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門城邦地理》正刊 第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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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正刊配有龍門城邦地理電臺（LSG-Radio），希望這些由編輯部精心挑選的音樂能和本文一起共您度過一段美好的時光。

Have a good time！

鑑於使用哪個版本的歌單的爭論截止發稿也沒有得出結果，最後還是兩個都放上來了。請自行讀者選擇。

時至今日，黃金時代的一切——無論是狂喜、希望、迷惘、憂慮抑或恐懼——都已遠去，那份輝煌也早已塵埃落定，但我們仍能瞥見那曾如此驚豔的“別樣繁華”，以及那些與古人來者截然不同的美好、夢與相信。在博物館的防彈玻璃後，在被塗抹上灼目陽光的書頁上，在看不見群星的夜色裡，在摩登酒店的雞尾酒與鋼琴間，二十年代仍在咆哮。

Ch 1.God bless Colombia.

——關於哥倫比亞步入現代前那一閃即逝的別樣繁華。

取代了困擾於其瘋狂的自我毀滅而千瘡百孔的歐洲，在二十世紀二十年代，贏得了“將終結一切戰爭的戰爭”的大西洋的彼岸美國承接著資本主義向其終極形態演化的使命，迎來了色彩斑斕勝過一切往昔的“摩登時代”。

“於是我們奮力前行，逆水行舟；小船逆流而上，時間卻不斷地將我們推向過去。”

——弗朗西斯·斯科特·基·菲茨傑拉德   《了不起的蓋茨比》

1918年11月11日，持續四年的世界大戰終於結束。這場規模空前的修昔底德式的霸權戰爭帶來了超乎想象的破壞，也徹底地動搖了歐陸列強統治的根基；如果曾經的歐洲是座宏偉的大殿，那麼現在它已經崩塌，只剩下滿地死屍、碎磚爛瓦和斷壁殘垣。

鬥獸場外的石碑告訴我們，當世界的中心跌落雲間時，世界似乎應當走入一段冰冷而陰暗的歲月。但不同於飽受戰火荼毒的歐洲不同，遠離主要戰場的大洋彼岸的美國（哥倫比亞）以最快的速度將世界大戰的陰雲拋諸於腦後，並在完成從戰時經濟向和平時期經濟的轉型之後，迎來了爆發式的經濟增長。

咆哮的十年間，憑藉著工業的批量生產化與風行的消費主義，美國經濟完成最終的蛻變，登頂世界之巔。在空前輝煌的照耀下，夢紛紛脫離手掌，飛向天際。

HI~

爵士年代：泡沫、紙鈔、美國夢

時間退回到二十世紀二十年代。一百年前，北美洲的土地上，開出了這個世界從未見過的、獨一無二的花。

1914~1918年期間，幾乎將歐洲經濟置於絕境的第一次世界大戰為美國的民用企業打開了缺口，也促使歐洲的資本向北美——尤其是美國——轉移。與此同時，共和黨的“自由放任”主義及從1922年起頒佈的一系列經濟政策為經濟的大爆發創造了至關重要的條件。批量生產技術很快掀起了前所未有的工業化浪潮。穿越火焰，如虎般咆哮的十年間，人口與股價飆升，資本家與工人口袋中的錢都在與日俱增；消費主義將土崩瓦解的清教徒道德準則取而代之，享樂主義則大行其道。1927年，亨利·福特賣出了他的第1500萬輛T型車；同時，在美國和加拿大，城市的居民數量首次超過了農村。

在彷彿金子鑄成的時代，人們掘開大地，缺口裡便會如噴泉般噴湧出（由銀行提供的廉價信貸產生的）的現金。從“將終萬戰之戰”結束的第二年到大蕭條的前夜“黑色星期二”，在這短暫的十年間，一切的美好與醜惡以從前數百倍的速度生長和蔓延。這個“有史以來最為激動人心”的“爵士時代”在菲茨傑拉德的眼中揮金如土，充滿奇蹟、嘲弄與藝術。即使是在遙遠的過去，也顯露出些與過去截然不同的“現代”的姿態，低矮的城市天際線也讓位於資本主義的尖塔高樓。大都會從未如此輝煌和閃耀，紐約、新奧爾良和芝加哥每夜都在燃燒。人們穿行於流光溢彩的城市裡，在地下餐廳裡享用牛排高舉香檳，為黑白混雜的爵士樂隊和裙子短得要命的性感舞者歡呼，小提琴盒裡藏著芝加哥打字機。

