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的第五次雷劫即將到來,但是我並沒有把握能夠撐過這上天的懲戒,就連第四次雷劫若不是白洛竹幫我扛下了雷劫的一部分傷害,話說這白洛竹真是奇怪,她活得就像是別人家的孩子一般,無論是她的天賦還是實力都宛如一個怪物一般,早早在二十五歲便達到化神期,但也不知道為什麼像我這種廢材卻跟她有緣一般,從我剛踏入築基的時候前往星海秘境之時,她就從七個元嬰高手手中救出,還給我丹藥助我增長修為,後來還邀請我一起去星茸花海秘境,哦不,還有她的一個好友顧沉舟,雖然這顧沉舟真不是個東西竟然暗算我們,但好在沒出什麼問題,我們都一起平安地從星茸花海秘境中歸來,在我看來她跟我或許是有些許緣分,但我知道像她那樣實力強橫、美若天仙的天之驕女又怎麼會看得上我呢,像她那樣的天才朋友定然很少,也許是把我當成了朋友才對我這麼好,我以為自己活了六百多年已經看破一切,但看著她一次一次地為了我傾其所有,我卻只能摸摸接受著她的好意而當她遇到困難時我卻愛莫能助,每當如此我的心中總是會有種淡淡的無力感以及痛恨自己的感覺,連我自己也不清楚這究竟是什麼感情,也許只是對朋友的愧疚感吧。但我還是非常感謝她,如果沒有她或許我早就不知道魂飛魄散幾百次了,也許以她的實力真可以一次又一次地護住我,但我看到她那蒼白虛弱的臉龐,我的心就隱隱作痛,或許是不想讓自己那麼難受與愧疚吧,我不想再讓她一直保護著我,所以我打算踏足於此尋求上古的寶物。
但我真想不到她到底是怎麼找到我的,一次又一次……
我站在墜仙台的入口處無奈地看向身旁一襲白衣的人兒:”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白洛竹微微一笑:“你猜?”
如同春日暖陽一般的笑容令我心頭一顫,不禁感嘆道:這真是如同外人所說的冷若冰霜的白洛竹嗎?
“你也知道這墜仙台十分危險……”
“你也知道危險啊?你才剛經歷四重雷劫,就你這點實力也敢跑來這地方找死?”白洛竹的聲音雖然清冷,但隱約中卻又帶著些責備與關心。
“我知道,我也明白我自己的實力,每一次我在危難時刻都是你及時出現就我於水火之中,就連那四重雷劫都是有你在我才勉強撐過的,所以我很怕……我知道以我的實力撐不過第五重雷劫,但是我怕我渡劫時你會幫我承擔那痛苦。你的道路不應該在這裡停留,你的天賦本應該早早飛昇才是,我不想看到你每天都為了我費心費力而荒廢自己的修煉,既然撐不過第五重雷劫不如來這裡碰碰運氣或許能發現上古的寶物實力倍增也未可。”我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說出這些毫無頭腦的話語,一時之間有些後悔。
聽到了我的話之後,白洛竹沉默了許久,只是默默看著地板,垂著頭輕輕地說了一句:“這都是我情願為你做的事,有我在,你便不會出事……”
雖然我實力微弱,但是這點聽力還是有的,可我當時卻如同個傻子一般不知這話何意,只是裝作沒聽見一樣:“你剛剛說什麼?”
