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獸》同文小說丨《驅煞記》丁卷·叄


3樓貓 發佈時間:2023-02-28 14:39:59 作者:仵空小師傅 Language

  • 本故事純屬虛構,非《魔獸世界》官方設定。

丁卷·叄 攜傀誤羅網

低地荒野處於菲拉斯、千針石林、莫高雷三地交界處,北面和莫高雷紅雲臺地水庫崖鄰,東與石林西岸峰隔海相望,西通菲拉斯莫沙徹營地,這一帶地勢平坦,甚多沼澤,遠遠望去,濃廕庇天,墜藤如柳,只能略窺嶺貌而已。
小舟駛來,四個高矮不一的身影下船走上岸,身披兜帽斗篷的四人,領頭的便是翟秋靈,她們從最北的岸邊登陸,這裡的樹妖與樹精漫遊,遠遠望去,山腳有一破爛的帳篷,據傳那裡原先是住著一個身著重鎧的食人魔,收藏著一頂女巫氈帽,引得許多遊俠慕名前來挑戰,一睹帽子的風采。
翟秋靈回望海上,對護送她們的酒莊船隻揮手告別,船頭忽閃了兩下燈火,隨後便掉頭遁入夜色,血精靈微微轉頭,看向兩邊的石峰,冷笑一聲,喃喃自語道:“再不登陸,我可就跑遠了。”說著邊後退邊轉身,朝西面的坡上跑去。
“走,前進。”
翟秋靈握著星狀水晶,朝同伴掃了一眼,心中苦樂,那德萊尼人想得還挺周到,將圖騰傀儡的臉照著吉爾雯、特蕾希、孟塘雨的模樣雕刻了一番,雖不精細,但也神似,只不過表情太過生無可戀,每每看到,血精靈都要催動真氣陣笑,一眾傀儡隨她而去,她心裡複雜,連連嘆息,轉幾個彎後,停下腳步,一拳打到身旁的樹幹上,凝神聚氣,運起“悟道心訣”,吐納幾番,守靜聚性,感到體內五感漸消,心智稍定後,察覺跟蹤她的海盜與牛頭人也跟了上來,便又動身啟程。
就在昨晚,特蕾希坦白,那些圓寨、倒流壺、血肉詛咒等事,俱是煞魔告訴她的。那時的翟秋靈,聽到後陡然變色,侏儒見了她如此模樣,不用說什麼了,自也知道事情重大,便一五一十的全交代了。
“那你為什麼現在才告訴我。”翟秋靈強按下心中的怒火與不安,佯作鎮靜問。
侏儒回道:“孟大師不是說這圓寨可以鎮煞嗎?確實,每次一回這裡他們就消停了,而且煞魔自己也說特別討厭這裡,在這裡發生的事情,他們都不知道,我覺得在這裡跟你坦白比較合適。”血精靈滿腹疑團,她深知煞魔的厲害,蠱惑人心在不經意間,那麼煞魔跟特蕾希說了什麼,特蕾希有沒有被蠱惑,又或者被侵蝕,她也說不準。
翟秋靈心下後悔,暗罵自己當時為何沒有催動真氣,使用“悟道心訣”探測一下,但轉頭一想此舉不妥,氣悶之下發足狂奔,拉著一眾傀儡沿大路急行。
向西疾馳,這裡不遠處有一個部落的營地,她尋思再三,不打算去往那,身後跟著敵人,若真到了那裡,那些歹人便無法繼續跟蹤,那樣的話,這幫人有可能的會起疑回去,通知同夥在前往加基森的路上進行攔截,或提前到達加基森守株待兔。
這兩種可能他們都遇到過,一次是去往棘齒城的路上,一次在棘齒城城內,這是幫無所不用其極的亡命之徒,翟秋靈是真怕因她給營地帶來無要麻煩,行不到數里,見遠處坡下有巡邏隊騎科莫多獸迎來,就向北一拐,進了那裡的鬱蔥小道。
“只要吸引他們到白天,我再折返回營地也不遲。”
這裡參天古木漸稀,星河填滿林隙,月光下,常青藤爬滿了根露於外的傾臥朽樹。軟踏草路,偶有青白石柱羞避叢間,古道殘垣,一眼,翟秋靈便認出此乃古時精靈遺蹟,那時大地未開,精靈們雖有階層,卻並未分道揚鑣,在女王艾薩拉的統治下,一批精靈法師在此地建造秘密的駐地,取名埃雷薩拉斯,用來收藏族內高等神秘典籍與女王秘寶珍品,其後魔井轟爆,大地分崩,精靈們也從此樹倒猢猻散,信仰月神艾露恩的便是後來的暗夜精靈;被流放出奎爾塞拉斯的仍自詡高等精靈;受盡流浪與亡靈入侵仍住在奎爾塞拉斯的自稱辛多雷,意為鮮血之子,即是血精靈;還有一部分貪嗜魔法的精靈,將自己封閉在蘇拉瑪的魔法罩下,與外界隔離,名為夜之子。這座藏滿偉大秘籍與珍寶的寶庫沒在裂變中毀滅,生活在此的精靈自稱辛德拉。
