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勁太大了,玩完幾天了都滿腦子穗穗,因此想寫點東西來緩解一下,歡迎交流,但請大家不要噴我
1.【良】
中年男子在林子裡亡命地奔逃,每一腳落下,就有一片枯枝被踩斷。嘎吱嘎吱的聲響在寂靜的環境下竟吵鬧得有些刺耳。
撲通。
無瑕關注腳下的他一個踉蹌,往前狠狠摔去。
我在鬱鬱蔥蔥的林莽裡隱藏好身形,看向害他絆了一跤的罪魁禍首——那是一個頭骨,準確的說,是人類的頭骨。
大概是其他的“狼”做活時不仔細,坑挖得淺了,叫野獸把“羊”給刨了出來。我想。
這漢子還想再爬起來,只是一胖一瘦兩個男人已經來到了他的面前。
“跑啊?你不是很能跑嗎?呸,狗一樣的東西!”
瘦子頭戴斗笠,一身蓑衣,手裡提著一個葫蘆,看上去並不兇惡。他圍著那漢子繞了一圈,狠狠啐了一口痰。
我認得這個瘦子,道上都叫他“舌頭”。他手上功夫不太過關,但是卻能說會道,在我們這行裡實屬難得。因此很多狼都喜歡跟他搭夥。
至於那個胖子,大概是他這次的同伴了。這種年月裡還能胖成這樣的,絕對不是簡單貨色。他左臉上的刀疤隨著臉頰的肥肉一同顫動,駭人極了。
“不敢逃了,再不敢逃了。二位好漢,求你們高抬貴手,就饒小的一命吧!”
“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重病的娃娃,全家性命繫於一身,實在是死不得啊——我,我願獻上二兩好銀,請二位爺喝點茶水,可好?”
那中年漢子自知是逃不掉了,伏在地上磕頭如搗蒜,看上去狼狽極了。
我不知為何,突然想起了在天啟大爆炸裡死去的父親。如果他還在,會為了給生病的我抓藥,而向劫道的匪徒磕頭嗎?
死去的父親和麵前這個男人的臉孔瞬間重合了,驚得我心中一跳。
我深吸一口氣,想要把這個可笑的想法趕出腦海。可越是不願去想,這想法就越頑固。
“嚯,什麼老掉牙的藉口。上個月我們兄弟做掉了七八隻羊,個個都是這麼說的。”
舌頭皮笑肉不笑地看著面露絕望之色的中年漢子。“也叫你死個明白吧。殺了你,全都是我們的。我特麼憑什麼只拿二兩,你打發要飯的呢?”
胖子桀桀桀地獰笑著,並沒有說什麼話,顯然舌頭說的,就是他想說的。
這一胖一瘦緩緩靠近那中年漢子,把包圍圈一點點縮小,頗有些貓戲老鼠的味道。
我終究還是沒能說服自己幹看著。
胖子的把柄長刀我看上了,舌頭接了那麼多活肯定很有錢,做掉他們兩個,我肯定不愁吃喝了!我是為了自己過得更好,不是想要管閒事!我在心裡咆哮著。
打定了主意我便不再猶豫,壓著身子安靜卻迅速地靠近他們。
林子裡視野極差,他二人的注意力又全在那獵物身上,我毫無阻礙地來到了距離他們數步的距離。
偷襲做掉胖子,再和舌頭過招,這就是我樸實的計劃。
待到那胖子剛好背對我時,我噠噠兩步,抬手把短劍朝胖子的後頸刺去,嘴裡卻喊道“舌頭,給小爺納命來!”
那胖子愕然回頭,卻見刀是衝他來的——他連忙舉起長刀試圖格擋,可一步慢,步步慢,胖子的動作剛好差了一拍,我順利地把短劍插入了他的脖頸。
“不是說要殺舌頭嗎...怎麼先衝我來....你不講武德...”
胖子已經說不出話來,這是我從他的眼眸裡讀懂的訊息。
我把短劍輕巧一扭,卻也不去管它,從胖子手中抽出長刀向舌頭劈去!
“你特麼!”舌頭哪想得到會有這出,他主要負責引羊,功夫實在稀鬆平常,跟我乒乒乓乓幾個回合就敗下陣來。
見我是真想要了他的命,舌頭提著嗓子尖叫一聲,“且慢!”
面對巧舌如簧的人,笨蛋最好別讓他開口。
這是我行走江湖這麼多年來,最有分量的幾條經驗之一。
我沒有給他機會,一刀當頭劈下!
舌頭的腦袋彷彿蹴鞠似的,飛出去好幾米。
“啊...啊...”那中年漢子被眼前的變故嚇傻了,他實在不知道為何剛剛還在耀武揚威的兩人眨眼間就成了兩具屍體。
我瞥了他一眼,清點起這次的收穫。
一柄精煉長刀,雖然不是削鐵如泥,卻也比我的短劍好用太多。
兩件還算完好的衣衫,送到當鋪裡還能換點銀子。
一個隨處可見的葫蘆,我打開口子,放到鼻邊嗅嗅,看來是舌頭新打的好酒。
以及...九百兩的銀票。
這也不奇怪,幹我們這行的,從來都是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家當必須隨身放著才安心。
銀票好啊...認票不認人,隨便找家分店都可以換成現銀。這九百兩著實不是個小數目,我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錢,也不知道這兩人到底接了多少活才存下這麼多。
那漢子老老實實地哪也沒去,估計也是想明白了:如果我是好人,那沒必要跑;如果我是壞人,那他跑也沒用。
收好了這次的進項,我抬抬下巴,問道“哪兒人啊?”
漢子的口音帶著濃厚的口音,但我也能聽懂,“恩公,我是陝北的,趕著回家給娃娃抓藥呢。”
他倒是還有點聰明勁,叫聲恩公想給我戴個高帽。
我不動聲色,“你剛剛跟他們說的那些,可是真的?還是為了活命編的瞎話?”
說到這個,中年漢子激動了起來,“真的,都是真的,沒有半句謊話!如果我騙人,那就叫我五雷轟頂,不得好死!”
我沉默了,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恩公,咱知道規矩,不能讓恩公平白出手的。”他看我不說話,趕緊放下了身後的小包袱,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攤開,挑出三個成色最好的銀錠雙手捧到我面前。
我沒急著去接,看了眼包袱裡的其他物事:不過二百餘文銅錢,算上這三兩也才五兩的銀子,還有一個小小的紅色荷包,上面寫著一個“安”字。
縫的歪歪扭扭,一看就是孩子的手筆。
不知道怎的,我突然有點羨慕他。有人在等他回家。
又沉默了一陣,我接過那三枚銀子,把它們拋回包袱裡。
“走吧。”
“去哪兒?”
“去你家。”
“啊?”
“我要親眼見證你說的都是實話。”
我才不是擔心你在街上遇到別的盜匪,叫孩子的心願落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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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九百兩也許太多了點,但是我希望讓良能幫助穗穗一家渡過難關,所謂錢是英雄膽,我出於私心多發了他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