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
昏昏沉沉中,我做了一個夢。
夢裡我和滿穗說說笑笑的走在洛陽城的街道上,像是在旅行。秋風雖然有一絲涼意,但也無法撼動我們那顆溫暖的心。滿穗穿著一身華麗的衣服,一臉高興的樣子,蹦蹦跳跳在我身邊走著,四處的東張西望。不一會兒手上就捧滿了各式各樣的吃食與小玩意兒,腮幫子也吃得鼓鼓的。
到了黃昏,我們重新來到了文峰塔旁的那個湖畔。
滿穗看著自己帶的訂婚戒指感慨萬千,但隨即又露出一副狡黠的笑容,捧起湖水向我潑來,我也樂得自在,與她嬉鬧了很久。
太陽落山了,但就當我抱起她往回走的時候,突然陰風陣陣,一大幫盜匪從林間竄出,將我和她強行拉開,隨後拖著我想河中走去。她摔在了地上,表情由幸福變為恐懼,大聲喊著良爺快回來,向我的方向跑來,卻根本跟不上我被拖離的速度。我急壞了,大聲呼喊著她,想要掙脫,卻發現動彈不得。只能聽著她的聲音變得越來越遠,卻沒有一點辦法,最終,她的最後一絲聲音也消失不見。
嘩啦!一大盆冷水澆在了我的頭上,將我從噩夢中拉回。
我睜開眼睛,發現這裡並不是洛陽,周圍也沒有小崽子,只有在昏暗的燭光下,跳動的人影。
他們在我周圍坐著,似乎都在惡狠狠的盯著我看,但夜晚的房間昏暗,我看不清他們的臉。
剛想爬起來,卻發現手腳都被結實的繩子綁著,除了無助的扭動扭動身體之外,根本無法動彈分毫。我還聞到了一股酒精和已經變質的食物殘渣的味道,酸臭的讓我作嘔。
這下壞了!被這幫人牙子逮住了!
“喲!這不是良爺嘛!怎麼?又來我這裡接活兒來了?”
尖細又猥瑣的聲音從我耳邊傳來,我立刻就認出了聲音的主人。他裝出的一副和善的面容讓我看起來很不舒服,
“尹……尹三?你怎麼在這兒?”
他冷笑一聲,“呵呵,良爺,這個單子可是送給王爺的,你以為我不重視嗎?”
“反倒是良爺,居然撕了我的單子。”
接著他又露出一抹邪笑,讓他看上去更像是一隻邪惡虛假的狐狸了。
“不過嘛,我也不是不能給良爺將功補過的機會,這就把活給你,你只要幫我找到那幾只小羊的位置,我就讓你死的痛快點!”
我沒來得急反應,肚子上就被狠狠的來了一下,胃中霎時翻江倒海。
我乾嘔幾口,頂著劇痛從喉嚨裡艱難的擠出幾個字“休想……”
我無論如何都不能把滿穗和瓊華她們的位置暴露給他,一想到滿穗落入他們手裡會被如何對待,我就會恐懼的發瘋。
趁他們不注意,我猛得爬起,想要用脖子撞擊刀刃,自刎而死。但還沒來得及邁開步子,我就又被踢倒在地。
“媽的!這**東西還想著自殺,肯定沒說實話!去讓他清醒清醒!”
話音剛落,一根長長的皮鞭就對著我打來,只聽得一陣悶響,隨後肉體被撕裂般的痛感直衝大腦,久久沒有散去,除了疼痛,我此時幾乎感受不到了周圍的一切,這讓我又差點暈厥。我感到幾條灼熱的液體從我胸口流下,之後,房間裡逐漸充斥上了濃濃的血腥味。
“怎麼樣,良爺是不是感覺好多了,我再問一遍!她們在哪!”
“你休想知道!”我拼盡全力,扯著脖子大喊。
面前又傳來了尹三那猥瑣的笑聲。
“歐呦,沒想到良爺挺倔啊,我就喜歡這樣的。來!敬良爺桶酒!”