為了不讓敵人跟丟或誤認為進了營地,她在岔口處,特地撕下斗篷一角留在那裡的樹杈上,翟秋靈知此計略顯老套,掛上時心中也在自嘲,但有用就行。又奔了一會兒,她放緩腳步,眼前坡頭佇立了一座碩大的圓拱頂大理石高亭,她端詳了一會兒,盲猜這應該是埃雷薩拉斯的一處遺蹟,苦笑道:“哎呦呦,以前聽家裡人說這裡面有許多不世之寶,若是能得到一件,便是無上的榮耀。呵呵,何必為了一件死物白白搭上自己的性命呢?愚鈍至極。”感覺預留的時間差不多了,往後身後瞧了瞧,帶著傀儡繼續向西趕路。
又奔了三四里,有水聲漸近,翟秋靈對此地不熟,過了一個窪地,湍流聲更大,知道不遠有水源,本想也好正好可喝水解渴,踩上一個土坡,豎耳一動,聽得淅瀝瀝的流水聲,向前定睛瞧了一眼,心頭暗叫一聲糟糕,一條湍急大河橫於不遠之地,在月光的照射下閃著波璨的銀星,翟秋靈咧嘴為難,上前靠近,右盼遠處林叢之上,一條銀河洩瀉潺潺於高崖兩峰之間,左顧不遠的碎石堆簇,拱著水流濺起水珠瀰漫成濛濛水霧,給山澗草木披上了朦朧輕紗。
“哎呀,這要是失足跌下,不淹死也得被衝到下面摔死……”翟秋靈搔頭無奈,她口上雖說著,但是要過河也不難,圖騰大師為她準備的三個圖騰傀儡,一個可以杵地之上,在九尺半徑內生出絆腳藤蔓拖敵;一個可手持生風吹煙,擾亂視線影遁蹤跡;那個最高的,可以腳底凝水結冰,叫人腳底打滑。她心道:“我要是現在過了河,他們跟不上來,那我還不如直接去營地呢!”想到這一拍腦門,責備自己來時沒找莊主要一份地圖,正後悔時,聽到遠處一頓亂蹄聲,回身心中大喜,指著聲音那自嗨:“我就知道你們能找到我!”緊跟著意識到情緒錯了,趕忙收手佯裝成慌忙狀。
遠處,一小隊牛頭人混著零星南海海盜正朝她逼近,翟秋靈大體一數,約三四十人的規模,領頭的牛頭人見她臉色表情,詭異歪嘴,右手晃著錘柄顛手,似得意非得意的樣子,不由得讓翟秋靈心中略寬,“在那裡!”一聲嘶吼,那幫人如聽到命令般,拼命哞叫向前追奔。
翟秋靈手上用了一些力氣,對邊上的圖騰說:“去吧,給我凍出一條過河的道路。”那圖騰巨魔臉朝後勻速轉去,腳上頓時生出旋轉的冷氣,剛踏上河面,只聽嘎嘎脆響,圖騰腳底結出一大片後後的冰面,翟秋靈抱起最小的傀儡,把另一個圖騰放到踩上水面的傀儡肩上:“抱歉了卡多雷,要讓你露屁屁了。”自己運氣於下盤踏上冰面,命令圖騰朝河水對面走。
嘎嘎一頓亂響,傀儡邁著沉重的步伐往河對岸走去,翟秋靈展開輕功,傀儡腳離開冰面後,瞬間碎開隨河流漂走,翟秋靈趁機腳尖點上,藉著巧勁兒踏到新結成的冰面上,如此反覆不敢停歇,聽到身後吵嚷聲漸急,心裡大為暢快:“你們追不上我了,啊,不對,是你們追不上我們了,你們追不上我們了,略略略。”這時她們已經渡了一半。
“那是什麼妖法!”
“肯定特麼的是武僧的輕功!”
“不可能,我聽說輕功是飛的,怎麼特麼的能踏水走!”
“船長說熊貓人有一種邪門的功夫,叫什麼輕功水上漂,我猜就是這個!”
“這巨魔這麼厲害嗎!?”
“別踏馬囉嗦了,快想辦法啊!”
“福爾,你水性好,一會兒就靠你了!”
“滾一邊去!你是想我死麼?信不信我崩了你個死牛!”
“嘿!你個海賊還來勁了!信不信我錘死你!”
“夠了!快追吧!”
翟秋靈呼的一個躍起著陸,緊跟著傀儡也上了岸,因水流湍急,她們順著水一路斜渡,險些快要達崖邊的瀑口,翟秋靈拍拍胸,長舒一口氣,將“吉爾雯”放了下來,向著對岸招手:“我們先走啦,再見。”朗目一笑,拱火怒目而視的敵人們。
蹦著高帶著傀儡離開河邊,此時翟秋靈心情大好,走了一里有餘,越想越開心,嗤的一聲笑,幽幽唱道:“燈下的西裝裙閃著白光,野蠻的高跟嗒嗒作響。越近越躁動,我後退搖頭驚徨,你一路趾高氣揚。最終,我的領帶成了你的韁繩,互相擠壓為快樂增添花樣。這哪是人間的臉龐,無心到交心,十餘分鐘的經歷似大夢一場。”一行向西,想先下了這高地,然後伺機朝營地進發。
但是越走,翟秋靈越發生疑,以往他們圍追堵截,皆是高空放冷箭、攔路、下毒、攻打酒莊等死手段,怎今晚一河之隔便不追了?放箭拋擲武器也能拖延到她,若幸運的,致使她落水,不更方便海盜們捕獲嗎?
