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想一生碌碌無為，做個無名小卒，還是名垂千史？
“v，公司的無人車出了點問題，我們希望你能去解決。”
我一手扶額，一手操控著方向盤，看到網約車公司發來的消息後忍不住爆了句粗口：“他媽的，怎麼什麼地方都要老子來幹髒活累活啊？”
罵歸罵，頂頭老闆的命令還是不敢拒絕的。我一邊憤恨地捶打了一下方向盤，一邊馬不停蹄地給傑克發過去一條語音消息：
“今天有事，不來你那裡訓練了。”
我從面板裡調出公司發來的失控無人車位置，確認了無人車所在地，便猛地一踩油門，驅車奔向夜之城的市中心。
“滴滴，你個王八蛋，你再過來我就撞死你！”
剛靠近無人車的所在地，我的耳邊就傳來了電子人聲。我探出頭來往四周環視，很快發現了那輛失控的無人車。我並未在意剛剛的那一句話，只當是程序出了問題，快步走向那輛黑色的車輛，拉開無人車的車門就打算把這輛不聽話的車開回公司。
誰知我剛坐上駕駛座的時候，無人車就發了瘋似地亂闖起來，完全不受方向盤的控制，恨不得連車帶人一起撞死，讓我瞠目結舌。
“滴滴，你個王八蛋！”
“什麼玩意，無人車還有自己的思想了？”
我大開眼界，但卻也不知道該如何讓這輛發瘋的車停下來。眼看這輛車撞完電線杆又轉頭向懸崖衝去，我大驚失色，情急之下從褲腰裡抽出手槍對著車內部“砰砰”開了兩下。
意料之外的是，車停下了。AI畏畏縮縮，不敢再說話，直接把車的控制權又轉交回了方向盤。
“你這種破AI還欺軟怕硬啊？”我哭笑不得，於是一拳猛地砸在控制面板上。頓時，這個AI直接從控制面板上消失了，整輛車看起來與普通的車毫無區別。
沒了AI的干擾，我很快就把車開回了公司。
“非常感謝你v，你的工作結束了。”
我暗自鬆了口氣，畢竟誰都不想與那種人工智障打交道。“那行行行，沒我啥事我就先回去開網約車了哈。”
“不v，你沒有理解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你以後不再擔任網約車公司司機。”
什麼意思？
“你，被辭退了。感謝你幫我們完成無人車測試。為降低成本最大化股東利益，從今天起，本平臺改為AI駕駛，人類司機比率為百分之......零。”
是的。就這樣，我，又失業了。
遊蕩在夜之城貧民窟的街頭，我想到了那名拳擊手，傑克。
畢竟天無絕人之路。
我一拳揮出，準確無誤地擊中了對面的臉頰。他癱倒在地，捂著已經開始腫脹的左臉哀嚎：“我認輸，我認輸！”
不是我自賣自誇，我發現我可能還真的有那麼一點點拳擊的天賦。
“有點東西啊v。真不枉是我教出來的拳擊手。”
傑克舉起我的右手，向臺下大聲宣佈我的勝利。
是的，兜兜轉轉一圈，我終於還是成為了地下拳擊手。
“又是你小子？”科羅納農場的冠軍悶頭喝著啤酒，並不把我放在眼裡。
“只差兩個人，我就能闖入決賽了。”我不敢輕敵，握著拳頭等待他出擊。“一個是你，另一個則是太平谷區的冠軍。”
“哼......”男人嗤笑，隨即站起身，一拳擊中我的面頰。
我沒料到他拳速如風，甚至連防禦都沒來得及做，便被一拳打飛了出去。
“等你打敗了你的老師，你再來挑戰我吧！”
“就是這樣，傑克。”
我悶頭站在太平谷冠軍，也就是我的老師傑克的面前，有些垂頭喪氣。
“確實是這麼個道理。”傑克用右手撫摸著自己鬍鬚，也有些愁眉不展，“畢竟他可是夜之城地下拳擊賽最厲害的人之一，人送外號“鷹”。你打不過也正常。先挑戰我吧！等你打贏了我，那麼也沒有人敢小瞧你了！”
魔鬼般的訓練一眨眼就開始了。與“鷹”不同的是，傑克身手敏捷，每次都能準確抓住我出拳時的空檔，閃避掉我的攻擊後，再對準我來不及防禦的致命部位發起進攻。
“來啊出拳再快點！再快點啊！再快點！”
伴隨著傑克的怒吼和我的喘氣聲，一週的時間不知不覺就過去了。
“呼，呼，呼，呼.......”
終於，在傑克一拳揮過來卻沒打中的空檔，我反手打中了他的下巴。傑克被打的連連後退，捂著流血的鼻子跪了下來。隨後，我和傑克對視一眼，同時大笑起來。
“只差最後一場了！”
“你又來了？”
“鷹”這次正襟危坐，看著我踏進他的地盤，略微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你還真是固執。”
“別說那麼多廢話了，來吧！”我躍躍欲試，纏滿繃帶的拳頭此刻彷彿正叫囂著要讓眼前這個自大的男人好看。
“鷹”笑了笑，踏進場內扯下上衣，露出傷痕累累的上半身。
“那你就來吧。”
最後是怎麼打贏的呢？我已經記不清了。
我只記得，他的拳套在午後的陽光中閃亮。他第一次擊中我時，我渾身發冷，但很快，我的鮮血就溫暖了他的拳套。我奮力將他的右手掄起，身體發力，將他甩到一遍。他站起來，拳套擊中我的下巴，血從破裂的上唇流出來，滴汙了淡紫色的地毯。
我開始大笑。笑起來很痛，下巴，肋骨，喉嚨統統劇痛難忍。但我不停地笑著。我笑的越痛快，他就越起勁地向我襲來。
“有什麼事這麼好笑？”
他開始咆哮。
當然，我想他永遠都不會知道。在我長達二十年的人生裡，我還是第一次為自己而活，這雙拳頭第一次為自己所用。
櫃檯旁的老舊收音機——大概是上個世紀的產物——開始唱歌，聲音悠揚卻又斷斷續續。我看到搖搖欲墜的吊燈在天花板上忽明忽暗。隨後，在他想對我再揮一拳的時候，我像傑克教我的那樣，從他的腋下躲過，隨後，一拳揮到了他的後腦勺。
不可一世的“鷹”終於痛苦地躺倒在自己的院子裡。捂著腦袋呻吟起來。
“滾出去！滾出去！你贏了！”
眼角掛著淚珠，混合著汗水和鮮血流淌而下，我放聲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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