白洛竹整個人微微一愣,抬起頭微微一笑,她那雙清澈透明的雙眸注視著我:“我說你實力那麼弱出了點事怎麼辦?我要跟著你一起進墜仙台。”
我看著那注視著我的眼睛,一時之間說不出如何拒絕之話,一雙柔軟而溫熱的小手便輕輕拉了上來:“走吧,在這裡浪費的時間越來越多咯。”
我就在她的帶領下踏入了這令人恐懼的墜仙台中,她的實力依舊是那麼強悍,墜仙台中誕生的各種詭異與精怪在她面前不過如同紙老虎一般罷了,但她上次為了護我安全渡過第四重雷劫而受了些傷,我能感覺到她在戰鬥時越來越力不從心。
在與她解決了又一批精怪後,我對她說道:“洛竹,我們還是先出去吧。你的傷……”
話還沒說完,她手握著碧綠竹劍緩緩搖了搖頭,眼神堅毅地說道:“不行,只要找到因果珠就可以保你平安渡過第五重雷劫。”
因果珠,以前我似乎在哪本秘捲上看到過,用處就跟名字一樣,可以變因果,改天命,乃是傳說中的上古至寶之一,自從神魔大戰後便消失於世間,原來是遺落在這裡嗎?先不管是不是傳說,她又是怎麼知道的呢?雖然心中疑惑,但我認為她不想說那我也不該問,我知道她不會害我的。
我也只好順著她的意思繼續在這墜仙台中尋找著這傳說中不知道是否存在的至寶。
……
也許是我命不該絕吧,沒想到竟然真的讓我們在一處地宮中找到了因果珠,或許是年代太過久遠,寶珠看起來黯然無光,但經過靈力催動後便會發出奇特的光芒,冥冥之中帶著天道的力量。
白洛竹很開心,像個三歲小孩子一樣,我從未見過笑得如此開心的她,在她的笑容與成功找到因果珠的影響下,我沉重的心也放鬆了下來,看來我確實命不該絕……
看著她的笑容,我第一次覺得在這世間原來有這麼美麗的事物,甚至讓我忘記了這裡是死氣沉沉的墜仙台,這一切都是多麼美好幸福,美麗的少女和命不該絕的少年,如果時間能停留在這一刻就好了,我心裡摸摸想著。
但是,這一切都像是上天的嘲弄一般,先給你希望再讓你完全絕望……
我們帶著因果珠從墜仙台中歸來,卻發現外面在空中懸浮著四名修仙者,目光不懷好意地直盯我們。
白洛竹看著那四個人,向我傳音:“他們都是天虛谷的人,實力不容小覷,你帶著因果珠先走,我隨後便來。”
我明白這四個人的實力遠在我之上,但我知道不能扔下白洛竹一人不管,我站在她的身邊一動不動看著對面四個人。
她也瞬間明白了我的意思,不斷對我傳音說,讓我先走,很危險之類的話。道理我都懂,但我真把她一人留在此地,那我以後也無顏再面對她了。
為首一人往前踏空一步,大喊:“白洛竹,我等聽說你為了幫你的小情人渡雷劫花費了不少力氣,沒想到你竟然連墜仙台這種地方也敢闖進去,你對他還真是情真意切啊。”
白洛竹只是冷冷地回答道:“你們找到這裡可不止是看我的情真意切吧?”
那人瞪著白洛竹,面露兇相怒道:“你倒是明白人啊,你趁我等渡劫竟將我天虛谷寶物搜刮乾淨,你既對造化仙尊有恩我等便不計較也就罷了,可你,居然用何等珍貴的材料來壓制修為不渡雷劫?!我們天虛谷的材料是你這樣子來浪費的嗎?”
壓制修為,聽到這四個字我心裡一驚,我只是以為她是為了我幫助我一直沒時間修煉導致止步不前,原來她竟然早就可以飛昇卻壓制住了自己的修為,這到底是為什麼,一時之間我竟如同傻子一般。
可白洛竹只是反諷道:“不就是找個藉口罷了,你們的目標怕不是這顆因果珠吧。”
“聰明,你若乖乖交出這因果珠,我等便放你和你的小情人一條生路如何?”
“痴心妄想。”清冷的聲音落下,一道白色的身影便朝著那四名天虛谷修仙者飛去與他們大戰起來。
我站著原地瞅準機會朝著一名修仙者的後背一劍刺去,那名修仙者冷哼一聲,反手將我震開,我直接從空中墜入地面,劇烈的疼痛彷彿是要撕碎我一般。
一道倩影飛到我身邊將我扶起,急切地問道:“你沒事吧?”
我搖了搖頭,一股清流般的靈力湧入我的體內緩解著疼痛,她說道:“你別瞎攪和,有我在。”隨後又飛入空中與那四名強者打鬥起來。
縱使是白洛竹也在那四名強者的圍攻下漸漸力不從心,不一會兒白洛竹便被打落下來,我急忙接住她,探查傷勢時發現她體內上次承受的雷劫之傷還未痊癒,但她只是搖搖頭示意沒事又想飛入空中。
我拉住了她,並在心中痛恨自己的無能,我知道,是我一次又一次的拖了她的後腿,她竟為我放棄飛昇一直陪在我左右只為我周全。
這一次,我來保護你好了……我心裡想著。
她茫然地看著我,不知道我為什麼拉住她,我將因果珠塞進了她的手裡,在她呆滯的目光中將她一掌擊暈。
“這麼輕鬆就被打暈了,我在你心中如此值得信任嗎?”我喃喃自語道。
我輕輕將她放在地上,將自己身上所有能防身的道具都放在了她身邊,如果自己死了,這些東西也能護住她一段時間,隨後一邊朝著那四名渡劫期強者飛去,一邊喚出雷劫。
面對如此大的戰力差距,我唯一能想到的方法就是強行召喚雷劫,雖然我只是渡第五重雷劫,但是將它提前喚來無異於是一種挑釁行為,而挑釁的對象正是那天道。所以即使是五重雷劫的威力也就會相當於七重雷劫甚至更過。
那四名天虛谷強者絲毫沒有注意到天空中的異變,只是如同看著蟲子一般地看著我嘲笑道:“蟲子一般的角色也想著英雄救美,啊哈哈哈真是我這幾百年見過的最好笑的事情。”
對此我只是冷笑,並無回應,只是加快速度朝他們飛去,此時一名修仙者卻注意到了天空的異想,大喊道:“你們看天上!”