想到這裡,翟秋靈腳步放緩,回頭瞧去,河流早已沒在叢林裡,她沒聽到見到有追來的蹤跡,嘖了口嘴,歪頭呢喃:“難道是我想多了?”被林風一拂,俏皮一笑,心想算了,先趕路要緊。
此時約是四更天的時辰,林中光線幽暗,她雖是碧眼的血精靈,視力較其他種族有優勢,但也不及長居自然的暗夜精靈與森林巨魔,走的也是小心謹慎,“哎呀呀,這遮天蔽日的,找個辨別方向的參照也尋不到……”正四下犯愁時,拐了一個彎,路過一參天高樹,火光晃眼,她先是一皺眉,定身下來碧眼圓睜,汗毛豎起,一句“臥槽”脫口而出。
那前方不遠篝棚錯落,臨山處杵著幾根高大圖騰,尖角飛翅,藍白漆線勾勒出牛頭人特色紋飾,視線向下,便見最近的篝火旁黑壓壓的一堆身影聚在一團,這居然是一處恐怖圖騰的聚集地。
翟秋靈心中暗罵衰透了,捻腳退後,欲掉頭馳將離去,卻見另一山坡上站著一個裘皮牛頭大漢,體型異常魁偉,左手持一根火把,右提一柄長錘,正惡狠狠的望著她。
“我尼瑪……”
“緊急集合!懸賞在那裡!為了老嫗!兄弟們上啊!”牛頭人的吼聲劃破寧靜,其他的牛頭人似驚弓之鳥般動了起來,翟秋靈心中一凜:“你他媽的小點聲!”拔腿就往外跑。
如今脫身要緊,翟秋靈也顧不上其他,指著山坡下讓傀儡直愣往那跑,自己將水晶掛在脖子上,兩隻手臂插到腰包裡,出來時手甲已戴好,聽到一震蹄聲,手掌聚氣,往右後方輕輕一推,身子射出,噗的一聲,身後一個牛頭人面門中招,仰頭摔將出去,血精靈穩站在牛頭人胸上,踢開要抓她腳腕的毛手,見烏泱泱一片牛頭人已動身朝她這跑來,氣惱之下,狠命踹了腳下牛頭人的下巴,翻身下來,往圖騰傀儡跑去的地方奔去。
三兩步躍出,翟秋靈稍稍撥正傀儡要跑的方向,忽聽得身後一哞吼:“受死吧,血精靈!”翟秋靈一驚回頭,只見三個牛頭人從側邊奔來,各挺一根長矛,齊向她刺來,三面受敵,翟秋靈貿然硬拼,不大合算,便等三人矛頭一併之時,雙臂護胸叉起,手甲護格擋在身前,就聽“鐺”得一聲脆響,翟秋靈借勢飛出三四丈的距離,翻身落地竟比傀儡跑的還快。
“跟著我!”翟秋靈忍著小臂痠麻,提氣疾奔,片刻就與敵人拉開了距離,這時前方忽聽到一聲大叫:“朝他們用南澤血薊!”翟秋靈聽到毒名,心中大罵,加快腳程飛奔,倏地迎面一牛頭人站在林路正中,那人臉闊鼻短,棕眉上揚,一雙眯成細縫的眼中,射出戾氣,不住打量翟秋靈:“留在這裡吧!”
“沒門!”