一個酒桶被擺在我面前,還沒等反應過來,腦袋就被一個巨大的力量壓著埋入了酒桶。烈酒湧入了我的鼻腔,讓我無法呼吸,同時刺激著我的黏膜,使我痛苦難耐。我拼命掙扎,但奈何頭頂的力氣太大,根本無法掙脫。烈酒進入到了我的肺中,強烈的灼燒感瞬間傳來。正當我感覺自己快要淹死時,那雙粗暴的手將我提了出來。我痛苦的咳嗽著,根本無法呼吸,緩了好一會兒才感到肺中重新進入了一口空氣。
“怎麼樣,咱家的酒好喝嗎?”
“有沒有想起來什麼?”
“沒有……就算是將我切片……我也不會告訴你個狗孃養的……”
剛說完,我的頭就被再一次按到了酒桶裡,那種窒息的感覺又重來了一遍。但每次我感到自己快要淹死時,就會被拎出來緩一會兒,接著又被按進去。這樣反反覆覆了十幾次,我終於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媽的!這傢伙還真是個硬茬!”尹三摸了摸腦袋上的汗,生氣的大喊。
“我真是*了,先讓他緩緩,明天再他媽的搞他!反正這**也跑不了!”
今天再他媽的搞下去的話,他估計就直接死他媽在這兒了!”
“明天**的必須讓這個傻*開口,要不然我們遲早得被那個變態王爺殺光!”
“還有,看見李貴那個死玩意兒幸災樂禍的樣子我就他媽來氣!”
冥冥之中,我感到身體被他們提起,雙手被牢牢的綁在了房樑上。之後就是一陣摔門聲,尹三他們離開了綁著我的房間。
………………
穗
唔……我怎麼流了那麼多……床單都溼透了,要是良爺回來發現了的話……
我頂著通紅的臉蛋,趕忙抱起床單跑下了樓,使勁的敲著小二的房間。
“嗯……誰啊……?”
門後傳來了小二那不情願的聲音,似乎是因為被打擾到睡覺而有些生氣。隨後他推開了門,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藉著微弱的燭光,看到是我之後,勉強的擠出了一絲微笑。
“小客官,都這麼晚了,找我有什麼事嗎?”
“小……小二爺……能……幫忙換個床單嗎……”
我的臉紅紅的,撇過頭不敢看他,同時雙手將床單遞給他。
小二皺了皺眉,隨後說道
“小客官,換床單是要單獨算錢的……”
“等等……這個味道是……”
看著床單上黏膩的液體,他那不高興的樣子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隨即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
“哦……哦……我懂我懂,抱歉打擾了小客官的雅興,這床單就不收錢了……”
一把奪過小二手上的新床單,我連滾帶爬的跑回了房間,把自己裹在被子裡,不時的哼唧幾聲。
嗚嗚嗚……我的形象啊……別人是不是都認為我是個輕浮的女孩了……
我感到自己的臉已經快要爆炸了,渾身燥熱無比,心臟彷彿要跳出胸膛,這種羞恥感我此前從未體會過,讓我根本不知道怎麼去面對。
對了,水!我趕忙下床抄起桌子上的水壺,大口的灌著,把肚子都喝的圓圓的,這才漸漸平靜下來。
之後我躺在床上,回味著那時的感受,嘴角勾起,露出甜甜的笑容。
嘛……不管怎麼說……這種感覺還真是讓人回味無窮呢……怪不得煙月樓那些姐姐們叫那麼歡。
不知過了多久,街上傳來了打更人的吆喝聲。
“子時三更~小心門戶~”
都三更了嗎,怎麼良爺還沒回來?
我算了算時間,這才發現良爺已經離開了快一個時辰了,買個飯也不能那麼慢啊……
是附近飯店都關門了的緣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