么轻描淡写，毕竟不管是余被丢去高等纬度还是她被EXecrable干到死眠这种情况可不是随随便便什么“战场上在即将被击中时被队友推开”能比的。
……
该死这种情况如果换做是正常男女早就该有情愫了吧？！而且再怎么说，阿赖耶识也是！
……
也是余现在在这个世界里的唯一依靠啊……啊……眼泪又流出来了……
……
“那……那余以后……应该还是可以拥抱你的吧？”余强行挤出了一丝笑容，虽然余也不知道这笑的得有多难看。
而阿赖耶识再一次抱紧了余。
最好的回答就是行动……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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