翟秋靈大喝一聲,腰腹左轉,右腳向前跟步,左手翻掌向下,左臂平屈於胸前,右手聚氣向上劃弧,手心轉向上,正好截開敵人的一錘,然後聚氣手掌甩手直衝,正是貫日六式中的“少昊回日”。此招可截掉正面迎來的攻勢,勁收於內凝而不發,但若有敢試其鋒芒者,必受其殃。但此刻血精靈只想衝開阻礙,只用了五分力氣,乃是虛招,趁牛頭人舉盾擋架時,血精靈“嘿”了一下,蹬上盾面,又借躍一次勢,嗖得飛出一丈遠,即給傀儡讓出了奔跑的道,自己也輕鬆越過了牛頭人。
“臥槽!這營地到底多大啊!”翟秋靈朝右前方一拐,樹後又出現了一排排帳篷,那裡的牛頭人正在尋她,見她自投羅網,都喜不自勝,翟秋靈碧睛冒火,飛起一腳踢倒一隻牛頭人後,額頭青筋凸起,碧眼如要噴出火來,左手用盡力氣握拳,對“吉爾雯”傀儡道:“布路障!”扛起“侏儒”傀儡,朝著牛頭人那邊噴出煙霧。
一大簇紅煙飄向營地那,散開瀰漫,翟秋靈也瞧不真切,只聽到煙霧中哀嚎一片,知道“吉爾雯”在地上生出了藤蔓,不管是絆住還是扎蹄子……
聽聲音肯定是疼的。
總之,他們現在是無法繼續追她了,翟秋靈哈哈直樂,正要離開,突聽一聲“血精靈,給老孃死吧!”只見一個黑影並著咆哮從濃煙中射出,在半空膨脹開來,那影子被煙燻得不住咳嗽,落地時啞腔吐嗆煙,拖影的赤目也流淚不止。血精靈驚呼糟糕,這鑽出來的牛頭人,竟是一個德魯伊,在空中變身成一隻帶牛角的灰熊。
那角熊一見翟秋靈,登時怒吼,甩開膀子向她撲來,翟秋靈嘻嘻一笑,閃到在圖騰傀儡背後。兩隻前爪輪滿向傀儡胸口砸去,就聽咔嚓一聲,一道粗大的冰柱從傀儡腳底竄出,徑直貫穿了角熊的喉嚨,接著碎冰伴著悶聲,角熊撲倒在地,竟不動了。翟秋靈看著洩氣的敵人,抿嘴一呆,嘖道:“抱歉啦……咱們走。”趕緊離開。
“哎呦,這不會是他們恐怖圖騰的總部吧?怎麼還有……”翟秋靈見前方還有帳篷,鬱鬱蔥蔥間,道路愈來愈崎嶇,望不到頭。她奔得正急時,欲翻一顆攔路樹時,樹後猛地跳起一個牛頭人,翟秋靈大驚之下,收不住腳,砰的一聲,兩人撞了一個滿懷,這一衝之勢甚猛,那牛頭人脖子直接仰貼後背,當場斃命,翟秋靈有真氣護體,身子直飛出去,摔在數丈之外,她忙翻身起來,胸中血氣翻湧,回頭一看,那攔路的直挺挺歪在樹旁,右臂攬著樹幹,歪頭吐舌,若沒死,還真是一個較土氣的擺帥造型。
又是一陣蹄聲響,後面一隊敵人快步趕來,翟秋靈撩開身旁一掉藤蔓,好讓傀儡可以先行過去,待那隊牛頭人將趕時,她兀自沉腰,運氣狠命拽那掉藤蔓,就聽頭上轟咔悶響,她一個後退閃身,頭上一大段樹杆飛然墜下,她在被撞飛時,瞥眼看到兩樹之間七七八八的樹杆,被幾掉藤蔓纏在一塊彎著搖搖欲墜,心中覺得應能拽下來。
現拽了藤蔓,也不知成沒成,撤退離開時,聽身後卻叫起來:“小心!”轟隆悶響,便知道那樹應該攔截了道路。
一眾人飛奔一段,停下時翟秋靈呼呼大喘,但不疲累,只感到較之前,似乎四肢有真氣急速在竄,奇怪間,她將斗篷鬆了鬆,露出鎖骨,兜罩子也摘了下來,手扇著風,感覺溼熱難耐,口中正渴,聽到淙淙水聲,循聲尋去,看到一條山溪,走去正要俯身去捧水喝,朝坡上望去,心中大為絕望,這裡還有恐怖圖騰牛頭人的帳篷,只不過人丁較前面的稀少許多,竟沒人察覺到她,正在生火灶飯,一片祥和。
翟秋靈心裡吐槽:“都說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但菲拉斯這裡卻是樹密道崎不見路,停僮蔥翠出不去。真尼瑪苦死我了……”捻著腳想離開,遠方一陣號角聲,瞬間打消了她這個念頭,聚在篝火的牛頭人少說也有七八人,聽到號角緩身站起,議論紛紛,也有從帳篷出來的,眾人七張八嘴,各說各的,不知所云,但始終沒有見到她。
偷偷往外走了一段距離,才聽到有人大喊:“在那!”翟秋靈也應景附和了一聲“快跑!”拽著傀儡繼續往坡下跑,身後人群中一人喝道:“站住!”蹄聲瞬至,身後一陣寒意,翟秋靈本能性向左邊閃身,躲過了順劈的大劍,那牛頭人大漢身形巨大,兵器又極沉重,竟是一名身經百戰的士兵,用上了戰場衝鋒追了上了。翟秋靈朝他臉上啐了一口,口水眯牛眼間,迅捷無比飛出一腿,踢在牛頭人小腹上,那戰士大哞一聲,朝右趔趄,被一石塊絆倒,跌進溪水裡,一時間爬不起身,翟秋靈皺眉搖頭:“這水喝不得啦!”趕緊又往外跑。
又來了一名牛頭人,從林中跳出,攔在翟秋靈的去路,她身子較其他牛頭人矮小,啞著嗓子喝道:“將侏儒交出來,我饒你不死。”
翟秋靈佯作沉思,心裡卻已打定了想法:“既已身履險地,能設法脫身自是好的,可瞧這些牛頭人,各個心狠手辣,無所不用極其,縱然說的好聽也是無用,誰信呢!”見她逐漸逼近,冷笑一聲,將“特蕾希”橫著拿起,昂首說道:“嚐嚐侏儒的煙霧彈吧!”
