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情提要:陰晴不定)
天還未亮,蒼星便被藍重重得拍醒,蒼星得益於早睡醒來後大腦也還算清醒,但是這起床氣卻還是讓他有些窩火,他剛要發作,但是看著藍卻發作不出來,只能自己生著悶氣。但沒過一會兒,這份悶氣就被不遠處傳來的一陣香氣給消散了。藍端著剛剛出鍋的早飯來到了餐桌旁,蒼星趕忙也湊了過來,看了藍一眼。“吃吧,吃完了準備一下我們就去古代樹森林。”藍說道。蒼星一手叉起一塊烤肉放入嘴中,一邊咀嚼著一邊含糊不清地問藍:“為什麼氣卓莫早?”“你不是害怕嗎?趁著凌晨搔鳥還在睡覺去襲擊,會比平常打起來簡單不少。”蒼星點了點頭表示認同,然後依舊埋頭吃了起來,藍卻突然問道,“我的手藝如何?”蒼星將埋在飯桌上的臉抬起來,把嘴中的食物嚥了下去,問了句:“這些都是你做的?”“不然呢?半夜三更除了我誰還會給你做飯?”藍表現地有些不高興。“但是你也是給自己做飯吧。”蒼星心裡流過一絲暖意,但是還是不忘了和藍貧嘴。
“你就說味道怎麼樣?”
“味道確實挺不錯的。”
“那就行,我的手藝還是可以的。”
兩人就這樣在簡單的談話中結束了這不知該說是宵夜還是早飯的一餐。蒼星在兩人吃完後正準備守勢餐具,藍說了句:“餐具回來再收拾吧,我們現在要趕快出發。對了,把爆桶帶上,就在炎火村的鄉親們給我們的餞別禮物那。”於是兩個人踏著不怎麼明亮的月色進入了古代樹森林。
蒼星穿著搔鳥套裝,藍穿著火龍套裝,蒼星在路上走著無聊,正好天色昏暗藍也看不了樂譜,蒼星便問道:“你不是說怪物的裝備散著搭是最好的嗎?怎麼你也穿整套了?”“時間緊迫,我其他的護甲都在月辰據點,運不過來,這邊只有火龍套裝。”
兩個人就這麼有一搭沒一搭的進入了古代樹森林的中部。在中部,茂密的古代樹遮天蔽日,原本就微弱的月光在此處更是杯水車薪,周圍的環境已經昏暗到兩人都看不到對方了。藍正準備點燃火把照明,突然,蒼星說了句:“藍你看,前面有兩隻紅色的螢火蟲!”藍感受到了臉旁有兩陣風吹過,估計是蒼星想要拍她的肩膀,但是夜色昏暗看不到。藍感覺有些不對勁,但身旁“嗖”的一聲風吹過,藍意識到了蒼星剛剛從自己身旁跑了過去,心中暗感大事不妙,只見那兩隻螢火蟲也緩緩向蒼星靠近,原本興奮不已的蒼星也開始感受到了些不對勁,他放慢了腳步,但已經來不及了。藍快速跑了上來用自己的狩獵笛將蒼星打飛到一邊,自己卻被什麼東西打中火龍鎧甲上驟然多了許多劃痕,當然身上的一些肌膚也是,鮮血流了下來,但是藍並沒有倒下,她朝著蒼星大喊:“快點火把這裡的植物全部點燃!”
“可是……”
“按照我說得做你這個蠢貨!”
