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線無戰事
硝煙滾滾的戰場,留下一具具破碎的屍體。
過於寬大的軍裝,包裹一個個青春的身軀。
《西線無戰事》是埃裡希·瑪利亞·雷馬克於1928年創作的一部反戰小說,也是他最著名的作品。它以一戰中西面戰線為背景,通過一名年輕士兵保羅的視角,揭示了戰爭的殘酷和非人道。2022年,導演愛德華·貝爾格將這部小說改編為同名電影,讓觀眾再次感受到了戰爭的恐怖和絕望。
毫無疑問,影片的主題是反戰的。然而編導並沒有直白的說教,而是通過冷靜的描述士兵們的日常生活和作戰,將這種情緒體現出來。
飢餓
我們吃得太差。食物裡過剩的代用品吃得我們生病。德國的工廠主成了富翁——我們的腸子卻忍受著痢疾的折磨。茅坑裡始終蹲滿了人——祖國的人真該來看看這一張張灰黃的、可憐的、順從的臉,一副副佝僂的樣子。絞痛正從他們體內榨出血,而他們,頂多用疼得抽搐扭歪的嘴苦笑著說:“根本沒必要提上褲子
前線士兵與炊事員因為分飯問題產生爭執的情節,赤裸裸的向觀眾展示了戰場上一頓飽飯的價值。當時主角所在連隊在一場戰鬥中損失慘重,150人只回來了80人,而炊事員卻是按原人數準備的物資。發現這一點後戰士們興奮異常,沒人再去為死去或躺在醫院中的戰友哀傷,反而都催促炊事員把配額髮完——因為這意味著每人可以分到雙份,包括食物和煙。
吃飽的價值相當於一條堅固的掩蔽壕。我們之所以貪吃,是因為吃飽能救命。
他們突入敵軍戰線後也會就地掃蕩桌上的殘羹剩飯,也會偷鵝之後躲在倉庫裡大快朵頤,但依然,你恐怕很難能從這些眼神清亮,髮型考究,膚色紅潤,面頰飽滿的士兵身上感受到原著中那種如影隨形,深入骨髓的“飢餓感”。
麻木
我們變得兇殘,變成強盜、殺手,變成我們眼中的惡魔。這股氣浪以恐懼、憤怒和貪生怕死讓我們力量倍增,讓我們去拯救自己,去拼殺。這時,哪怕敵軍中有自己的親生父親,我們也會毫不遲疑地將手榴彈擲向他的胸膛!
保羅幾乎每時每刻都在面對如“從塹壕牆壁彈痕凹坑裡,用勺子扣下戰友的一小塊放到飯盒中,帶回國給他的媽媽,好讓戰友的親屬有些什麼可以下葬”,與“被火焰噴射器燒傷僥倖活下來的士兵,不停地咳出一片片燒傷的肺葉,來不及戴防毒面具,不得已把臉插在滿是老鼠、斷肢和糞尿的泥水之中躲避快速蔓延的毒氣”等日常事情的反覆折磨,目睹著戰友們一個個因為各種原因接二連三地死去,為了活命,幾乎任何人都不得不把自己變成存粹由求生意志驅動野獸,逐漸麻木不仁,喪失了自己。
我不再去想那個死人了。他對現在的我來說已無足輕重……當初在那個彈坑裡,我不過是說了番瘋話!
只是因為我不得不和他一起躺了那麼久。
保羅的“冒險之旅”幾乎就是一個從躊躇滿志的新兵,變為默默無聞的陣亡統計表中一串數字的標準化流程。這種不自覺地的“人到物”的狀態賦予了人物強烈的悲劇色彩,就像故事中的大部分人和幾乎所有觀眾對保羅的印象一樣:他是一縷隨時可以隨風飄去的炮灰,可能有些無人在意的過去,卻不會有美好光明的未來。
三個階段
尾聲
導演放置了另一個明顯更年輕的兒童臉新兵收繳死去士兵銘牌(DOGTAG ) 的情節,結合開篇不久,保羅曾經作為一名剛到戰場經過第一輪震撼教育洗禮的稚嫩新兵,也有一樣的銘牌收集戲,從而形成命運的傳繼循環。
對於個體而言,不需要宏大的命題,結束士兵生命的,可能只需要一顆小小的流彈,而這樣的事件,在戰報上,根本不值一提。所有的喜悅,悲傷,傷痛,折磨,思考,夢想,只需要一顆彈片,就會讓一切戛然而止。
戰爭是醜惡的,不應被以任何形式去歌頌和美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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