沒有任何人對這遠大前程有所懷疑。在霓虹燈下，狂野生長的光芒，泛起玫瑰色的氣泡。

紐約街頭，人們正在銷燬酒精

禁酒令帶來的最直接的後果，就是在一個文化、經濟和自由藝術蓬勃發展的時代，酒精變成了危險的奢侈品。人們發現，違法的成本變得如此低廉，以至於違法本身變成了一種反傳統的、昂貴的時尚。曾經道德敗壞的標誌，變成了絢爛光華之下陰影中的秘密。這種危險的奢侈品帶來了鍍著血和金的**，集團犯罪和執法乏力，大城市變得從未有過的危險。早在禁酒令生效之前，紐約就以美國最愛飲酒的城市聞名於世。法律並沒有阻止紐約人的熱情，反而滋養了集團犯罪和從上至下、從國會議員到街頭巡警的**。二十世紀二十年代的紐約，依然走在飲酒——非法飲酒——的最前沿。黑市販酒的利潤驚人得讓人無法拒絕，而飛速發展的經濟和夜生活也需要除了音樂和歌舞之外的點綴。酒精的合法存在是悖論，而每個人都在平等地享受違法和墮落帶來的刺激。背德的快感被違法放大，再混合一點禁忌的性愛：流淌著幻夢、享樂、縱慾、自由、揮霍的摩登時代就這樣以一種匪夷所思的形式開始了。

傢俱：酒吧萬用吧檯

卓異主義&昭昭天命

“一如那時不斷擴張的哥倫比亞。”

這些傢俱所講述的歷史裡，唯有一個是錯位的。既“哥倫比亞地毯”這一傢俱的描述：“一如那時不斷擴張的哥倫比亞”。

在爵士時代所在的二十世紀上半葉，美國已經停下它擴張的腳步。某種程度上，咆哮的20年代某種角度上也是美國擴張所帶來的“結果”。而說到美國向四方的擴張史，還得先回到不久之前的19世紀上半葉。

彼時，大洋彼岸的西歐還沉浸在維多利亞道德（Victorian morality）與工業繁榮造就的平和迷夢之中。廢除奴隸制、動物保護條例、兒童權益保障，etc。把即將尖銳化的階級矛盾暫且不表，當時的維多利亞時代的西歐中產階級正為當時社會下逐漸進步的道德主義思想而自豪。與之相對的，開拓新大陸的洋基人則走向了一條並沒有多麼“進步”的道路——向外擴張，實現他們的“昭昭天命”。

America progress（1872） John Cast

——“挑起白色人的負擔，讓他們揹負著沉重的馬韁。"

美國大力發展的移民政策在吸取歐洲勞動力的同時，也使東十三州殖民地的土地容量接近飽和。相對的，阿巴拉契亞山脈以西廣袤的未開發土地就如同是佛裡克索斯珍藏的金羊毛一般，吸引著“洋基公子哥”前往開墾這塊處女地。當然了，這同時意味著與印第安原住民的衝突。

早在那民族主義尚未萌芽的年代，主流道德觀，尤其是當時美國的道德觀與當今世界所謂的“普適價值觀”相距甚遠。或是因建立世界上第一個民主政體而自豪，或是因清教傳統帶來的玄學思想，美國卓異主義（American Exceptionalism）在每位美國公民身上植下了根。他們堅信美國獨一無二的歷史與體制讓他們與所謂“陳腐的舊世界”有著涇渭之別，自然也不用遵守舊時代定下的所謂規則。簡單概括一下就是，“廣義民族主義-青春版”。

在這種形似“民族主義”思想的薰陶下，白人的負擔（The White Man's Burden）、美國擴張（American Progress）等激進作品接踵而出。被這種浮誇而社會大環境的感染，這些洋基人開始將開拓西部視作上天賜予的使命，既他們所稱的“昭昭天命”（Manifest Destiny）。

起初只是一些溫和的擴張手段，像是印第安納購地，向法國廉價購入大片領土；或是從國際關係上下手，通過吞併和戰爭手段，攫取了原屬於墨西哥的大片土地，又與大不列顛帝國在俄勒岡的殖民權問題上爆發衝突，將北緯49°以南部分的俄勒岡地區收入囊中。再到後來，西進運動全面展開，數以百萬計的印第安原住民被武力脅迫，遷入所謂的“印第安人保留地“，保留地也隨著西擴的進程一遷再遷。在遷移途中死去的人已難以計數，這條遷移的途徑後世也被稱作“血淚之路”（Trail of Tears）。與墨西哥戰爭，與西班牙戰爭，與自己戰爭。美國的擴張史鋪陳在片這血與淚的大地上。