“你找死!”
那女牛頭人爆喝一聲,竟也變成了一隻角牛,撲通撲通朝翟秋靈奔來,這隻角牛毛髮枯槁,滿臉橫肉,身寬體胖,似有身孕一般,前肢大臂上各綁著兩顆彎刀裝飾,角尖浸透血漬,顯然沒少頂殺生靈。角熊突然站起,雙爪環抱,血精靈隨即感得刷刷刷風聲刮臉:“你個黑廝!”邊罵邊退,連閃過三下橫掃。被逼到一邊,就聽到身後牛蹄之聲大作,數十名男女牛頭人奔了過來,已將她與角熊團團圍住。
這數十名恐怖圖騰牛頭人,德魯伊一群,薩滿一堆,戰士一撮,獵人一排,毫不混雜,各職業站著方位,血精靈環顧一週,心中大呼不妙,雙拳難敵四手,這裡的牛頭人一股腦圍上來,她縱然是對自己的功夫有信心,也會頃刻之間被制住。
“把侏儒交出來,我以老嫗的名義發誓,不為難你們,就連暗夜精靈,我們也不動分毫。”一名德魯伊從人群中走了出來,硬學著武僧模樣,抱拳作揖。翟秋靈見到右掌壓左拳,白眼冷笑,那德魯伊再次勸導:“血精靈武僧,熊貓人先禮後兵,我們的誠意已經擺出來了,你就不要衝動了。”說完轉頭向最高的傀儡又道:“巨魔,我看你也是名武僧,你勸勸血精靈。”傀儡巋然不動,對那話置若罔聞。
牛頭人們見狀架勢漸起,翟秋靈心中有些慌亂,那圖騰傀儡哪能回話,見勢不妙,忙接過話:“你們為什麼要為難她?”佯拍了拍懷中侏儒的頭,掌根摸上了背後的開關。
“這與你無關,婊子。放下侏儒,趕緊滾蛋!這是我對你們最後的仁慈……”角熊邁著步子走到德魯伊旁邊,低吟怒視眼前的血精靈,翟秋靈聽後連連冷笑,碧眼瞥了一下身後,沉腰又盯著面前的兩人。
德魯伊見她們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不禁心中嘀咕,料想這些武僧若不是身懷絕技,便是背後有極大的靠山,他們兩次三番都不得手,或許兩者皆沾。但轉念一想,她奉命護送,使命固然重要,但比起客死異鄉客地,實划不來,於是又問了一遍:“卡多……啊!不!是閣下定是要死磕這事了?”語氣強硬,依舊還是右掌壓左拳。
“別跟她廢話!”
血精靈背後一人爆喝,呼飛竄來一物,跟著白光一閃,翟秋靈轉身斜格一掌,手甲輪邊鋒利無比,將那擲來之物斬為兩截,掉在傀儡身邊,她定眼一瞧,居是個捕獸夾,彈簧裡盤蠕三條彩斑斕的小蛇,要不是機關未開,定會射將出來攻擊她們。
德魯伊連忙揮手阻止:“不可輕舉妄動,威廉波爾。”但人群已譁,皆蠢蠢欲動,翟秋靈深吸一口氣,心如鼓擂,脖頸上流下冷汗,腦海中種種念頭此起彼落,這德魯伊雖然禮數不對,但也周全,先禮後兵,然行走江湖,為了目的動武爭鬥,原是常事,但就怕這種獲了優勢,還周全禮數的人,這種人不是明著羞辱人,便是宣告要狠下殺手的耀武揚威,恐怖圖騰為非作歹是部落與聯盟暗夜精靈人盡皆知的,此情此景之下,他的承諾真不能讓翟秋靈信服。
“殺了她!我要把她的骨頭磨成粉製藥!”
“嘿嘿……我的帳篷正好破了,巨魔的皮,大小正好!”
