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一切都只是傳聞。
在珠閒瑠市(Sumaru City)的七姐妹高中,名為須藤達哉(Tatsuya Sudou)的學生一直以來飽受一個沒來由的、縈繞在他腦子裡揮之不去的神秘聲音折磨,以至於精神逐漸失常。彼時,能給到他一絲心靈慰藉的或許只有身為歷史老師兼傾聽者的橿原明成(Akinari Kashihara)。
橿原明成相信須藤達哉所說的腦子裡出現神秘聲音的事,並堅信這是外星人希望傳遞某種訊息,最終,他將一切都記錄了下來,並攥寫了名為《In Lak’ech》的預言書(In Lak’ech,為瑪雅祭司使用的問候語,意為“你即另一個我”)。
外星人的預言、瑪雅人的另一起源在日本、潛藏在南極企圖有朝一日統治的軍隊、城市地底下埋藏著的巨大宇宙飛船等等,這些扯得不能再扯的充滿了神秘主義色彩的謠言,都記錄於《In Lak’ech》中。但如今,在傳聞悄然成真的珠閒瑠市(Sumaru City),似乎一切都變得可能。
1999年,在《女神異聞錄1》(Megami Ibunroku Persona,以下簡稱《P1》)發售三年後,Altus在Play Station發售了系列第二作,《女神異聞錄2罪》(Persona 2: Innocent Sin,以下簡稱《P2罪》),並在其中引入了部分前作中出現的角色作為兩部作品之間的銜接。2011年,繼《P1》之後,《P2罪》也被移植到了PSP平臺上,與原版相比,新增了不少要素,包括新的開場動畫,重新改編的OST,經過大幅度修正的戰鬥系統以及大量的演出動畫等,使得整體體驗豐富了不少。筆者只體驗了PSP版本,故本文的所有觀點皆以PSP版為基準。
《P2罪》的劇情發生於《P1》的三年後,故事舞臺從小鎮御影町的聖白貂學園來到了大型都市珠閒瑠市(Sumaru City)的七姐妹高中(Seven Sisters High School,名字取自昂宿星團,又稱七姐妹星團)。
這裡最近似乎盛傳著關於能實現人心願的小丑遊戲(Joker Game)的傳聞:只要撥打自己的電話號碼並許下心願,小丑(Joker)就會實現他們的願望;但如果撥打電話的人沒有心願,則小丑會剝奪他們的夢想並將他們變為影子人(shadowmen)。而被變成影子人的人會失去靈魂,同時也會從其他人的認知中抹去。他們會停留在原地,全身影化,其他人將無法看見他們,也不再記得他們曾經存在過。
儘管關於小丑的傳聞在學校鬧得沸沸揚揚,但這一切似乎與本作的主人公無關。
在學校的自行車場,周防達哉正在修理摩托車。面對刻意找茬,他不動聲色,只是甩了甩手中的Zippo打火機。這就是本作的主人公,沉默寡言、獨來獨往、性格冷漠,卻意外地有著超高的人氣(什麼喬家人),大受女孩子歡迎。
莉莎·希爾巴曼就是其中之一。作為七姐妹高中最受歡迎的女生之一,這個操著一口流利日語、時常夾雜著一些奇怪的語氣以及突兀且蹩腳的金髮白人少女經常自詡是這個學校裡最火熱的女孩子。她經常粘著達哉,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她暗戀他,可能除了達哉本人。這天,為了救回遭到春日山高中的死神老大(Death Boss)綁架的少女華小路雅(Miyabi Hanakouji),莉莎和達哉毅然騎上了摩托車前往約定地點珠閒瑠監獄。
“銀子”莉莎
結果當二人來到珠閒瑠監獄後,卻發現這一切都是死神老大(Death Boss)三科榮吉(Eikichi Mishina)企圖拉達哉加入他們的樂隊毒氣室(Gas Chamber)所使出的計謀。三言兩語之後,莉莎一句話激怒了榮吉,榮吉於是召喚出了他的“死神使者”(Deathbringer)對付二人。卻沒想到莉莎和達哉也覺醒了所謂的“死神”,即人格面具。戰鬥過後,三人都暈了過去,並來到意識與無意識之間,見到了費樂蒙(Philemon)。
傳聞正在變成現實——謎語人費樂蒙告訴他們。但除此之外就愣是賣關子不說。回到現實後,莉莎等人為了驗證傳聞是否真的變成了現實,撥打電話召喚來了小丑,卻沒想到來者不善。小丑似乎與達哉相識已久,並且宣稱一定要讓達哉償還犯下的罪。可是,對於他所說的罪,達哉一無所知……
罪、小丑、傳聞成真……帶著這些疑點,《P2罪》的故事正式開始了。相比起《P1》,《P2罪》又往前邁了一大步。畫面、玩法、系統的更新與進步,都是能直觀地感受到的(對於原版玩家可能更是如此)。
與劇情相輔相成,新加入的傳聞操作系統是本作的一大特色。玩家可以在珠閒瑠市的各個區域閒逛,打聽消息,當打聽到有用的信息後就可以到葛葉偵探社(Kuzunoha Detective Agency)散播傳聞(葛葉偵探社聯動了Atlus的另一款遊戲《惡魔召喚師》,偵探社的成員之一內田環是《真女神轉生:if》的女主角),傳聞散播出去之後,現實也會隨之發生改變。前期玩家甚至需要到各個區域打聽消息並散播傳聞才能推進劇情。此外,一些特殊惡魔只有通過打聽並散播傳聞才會在特定的地點出現。