北抵阿拉斯加，南至波多黎各。西到關島，東抵維爾京。在整個19世紀，美國沒有停下過它擴張的腳步。“線條形成的箭頭指向所有方位，一如當時不斷擴張的哥倫比亞。“ 錯位的不僅僅是年代，更是與摩登時代的美國人格格不入的價值觀——野蠻而血腥的擴張為這個年輕國家的崛起注入了強大的動力，而同時經濟的飛速式發展又賦予了她的國民全新的思想價值觀念。到一戰結束，暴力已經不再式美國人解決問題的首選，對於富人階層而言，鈔票代替M1873成為了解決一切問題的利器。

到20世紀20年代，美國少數族裔的社會地位開始得到進一步得到提高，女性權利在這一時期也得到一定發展：一戰的爆發讓一些女性開始進入汽車或鋼鐵製造等原本被認為不適合女性的行業工作，一直到大戰結束前，黑人女性也一道獲得了進入工廠工作的機會。此外婦女在普選中的投票權得到擴大，年輕女性的流行衣著也從束腰長裙變成了大膽的短裙。

當然，有毀壞就會有反思。西進運動過程中的種種暴力行徑還引發了美國許多進步主義者的思考（他們拒絕接受社會達爾文主義，並認為通過提供良好的教育和安全的工作環境能夠解決社會面臨的諸多問題），並在某種程度上催化了社會道德主義在美國的發展，這便引起了後來席捲美國的廢奴運動和南北戰爭，以及上文所提到的禁酒令。

傢俱：摩登酒店地毯

Ch 2.Deco Age

按照歷史唯物主義的觀點，一個時代的藝術的產生和那個時代的經濟、政治、社會、文化、意識形態的發展息息相關。如此浮華拜金的年代自然也催生了一股奢華而優雅的美**流——Art Deco（裝飾藝術風格）。

上圖幾乎展現完了Art Deco風最典型的視覺印象

1925年，在巴黎舉行的“國際現代工業與裝飾藝術博覽會（Exposition Internationale des Arts Décoratifs et Industriels Modernes）”上展出了大量將藝術和機械結合起來的，風格豪華而奢侈的作品。這也讓這場展覽的名字Arts Décoratifs的縮寫，Art Deco，成為了這種新風格的代名詞（其實現代主義也是自這場世博會誕生的，而且學界正式使用Art Deco來命名這種風格是60年代的事了）。

Art Deco傳播到美國後，這種華麗炫目的設計風格和正在享受紙醉金迷的生活的美國上層階級一拍即合，並藉著好萊塢的影響力傳播到全美國乃至全世界。這股風潮甚至影響到了遠在太平洋另一側的中國上海，其中最典型的作品便是上海國際飯店。

說來你可能不信，上海是全世界Art Deco風建築第二多的城市，僅次於紐約

與同期開始流行的現代主義設計風格風格不同，Art Deco風格自它誕生的那時候開始就註定是面向上層階級的。顧名思義，Art Deco，即裝飾藝術最典型的特點就是使用了大量別緻優雅的裝飾（Deco）來進行設計，同時儘可能採用精緻、稀有而貴重的材料來製作，用機械性的幾何線條來展示對工業技術的張揚和自信，而且不無充斥著當時美國人引以為傲的卓異主義。裝飾藝術同時也是一種雜糅的藝術風格，它接受了立體主義、未來主義、野獸派以及風格派等藝術流派的思想，並將其和來自東方、非洲、兩河流域、以及當時正因為考古新發現（主要是圖坦卡蒙墓的發現）而變得流行的古埃及等地的藝術風格相糅合，包裝了無數人的美國夢。哪怕是在大蕭條時期，Art Deco風格也沒有因為經濟危機而徹底衰敗，30年代的Deco繼任者們開始倡導彎曲的形狀和拋光表面，同時開始使用鍍鉻、不鏽鋼和塑料等新材料來進行創作，而這些改變最終間接導致了現代流線型風格的誕生，成為20世紀30—40年代最流行的產品風格。當然，這種流線型裝飾對於產品還是沒有任何功能性幫助。

Art Deco的流行一直持續到第二次世界大戰前。二戰後，現代主義和國際主義風格開始佔據主導地位，簡潔的幕牆最終替代了繁複的裝潢。直到近些年，這種相當“布爾喬亞”的藝術風格才隨著復古風格的流行以及2013年小李子版電影《了不起的蓋茨比》上映，又回到了人們的視線中。但是沒有了精英主義的土壤，Art Deco風格的重新流行在這個時代仍是個不切實際的幻想。就和其他所有的復古風格一樣，它還能在現代被重新挖掘和表達的意義僅僅在於幫助人們追憶過去，用以往的設計元素去反映當今人們的生活，以及作為養分之一去孕育新生的設計風格。