“暗夜精靈的耳朵聽說很美味,我一直想找個機會嘗一下……”
“都閉上嘴!”角熊大吼一聲,示意同伴安靜,但哪有人聽得,反而以為她的咆哮乃是助威,更是躁動,模模糊糊之中,不知哪位戰士興奮到了極點,哞的一聲,突然擲出一把手斧,翟秋靈吃了一驚,身子向後急縱,僥倖躲開,那斧子旋轉著飛去了巨魔傀儡胸口,德魯伊牛眼圓睜,大駭間,只聽到“邦”的一聲脆響,飛斧撞在“巨魔”胸口彈開,改了方向朝著人群迅速飛來,傀儡仍是如劍駐地,筆直挺拔。
電光火石間,手斧刃口正中那牛角棕熊左眼,鮮血迸流,眼珠碎裂,登時瞎了,“那就是武僧的‘金鐘罩’法術嗎!”“應該是傳說的‘鐵兒布衫兒’吧!”“這比巫術厲害多了!”喧鬧中,劇痛之下,角熊登時狂亂起來,全力嗥叫,看不見,也顧不著,怒火攻心雙臂胡亂猛抓,森森利爪掃閃間,跟著寒光帶過,勢道兇猛無常,剛剛施禮勸言的德魯伊瞬時被斬成四截,在場的牛頭人與血精靈,均齊聲驚呼,盡皆駭然。
“誒?機會來了!”翟秋靈見到角熊開始無差別攻擊,心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喊了一句“跟上”,急晃身姿,向右前疾滑出丈餘,立時到了角熊身後,“跳上去!”一聲令下,三個身影竟霎眼間迅捷跳起,一個單手抱著“侏儒”坐到了角熊脖頸處,一個直愣愣蹦上了熊腰間,雙腿散出冷氣,凍粘在毛髮上,一個橫躺在熊腚處,四肢生出藤蔓,將身子掛在了背上。
翟秋靈運氣穩定身子不被甩出去,右手撩上斧柄,合著熊角一併握在掌內,角熊痛得厲害,幾個熊跳,嘶叫連聲,橫衝直撞衝破人群,向山坡上奔去了。
恐怖圖騰的人俱驚,也不顧碎成四塊的同胞,拔蹄追趕,叫嚷道:“有種別跑!”翟秋靈吃力穩控,但也不忘轉身探頭回復:“好牛犢,有種別追啊!”右手加了一些力氣,角熊已痛瘋了,奔得更快,與敵人離的越來越遠,翟秋靈原想讓角熊再跑一陣後,用一些力氣將斧頭推進頭中,了結了她的性命,但轉念一,這不想多了一個腳程,多此一舉,反而失了便利,便胡亂吆喝,急催胯下角熊狂奔,耗盡體力累死便罷了,正得意時,突然眼前突然一黑,耳邊噗通悶響,右肩上熱辣辣生痛,緊跟著離心失重,頭暈目眩視野平移,回過神來身子竟然停了,她急忙四下尋故,從腋下縫裡見到一根鐵鏈纏在了角熊的腳上,角熊正在奮力掙扎,“這怎麼還有一個牢籠啊!?”遠處人聲漸近,篝火點點,翟秋靈望著撞歪的牢門,裡面停滿了憨態可掬的小巧精靈龍,正瞪著如漆圓眼看著她。
翟秋靈認得此物種,它們雖然不是嚴格意義上的龍類,但它們卻是具有翡翠夢境魔法的生物,據她所知,它們的來源一直都是謎團,除了綠龍,精靈龍是唯一擁有自由往來夢境與現實之間能力的生物,任何一隻稚嫩的精靈龍,都比世上最偉大的德魯伊熟練。
不僅僅是達拉然的肯瑞託法師們,血精靈曾經對這種擁有魔力的精靈龍有過極大的興趣,他們這種自詡高人一等的種族,都認為一旦掌握了精靈龍的秘密,將會在戰爭中為他們贏得優勢,但諷刺的是,到目前為止,只有暗夜精靈的德魯伊們,通過風之古樹與其建立聯繫,相互學習,和諧共存。
牛頭人與巨魔的德魯伊也不得其法,就更不要提吉爾尼斯的狼人德魯伊了。
而血精靈,對它們的瞭解只停留在了古籍與回憶之中。
掙脫不掉,追兵漸近,翟秋靈嚇了一跳,急催角熊快奔,回頭一瞧,見敵人相距她只有十餘丈的距離,把心一橫,右掌一鬆,拎起斧柄,用力拽出,帶著一道血光,朝身後的木門劈去。
“啊!我要殺了你!”
叮的一聲並著熊嗥,翟秋靈身子向後仰翻,只覺一股巨大的衝勁欲將她掀翻到底,呼啦啦一陣碎裂聲,她用力起身,手抓上熊角,但角熊吃痛發了性,哪裡受得住?又奔了起來,血精靈回頭看去,只見牢籠的大門似脫線風箏一般,被角熊脫在地上任憑分解,牢籠那也是混亂不堪,精靈龍蜂擁而出,數量之多,逼停了追來的牛頭人們。