另一大特色則是新推出的融合技能系統。當不同角色持有的人格面具擁有符合條件的技能時,就可以使用融合技能指令。融合技能往往能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尤其是前期對付單個敵人的時候。到了後期還可以使用更高級的群體融合技能,清怪效率更高。
本作可操縱的角色共有六名,角色與惡魔的交涉也不再是單純的“話療”。在選中一個指令後,對應的角色會走上前,做出對應的動作,如唱歌、跳舞、功夫、採訪、拍照等。每個角色的指令與其性格、職業、愛好相關。此外,還能同時選擇多名角色進行交涉,出現的效果視角色之間的關係而定。隨著情節發展以及玩家的選擇,角色之間的關係可能會有所變化。
而融合技能系統又關聯了人格面具與角色的相性。與《P1》一樣,《P2罪》中不同角色和不同塔羅屬性的人格面具存在著不同的相性,而相性則影響了人格面具的突變。相性越好,突變概率越高。發生突變的時候,有時人格面具會直接上升兩個Rank,有時則會學到一些特殊的技能,有時甚至能獲得全屬性的提升。除此之外,滿足一定條件的人格面具觸發突變甚至可以進化成另一個人格面具。只要在戰鬥中使用了融合技能並獲得勝利,就有可能觸發人格面具突變。
與《P1》相比,本作中獲取新人格面具的途徑也做了簡化。首先便是取消了用來限制卡牌獲取的人格面具等級。在本作中,玩家可以跟任何等級的惡魔交涉,如果交涉成功,惡魔就會給予你對應塔羅屬性的卡牌(級別越高的惡魔給的卡牌越多)。只要湊到了一定數量的塔羅卡牌,就可以去天鵝絨房間召喚新的人格面具。不同等級的人格面具要求不同數量的卡牌,但同樣的,可召喚的人格面具會受到玩家等級的限制。
可惜的是,有些牌需要刻意地去刷,不然就會像這樣,玩到後期發現數量全是0張。
說到天鵝絨房間就不得不提,除了前作中出現的伊戈爾、歌者貝拉冬娜以及鋼琴師無名以外,本作的天鵝絨房間新加入了一個角色——惡魔繪師(金子一馬),負責通過繪畫召喚新的人格面具。背景音樂依然是《全人類的靈魂之詩》,但如果你停留久了,就有機會聽到鋼琴師無名彈奏的德彪西的《月光》。
金子一馬
人格面具召喚
唯一不習慣的地方可能在於《P2罪》中所有角色共用人格面具庫存。在前作中,每個角色都可以分別攜帶三個面具,並且在局外可以隨時使用三個面具的技能(無需切換人格面具),但到了這一作中則需要切換至不同的面具才能使用對應的技能(而這個系統互動流程就很繁瑣!)。但也有改進的地方,即在戰鬥中可以自由切換人格面具而不像《P1》中那樣消耗回合數。
除此之外,本作(PSP版本)還出現了一個新的特殊地點:高潮劇院(Climax Theater)。在這裡,玩家可以以買票觀看電影的形式進入前作的場景聖白貂學園,並體驗一系列獨立於主線之外的支線劇情。這個設定就很有意思。
PSP版本的《P2罪》注重細節的程度令人髮指,比如說角色踩在不同的地板上會發出不同的聲音,角色之間會有各種奇妙的互動等(一位玩過原版的朋友說,其實原版在一些奇奇怪怪的地方也很注意細節,比如角色過馬路要等紅燈……)。印象比較深刻的是,拿主角周防達哉的標誌性動作甩打火機來說,要知道這可是一個像素遊戲,甩打火機這一動作對於這樣的遊戲來說多少有些複雜,甚至令人擔心就連周防達哉手中拿著的是不是打火機都看不出來。但實際的表現效果就是很驚豔,在沒有提前知道任何角色背景的情況下,我幾乎立馬就意識到了這個動作就是甩打火機。
打光、攝影一切就緒
一群人看著你們相擁
當然,除了優點,《P2罪》中也存在著一些令人糟心的點。
處處存在的令人惱火的讀條,使得整個遊戲的流暢性大打折扣(當然可以理解這是為了掌機上更好的表現而做出的妥協)。其次就是戰鬥中,前面提到過的新加入的大量動作其實是一把雙刃劍,一方面視覺上固然好,但實際體驗下來就會顯得整個戰鬥過程真的超!級!墨!跡!尤其是釋放融合技能的時候,總是需要等一會兒,才能觸發融合技能。特別在遇敵率超高的情況下,頻繁的戰鬥與讀條真的會使整個遊玩體驗淪為地獄。
我甚至一度想去體驗原版,但後來還是硬著頭皮玩了下去,愣是習慣了……
不過總體上來說,瑕不掩瑜。
儘管到了2024年,我們能玩到無論是畫面、玩法還是系統都更現代化、更時髦的《女神異聞錄》遊戲,《女神異聞錄2 罪》還是值得體驗的。單從劇情來說,本作也是《P》系列的一個里程碑,至少內容上相比首作來說豐富了許多。大量的劇情與文本,即使有一定外語基礎看起來也有點吃力,更別說因此耽誤了很久至今遙遙無期的民間漢化。而且在通關遊戲後再去搜集資料的時候,我又發現了大量隱藏的細節或情節,所包含的信息量是單通關一遍無法完全理清的。
至於遊戲的英文名《Persona 2: Innocent Sin》,我至今依然這是美版的點睛之筆。Innocent(無辜的)和Sin(罪)本身具有完全相反的含義,但這裡放到了一起,完美地劇透了整部的劇情(或者說,點題),但又屬於是隻有通關過才後知後覺的劇透。
若以一句話概括《P2罪》,想便是:跨越無辜之罪,命運總會相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