其餘三人看向天空中越來越密集的雷雲,瞬間瞪大了眼睛,三人心中都在想:看這雷雲的密集程度怕不是七重雷劫吧,其中一人惡狠狠地說道:“這小子是想用雷劫對付我們,別讓他過來!”說罷,便朝我甩來一道風刃。
我閃身躲避,放眼望去越來越多的攻擊朝我飛來,雖然躲過了大多數攻擊,但還是有一小部分的攻擊打在我身上,流出不少鮮血。但我明白他們肯定是害怕了,他們也怕這種程度的雷劫,所以不敢讓我靠近他們,生怕雷劫一同將他們視為渡劫的目標,想到這我加快了自己的速度朝他們飛去。
“這小子怎麼突然速度這麼快?”一名修仙者終於發現了不對勁,“不好,他燃燒了自己的神識,他是要跟我們同歸於盡!”
反正沒了因果珠我也撐不過第五重雷劫,於是在召喚雷劫前我就燃燒了自己的神識,發現了我的不對勁之後,他們終究還是怕了,他們決定四散分開降低被雷劫同時劈到的概率,終於我在第一道雷劫下來前抓住了其中一個速度較慢的人,我緊緊抓著他不鬆手,他跟瘋了似的朝我吼道:“***!放手啊!放手啊!你要死我還想活著呢!”一邊吼著一邊用靈力包裹拳頭不斷朝我打來,想掙脫開我的束縛,但我只默默承受著那一次次可以把我人打爆的拳頭,若不是燃燒了神識讓我的實力暫時提升,估計我早被打得身形俱滅了。
其他三人不敢靠近只能遁的遠遠的看著,兩人承受雷劫,威力增加,那如同嬰兒手臂粗的第一道雷劫狠狠劈了下來,將我和被我抓住的那名天虛谷強者一同覆蓋,當時我只覺得我身處在一片紫色的雷電海洋中,那如同毒蛇一般的紫色雷電不斷跳動,瘋狂地鑽入我的體內,似乎是燃燒了神識的原因,整個人都麻木了,我並未感覺到太多疼痛,只是覺得整個人充滿了雷電的力量,而那天虛谷強者早已昏迷過去。既然如此,那我就能多帶一個是一個,我抓著那個天虛谷強者朝著另外一個人飛去,充滿著雷電力量以及燃燒神識的我的速度瞬間便來到那個領頭威脅白洛竹的人面前,抓著他和昏迷的修仙者一齊往高空飛去……
在經過了越來越恐怖的三道雷劫後,那昏迷的兩人早已灰飛煙滅,而另外兩名天虛谷強者看見我不要命的打法後早已逃之夭夭,而我也耗盡了所有的力氣,從高空中墜落,與此同時神識即將被燃燒殆盡,我的意識越來越模糊,而體內的雷電之力也將我有內而外的緩緩破壞,我感覺到我的皮膚在緩緩裂開,隨著蓄力已久的第五道雷劫落下,那如同百年老樹一般粗壯的紫紅色雷電朝我劈了過來。
“要死了嗎……”我緩緩閉上了雙眼,靜靜等待著死亡的降臨。
但為什麼死亡不會疼呢?
我睜開眼,白色的倩影摟著我,而她身後是紫色的海洋,她竟然將第五道雷劫的威力全部一人承擔了。
那可是能跟七重對比甚至隱約有八重威力的雷劫啊。我想掙紮起來幫她承擔這份痛苦,可她卻緊緊抱著我,虛弱感竟令我掙脫不開這懷抱。
不知過了多久,身後的紫色海洋消失了,我想讓她鬆開手幫她檢查傷勢,她搖了搖頭,輕輕說道:“還沒結束。”
還沒結束?什麼意思,我心裡想著,忽然發現才剛剛消散的雷雲又聚集起來。
我瞪大雙眼拼命掙扎想說些什麼,卻怎麼也出不了聲,她輕輕一笑,對我噓了一聲:“別嘗試啦,你承受那種程度的雷劫,器官基本都受損了,能說話就怪了,不過你的五重雷劫也算是過了,在過一會兒你的力量和神識就會恢復。”
我又指了指地上散落的防身法器,示意她抵抗雷劫。
她搖了搖頭輕輕摸著我的臉對我說:“這個程度的雷劫已經不是外力能抵抗的了。你知道嗎?你簡直就是個笨蛋,你要不是笨蛋的話就不會忘記這幾千世的記憶。”
“還有啊,為什麼我每次都能找得到你,還記得第一次我們在星海秘境相遇嗎?我給你吃的丹藥稍稍加了點手腳,不讓你以為每次我都能及時出現的原因是什麼?”