她們漸行漸遠,過了半盞茶的功夫都見不到敵人的影子,翟秋靈心裡稍寬,扭了扭熊角改了方向,一行人奔出七八里,只見山道陡峭,一條僅容一騎的山徑蜿蜒向上,角熊橫衝直撞轉得幾個彎,上了山道,一路邊飆髒話邊飆血,也奈何不了背上的精靈,角熊現已沒了理智,腦中只有狂奔,翟秋靈也甚是吃驚,這少說也快有十里地的路程了,這角熊絲毫沒有力竭的跡象,心中暗自佩服:“你這牛犢子!是吃什麼長大的,這麼好的體力幹甚麼要為恐怖圖騰幹壞事,真是可惜了……”她知道此女德魯伊受了如此重的傷,定活不到黎明,不免嘆氣暗叫可惜。
又跑了三四里,角熊開始呼呼大喘,顛伏緩了下來,翟秋靈知曉她大限已至,準備隨時跳脫,這裡樹根抱罩山道,一面崖壁,一面懸崖,臃腫的角熊要是突然力竭翻了,慣性之大,帶著她墜下山崖易如反掌,就算沒有朝外翻倒,往內側倒下,自己捲到裡面被壓在身下,她就算有再大的力氣,也舉不動這死熊,等到天亮有人巡邏到這,她也早就被壓得不能呼吸,香消玉殞了。
黑夜之中,荒山之上,突然聽到遠處有狼吠之聲,接著清清楚楚聽到有人叫出她姓名,翟秋靈大吃一驚,第一個念頭便是:“這幫恐怖圖騰的人又追上來了?”但聽她的名字明明是獸人語的發音,卻不似剛剛那幫牛頭人的口音,更不是南海海盜。思量間又聽得一女子的話聲,怎奈相隔既遠,餘聲又低,聽不清說了甚麼,翟秋靈循聲向崖外撇去,望見對面山上影影綽綽的二三十人,翟秋靈大呼:“庫卡隆衛隊!?不……是咆哮之傲!”剛瞧到人轉身離開,就聽到頭上一陣簌簌樹響,抬頭覺察,一個箭步竄上,只見一虎背熊腰的人手舞雙斧,跳將下來,雙斧舞成了一道白斬似電,將到翟秋靈頭頂,那人一聲大喝,倏地弓腰抱膝,著地滾到了角熊前面,順勢回身,雙斧向角熊頭上砍去。“小心!”翟秋靈也不去看那人,努著勁拽角,逼迫角熊剎車,角熊受疼仰頭繃直前臂,擦著地往前滑行,便往那斧刃上撞去,但聽得一聲哀嚎慘呼,角熊喉頸插入刃中,一道鮮血噴湧,血精靈手上瞬間被卸力,熊角掙脫,熊頭咕溜溜墜下崖去。
翟秋靈見情勢不妙,忙從胸背上躍出,踏上道旁樹根,左手扣動傀儡扳機,右手抓上垂藤,藉著蕩勁向後轉身,手臂向下一勒,對著襲來那人一頓狂噴迷霧,那人回神之時,已被迷霧瀰漫,四通亂抓間,就聽“砰”的一聲,角熊身子撞上了他,隨即拗轉手臂,對準血精靈上方,喝道:“鮮血與榮耀!”左手一鬆,擲斧將血精靈的藤蔓斬斷。
翟秋靈墜下來,打了個打滾,隨即站起,聽到霧中的氣急敗壞,伸了個懶腰,哈哈大笑,叫道:“走啦!”霧中跳出兩個傀儡,木訥急奔,向坡下奔去。
還未跑出十米,又聽得周圍樹林喧譁,跟著幾個人腳步急促,衝了進來,翟秋靈,將“特蕾希”扔到“吉爾雯”身上,破口大罵:“有完沒完了!”心下愈怒,斜眼瞧奔來的一名獸人,出掌用了招“猛虎下山”,驀然間打了那獸人一記耳光,這招出手不重,鼻子上仍是被手甲重重磕了一擊,鼻血直流,鼻環都被扯掉了。
“嘿嘿,真是個破爛貨!”翟秋靈躍過獸人,跟上了傀儡,剛欲要走,眉頭突然微微一皺,只覺丹田中積蓄了大量內息,頗不舒服。那日在演唱會上,這種狀況就出現過一次,今晚被追,他每次出招,多少的會使些少莊主展示的拳法,或是招式,或是走位,即便是無心使然,調動的內力,都多多少少的會迴流了丹田,鬱積的久了,散不出去體內就會感到不適。
但當下只盼儘快離開這裡,翟秋靈也無暇顧及,喚著傀儡朝山下跑。
眼看即將下山,崖下的水潭也清晰可見了,身後的追擊仍甩不掉,翟秋靈展開輕功,腳下加快步伐,剛想提速,只聽身後一陰惻惻的聲音嘲諷道:“風雨閣的人都是一幫貪生怕死的懦夫麼?”翟秋靈一驚回身,右掌本能性的拍出,卻哪裡有半個人影?驚奇之餘也不多想了,足不停步,轉身繼續向山下奔去。
“在這!”