小李子版《了不起的蓋茨比》的海報，繁多而明亮的裝飾線條是Art Deco風的主要表現形式

遊戲傢俱中的deco風設計

遊戲中最能體現裝飾藝術風格的便是“光輝的時代”這一傢俱——這一張海報上甚至直接就寫著DECO四個字母。而且這張海報上面的大樓，其原型似乎是洛克菲勒中心。Art Deco風格不僅僅流行於裝飾藝術領域，它更是對那個年代以及後世的建築設計、珠寶設計等領域造成了不可磨滅的影響。數不勝數的摩天大樓誕生在那個傳奇的年代，比如世人皆知的、對Art Deco更具標誌性意義的帝國大廈和克萊斯勒大廈，至今你仍能從其保留的裝飾上分辨出他們的設計風格。而相比這兩座大廈，洛克菲勒中心並不是一幢純粹的Art Deco建築。它融合了現代主義的設計理念，以至於人們很難看到它的外形就馬上確定它是Art Deco風的建築。至於為什麼遊戲裡的海報造型是洛克菲勒中心，或者說這裡究竟是不是洛克菲勒中心，我們仍不太確定。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沒有哪位現實世界的設計師或藝術家是靠這個海報的原型一戰成名的。Art Deco風格運動並沒有什麼領導性的藝術家，整個設計社群都是相對孤立的，但這並不妨礙它成為20年代最重要的視覺印象。

和傢俱很相像的一張海報、“光輝的時代”和洛克菲勒中心

傢俱“摩登壁掛裝飾”和一個很類似的deco風掛飾。如同它的描述，只為了裝飾而存在

傢俱“意識流掛畫”和一個類似的deco掛畫。變的是形式，不變的是幾何圖案的集合

傢俱“摩登酒店茶几”上的酒瓶和一個類似設計的deco風格香水瓶。

除了以上的這些傢俱，吊燈、沙發也同樣充斥著deco風的裝飾線。

回到整套傢俱上來。Art Deco是一場認可並主張多種藝術元素之間的交織、融合的風格運動，這使得Art Deco的裝飾設計有很高的包容性和靈活性，哪怕是一些看來風馬牛不相及的元素也可以被統一到Art Deco的範疇之中。在整套傢俱的設計上，我們可以很輕易地發現整個房間幾乎都是暗沉沉的，和中央鮮紅而明亮的“摩登酒店壁紙”形成了強烈的對比。同時，在那些總體來說較暗的部分，也處處使用著金屬色作為點綴。除此以外，在房間中的燈光也是安排烘托整套傢俱氛圍一環的。你會發現真的Art Deco風格裝潢中的照明設計也如同“摩登酒店吊頂”的文案所言，照明並不是首要的作用。所有的燈都是造型元素的一種，為了襯托整個空間的色彩而服務。整套傢俱並沒有什麼花裡胡哨的地方，但正是這些簡單的圖案，典型的配色，讓整套傢俱完好地復現了那個年代對於工業化的張揚和對財富的崇拜。如果要從現在的幹員裡抓一個來這個房間當模特，那最合適的人選毫無疑問就是詩懷雅小姐。

Ch.3 哥倫比亞之音

Jazz for Curtain Call

“‘爵士’一詞，慢慢被人們接受並贏得尊重之前，最初意味著“性”，然後是“舞蹈”，再然後是‘音樂’。 ”

菲茨傑拉德於1931年在《爵士時代的回聲》一文中，曾寫下這樣意味深長的句子。我們試著為此句作一些腳註：“爵士”一詞的英文為’Jazz’，其具體來源已不可考，‘Jas’作為其前驅於1916年首次出現在印刷媒體上，又有一說其原本為‘Jass’（新奧爾良紅燈區俚語），然而無論是‘Jas’還是‘Jass’，都與性脫不了干係。爵士舞蹈的誕生平行於爵士音樂，是同根血脈上的兩條支流，然而在爵士樂發展的早期，音樂主要為舞蹈服務。

於菲氏而言，爵士乃是一種全方位的時代地標，而在本章中，我們更加關注爵士作為一種音樂流派的意義。

《楓葉拉格泰姆》

爵士樂的誕生可追溯至19世紀，南北戰爭前美國南方的黑人逃離奴隸主，來到法國治下的新奧爾良。1897年，《哈萊姆拉格泰姆》誕生，兩年後斯考特·喬普林的《楓葉拉格泰姆》流行一時，喬普林也因此被譽為“拉格泰姆之王”。1912年，H·C·漢迪發表了《孟菲斯藍調》，發佈時他將該作稱為“a southern rag”（南方的拉格泰姆），掀起了藍調音樂的風潮。此後，根源於非洲黑人傳統民謠的布魯斯（藍調）與融合歐陸風格的拉格泰姆碰撞、交融，慢慢孕育出爵士的雛形。