“你這個笨蛋真的是要嚇死我,在星茸花海秘境那種來歷不明的丹藥你說吃就吃,萬一你真成為了我的養分你讓我怎麼辦?”
她那滿是不捨的眼中早已噙滿淚水,隨後滴在我的臉上。
“話說,你這是榆木腦袋嗎?我一個女孩子誒,你竟然不敢主動一點,還是說你根本不喜歡我啊?”聽著她那帶著哭腔的聲音,我感覺我的心疼得碎了一地,在她的懷中拼命搖頭。
“好啦,我知道我知道。如果有可能的話,我多麼希望我們只是兩個普通的凡人,就那麼朝夕相處一輩子然後進入輪迴再朝夕相處一輩子然後再……你會不會覺得我太貪心了啊?”我不知道到底是她的淚還是我的淚,我的雙眼也模糊起來,拼命搖了搖頭。
“那就好,好想聽你說一句我愛你啊,這都幾千世了讓你說出這句話怎麼這麼難呢?可惜你現在又不能出聲,看來我這輩子也是聽不到了。我問你,你愛我嗎?”
她淚如泉湧,可我卻什麼也做不了,安慰不了她,也說不出那三個字,我只能嗚咽著發出幾個不清不楚的音節並一直點頭。
“記住你說的話,別忘了,” 她笑了,笑得很好看,就是冬日裡的暖陽一般,可以融化這世間一切堅冰,她緩緩低下頭,我第一次感受到這種觸感,軟軟的,溫熱的,帶著淚水的鹹與血的味道。“你也要記住,我也愛你。”
“還有喔你一定一定要記得,千萬不能再把我給忘……”
話音未落,伴隨著第八道雷劫的到來,我的腦袋一下磕到了地上,那道白色倩影和天上的雷雲消失不見,彷彿都未曾來過一般,只剩下那根碧簪和我嘴裡那淡淡的鹹味。
我拿起那根碧簪,看著它我的大腦和心裡全是那三個字——白洛竹。
力量漸漸恢復,神識也重新慢慢飽滿,但我如同一個將死之人在地上掙扎半天才緩緩爬起。
站起來後,我觀望四周,目光鎖定了地上的那一顆小小的珠子,我撿起來便要用靈力強行把它摧毀,如果不是這個珠子,一切都將不同。就在這時,因果珠傳來一道聲音:“既由此因,便得此果。”
我先讓自己冷靜了下來:“你既然可以改因果,變天命,那你可有辦法救活洛竹?”
“無法。”
聽到這兩個字我憤怒地朝它吼道:“你什麼意思?信不信我把你毀了?”
那因果珠不緊不慢地說道:“你本就是將死之人,這第五重雷劫到來之時便是你的死期,可她卻願意為了救你改變這結局,這世界上本就遵循著萬物守恆的規律,你既然生,那必然就需要有個人代你而死,而她就是你的替代者。這世間的因果就是如此。”
還沒等我發怒,因果珠散發出強烈光芒自行碎裂,化為一團光球飛入我的腦海中,“罷了,我便重新為你打開那塵封的記憶。”
……
“你叫白洛竹是吧?你是否也來自地球?這是你第二次輪迴?放心吧,這是我一萬多次輪迴了,雖然我還沒飛昇過,但我至少可以教你怎麼到渡劫期。”
“白洛竹,這是你第三十次輪迴?哈哈,我可是三千次輪迴的老手了,我最高到過大乘期。”
“白洛竹,你太強了,我六千次輪迴都沒到過渡劫期,你一百次就到了,看來這輩子我只能走到這了。答應我,你要好好活下去,我不會忘記我們的約定,我會去找下輩子的那個你的。”
“白洛竹,你已飛昇2000餘年,難道還忘不了人界的那些事嗎?居然嚴重違反神界規矩。我以神界審判官之名,判你....”
“白洛竹小姐,初次見面請多指教,我剛從地球過來,對這裡的事不太瞭解,還請多指教。”
“即使你忘了,但我永遠不會忘記,我們曾經約定好……”
……
一段段記憶在我腦子閃過,龐大的記憶要撐爆我一般,我的大腦如同一團漿糊,什麼都不知道又好像什麼都明白。
幾千世的輪迴,我終於明白她是什麼意思了。既然如此,一個瘋狂的想法在我腦海冒出,我沒有絲毫猶豫直接點燃了才重新恢復的神識,隨著我的眼前越來越黑暗,但是我的意識卻越來越清晰。
“這一世,就讓我來守護你,放心好了,我不會忘記我們之間的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