雖然前不久才差點被藍按著打,但是對自己這麼赤裸裸的辱罵蒼星還是第一次從藍口中聽到,但他也立刻反應過來現在情況緊急,必須按照藍說的做。於是他立刻點燃火把扔向了那些植被,這期間藍彷彿在躲避著什麼。地面上確實也發出了碰撞的巨響。
藍用餘光瞟倒了一絲火光,她向後一滾,將狩獵笛立在地上,然後用手猛撥琴絃,整個狩獵笛轉了起來,甚至帶出了肉眼可見的音浪。原本那處不大的火花像是收到了鼓舞一般,瞬間點燃了周圍一圈的植被,此時蒼星看著藍,心中生出一股敬仰。此時的藍可以說是:
英姿颯颯女兒威,煙色沉沉側顏輝。
巾幗屹立煉獄畔,仙君不怒卻低眉。
而立在她對面的是“紅煌流星——迅龍”。
藍眼看火光亮起,頭也沒回得對蒼星說:“你現在就從火圈中離開,這裡全部交給我。”同時也自言自語道:“果然和我想得一樣。”蒼星沒敢違背,一個猛子衝出了火圈外。迅龍也沒有追、它似乎是感覺到了眼前的這個拿著巨大樂器的人類才是棘手的麻煩。
迅龍一個後跳與藍拉開了距離,頭往後一仰發出一陣咆哮,聲音之巨大,使得火圈外的蒼星不得不捂住雙耳愣在原地。與此同時藍揮動手中的樂器打出一個音爆,抵消了她這一邊的咆哮聲。隨後蒼星透著火光,看到了藍有節奏的揮舞著自己的狩獵笛,每一次揮舞,都回發出一次樂律。不知怎的,蒼星感覺到自己的身上逐漸充滿了力量。
電光火石間,迅龍突然撲了過來,藍一個翻滾躲開了迅龍的這次撲襲,在起身站定時順勢一把抓住了旁邊的飛櫟果實,將它們裝備在投射器上。迅龍見撲襲不中,於是回身裝備甩尾攻擊藍,但是藍抓住了迅龍短暫的停頓,利用鉤爪鉤住了迅龍的頭部並迅速將自己拉了過去。迅龍回身甩尾的同時猛蹬地面再次回到原處,藍緊緊得抓著它的頭,沒有被甩下。等到迅龍身體穩定後,用力向迅龍的臉拍去,迅龍感受到圖來的疼痛,身體本能得向另一邊偏移了一些。但是對於藍來說,這足夠了,她將投射器對準迅龍的眼睛扣動扳機,瞬間所有的飛櫟果實都向迅龍的眼睛射去。迅龍吃痛,瞬間向前方衝了出去,撞在一顆大樹上,竟將那棵大樹攔腰撞斷。迅龍倒在地上不斷著掙扎試圖重新站起。藍跑到了迅龍頭旁,用狩獵笛狠狠的砸向迅龍的頭部,之後又打了一個橫揮,最後將笛子放在迅龍的頭側,快速撥動琴絃,狩獵笛瞬間發出三陣音爆,迅龍的腦袋被這三陣音爆炸出一個巨大的傷口,鮮血濺在了藍的狩獵笛上和身上。但此時迅龍也重新站定,似乎是腎上腺素激發了,它無視了巨大傷口的疼痛,它一個後跳和藍拉開距離,發出了比剛才還要淒厲和憤怒的咆哮,藍如法炮製抵消了剛才的咆哮。
蒼星則沒有放過這次練習的機會,他在迅龍後跳時便抽出了太刀,在用了一個前戳之後看準迅龍咆哮的時機,瞬間滑步後撤,此時蒼星雖然還能聽到迅龍咆哮的巨響,但是耳膜已經不會再隨之出現疼痛了,而且一瞬間他感覺到自己手握的太刀力量更強了。
咆哮完的迅龍雙眼越發閃出淒厲的紅光。它一個側跳,尾巴豎起向前深處,射出數片如利刀般鋒利的鱗片,藍快速閃開並向著迅龍跑去,迅龍又一個側跳跳到了原來的位置,並在站定後立刻向藍撲了過來,藍這次沒反應過來,被迅龍撲飛,手上又多了幾道劃痕。迅龍看到眼前的人類被擊飛倒地,立刻跳躍轉身,用尾巴重重的砸下來,藍立刻翻身滾開,迅龍的尾巴在地面上砸出大坑。迅龍發現沒砸到這個人類,原地跳起,用尾巴再次更重地向藍砸去,但藍利用迅龍跳躍的時間迅速爬起並滾出了迅龍尾砸的範圍。迅龍的尾巴再一次直直地砸在地面上,砸出了一個更大的坑洞,但同時尾巴卻也卡在了地面上。藍翻滾到訓練的尾旁,用另一種旋律不斷地砸向迅龍的尾巴。蒼星聽著這陣旋律,感覺自己的皮膚都硬化了。在迅龍抽出了尾巴前,藍從尾巴爬上了迅龍身子,跑到迅龍的腦袋後用狩獵笛猛砸迅龍腦袋上的傷口,接著順勢從它身上下去。在藍站定之後,迅龍也抽出了尾巴,但藍沒有再給迅龍反擊的機會,她先是一記重錘砸在迅龍的腦袋上,使迅龍直接暈倒了過去,緊接著她立刻將狩獵笛立在地上,隨後快速撥動琴絃,狩獵笛旋轉起來,發出了三聲威力極強的音爆,隨之消逝的是眼前迅龍的生命。
周圍的火圈也消逝了,留下了滿地的灰燼,藍按照慣例發射信號彈招來負責處置死去和被捕獲怪物的隊伍。
發射完信號彈後,藍立刻跑到了蒼星身邊,仔仔細細地將蒼星全身上下都看了一遍,在缺點了蒼星身上只有輕微的擦傷和燒傷之後,她長舒了一口氣。緊接著她立刻抓住了蒼星的衣領,手握拳似乎想要朝著蒼星的臉打去,但終究又沒有下手。蒼星意識到了這一次又是自己惹禍了,羞愧地低下了頭,不敢直視藍的眼睛。
“蠢貨,我不是教過你迅龍的相關信息了嗎,你全還給我了?”藍的責罵聲傳來,直直地刺入蒼星的內心,“你是有多幼稚才會覺得那是兩隻螢火蟲的?昨天中午讓你狩獵個搔鳥怕的要死不肯來,結果你就這警惕性!以後讓你一個人出任務你怕……怕不是要暴屍荒野了!”