《孟菲斯藍調》

1917年，第一張現代意義上的爵士樂專輯由“正宗迪克西爵士”樂隊在新奧爾良完成錄製。彼時新奧爾良紅燈區關閉，爵士音樂家紛紛北遷至芝加哥，唱片業日益繁榮。從戰爭迷霧中走出、經濟飛速發展的美國充滿著野蠻的生命力，人們醉生夢死、放浪形骸。1920年，禁酒令正式生效，“凡是製造、售賣乃至於運輸酒精含量超過0.5%以上的飲料皆屬違法”。禁酒令切斷了酒的正常供應，卻切不斷人的渴望。他們一面轉向酒類買賣的黑市，一面尋找新的致幻劑、麻醉品。

他們發現了爵士。

一種嶄新的、未被規訓的音樂點燃了芝加哥，爵士樂的瘋狂年代就此拉開帷幕。

電影《芝加哥》海報

Jazz Piano

比起制式森嚴、抒情剋制的古典樂，爵士更加自由曉暢，富有感染力。這其中，鋼琴起著不可或缺的作用。鋼琴細膩的表現力，補上了銅管樂器的短板，為爵士樂曲增添一重情感維度，同時也豐富了音色、烘托了氛圍。

在摩登酒店系列傢俱中，位於整套傢俱中央的“威廉姆™鋼琴”，或許曾就是某個爵士樂隊的一份子。

威廉姆·E·施坦威鋼琴（烏木版）

“威廉姆™鋼琴”在現實中的原型應該為施坦威公司於2009年限量發行的威廉姆·E·施坦威鋼琴。該款鋼琴以H.E·施坦威的三子、施坦威創始人之一的威廉姆·施坦威命名，是1876年於費城首次亮相的施坦威百年國慶紀念鋼琴的復刻產品。它是“迄今為止最頂級的由烏木或印度紅木製成的”三角鋼琴，鑑於其工藝的複雜與內含的紀念意義，加上全球限量115臺的珍貴性，這款“威廉姆™鋼琴”的現實原型，其價格或許比在第五章裡炸掉的180萬的鋼琴還要高。

Jukebox

爵士樂隨著爵士年代的逝去而蕭條許久。在1930s中期，因經濟危機而貧窮的人們轉向更為廉價的消遣：音樂。唱片業復甦了，連帶著爵士樂與點唱機一起，迎來了新的春天。

從1890年Louis Glass和William S. Arnold發明出原型機開始，點唱機曾經帶給無數人快樂的記憶。縱情享受或者清澈如潺潺流水或者熱烈如明亮火焰的曼妙音樂，需要付出的代價也不過是一枚小小的硬幣。

Rock-Ola牌點唱機

點唱機在1910s曾廣泛流行，但在1920s時，它卻因收音機能提供免費音樂而備受打壓。在此後的1930年代中後期與1940年代，由於播放的樂曲音質更好，且適合作為舞蹈音樂的音源，點唱機又奪回了市場，紅極一時。許多黑人音樂家的作品在主流媒體上受到歧視，卻在點唱機上廣受歡迎，其中具有代表性的便是爵士搖擺樂。

billboard雜誌上Wurlitzer牌點唱機廣告

在點唱機的全盛時代過後，便是漫長的衰落。1980s中後期，廠商們逐漸拋棄黑膠唱片（自然包括點唱機所使用的45-rpm黑膠），轉向了CD。時至今日，舊式點唱機已經難尋蹤跡。

在摩登酒店系列傢俱中，“公告牌™點唱機”名稱的來源的應是著名音樂刊物Billboard。billboard接下了大量流行一時的自動點唱機廣告，這也是他們轉型音樂刊物的契機之一。上世紀四十年代起，billboard推出點唱機最常播放歌曲榜，那正是自動點唱機的黃金年代，哥倫比亞的大街小巷都飄蕩著點唱機中傳來的歌聲。

傢俱：公告板點唱機

行至此時，在摩登酒店中游蕩的爵士時代幽靈也顯露面貌。

本期編輯：

撰文：

Ch 1：茶狩Alience、Vhimera、編輯Y、Gyplane

Ch 2：Molotok

Ch 3：brfxxx、棗

校對：秋本北、大綬草、Molotok

封面：Ke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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