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家是最有趣的!
兩個小姨家的孩子很多,媽媽們總會約著一起回家看看,這時候外婆家的院子就成了我們的世界。
夏天外公搖著扇子在門口等風,或者在灶臺前燒火(他也只會燒火了)媽媽們和外婆一起忙著備菜做飯。
我們在屋裡打開電視在床上滾來滾去,或者搶著並不靈敏的遙控器去調沒有幾個頻道的老舊電視。或者翻著櫃子裡潛藏起來的許多秘密。
不在屋裡院子裡也是有趣的,小貓小狗和雞鴨,我們到處捉弄它們。
門前的小湖冬天是乾的,順著乾涸的水井可以趴下去,或者躲起來;旁邊的破圍牆是可以爬上去的,絲瓜南瓜總是爬滿上面,臨走的時候外婆總會指使我們爬上去摘,摘到的可以自己帶回家,媽媽們總是會出來阻攔我們;湖對岸是滿滿一排的葡萄架,圍滿了湖邊,葡萄架旁還有一棵梨樹,下面是一塊塊菜地,種滿了一小塊一小塊的菜。
三五個孩子在一起,到處都是可玩的!
退崗的人民教師-外公會在門口搖扇子的時候拉住我們,叫我們背牆上那首詩,我們卻總頑皮的掙開,去追隨小夥伴了。詩的內容我已記不清了,大概記得“天仙送來三個子,梧桐狀元探花郎”。
偶爾暑假的時候我們會在那住幾天,外婆帶我們去地裡摘花,去鄰居家看麻將,去村子的另一邊看歌舞。晚上我們去房頂一起睡,在沙發堆的床上蹦來蹦去,偷偷在水裡加好多好多糖,喝不下就藏起來。外婆總是笑眯眯的看我們玩鬧。
夏天的夜晚,在房頂的星空下我們問外婆為什麼脖子上會有那麼大的疙瘩,外婆為了恐嚇我們說,那是她小時候偷偷吃方便麵噎到的,我們半信半疑,卻不再敢偷吃。
我家離外婆家遠,每次去都是我最最最期待的。
(二)
初中之後就少有時間可以回去,也不再願意陪那些越來越多的小孩玩,但每次回去卻總還有很多樂趣,那是我少有的自在逍遙的放鬆的世界。
高中學了好多知識後瞭解到那疙瘩叫甲狀腺腫大,是一種病。也聽媽媽電話中說外婆要去做手術將它割掉。
好不容易擠出一個週末,我們去看望外婆,床上的外婆雖然精神不佳,但還是拿出櫃子裡的零食來讓著我們吃。
後來外婆大概經歷了很多治療吧,我不曾有那段記憶,但總感覺外婆在離我家遙遠的西北方和外公在那個院子裡相依。
(三)
那個冬天,妹妹已出生有幾個月了,我再次得空和媽媽一起回去看外婆,那時外婆大概很虛弱吧,她不再在廚房裡忙碌,也不再有精力拿吃的讓我們,只靠在沙發上看我們大大小小一群孩子玩鬧。
我去幫媽媽端菜,將幾個月大的妹妹交給外婆抱,她也欣喜的接過去。卻在走出廚房時聽媽媽罵我道:外婆都抱不動妹妹了,誰叫你把妹妹給她的。我這時才突然發現:外婆已經抱不住十斤重的妹妹了,也不知是冬衣厚重還是妹妹太不安分,我只覺熱淚在眼中搖晃,也不知是因為媽媽的指責還是因為外婆的虛弱。