只聽面前一聲冷嘲,翟秋靈也不假思索喊道:“攔住他!”“孟塘雨”與“吉爾雯”同時釋放自然之力,冰雪與藤蔓齊刷刷朝著聲音那裡射去,那聲音冷哼一聲,呼的一聲,藤蔓被一隻如翟秋靈臉長的赤手強行從地裡拽了出來,那手一抖,藤蔓旋轉如鞭,裹著寒冰朝翟秋靈甩來。
這一招反制來得及快,翟秋靈架手攔擋,只見她掌風力道迅猛,燃得外洩真氣星火陣陣,整個人虛幻成了一大簇亮光,這是“貫日六式”中的“空花陽焰”一式,山道內啪得一聲巨響,血精靈手腕奇痛,小臂上涼颼颼的,知道藤蔓力道甚大,若是沒有這幅手甲,這削鐵如泥的一擊甩鞭,削掉雙手如若切瓜砍菜,當即飛身躍起,從天而降劈掌直下,那是剛剛用到的“猛虎下山”一式,此招乃“猛虎式”中最剛猛的一式,講究力道如洪水洩堤,力道如千金壓頂,力求一招制勝。
但此招需消耗大量真氣,翟秋靈進攻到半途,只覺內力愈洩愈快,趕忙催動“悟道心訣”,勉強凝氣於掌,才暫時止住洩氣,那身影冷哼一聲,也不躲閃,右臂一抬,扎馬縱臂擋在面前,一聲呼喝,翟秋靈右掌打在那人小臂上,相交之時,翟秋靈心頭一沉,暗驚:“怎麼會紋絲不動?”那人小臂一晃,兩人各退了一步,翟秋靈被逼回原地,只感覺胸腹間氣血不暢,而那人仍屹立在陰影中,似毫無受到任何傷害。
“這……這怎麼可能!?”翟秋靈強裝鎮靜,收回掌力吐納,呼吸間,內力仍在大量外洩,這時早忘了右掌上的疼痛,只求想辦法趕緊脫身,縱現在氣息不穩也不理會,一想到此處,便欲再次出招。
“‘猛虎下山’都用上了,‘猛虎式’看樣子是不成了,試試‘貫日六式’裡的‘雙峰貫耳’或者‘玉女問天’吧,或許會有用!”那人一番言語,震停了剛想出手的血精靈,她心中大駭,對面的獸人,怎會知道她要出甚麼招式,羞怒之下,一口唾沫吐在地上,罵道:“呸,誰要你教了!打死你個只會偷襲的孬種!”拔腿左右橫閃,松肩靈抖,使出了冷彈脆快的通背拳法。
“哦?”
見到“三人”同時發功,那獸人哈哈一樂,喃喃道:“砮皂寺的身法加通背拳,好想法啊血精靈!誒?你這織霧巨魔怎麼會用薩滿之力!?好奇怪的二等貨。”身子不動,當即張開雙臂架起,向前擒拿,抓上‘吉爾雯’與‘孟塘雨’的頭顱,抵著不讓他倆上前,中間的翟秋靈一頓抖翎勁的拳法招呼在獸人的腹上,獸人卻絲毫未動,翟秋靈卻來越感到驚奇,沉勁到下身,向上踢了一擊“幻滅踢”,見獸人下巴中了招仍是無視,也不管其他,一聲怪叫,胡亂出了一招,打向獸人胸口。
這一擊翟秋靈始料未及,鬱積在丹田的真氣迅速外洩,手甲上暴漲出赤紅鳳爪,握成拳頭襲上獸人心口,獸人眼放精光,“咦”了一聲,吃了這一拳,胸脯微微一縮,身上青筋暴起,怒吼:“夠了!”雙臂朝內一掄夾,傀儡撞上血精靈,獸人雙掌用力,咔嚓咔嚓兩聲,傀儡的頭應聲碎裂,接著左臂一掃,將對面三個齊掄下山,翟秋靈只感眼前一黑,耳邊呼呼風響之後,身子墜落,在地上翻滾了兩丈有餘才仰倒在地,只感筋骨欲斷,五臟如焚,倆傀儡纏扭在一塊,在不遠處翻跳膨脹,接著一聲震天巨響,爆炸開來。
霎時之間,她幾乎氣也喘不過來,爆炸後的餘波氣浪,將翟秋靈吹飛出了一丈多遠,她掙扎著想站起來,卻只感眼前金星亂冒,天旋地轉,四肢無力,勉強定了定神,水潭兩邊的山腳,已有幾十騎狼獸人在那等著,待那交手獸人跳下來,揹著火光,那些獸人才紛紛圍攏,大讚他力量強大,武藝高強,在一片諂諛奉承聲中,緩緩朝翟秋靈走來。
聚在那獸人之後的少說也有四五十人,言辭紛紛,各吹各擂的。火越燒越大,陰暗的夜色瞬間被照得通亮,翟秋靈聽到他們的話語,口中吐出鮮血,驚恐呢喃:“原來是你!”看向火處。
焚林火牆下踱來那獸人碩大身影,雙目炯冷,耳尖沖天,身軀十尺如崖,赤裸上半身,肌肉如磐石,氣勢惡凜,體態似兇頑。腳步聲聲顫地,粗糲腰釦響窸窣。原庫卡隆禁衛軍,戰犯急先鋒,沙場臨敵無畏色,駕狼持斧衝鋒,旋風掃退千軍。勢去逃離,壯氣野望未失。慷慨疏財重集結,全憑“咆哮之傲”旗號,姓名令人喪膽,真乃伽茲羅格·暴拳。
那伽茲羅格右手裡掂著“特蕾希”傀儡,盯著血精靈,冷冷道:“在貧瘠之地,就是她壞了你的任務?”話畢,他身後人叢中擠出一個揹負大旗,裹著深色亞麻抹胸,頸上套著黑曜石念珠串的女獸人,正是在與翟秋靈交過手的女獸人布魯迪薩·火刃,她望了一眼地上的血精靈,臉上一紅,不敢正面答話,低頭自默哼哼。
“啪”的一聲脆響,伽茲羅格反手給了女劍聖一記耳光,人群一陣冷笑,布魯迪薩趔趄了幾步,忍痛仍是低頭不敢言語,伽茲羅格不瞧她,仍盯著血精靈:“廢物……”手中仍掂著“侏儒”,似在思索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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