藍的責罵不斷襲來,蒼星不知怎麼的,平時逆來順受的泥人,今日反倒生出了三分火氣,他內心的委屈逐漸轉化為怒火。
“是不……是我說你是傳奇……獵人,你就覺得自己數理化無所不……”
“其實,你只是把我當成你未來功成名就的工具了對吧!”蒼星猛地抬頭,憤怒的質問道,這時他第一次在藍面前發火,也是第一次對著藍髮火。
但是蒼星很快就後悔了,在他那一句喊出來的同時,他看見了雙眼噙滿淚水的藍。藍楞在原地,她沒有想到蒼星的反應,滿眼的淚花打著轉流了下來,在臉上的塵土和已經凝結的血跡上洗出了兩條道路。
“原來,你……一直是這麼看我的嗎?”
蒼星看著這一幕也心痛了起來,眼前這個淚眼婆娑的女孩,在他被黑心店長壓榨的時候解放了他;在所有人把他當成瘋子的時候相信了他;在他無家可歸的時候收留了他,並且給他提供了住食;利用自己的關係給了他獵人身份;利用自己的人脈給他找了老師,讓他在炎火村再次感受了家一般的溫暖。而眼前這個女孩,和他的年齡並無二致。但他剛才卻連她話語中的哭腔都沒有聽出來。蒼星有些結巴地說道:“不,我不是那個意思,我……”
處置怪物屍體的部隊到來了,看來之前那個鐵匠嘴巴很不嚴實,調查團的其他人也是。這群人還沒看到屍體,卻先看到了吵架的兩人,紛紛圍上來當起了和事佬。不過這和事佬他們卻一點也不稱職,明裡暗裡都幫著藍說話,奚落著蒼星,更有甚者說蒼星“癩蛤蟆吃到了天鵝肉也不珍惜”本身心有歉疚的蒼星也倒也任憑他們奚落。但是藍的臉色卻越來越難看,她冷冷地問了一句:“你們是來處理怪物屍體的吧?”那群人知道了藍不高興,便悻悻離開了。藍走到了蒼星面前,說了句“回去了”,看也沒看蒼星。
回去的路上更是一片死寂,初霞破曉,但藍沒有嚮往常一樣翻開自己的樂譜,只是默默地往回走。蒼星心裡憋的難受,他覺得自己剛剛的行為比前兩次更過分。終於他還是說了出來:“藍,對不起,我剛剛不是那個意思,我也不知道怎麼的就說了這些很過分的話。”但回應他的只有藍毫無感情的一聲“嗯”。
蒼星也不敢說話了。
一路上晨曦撒在泥土、石子和青草交織的道路上上,如灑下一片薄薄的金毯。鮮花與綠葉上掛著晶瑩的露珠,讓那些昆蟲們貪婪的舔舐著。有一些草食龍也逐漸甦醒開始覓食了。有幾隻柔毛秧雞乘著草食龍進食,跳上了它的後背,遠遠地看著路上一前一後的兩人,這些可愛的生靈大概也不會知道,在煥然一新的清晨,那兩個人卻在經歷著一場互相折磨且漫長的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